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带着廖府家丁和一众土匪走得艰难。
一共两匹马都叫姚谅宁直弄走了,他现在只能用两条腿走了。
曼陀罗草的药性在一个多时辰后便逐渐消退,少数没醒过来的也是些老弱病残,本身抵抗力就弱。
这其中也包括被姚谅打得头破血流,至今昏迷的余黍,盛闻只好让家丁们先背着他们走。
那些被药倒又醒来的土匪很快意识到了现状,一个个哭丧着脸跟在后面。
王二狗认出了盛闻,故意用脚踢起路边的小石子砸他的小腿,盛闻一回头,那小子就飞快地躲进人群里,假装什么都没干似的。
盛闻无奈,自己偷人家鸡在先,把人家全家一网打尽在后,这小子讨厌他也是应该的。
盛闻招呼先前那个请郎中去的家丁,劳烦家丁再跑一趟,赶紧把大理寺的人都叫来,别让这倒霉孩子给他添堵。
“诶哟!”一个家丁走着走着突然惨叫了一声,他捂着头,摔倒在地。
原来是余黍醒了。
这女子一醒过来也不作声,悄悄观察了许久,她手脚都被宁直捆得死死的,连嘴里都塞了块麻布,想咬人都没机会。
如今她卯足了力气,一头锤砸在这家丁后脑,终于挣脱了出来。
那些土匪脸上顿时露出明显的喜意,一个个不动声色地把盛闻等人围作一团,想解救他们的大当家。
“慢着慢着。”盛闻急忙叫停,“黍姐姐呀,咱们…咱们算是亲戚啊。”
一言不合先叫姐。盛闻使出攀亲戚大/法,满朝文武三教九流都是他的亲戚,多余黍一个不多。
因家丁吃痛,被扔到地上的余黍沾了一头一身的灰,躺在地上给了盛闻一个“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盛闻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他这边的家丁们也就是看着人高马大,但余黍那边的土匪可是实打实的和人干过架的,打起来还真不一定谁占上风。
既然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起争端。
能在谈判桌上解决的问题都尽量在谈判桌上解决。
“黍姐姐,你可想好了。”盛闻道,“如今你们是匪我们是官,昌原山上你们村寨的位置已经被我们探明了,想回去也不可能了。”
“我们派出去叫人的弟兄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要带人回来了。”
“打起架来我一定不是黍姐姐的对手,但黍姐姐能保证你身后这些人能在官府的人来之前把我们全灭口吗?”
“黍姐姐能待姚姑娘以礼,治人严谨,我观村寨中也并未有持强凌弱之事发生。”盛闻道,“一直以来,你们只劫财未伤人,眼下要破戒么?”
“先前我也说了,我同肖璧表哥有些情谊,也说得上话。”盛闻道,“看在他的面子上,官府的人也不会过于为难你们,何苦要在这节骨眼为自己罪加一等呢?”
“你说是不是?大当家的?”
“你倒是把黍姐嘴里的麻布先拿出来啊。”王二狗怒道,桃红赶忙一把捂住他的嘴。
我这不是不敢吗,怕她咬我。盛闻蹲下身,把余黍扶起来,又取出她嘴里的麻布。
“你倒是胆大。”余黍呲牙咧嘴地活动了半天僵硬的下颌,平白破坏了不少肃穆的气氛,“可敢再借一步说话?”
“不敢。”盛闻老实地道。
“…倒是我高看你了。”余黍一脸无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盛闻理直气壮地道。
“哼,我现在是信你和肖璧是表兄弟了。”余黍冷哼一声,“你若是能保证我身后这些人性命无忧,我就跟你走。”
“可不是跟我走。”盛闻道,你以为我是那个随时想造反的老四,什么人都要?我有姚谅宁直那俩就够了。
犯法了就去坐牢,严厉谴责盛阑同志的包庇行为!
“只要他们手里没人命,我能保证。”盛闻毫不心虚地道,“我宁直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远在东邑村的宁直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生死的事谁说的清楚?”余黍淡淡地道,“你就以鸡发誓,你要是说谎,你后半生吃了鸡肉就会呕吐泄泻不止。”
好恶毒的女人。盛闻举起四根手指头,“我宁直对天起誓,我要是说谎,一吃鸡肉就会呕吐泄泻不止!”
