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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误解深

作者:午时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顶头冠买得人尽皆知。


    毓秀阁有一顶天价红宝石金花丝头冠的事,这一个月早就传开了。


    因为价钱太高,是多少年轻女子的意难平。


    莫说五百两黄金,就算是五百两白银,也是不少官宦之家女儿的陪嫁。


    买一顶头冠?


    只有那些门庭显赫,五百两黄金不算什么的高门,才会大手笔用来买个头饰。


    可是,能随意买下这头冠的女眷,那般王侯勋贵之家,又很少会在外面买这些,大多都是皇匠专造,不传世的。


    想要的人买不起,买得起的人不会买。


    因此,这顶头冠才迟迟销不出去,什么时候会被人买走也未可知。


    从秦知宜试戴头冠时,就被店内其余客人注意到了。


    后来,小厮回侯府取银票,秦知宜和谢晏又在二楼窗前坐了两刻钟时间。


    消息不胫而走,人都没从店内离开,就有不少人知道了这回事。


    威靖侯世子爷阔绰出手千两,为他的新夫人购置一顶头冠。


    好些好事的人慕名凑近来看,都不敢置信。


    传言不是说,谢晏不喜铺张浪费,为人低调吗?


    这还是威靖侯世子吗?


    会不会是有人认错了人。


    可远远张望一看,哪里认错了,这两人容貌出众卓绝,不会有错。


    等到这对夫妻从毓秀阁离开,看热闹的人一看,世子谢晏面无表情,和秦知宜并无亲昵热络的举动。


    这,似乎和她们想象的破例偏爱,不大一样呢。


    这样的场面,不禁让人深想。


    难道说,买头面并不是谢晏的意思,是奢靡铺张的秦知宜主动要求。


    因为二人新婚,谢晏不好驳她的面子,不得不应了下来。


    如果真是有心为秦知宜添置首饰,怎么出门时不将银票带够呢?


    是了,谢晏肯定是不情愿的。


    人心里一旦认定的揣测,轻易不会更改,哪怕听店娘子变着法儿地夸世子大方爱妻,其他人也不信了。


    都认为是秦知宜铺张,等着看笑话。


    等着看她被侯府厌弃。


    大多数人,不愿看别人过得好,只盼着别人不好,才能衬出自己好来。


    所以这些人不愿相信,秦知宜既得了天价头冠,也得了夫君抬爱。


    这不可能!


    秦知宜注意到了好些人围过来看,她登上马车,对谢晏笑说。


    “夫君,你看,都知道你给我买了头冠,羡慕我呢。”


    谢晏眼风轻扫,降下车帘之前也看了一眼。


    依他看,旁人那看向秦知宜的眼神,不像是简单的羡慕。


    甚至是别有用心的。


    他托住秦知宜的胳膊,拉了她一把,语气严肃。


    “看脚下,别又踩着裙子。”


    只可惜,夫妻举止亲昵的这一幕,早已被马车门帘挡住了。


    秦知宜坐下,顺势搂着谢晏的胳膊不放。


    花费了谢晏三千两白银,她还有些心虚呢。


    不过,秦知宜没觉得谢晏花多了钱不高兴。


    他这人什么时候脸色都是那副淡淡的死样子,不痛不痒的,她都习惯了。


    她歪着身子,半边身子贴住他一侧的胳膊,嘴巴抹蜜。


    “夫君~”


    谢晏登时浑身一紧,低眸瞥她一眼。


    “有话直说。”


    别来这些虚头巴脑的,让人浑身发毛。


    秦知宜眯了眯眼睛,尽力谄媚。


    “夫君刚才说‘喜欢就买’那四个字时,真是魄力十足,英姿勃发,让人敬佩仰慕、欲罢不能。”


    “嗯。”谢晏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高高的衣领掩住喉结的滚动,看上去毫无破绽。


    秦知宜只管自己夸,对谢晏有没有反应又不在意。


    所以她不羞也不恼,歪头倚在他肩上。


    “夫君花这么多银子买的头冠,我以后要常戴给你看,看的次数多,才不枉费。”


    谢晏:“嗯。”


    秦知宜心里美,面上带笑。


    谢晏哪里清高了,明明心肠好又百依百顺。


    看在他待她这么好的份上,以后他再掀她被子,她就不生气了。


    车厢里夫妇两个和谐美满的画面,旁人没看见。


    坐在车前板处的婢女们听到方才的对话,对视一眼,面色哀愁。


    怎么办……


    世子待少夫人太冷淡了,该不会是不满被迫买下了头冠,心里不痛快吧。


    晚桃愁眉苦脸,绞着手中帕子。


    一想到后面回侯府去,没有在外的顾忌,恐怕会发生什么事,她心里就堵得慌。


    早晴比晚桃性子沉稳些,但这会儿也忧心忡忡。


    刚听得一清二楚,她们姑娘都那么主动说好话了,世子仍是不为所动。


    想必买头冠是不情愿受迫了,心里不痛快,才不想理人。


    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这样,还不如不买这个头冠呢。


    五百两金虽多,她们姑娘咬咬牙自己也能买,何必因为旁人要撑面子,就受这个罪呢?


