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很高兴看到有如此多的人来参与这次活动。不论你们是因何而来,对鹿角会了解多少,我知道,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里,有居无定所的流浪人员,来这里只想蹭一口热汤;有被自动化机械排挤到失业的工人,节日里实在无事可做;有仍然保留一份辛苦工作的人,幸运地在今天排到了宝贵的假期;有知道今天的活动,千里迢迢从外地赶来这里的旅客;也许还有一些来自RCM和秘密安全部的条子,你混进人群是为了监视我们的动向——无论是何种人,普通人、亚种人、法师、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本地人亦或是外地人。我都热忱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是瑞瓦肖的希望、伊苏林迪的希望、整个世界的希望!在此刻,我们都有一个共同身份,那就是Le prolétariat,Vive le prolétariat!”
“Vive le prolétariat!”
“Vive les prolétaires du monde entier!”
“Vive les prolétaires du monde entier!”
当人们在呼喊口号时,我有些呆滞,看着人群激动到通红的脸庞,我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好像、仿佛在某个场合见过、听过、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但是人没有这么多,地方也不够宽敞——究竟在什么时候?我拼命回想,却想不起来。
恍然间,我在人群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正转身向人群中走去,貌似要离开这个地方,分开密集的人群对他而言像拨开潮水一般那么轻松,我直觉那个人有问题,就想跟上去,左手被猛然握住:“你去哪,贝纳尔?”
是燃烛,我着急的指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刚才我看到有个人很眼熟!他要走了!”
“我带你。”燃烛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
他掌心飞出流光,鹿角上的飘带都漂浮起来,带着我犹如无形之风吹拂过拥挤的人群。刹那间我看到很多人的脸,激动的、茫然的、疑惑的、哂笑的,还有鬼鬼祟祟看着就是条子我的前同事们,他们身上的机器应该感应到了从人群头顶吹拂而来的魔力波动,抬头向上看,我只来得及和他们眼神交汇一瞬间,就错过了。
“是他吗?”
我看到远处有个身披绿色半身披肩的人,披肩垂下柔软的褶皱,有天鹅绒的质感光泽:“没错,就是他!”
燃烛带我平稳落地,我加快脚步追上精灵法师,我相信以精灵法师的能力,他早就知道我和燃烛追了上来,现在他没有突然消失,还在以正常的步速往前走,肯定是故意的。
“我该称呼您为什么?尊敬的精灵法师?还是说,您更喜欢吟游诗人这个身份?”
吟游者此时终于转头,他碧绿的眼眸一如最初,冲我笑得眯起了眼,以一种宛如街上偶然巧遇的语气打招呼:“好久不见。”
时机难得,我问:“你见过我父母,对不对?”
出乎意料的是,吟游者居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父母?”
我的心陡然沉入无底深渊,不敢相信,瞬间怀疑吟游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在我面前做出如此逼真的伪装,我怀抱侥幸的希望:“法师,我有一本笔记本,上面有我父母的日记!在日记里,有一位强大的精灵法师与他们同行。我敢确定那个人就是你!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真的,我确定日记里说的那位精灵法师朋友就是你!我……”我着急地往口袋里一掏,没有。
我带了很多东西,零食,武器,医药,唯独没带笔记本,笔记本对我而言太过珍贵,我不敢随身携带,该死的!要是知道今天有这一出我肯定随身带着了!
我开始陷入莫名的绝望,哀求吟游者能等等我,或者陪我一起去81号公寓,我会给他看那本神奇的会自己浮现出文字的笔记本。吟游者温和地看着我:“不用了。”
“我相信你。”
一瞬间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几乎站不稳,是燃烛在背后扶了我一把:“可是……”
“但是我很确定,我在近百年来并没有与你父母相伴同行的记忆。我没必要对你撒谎,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群星可鉴,贤者从不说谎,贝纳尔。”
“可是……可是……”我语无伦次,我急得想发疯,想哭,可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你看到了一些‘不可能存在的事’,那说明在时间的某个时刻,你的父母一定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能给予现世的你以启迪。”
所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平行世界论?这又有什么用?我注定永远无法再见到父母?
