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如此大胆,还有另一层原因。
古人常说,大旱后必有大涝,并非没有科学依据。
乾隆年间,山东潍县的县志记载,那一年足足有八个月没有下雨,随后便发生了连续的暴雨,死伤惨重。
某县令上书给乾隆的折子便写道,“于六月初九日大雨,汶河、汇河之上流山水泛滥,沿河庐舍、田禾多被损伤…”
正常情况下,水是蒸发一点,下来一点,换句话说,蒸发多少水就会下多少的雨,水分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
我国的气候是雨热同季,即天气热的时候降水也多,对农业生产十分有利。
相对的,因为降雨集中,一旦发生洪涝灾害,农作物就会大量减产,使农民的生活遭到巨大打击。
因厄尔尼诺现象等一系列气候因素的影响下,旱灾时一直蒸发却不降落的浓厚水蒸气会在短时间内形成巨大的积雨云。
原本被蒸发的十几条河全部在同一时刻降落下来,形成了洪灾。
而长期干旱又会导致土壤变得干硬,植被减少,削弱土壤的吸水能力。
大雨来临,水分无法迅速渗入土壤,导致地表径流增加,进一步引发洪涝灾害。
这场雨不会来得太晚。
盛闻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降低暴雨带来的影响。
如果现在有土豆就好了。
威胁完商人们的盛闻回到了驿站,他焦虑地盘着他手腕上的手串,现在把土豆种下去,两个月就能长出来果腹。
红薯,土豆,玉米。穿越者的农业三宝,现在还没有引进大雍,盛闻实在束手无策。
即使现在开始育种也来不及了,小麦和水稻从播种到成熟至少都需要三个月,盛闻也不是农业专家,不会筛选培养出生长迅速的品种。
廖建柏明面上是来赈天灾的,盛闻是暗地里来查人祸的那个,他不希望过早地和廖建柏起冲突。
早在路上盛闻就已经让随行的工部官员想法子应对可能的洪水,这时候也删删改改出一个还不错的方案。
虽说稻子和小麦需要三个月才能长成,但只要把这场雨留下来,入冬前还能少一批人饿死。
至少棉花已经传入大雍了。不然单靠树皮草皮还会有一大帮人冻死。
盛闻挑灯夜读,把自己的问题记下来准备回头再问那些官员。
“直,明日你拿我的名牌去州府。”盛闻一边写东西一边道,“就说…”
“嗯…”他沉思片刻,“说我想建个大运河方便我回家。”
宁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为何不能直接说您想以工代赈?”
“不方便嘛。”盛闻道,“要是说我想以工代赈,廖建柏和谢鼎肯定要再掰扯一段时间。”
“我直接下令,让他们必须建好,因为本太子要回家过年。”盛闻道,“让他们找我就是了。”
“谢鼎正怕我拆穿他装死的事,大约也就像模像样地拦一下。”盛闻冷笑了一声,“廖建柏就更不会真心劝谏了,他巴不得我骄奢淫逸,好给四弟腾位置。”
“是。”宁直领命。
“越快动工越好。”盛闻道,“我的东宫还空着,你随便让他们塞人。”
“我给你…”盛闻想了想,“我给你一百个东宫属官的名额,你知道怎么办。”
“太子詹事和左谕德大夫我要留着,其他你随意。”
“会不会过于?”宁直担忧道。
东宫官员是太子的手脚和耳目,怎能轻易拱手让人?
“无碍。”盛闻放下手中毛笔,“只是进了东宫,又不是我就一定要用他们。”
“我有分寸,你只需保证七月初一之前运河必须开始动工。”盛闻道,“先用我的私库,务必不能让服役的灾民饿肚子。”
“公子。”有人叩门,“现在可方便?”
“方便。”盛闻道,“姚姑娘请进。”
“骆璞玉和成心水两位大人送来几匹瘦马。”姚谅问,“还请问公子如何处置?”
“不要突然增加我不认识的人名啊。”盛闻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想起两人一人是大理寺某官员,另一个是陈州官场上的人。
所谓瘦马,就是商人采买一些长得好看的小姑娘,精心养大,再高价卖给达官显贵做妾。
“真真是气死我了。”盛闻抓着自己的头发,幸亏现在蓄了长发,不然早就叫他把脑袋抓秃了。
用美酒佳肴贿赂不成,改用美色?
“她们都会干什么?”
