【今晚等我一起吃饭，我马上就走】
邓枫抬起嘴角，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自从上次两人去喝了酒，关系就突飞猛进。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吴芷馨还轻轻吻了他的脸颊。
“可能是喝了点酒，胆子有点大，你不会介意吧？”在迷离的灯光下，她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他又怎么抵抗得了这样的眼神呢。
尽管他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她送回到家的楼下。但在他看来，他们俩的关系已经是默认的了。他开始重新给她发信息，她回的速度不算快，但也算是有来有回。
邓枫拎起包，就打算走出办公室，但迎面正好撞上了林雪原。
“邓老师，请你留步，有些话我想问问你。”他的语气是罕有的严肃。
虽然面前的人是个高中生，但邓枫却没来由地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只觉得面前的男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哦……有什么你说吧。”邓枫说着就要往办公室里走。
“不要在里面说，我们出去说吧。”
“去哪里？”
“天台。”
邓枫愣了愣，“天台？”
“对，天台。我不想我们的对话被其他人听到或者打扰，去天台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行……那上去吧。”
因为出了坠楼的事，天台前段时间一直被封着。前几天天台解封了，在邓枫看来，调查已经接近尾声。
到了十二月，天台北风呼啸，冷冽的寒风有些刺骨。邓枫不禁瑟缩了一下，但旁边的林雪原完全面不改色。他不禁暗暗感慨，年轻人的身体真是好。
“长话短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负责案子的刘警官告诉我，说调查结束了，我姐姐就是主观上想自杀。”林雪原双手插着裤袋，嘴里吐出白气，“虽然我相信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但警察说是因为学业压力大，我不接受这样的理由。”
邓枫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邓老师，这是你跟他们说的吗？”林雪原直直地看向邓枫，“我知道，他们近期又找过你，找完你才结束调查的。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没说什么，只是简单问了一些问题，例行调查而已。”邓枫摇了摇头。
“案子都查到这个时候了，警察不会找你例行调查的。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就算你当是一次例行调查，那你告诉我，他们问了什么？”
“他们就问雨凝跟哪些老师来往密切，认不认识一班的吴老师。”
“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认识，吴老师又没有给六班上过课。就算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她们应该也不熟吧。”
“你如果不清楚，可以说不知道，你说不认识？你真的知道她们俩认不认识吗？”林雪原的声音有些恼怒，“邓老师，你喜欢吴老师，所以下意识地想要替她洗脱嫌疑是吧？”
邓枫的脸色一下有些挂不住。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承认还是否认。
“是她自己说的，她跟林雨凝不认识。”
“她怎么跟你说这个？是她特地告诉你，让你这样跟警察说的？”林雪原目光一凛。
这下轮到邓枫愣住了，他仔细回想起那天两人的对话，她们俩不认识这件事好像确实是吴芷馨先提起的，他应该也跟着附和了。毕竟在他看来，两人确实没什么认识的机会。
“你怎么就能确定她们俩不认识呢？你只是她高二的班主任，那她高一呢？她有没有上过吴芷馨的课你知道吗？”林雪原怒不可遏，上前揪住邓枫的衣服，“邓枫，你们俩这叫串供！”
邓枫被林雪原的气势汹汹吓到了，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了他，“我……我确实是从来没有想过吴芷馨跟雨凝的案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觉得是她害的雨凝吗？你觉得这件事跟她有关，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什么……证据吗？这句话突然把林雪原问倒了。他就是知道缺乏证据，所以才寄希望于警察能从吴芷馨嘴里问出什么。可没想到吴芷馨也没有闲着，她竟然提早一步找到了邓枫……
唯一一个丢失的物证就是那台手机，但那台手机好像只有林雪原和刘楠见过，那台手机并不是林雨凝常用的手机。即便是手机丢失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至于林雨凝的兼职，林雪原也问过警察有没有调查过，警察的答复是查到过，但那是普通的商业拍摄，拍一些活动海报之类的，是正规的工作室。但当林雪原进一步追问到底是哪个工作室，警察就没有再透露下去了。
种种线索都走进了死胡同，再加上林雨凝也在自己的日记里透露出厌世的感觉。警察最后就以学习生活精神压力太大导致自杀为结论，结束了调查。
林雪原也去警察局闹过，但效果并不明显。现在好不容易追到吴芷馨这条线索，他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证据我自然会去找。但如果你要继续跟那个吴老师走在一起，那就好自为之吧。”林雪原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当然，现在你知道了我在调查她，还希望你不要从中阻挠。”