我感到茫然,好像希望与意义在此刻悉数破灭了,我要做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
“不要辜负他们付出的代价与期望,贝纳尔。”
精灵法师的身影消失了,就像一阵透明的风,轻飘飘拂过指尖,什么也没留下——等等。
我看到打旋的风中飘荡着什么东西,抬手接住。
小小的,白色的花朵,我认不出来,ctos说:“这是洋甘菊。”
“ctos?”我才注意到ctos从我的口袋里飞出来了,它站在我肩头,歪头看着我手心里柔软洁白的花朵,新鲜的,花瓣上还有露珠,“洋甘菊只在四到五月开花,是魔药材料中最普遍的药材之一,它的花语是苦难中逆行的力量。”
我呆呆看着花朵,突然顿悟到一件事:我真的、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我的父母了。他们确确实实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除了我,除了少数记得他们曾经的善行义举的人——甚至这些人也会因为衰老和死亡带着有关我父母的记忆一起湮灭进历史,我真的没有家人了。
我顷刻间崩溃得嚎啕大哭,声嘶力竭。ctos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都听不到,燃烛用卫生纸擦我的脸,我哭得停不下来,哽咽着大叫:“我没有家人了!”
“我知道。”
“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哽咽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浑身发抖,“我知道他们还活着,他们一定还活着……但我没机会见他们了,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燃烛沉默地抱住我,手指拭去我眼角的泪,我哭得天昏地暗,头疼欲裂,直到眼泪流干,喉咙沙哑,我眼睛快睁不开了,鼻孔里全是鼻涕。燃烛耐心地擦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瓶水,劝我喝一点,我吸吸鼻子,喝了一口,又灌一口,焦渴的喉咙好了些。
“我带你回家吧。”燃烛说,“回81号公寓。”
我抬起头:“集会结束了吗?”
燃烛凝神向会场的方向“看”了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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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低下头,“你是想看到结束吗?”
“是的。”
“好。”
燃烛拉着我的手,和来时一样迅速、悄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且燃烛帮我找了个好地方,在集装箱上面,俯瞰视野开阔,空地上火桶的火焰仍没有熄灭,那个中年人就站在一堆杂物箱堆起来的台子上演讲,现场除了他的讲话声,几乎再无其他声响。
“究竟谁是我们的敌人?是布鲁姆?自动化机械?会魔法的法师?还是就坐在你我之间的亚种人?外地人?都不是,同志们,都不是。在我们倾泻怒火时,千万不要被浅显的仇恨蒙蔽理智,这样只会让躲在幕后的既得利益者狞笑!过去的封建贵族时代,贵族老爷们联合法师,以一小撮人的势力去压迫剥削绝大多数人。但是现在,情况变得不一样了。资本家们变得更精明,更狡诈,他们以社交媒体和信息轰炸作为抓手,把无产者分化成小有资产的所谓‘中产’,和更贫穷、勉强糊口温饱的底层。再把男人和女人对立起来、老人与年轻人对立起来、本地人和外地人对立起来、亚种人和普通人对立起来、同性恋和异性恋对立起来、执法者与被执法者对立起来——只要将无产者的身份与社会定位敲得稀碎,无产者们的力量就越削弱,当被蒙蔽、被煽动的人群站在自以为是的立场互相攻击,视对方如仇?,也就达成了资本家们阴险狡诈的目的,这!就是他们实行的所谓的,‘巴别塔计划’!”
现场掀起山呼海啸般的热烈掌声,一阵风吹来,卷起火桶滚动的烟尘,我被呛得咳嗽了一下,冷得浑身一哆嗦。
“需要再披一件衣服吗?”
我摇头:“不需要,我还要。”
“你情绪恢复得真快。”
“哈哈,也许吧。”我想笑一笑,蓦然发现我其实笑不出来。我的脸颊紧绷着,还残有泪痕。我用力搓了搓脸,拢起手哈出热气,燃烛拉过我的手,温暖的热力顺着掌心流淌到我的心里。
“总是麻烦你,抱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举手之劳而已。”
“现在,剥削者和被剥削者的身份会因为消费关系在转变。当你享受到快递次日就能送达的服务时,工人在分拣站里熬夜分拣,你可以被视作某一程度的‘剥削者’;当你在工位上被迫加班修改上司或甲方的要求时,你又是被剥削者。当社会舆论引导同情辛苦劳作的工人时,人民往往会忽略操纵规则去压榨工人的资本家们,甚至即便注意到了幕后的既得利益者,也对他们毫无办法——真的是毫无办法吗?同志们,你们告诉我,我们当真对他们毫无办法吗?!”
“罢工!!!”
“是的,同志们,罢工是一种办法。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当瑞瓦肖的工人们选择罢工时,资本会用自动机械取代人力、或者调入蒙迪、伊尔玛等其他地方的工人来弥补劳动力空缺,导致瑞瓦肖的本地工人开始仇视外地人,仇恨那些抢走了自己工作的人,怨恨上罢工的组织者。同志们,这说明了什么?”
人群中零星出现了“叛徒”、“工贼”之类的声音,演讲者点头:“我听到了,有些同志认为他们是叛徒,或者认为那些取代罢工者前来工作的外地人是工贼。这种观点也许不能算错,也只能说过于狭隘。其实,出现这种事情的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做的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