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利做的饭确实味道不错，比岛上的干巴面包沙拉减脂餐好吃多了，我很快吃了个精光，汤也喝得干净，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艾斯利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去了。
我真的猜不透艾斯利想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摸摸口袋里的枪，我觉得安心了许多。
小坐一会，我打算继续采购吃的，或许还应该准备一些紧急医疗用品，为防自己买着买着忘记，我在终端上写便签，一边想一边假设需要哪些东西，列完东西，我就起身打算再去买一趟。
艾斯利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贝纳尔，又出去买东西？”
“对，我感觉还少一些东西。”
“我陪你一起吧。”
我没反对，就当多了一个可以帮我挎包的跟班而已。
艾斯利不像ctos，会掐在精准的时刻给我提建议，他始终是沉默的。看我买了很多零食，又买了医疗用品，最后进武器店补充了些弹药，买了一把新的半自动步枪。艾斯利帮我把枪藏进装满零食的超市购物袋里，做完这一切准备回家，迎面走来一群高举抗议标牌的游行人群，高喊着：“赫伯特滚下去！”
我看了下他们的标牌，诉求是让赫伯特下台、抗议医院用机器人剥夺护士岗位等内容，我问：“ctos，赫伯特是谁？”
“卫生部部长。在您尚在海岛上时，他在卫生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今后会加大医院无人化、机器化的流程，并开启了一批试点医院，引发了从业人员极大不满。”
我给抗议人群让出位置，忽然间福至心灵：“艾斯利，这个无人化不会是你们布鲁姆搞出来的吧？”
“技术进步带来的无人化与失业潮是必然的事。”艾斯利的回答好像什么都回答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回答，我就知道是布鲁姆在作的妖，叹了口气，目送抗议人群呼喊着远去，心底一阵阵发冷。
与世界断网得太久，我很多信息都落下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去我研究了下了卫生部新闻发布会的内容，无人化的内容占了大半篇幅，光看赫伯特的发言内容，就感觉医院无人化是个顶顶好的事，对患者更方便，让一线从业人员有更充分的休息时间。
再一看真正从业人员的批评，又是另一个角度。因为目前医疗机器人面向患者开具的药方仍需要人类医师签字确认，而机器的问诊得出的结论、开具的药方，因为患者可能会撒谎、会隐瞒既然病史，还可能根本表述不清自己的症状，导致最终的诊断结果未必准确，如果患者吃出问题来，责任归属究竟是机器，还是医生？况且有些医院早早闻风而动，引入机器开始大规模裁员了。
果然刀不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会如何疼，我想了下，好像双方都有一点道理，从岛上回带到瑞瓦肖这么长时间，问题貌似仍没有解决，还拖着。
“别看了，那些都没有用。”艾斯利直起腰，他把零食整整齐齐地排在桌上，非常具有强迫症式的整洁审美。
我依旧在刷：“你们布鲁姆光开发自动化，管杀不管埋是吧？”
“那能怎么办呢？企业的第一目的是最大化盈利，难道你乐意看到企业永远用既往的技术上躺着吃饭？那根本不利于进步。”
我直觉艾斯利肯定在玩诡辩，偏偏我没法立刻整理出反驳他的话，只能感觉到不对劲，挠着头开始思考诡辩在哪里。
“好了，亲爱的，我还有别的事想跟你说。”艾斯利拉来一张椅子坐下，“你真的不去发布会现场？”
“不去，没什么好去的。”
“有茶歇也不去？”
“你要是愿意可以给我打包存点。”
艾斯利叹气：“你是因为什么推辞了我的邀请？让我猜猜，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准备新枪械还补充了弹药，是去参加什么节日集会是吧？从枪支和医药消费来看，你很害怕这场集会出现什么‘意外事故’，提前做了准备。正常的节日集会会出什么能受伤的事故？你也并非亚种人群体，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我斜着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答案就是什么。”艾斯利狡黠一笑，“你看，大数据分析一个人相当简单。在ctos联网面前，社会上任何人、组织其实都很难保守自己的秘密，哪怕术师也不行。”
“所以呢？布鲁姆打算在圣诞节那天搞事情？”
“不不不，布鲁姆可从没有过打搅人们过节兴致的想法。”
“我说的不是你。”
艾斯利缓慢眨了下眼。我相信以艾斯利这么聪明的人，不难猜出我真正的意思。
“亲爱的，你自己就当过警察，你比我更清楚。”
无聊的废话。我躺下来，不想理睬人。
