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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蜡丸细作

作者:春日晴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郑稻顿了顿,开口道:“我的确改了名字,从前是道义的道,后来去了伙头营,便改成了稻田的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日后吃饱就好,无需再为身外之物拼命。”


    他对上陆泽屿凌厉的视线:“陆将军,我转去伙头营,和他人无关。”


    “当年我是虎威军的校尉,在战场上受了伤,这条腿吃不上劲了,”他说着,拍拍右腿:“我怕拖累大家,便自请去了伙头营。”


    陆泽屿打量着郑稻,冷冷道:“你当年前途大好,年纪轻轻,已是七品校尉,就算受伤上不了战场,也可调去京城任职,可你却突然急流勇退,转去做伙夫,但是受伤这一个理由,怕是不可信吧?”


    郑稻低下头,沉默半晌,随后道:“二十年前,我心悦一女子,当时她是富商之女,而我不过是跟着师父行走江湖、风餐露宿的穷小子。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腔赤诚,当时少年心性,不管不顾,上门求娶,自然是被一盆冷水兜头,赶出门去。”


    “丧气之时,路遇虎威军招兵,我便加入虎威军,原想挣得军功后还乡娶她。后来她寄给我一封信,当时我作为先遣小队,要夜袭北乌,我怕看了那封信后,乱我心绪,便打算回营再看。那一次我们大获全胜,我虽受了伤,但也斩敌无数,一去数日,我们终于回了军营。我打开那封信,却发现……”


    郑稻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悔意:“她在信中说,她生了重病,将离人世,最后一个愿望就是想再见我一面。等我告假回去,却发现早已是一抔黄土,天人永隔。”


    “我看着那块冰冷的墓碑,终于明白,原来一切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所念所求,终成执念,这一生,再无解。”


    他望着书案上的烛台,眼中满是怀念,烛火摇曳,似是映出意中人的笑颜:“我无处可归,虎威军就是我的家,我又回了军营。她喜欢吃我做的饭,我变去了伙头营。”


    郑稻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帐中久久无声。片刻后,陆泽屿打破沉默,问道:“既然如此,当年公幄大火之时,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郑稻沉思许久,回道:“我当年刚回虎威军时,忧思过虑,并没有留意到周遭变化,现在想想,伙头营确实有所变化。”


    郑稻看向陆泽屿,如实道:“就在公幄大火前两个月,军营里新来个厨子,他专门给公幄做饭,据说是杜将军为了讨好荣昭公主专门请来的。”


    “杜将军?”陆泽屿惊讶:“你是说杜浩平?”


    郑稻点头:“没错,这厨子姓唐,手艺很好,擅长做焖羊肉、烩鱼羹、飞龙汤这类的补物。而且他只和杜将军的人接触,用专门的小厨房,看起来挺神秘的。有一次杜将军宴请宾客,唐厨得了些好酒赏赐,他喝醉了酒,我正好遇见,看他摇摇晃晃的,就把他送了回去。当时他和我说,他老家在衡都,等再在营中待一段时间,攒了钱,就回去开一家酒楼。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军中饷银不多,他为何要说在军营攒钱?后来公幄大火之后,荣昭公主身亡,营中大乱,他也神秘失踪了。”


    陆泽屿问:“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郑稻想了想,又道:“对了,我想起来,我之前吃过两次他做的菜,他特别喜欢加茱萸和肉桂这两位调料,哪怕是像烩鱼羹、飞龙汤这类的清淡菜肴,他也喜欢放点茱萸和肉桂提味。”


    陆泽屿盯着郑稻,抿了抿唇,随后道:“你出去吧,记住,今日的话,绝不可向第二人透露,这是军令。”


    郑稻点头行礼,转身离开了公幄。


    陆泽屿起身来到屏风后,陆清安透过窗子,遥遥注视郑稻远去的背影,神色似深潭,平静无波。


    陆泽屿问:“清安,你听他所言,几分真几分假?”


