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有些抽象，很快引来古霄侧目。
“小舟在担心什么吗？我们已经没办法了吧？”
这话说得不错，但莫名其妙的感觉在胸臆翻涌。
望着收银台一旁的招财猫，虽然明知道那是死物，但还是涌上一阵阵的恶心，莫舟子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如此的似曾相识。
“嗯，说不好，但我建议你保护好你的心脏。”
入目一片荒凉，这里的一切都太过怪异，越看就越想深挖——他们究竟是何时入梦的。
细想一下，太巧了不是吗？正好是这家店，正好重新回到这里。
莫舟子呼吸一滞。
正好碰上这家伙。
短暂的侧目，但似乎被对方捕捉到了。
“小舟在想什么？”
沉默良久，莫舟子没有说话，对方也只是沉默着，似乎铁了心等自己道明。
“我在想你我答案不同的原因。”
“啊…还在困扰答案吗？小舟为什么如此纠结呢，我们眼中所见到的物体处在不同时空，这就是答案。”
莫舟子抬眼，再一次望了望荒凉的一切：
“嗯，所以我才想问为什么。如果不追究下去。”
“会怎样呢？”
古霄歪头，眯起眼睛等待莫舟子的答案。
“不追究下去，你会死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啊，麻烦您啦，我可以要一个勺子吗？”
这家伙，选择性无视了啊。
根据经验，莫舟子有理由相信，这家伙一定是在刻意绕开这个话题。
“没关系吗？”
又一次疑问。
“小舟想知道我的心脏是被谁偷走的吗？”
古霄突然开口，声音冷了下来，但手上还是忙不迭地动着筷子。
……
莫舟子想起了缩小版的自己，突然笑了一下。
哦，原来是点自己呢。
“咳咳，这非我本意。”
“是吗？小舟总是如此呢。”
古霄笑了笑，选择了继续狂吃看不见的菠萝咕咾肉。
难道是自己的性格太过明显所以这家伙也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吗，可恶，学习能力还怪强的嘞。
“小舟总是身不由己。”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莫舟子选择顺从，毕竟这可能只是谜语人的一环。
“我明白小舟的意思了，我们陷入了一场循环，对吗？”
莫舟子思索片刻，觉得这样说的话到也没错。
“嗯…所以你有什么计划了吗？”
古霄放下了筷子，托起下巴定定望着莫舟子。
“我在思考哦，小舟有什么计划吗？打破循环的计划？”
“欸，想听我的意见吗？”
不就是吊人胃口吗，莫舟子同样信手拈来。
“想听呢。”
古霄这次相当诚实，不着痕迹地蹭了蹭莫舟子的衣袖。
“首先保护好你的心脏。”
倒是不怪莫舟子这样在乎心脏问题，谁让那个小时候的自己强硬地取走了古霄的心脏呢。
“也对，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要先远离莫舟子同学。”
古霄警惕地转变了动作，抱胸打量着莫舟子。
……
“倒也没必要连称谓都变得疏远，不过挖心脏这个事吧，小孩子不懂事挖的玩的，她为什么只挖你的不挖别人的，一定是你招惹他了。”
莫舟子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
【有人留在过去。】
“有人留在过去。”
莫舟子鹦鹉学舌，思维比语言还有迟滞半分。
她想起来了这是小小舟的原话。
“莫舟子同学，这是什么意思？”
古霄似乎拿到了员工递来的勺子，动作也夸张了几分。
“你把人家的位置抢走了，你这家伙啊，成过去之人了？”
也许是错觉，但那家伙颤抖了一下。
“欸，怎么了吗？”
“食客们好像被赶走了。”
古霄瞳孔皱缩，拉着莫舟子的衣角，看上去紧张万分。
什么？发生的也太突然了吧？明明刚刚这家伙还在享受美食啊。
“谁？谁敢走的？员工们？”
“差不多…”
这算什么答案啊！
“如果是轮回，那么这里的食客有多少人？”
莫舟子试探着开口。
“算上我们，是二十四个。”
回忆了一遍食材清单的莫舟子松了口气：
至少人数对不上啊，该说是好事吗？
“不过，我们该走了吧？”
古霄没有说话，抿起嘴巴点了点头。
看来是不能久坐了，莫舟子不想莫名其妙碰上奇怪的家伙，于是拜托古霄快些干活。
“知道了呢，人家在小舟眼里不会只是导盲犬之流吧。”
古霄干脆地站起，挽住莫舟子的手。
原来他知道导盲犬是什么吗…
奇怪的愧疚感上升了。
莫舟子觉得有点奇怪，虽然指引方向大概没错吧，因为古霄没有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但在她眼中，这简直就是两个精神病在布满尘埃的退租废楼里跳探戈。
说不奇怪吧，其实是违心的。
“小舟，楼梯怎么办？”
……
莫舟子觉得自己有点可悲，绕来绕去还是要上这个该死的楼梯，早知如此就不要再下楼就是了。
“没关系，我可以借力上去。”
莫舟子摇了摇有些潮湿的木头扶手，心里默默评估安全程度后咬咬牙。