说完，林雪原就转头推开门，走下了楼梯。
邓枫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拿起手机，看着吴芷馨回复的短信，内心五味杂陈。过去和现在的种种回忆出现在他心头，仔细一想，他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也确实很微妙。在一起之后，吴芷馨似乎也问过林雪原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会走。当时邓枫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有些奇怪……
-
悠扬的琴声在楼上传来，凌婧宜顺着琴声，快步跑上了楼梯。
气喘吁吁地跑上了三楼，她看到好些女生站在琴室前面围观。凌婧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循着乐音走了过去。
那里站了好几个一班的女生，凌婧宜不好意思贸然挤进去，只得站在后面看看。琴室只打开了一条不是特别大的门缝，但站在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架钢琴。
时曜正坐在钢琴前弹奏，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他正专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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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琴谱。那全神贯注的模样，仿佛世界只有他一人。
她不知道他在弹什么曲子，只觉得很好听。琴房里还传来小提琴的弹奏声以及女生的歌唱声，三人应该是一起表演。
时曜的手停了下来，乐音也随之停止了。钢琴凳上突然多了一个人，是姜渝。她坐在时曜旁边，正在笑眯眯地跟他说着什么。
看到这个情景，凌婧宜不觉一愣。回忆起那一天，他们就是这样一起坐在钢琴凳上……
只是现在换了一个人。
她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自己似乎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她一个六班的，混在一群一班的同学之中本来就很别扭。
凌婧宜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盒草莓奶。这是她今天中午在饭堂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看到的。中午她在小卖部买牛奶的时候，看到鲜源品牌的牛奶第二件半价，她拿了一盒原味，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一盒草莓味的，打算见到时曜的时候就给他。
凌婧宜看了看手里的草莓奶，犹豫了一下，把草莓奶放在了身后的栏杆上，然后转身从过道里走了下去。
下楼梯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凌婧宜拿出电话一看，给她打电话的竟然是林雪原。她怔了怔，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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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了两次，感觉效果也差不多了。马慧舒就让大家收拾东西回家了。时曜背起书包，姜渝跟着他一起走出了琴室。
琴室外面已经没有人了。一走出琴室，时曜就看到栏杆上放着的那一盒草莓奶。他愕然地扭过头去看，但走道上已经空空如也。
“怎么有人放了一盒奶在外面……这个真的有人喝吗？”姜渝也注意到了那一盒草莓奶。
“凌婧宜……刚才来过吗？”时曜答非所问。
听到这个名字，姜渝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虽然厕所事件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交集，但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她还是会想起那天的事，忍不住皱眉，“她怎么会来？六班又不是在这里排练。”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快步向前走。
“嘿，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时曜和姜渝背着书包往外走，最近因为艺术节的事，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些。因为姜渝是艺术节的主持人，又是学生会主席，马慧舒在排练的时候会叫上她，也会让她帮忙看一看。一来二去，大家互动的机会也就跟着多起来了。
两人走到小操场，前面就是学校正门了。时曜忽然用余光瞥到池子深、凌婧宜和林雪原正坐在小操场旁灌木丛后的的石凳上，三人似乎在聊着什么。林雪原在说，凌婧宜看着池子深，后者则微微皱起眉，好像很是纠结。
“姜渝，我想起来我的语文书还落在班里，你先回去吧，我上去拿一下。”
“好吧……”姜渝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独自走出校门。
时曜则转过身，走向了那几张石凳。
“这也太刺激了吧……只是这种事我怕我做不来。”池子深抱着书包，看起来有些为难。
“什么事？”时曜边说边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