    陆清安回眸,淡淡道:“应是真的。”


    “我也觉得,”陆泽屿坐下来:“郑稻眼神坦荡,所言非虚,不似作伪。他说的那个厨子,一定有问题。”陆泽屿一掌拍在书案上,一脸愠意。


    陆清安颔首,眼中闪过一道深色:“看来是要去一趟衡都了。”


    -


    过年时的军营,比往常更有些烟火气,士兵们也放松了许多。陆泽屿担心北乌人会趁虚而入,特意安排了亲卫在暗处值守。不出他所料,初六那日,亲卫在后山遇到一个中年男人,后山深雪覆盖,寻常百姓在这时不会入山,而此人形迹可疑,见到身穿盔甲的亲卫,更是拔腿就跑,亲卫将他抓获,带回了历州军。


    此人在狱中受不住酷刑,交代他只是一个送信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信被蜡丸封存,就藏在他的肚子里。


    玄鸦取出蜡丸,交给陆泽屿,陆泽屿看到心中内容,神色一变。


    -


    王将匪和老海拎着食盒,来到公幄外,侍从看见两人,打了个手势,随后进去通报。


    王将匪站在原地,白无聊赖,她透过帐帘缝隙,看见陆泽屿面容严肃,正站在舆图前,和手下将领说些什么。


    王将匪好奇,悄悄凑近缝隙,竖耳听着。公幄中,陆泽屿看着舆图,对下属说道:“各位,前日营中抓了一名细作,我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封密信。这封信要传给藏身于大启的北乌密探。信中要探子们做好准备,北乌大军打算在二月开春之时,大军开拔,突袭丰阳,趁势一举拿下北境七州。”


    听到陆泽屿的话,王将匪一惊,正欲再听,侍从已经从帐中走出,这次没有让他们送进去,反而是将食盒接过,随后便示意他们离开。


    老海乐不得轻松,招呼着王将匪回去。王将匪走了两步,眼珠一转,突然“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老海见状,关切道:“怎么了这是?”


    “海叔,你先回去吧,我、我肚子疼,要去如厕。”王将匪说完,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王将匪跑到主营后面,从小洞钻进去,趁着侍卫不注意,贴墙挪到公幄后面,她悄悄将窗户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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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缝,留心里面的动静。


    马途的声音隐隐传来:“北乌人一直对北境七州虎视眈眈,看来之前北乌人偷袭卫县和庄村等地,都是声东击西,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从丰阳突破,将北境七州收入囊中。”


    陆泽屿道:“我已上书朝廷,此事事关重大,务必保密,以免动摇军心。”


    众人应下,又围在舆图前讨论着路线。


    王将匪收回视线,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眸色凝重。


    -


    夜幕降临,王将匪往回走,远远便瞧见王将石也在小院,正和陆清安说着什么。


    她走进院里,王将石看见她,高兴地迎上去:“阿姐,我刚才还和小璟说呢,怎么都这个时辰了,你还未回来?”


    王将匪挤出一丝笑,应付道:“刚刚喂猪去了,才回来。”


    王将石问道:“阿姐,你不是说要送我一坛果酒吗?酒呢?”他正因此事而来,却见王将匪两手空空,不由觉得奇怪。


    王将匪愣了一下,歉疚道:“抱歉啊,我忘了,我明天给你。”


    陆清安察觉到王将匪的反常:“阿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王将匪面露为难,欲言又止,她想了想,将陆清安和王将石都拉进屋里,王将石想要点上蜡烛,王将匪阻止,她道:“我和你们说,你们千万不能和别人说。”


    陆清安眨着真诚的眼睛,点头答应。王将石催道:“阿姐,到底啥事啊?这么神秘!”


    王将匪低声道:“其实,是晚间我公幄送饭时,无意间听到的。前日在后山抓到一个细作,陆将军在细作身上搜到一封信,说是北乌要进攻丰阳,让大启内的北乌密探做好准备,里应外合。”


    王将石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真的假的?”


    “我听陆将军亲口说的,怎能有假?”


    陆清安面色平静,他借着月光,看见王将匪眉间的忧虑,问道:“阿匪对此事,还有担忧?”


    王将匪对上他探究的视线,点点头,如实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是北乌的调虎离山之计?说是要攻丰阳,实则是打其他地方?”


    她倾身向前,凑近陆清安和王将石,小声道:“比如说,更北边的历州?甚至是,衡都?”


    “不可能吧,”王将石听到王将匪的话,觉得她在异想天开:“历州本就是荒凉之地,也没多少农田百姓,和哨所没什么区别,就算打下来,也没有油水可捞,北乌人不会干这种赔本的买卖,更何况还有历州军驻守。至于旁边的衡都,就更不可能了,衡都地势险要,前有峡谷,后靠衡山,易守难攻。这么多年来,历州也只是偶尔有被滋扰,衡都更是一直平静得很。北乌人要是想打衡都,怕不是疯了。”


    王将石分析得头头是道,王将匪低叹道:“但愿是我多想了。”


    陆清安听着两人的话,眸光一闪,并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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