“贝纳尔。”艾斯利厚颜无耻地贴过来，“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只好把发布会提前一天了，23日，这样你总愿意来了吧？”
“为啥非要我去？”我想不通，“这有什么我非去不可的必要吗？少了我这发布会就开不成了？不会吧？”
“当然不是那样，而是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礼物要当面送人才具备仪式感。”
我叹了口气，告诫自己要忍耐，忍耐，布鲁姆的算力扩增对ctos很有用。ctos算力上来了，我的试验型魔杖才有大规模铺开的硬件算力基础，不然只能成为少数人的护身符，
“好，我去。”艾斯利凑近亲了我一下脸颊，把我恶心了半天，“就这么说定了，23日下午三点半，我来接你。”
我对此完全不期待，问ctos艾斯利神神秘秘地是在搞什么鬼，ctos居然也说保密，并且强调布鲁姆的发布会一向是AI与智能化应用领域的重大事项，能够进入现场聆听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科技公司CEO、在各个领域与布鲁姆有深度合作的技术专家才能参与的，另开放少数高昂票座出售给那些对科技感兴趣的人士。
我算是听出来了，ctos毕竟是布鲁姆出来的，凡是能夸奖到自己技术先进的时候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我拍着它脑袋夸：“Ctos真棒！Ctos真聪明！”
ctos的回应相当矜持：“谢谢夸奖。”
Ctos都这么认真对待发布会了，我休息的时候着没事干就搜了搜，数码圈、关心机器人的都在热烈讨论这个事，我发现其实发布会会发布什么内容，一些有人脉的数码博主早就都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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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猜测集中点在于下一批数据中心会修在哪里，算力会增长到什么地步。
猜测的地址有很多，来自萨马拉IP地址的评论最多，个个都信誓旦旦，从各种小道消息或风声为自己的观点做佐证。
我也不知道徐鹤林的努力到底有没有成效，看评论里都说得信誓旦旦，也许是真的吧。
等到23日下午三点，艾斯利准时来敲门，我刚午睡起来没多久，本来想赖床，ctos这个大叛徒也在催我，我只好爬起来顶着一头乱毛开门：“这就要走？”
艾斯利丝毫不嫌弃：“嗯，现在就走。”
他还真的一点不计较我故意为之的潦草形象，带我上了保姆车，保姆车后排座位空间惊人的大，车顶还是星空顶，我第一次见到豪车的星空顶，仰着头研究星空顶到底由什么结构组成。真皮质的沙发确实柔软舒适，车载香水也是相当高级的味道。艾斯利把车载香水瓶递给我看，说如果我喜欢这个木质香调，他可以送我品牌同款的香水。
“得了吧，我又不怎么喷香水，我没有需要喷香水的场合。”
“你可以拿来当厕所空气清新剂，非常好用。”
艾神特么当空气清新剂，就算我对香水一点研究没有也知道这玩意儿便宜不到哪里去，见我没第一时间回答，艾斯利趁热打铁：“那就给你买了，也算圣诞礼物之一。”
……算了。我闭上眼，他爱破费就破费，我管不着
保姆车开到熟悉的数据中心，艾斯利先一步下车为我拉开车门，我下车吐槽：“你这样搞得好像是我来主持发布会一样。”
“怎么会呢，这是对您最基本的尊重。”艾斯利贴近我脸颊说悄悄话，带着温煦的笑意挽起我胳膊，“走吧。”
艾斯利带我抵达专门用来开发布会的展会厅，这里面积挺大，足够容纳五百名以上观众，有相当多工作人员在忙碌布置现场。艾斯利带我到台后的化妆间，化妆团队早早准备完毕，一看到艾斯利前来都满面笑容地打招呼：“艾斯利先生，您准备好了吗？”
“来开工吧。”艾斯利坐下来：“小顾，照顾一下我带来的客人。”
艾斯利的秘书我当然认识，我进人家办公室偷过哈曼大厦的房卡呢，也不知道人家发现没有，艾斯利有没有因为这个对她发过火？不过看她现在亲切友好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艾斯利先生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成化妆，您有没有兴趣试试皮肤管理？”
“什么皮肤管理？”
“布鲁姆合作的化妆团队来自高奢品牌蕾莉欧，如果您想打发时间，可以尝试团队的皮肤护理，一般会做三十分钟左右。”
稀奇玩意儿我还是想尝试一下的，点头答应。秘书立刻安排人给我做皮肤护理，体验确实新奇，我从来没想到我一张脸可以敷上那么多香香的东西，一层又一层，除了留鼻孔呼吸，其他都盖得严严实实。
不得不说做皮肤管理的女士手法还挺舒服，躺在床上啥也不能干，就呆呆地胡思乱想，寻思着什么时候可以揭开这层面膜。
安静待了好久，厚重的面膜终于揭开了，感觉脸确实起了很大变化，鼓鼓囊囊的好像被泡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