“嗯…我觉得是可以的，估计上的比你还快点吧。”
此言不虚，毕竟顶着彻底滚下楼梯的风险，莫舟子深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借着扶手几乎飞上了楼梯。
古霄大受震撼，立刻紧随其后。
莫舟子上得着急，喘息之际余光晃了晃楼梯四周，那一堆瘫成千层塔的死人肉已经消失了。
是消融掉了？还是加入什么必吃名单了？完全不敢猜呢，哈哈。
“我们去哪里？”
古霄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狡黠一笑：
“我们原路返回就好了。”
的确，如果是员工们赶走的话，现在的休息室有空无一人的可能性。
钥匙被扭开，照例是古霄打头，先行进入后再为莫舟子开门。
虽然这里也有些落灰，但看上去可比楼下温馨得多，莫舟子环顾四周，着实松了口气。
现在想顺着镜子爬回去还来得及吗…
莫舟子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已经晦暗下去的镜面上。
“小舟，我们怎么办？”
古霄唐突地开口，打断了莫舟子的计划。
难道是这里还有其他员工？这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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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岂不是鸠占鹊巢？
莫舟子打了个哆嗦，强行维持表面的平静：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舟看不到也听不见？”
莫舟子厌倦了这样的谜语人环节，于是很实诚地给了古霄一拳。
“让我们说人话。”
后者委委屈屈指了指不易察觉的角落：
“那里，有老式电话在响。”
电话啊…好经典的恐怖元素。
“接起来吧，我想知道会是谁。”
莫舟子言简意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再怯场只怕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好哦，我听小舟的。”
古霄快步走至角落，那样子大概是接起了电话。
许久没有回音。
莫舟子蹭了几步，看了看古霄煞白的脸。
“怎么还花容失色了。”
古霄打了个哆嗦终于回了神：
“小舟小舟，你听说过血腥的大腿的故事吗？”
……
的确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但莫舟子听过。
“说说吧，血腥的大腿到哪了。”
古霄很认真地摆了摆手：
“准确来说是血腥的上牙龈，它们现在似乎到了二楼拐角。”
……
那你还挺精准的嘞。
“不是，这有什么意义吗？你能不能打电话催催这个什么、嗯，血腥的下牙龈。”
莫舟子有点绷不住了。
“是血腥的上牙龈。”
“你上还是下牙龈不都牙龈出血吗？我管上下呢。”
虽然很喜感，但姑且算作威胁吧，目前唯一可知的就是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莫舟子揉了揉眼睛，开始踱步。
“啊…又来电了！”
莫舟子有些烦躁：
“接，你让它快点蹦哒到我口兜里，然后就别蹦哒了。”
“哦哦，好的！”
古霄从善如流，不久传来回音：
“血腥的上牙龈说它被血腥的肱二头肌绊倒了，要晚到一会儿。”
“你没有催它吗？”
莫舟子蹲在地上敲击着地板，随意敷衍着古霄的话。
“小舟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看看我嘛！”
古霄毫无底线地缠了上来，那样子似乎连电话也不想接了。
“嘘，我总觉得这里的地板也很奇怪。”
莫舟子抬眼，正对上古霄湿漉漉的眼睛。
“你能不能别蹭了，我真的有点理解小小舟为什么要把你的心脏挖出来。”
古霄歪头笑了笑，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但出口的话又变成惊呼：
“啊！现在又来电话了。”
莫舟子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急忙跑去接电话的古霄，真的被气笑了。
我道德是有多败坏才要惩罚我做这种梦。
“血腥的上牙龈说它遇到了命定的下牙龈，他们相恋了。”
？
“神经病吧到底要怎样！随便怎样都好不想上就不要硬上好吗好的？”
“那血腥的肱二头肌呢？”
古霄托起下巴：
“对方没说。”
莫舟子觉得自己的思维要被这抽象的噩梦带偏了。
她徒劳地蹲下，再次望向那一块格格不入的地砖，陷入了沉思。
“小舟你在思考什么？”
“你玩过森林冰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