“吟诗作赋,琴棋书画。”姚谅答。
“有没有会算账的?”盛闻问。
“这倒不知。”姚谅道,“她们虽然都认字,但实在弱不禁风,恐怕帮不上公子什么。”
“…全收下。”盛闻冷静了一下,现在的闺阁女子哪比得上你姚谅力拔山兮气盖世?“又得劳烦你平日里带着点她们了。”
“那些姑娘们娇贵,我使唤不动。”姚谅面无表情地道,“带到什么程度?请公子明白示下。”
“带到能跟你一样…算了!有你一半能干就行了。”盛闻头疼道,“不听话就打,现在粮食紧缺,不安分的就饿着,正好省粮食。”
“我知道了。”姚谅叹了口气,显然她觉得这是个艰巨的任务。
“宁直管前院,后院给你。”盛闻道。
“太子妃?和侧妃我们动不了,?四个良娣?,六个良媛?,?十二个承徽?,二十四个昭训?,三十六个奉仪。?”
他掰手指数了数,“八十二个,都你安排。”
“公子要累死了。”宁直带着满满的嘲笑意味道。
盛闻同样道,“谁规定进了我的后院,我就要睡她们?”
“后院和前院可不一样啊。”听了盛闻的话,宁直嘴角抽了抽。
“未尝不可。”姚谅道,“做太子妾,总比被送出去辗转要好。”
“这些瘦马大多会被官员们送来送去,少数得到主家爱重能当个姨娘,大多数都会年纪轻轻染上脏病,在青楼楚馆了此残生。”
“正是,先收着。”盛闻叹道,“等她们能有一技之长傍身,要是想要嫁人,我会以东宫女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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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送她们出嫁。”
“正好麻痹他们,叫他们以为太子头一天只是装的,实在还是个好逸恶劳,贪花好色的无耻之徒。”
“睡吧睡吧。”三人又聊了许久,盛闻打着哈欠送客,“明日还有硬仗要打,早些休息。”
盛闻送走了宁姚二人,自己却没有睡,他挑亮了烛火,一笔一划地写道:
“儿臣顿首,请父皇安…”
——
第二日一大早,三人全带着黑眼圈起来,在盛闻的院子里一起吃早饭。
早饭是加了野菜的稀粥饼子和一碟子咸菜。
盛闻头一次吃时还很不适应,现在已经能皱着眉头吃下去了。
他指着宁直和姚谅的黑眼圈哈哈大笑,嘲笑他们是三只大熊猫。
宁直不耻下问,问盛闻熊猫是何物。
大熊猫多见于四川和秦岭一带,这个时候都属于人迹罕至的边界,盛闻只好边吃边给他们描述了一下大熊猫的长相。
“原来是食铁兽。”宁直倒是不惊讶,“似猫似熊,这个名字倒是可爱许多。”
“从前宫里的百兽园是进贡过两只,确实长相别致。”姚谅道,“毛发摸起来有些扎手,只有小时候柔软可爱罢了。”
可恶啊。盛闻埋头吃饼,大熊猫可是国宝,他上哪儿摸大熊猫的毛是软是硬?
可恶的贵妃!竟然可以随便挼大熊猫!
讨论完大熊猫,三人便散开了,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宁直拿着太子腰牌前往了陈州州府,礼貌地表达了“太子想要修一条大运河方便他回家”的意见。
谢鼎大惊失色,同样礼貌地给了“你和太子在扯淡吗?”的回复。
宁直面上带出了点无奈,“谢大人何必为难在下呢。”
“在下也只是个传话的下人罢了。”宁直道,“若是太子因为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而震怒,你我都当不起这个责任。”
“太子是当今最喜爱的皇子,一向说一不二。”宁直适当地露出了一点“我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唉,在下跟在这位主身边,日子过的也很是艰难呐。”
“不瞒谢大人说。”宁直端起茶杯,“殿下嫌我年纪小,办事不利,所以让我在本地选几个聪明伶俐,能干懂事的人帮扶着。”
“陈州事,终究是陈州人管起来方便不是?”
“宁公子所言甚是。”谢鼎连忙道,“殿下身边有屈副使在。”
“屈副使虽…”谢鼎尴尬地笑了笑,“做事的能力还是得以肯定的。”
“您也说了,屈副使是那种性子。殿下早就不耐烦屈鸿远了。”宁直用茶杯盖撇去浮沫,“谢大人慧眼识珠,应该知道派什么人给太子吧。”
“对了,昨天那几个姑娘。”宁直对着谢鼎勾了勾唇,“殿下很满意。所以呀,您这人得好好挑挑。”
“说不定啊,殿下要带一个半个回去用呢。”
回去?回哪去?自然是回东宫,回京城。
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啊。想到这儿,谢鼎的呼吸都粗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