大不了我不吃鸡了,我以后吃猪牛羊,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呢,不局限于鸡。
一行人走到京城附近的郊外,大理寺的人已经前来接应。
估计廖建柏自己还懵逼着,为什么自己家借出去的家丁忽然来报官,还送来一大批土匪。
“微臣大理寺少卿安光远,见过太子殿下。”
为首的官员一开始还保持着严肃冷静的表情,看到盛闻的身影后,他的表情顿时开裂了,忙不迭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快起快起。”盛闻赶紧示意安光远起身,他一时都忘了大理寺少卿是从四品官了,这人也见过他的。
一众家丁被安光远的态度也吓得手足无措,乱七八糟地跪了一地。
“免礼,全免礼。”盛闻阻止道,这是大街上,虽然人少,也不是没有啊。你们想孤被路人当猴看吗?
“不知是太子殿下亲临,微臣等有失远迎。”安光远冒了一头的汗,“这些人可是伤了殿下…?”
“没有没有。”盛闻连忙道,“安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快走了几步,安光远为了迁就盛闻如今的身高,还特意半蹲了点。
盛闻看了一眼安光远微微弯曲的膝盖,他咂了咂嘴,想起自己从前一米八的大长腿。
盛闻趴在安光远耳边道,“能拖就拖一阵子,伙食费不够就找廖卿要。”
“从前都是良民,没沾过血。”
“是,是。”安光远答道,“微臣明白了。”
“等风头过了,就按规矩分散开,都送到大雍各地开荒。”
“你们是专家,该怎么办怎么办。”盛闻很满意这个答复,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儿,“剩下的按你们的规矩办吧,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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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殿下骑微臣的马代步。”安光远没再多问,只是牵来了自己的马匹,“微臣还有公务在身,不能远送,请殿下恕罪。”
“多谢安大人了。”盛闻上了马,挥手道,“就此别过。”
盛闻不委屈自己,去了还在装修的金满堂又给自己打包了一顿晚饭。
也就是二舅舅卫屏家大业大,而且就盛闻一个外甥,不然照盛闻这么蹭下去,能给金满堂蹭倒闭了。
盛闻靠刷脸去了刑部大牢,牢房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关押这些官员的牢房除了黑点湿冷一点,还真不算太让人难受。
只是比不了这些人府上的床榻罢了。
盛闻刚进了牢房的走廊,大老远就听到他的好表哥肖璧在闹腾。
“不吃!拿走!”
“世子还是吃吧,这可是太后娘娘赏的。”一个年轻的声音阴阳怪气,“多少人想要这福气还要不来呢。”
“你吃!我不吃!”
“你吃,你丑你吃。”
这俩人的年纪加一块比三岁大不了太多了。盛闻在心里叹气。
“太后娘娘让你吃藕,就是说你吃藕——”那人拉长了声音,“丑。”
“融修文我咬死你!”
“修文。”另一个人咳嗽了两声,“莫要再挑衅世子了。”
“是,姐夫。”融修文这才讪讪地老实下来。
这是哪个大聪明,还把这俩人关一块儿了?盛闻听得无语,只好清了清嗓子。
肖璧两手抓着铁栏,真跟条恶犬似的要咬对面那青年,青年融修文跪坐在地上,身边的食盒里正放着一碗汤药。
“见过太子殿下。”三人齐齐行礼,盛闻赶紧免了礼。
“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怎能踏足此处?”关在肖璧对面的谈康盛又是咳了一阵,才说完这句话。
“殿下。”融修文没有起身,他重重叩首,“请殿下开恩。”
“草民的姐夫谈侍郎一向身子不好,自从入狱一来就病倒了。”融修文道,“请殿下暂且将草民的姐夫移出这牢狱之中。”
“草民愿替姐夫暂且留在狱中,以安人心。”
“法理中尚可容有人情。”盛闻道,“起吧,孤准了。”
“殿下不可啊。”肖璧急道,“焉知这不是他们二人为了逃离刑部大牢,再联络部下的计谋啊。”
“有必要吗?”盛闻扶额叹息,他一指谈康盛身下的锦被和肖璧手边明显用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子,“想联系的话不是已经早就联系了吗?”
融修文和肖璧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他们一个是富甲天下的大商贾,一个是肖家的掌上明珠,哪吃得了这个苦。
“我大雍以仁德立国,没有将一位尚未定罪的臣子在牢狱中磋磨致死的道理。”盛闻道,“孤会为你延请太医,与之相对的,谈侍郎需留在宫中。”
“谢殿下。”融修文和谈康盛齐齐行礼。
“带你姐夫先出去吧。”盛闻将能证明他身份的太子腰牌交给融修文,“孤有几句话要同安乐公世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