    回府的一路上,两个人越想越心慌。


    待马车在偏门停下,还是秦知宜先下来的。


    她心情愉快,肤色红润,晚桃去扶她的时候,连手都是暖暖的。


    看秦知宜如此怡然自得,两个贴身婢女心情复杂。


    都不希望世子坏了自家姑娘这大好的心情。


    再看谢晏,从车厢低头出来时,板着脸,目不斜视。


    下车后走路迈进府门,也是直视前方,一副目中无人的清高姿态。


    看着就让人心里慌张。


    实际上,谢晏只是在强装镇定,不想让旁人看出他心里的端倪。


    方才在车厢里,秦知宜没骨头似地赖在他身上太久。


    害他不自在。


    人不自在的时候,总觉得旁人能看出来似的。


    所以谢晏只好板着脸,做出冷淡且一本正经的姿态,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失态。


    世子和少夫人回门归家这事,因为回得晚,消息就传得开。


    之前都知道世子主动带少夫人在秦府多留一夜,今日回来,不用打听,都知道两人下午才归府。


    到了晚上,消息就像乘着风顺着势一般,外面传开的事也传进府里了。


    正房里,没出阁的谢盈和三个未成家的嫡子庶子,都在琼华堂侯爷夫妇跟前陪着用晚饭。


    侯爷提了一句:“晏儿和儿媳回府了?”


    侯夫人应说:“回来了,预计待会儿收拾妥当就过来请安了。”


    几个小辈静静不语,举箸的手顿了顿。


    因为长子长媳要来,用罢饭后,谢盈她们就先留着了。


    四个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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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下首,默了默,次子谢晟开口说话。


    “我听闻,今日兄长在外做了件大事,人人皆知。”


    谢晟内敛,想说又不敢说,声音轻如絮语。


    他面上的表情,有几分好奇,又带几分神秘。


    这一句把众人都惹入神了,侯夫人忙问是什么事。


    侯府的子女中,谢晏稳重在前,其后的这几个胞弟胞妹,虽然也循规蹈矩,却并不像他那样,出自自身的沉稳。


    谢晟不过十二岁,正是少年最浮躁的年纪。


    陡然听闻素来低调的长兄,花重金博嫂嫂一笑,怎么也压不住看热闹的心思。


    他这一句话,把众人的好奇心都挑了起来。


    谢晟坐得端端的,但嘴里说出来的话,语调起伏不平。


    “据说,兄长为大嫂买了一顶头冠,给了三千两白银。”


    话毕,在场众人,无论是侯爷、侯夫人,还是谢盈和另外两个庶子,齐齐惊得怔住了。


    难怪谢晟多嘴,这实在不像是谢晏干出来的事。


    谢盈更是倒吸了口气,追问:“多少?三千两?”


    谢晟点头:“没错。”


    侯爷夫妇对视一眼,表情既讶异,又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笑意。


    若谢晟说得不错,那谢晏此举真是人生头一次了。


    尽管这数目的确有些多得过甚,如果换一个人,恐怕会责怪子女胡乱花钱,铺张浪费。


    可这人是长子,侯爷夫妇心里就只剩好奇。


    他们知道谢晏是心里有数的人,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自有他自己的道理。


    话虽如此,等到长子夫妻俩过来,少不了私底下问问话。


    坐在一边的谢盈神情怔了许久许久,目光落在地面上,心头绕过各式想法。


    待到有人来报,世子和少夫人来了时,谢盈抬头望去。


    见大嫂秦知宜姿容卓绝,笑颜甜蜜,走到厅门前,甚至小幅加快了脚步。


    “父亲,母亲。”


    她热切地唤着,声音也那么地甜软动听,含着丝丝入扣的蜜意。


    谢盈轻攥了攥袖口,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


    有羡慕,也有害怕。


    明明她是侯府嫡女,可是为什么,在大嫂面前,竟像被夺走了所有的光华。


    那又酸又沉的滋味攥着她的一颗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秦知宜给侯爷夫妇行完礼后,快答了几句问话,才看向起身见礼的弟弟妹妹们。


    侯府的小辈和她们秦家的小辈真是两模两样。


    秦知宜没见过少年时期的孩子,有几个像谢晏的弟弟妹妹这样,文静有礼的。


    他们乖乖唤嫂嫂时,秦知宜的心都要化了。


    尤其他的胞妹谢盈,生得一副清丽脱俗的容貌,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那儿,如含苞的雪莲。


    才九岁,就隐隐有绝色之姿。


    听说还是个饱读诗书的小才女,秦知宜更稀罕她了。


    这要是她的亲妹子,就算把人捧在手心里呵护也不为过。


    秦知宜自己爱娇爱懒,对这样文静出挑的小女孩格外有好感。


    她家中的妹妹上山下水的,活泼调皮,就更显得谢盈特别。


    想到这里,秦知宜侧目看了眼谢晏。


    她忽然有些好奇,九岁时候的谢晏是怎样的。


    她记得她们小时候也见过几次的,但她似乎没什么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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