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和哥哥坦白
【带上秋阳，人多，热闹。】
云起之去了云柏岚的宿舍。
从秋阳想跟着一起去，但云柏岚说是想单独和云起之谈，并且在云起之保证，过不久他就会去找从秋阳后，这个粘粘精才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垂头丧气地同意了。
云起之有些心虚，整个人都显得蔫了吧唧。
不过，在进入云柏岚的宿舍，并且看到围绕着整个宿舍的巨形鱼缸后，他那崩溃的心立刻转变为了开心。
云起之的周身开始批量生产快乐的小花花。
看到云起之在见到鱼缸后显而易见的快乐，云柏岚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云起之竟然一直隐瞒他自身情况。
一方面是水系异能，另一方面是根据推测推出来的，他受损的核，还有……
这是云柏岚最为生气的。
为什么昨天晚上他不躲？
但凡不是罗素及时出面，他都没有办法想象会变成什么模样？
在这诸多的愤怒中，让云柏岚感到好笑又心疼的是，从过去到现在云起之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一点点的给予，他就会显得非常的快乐。
年幼时，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现在，为他定制的一个鱼缸，就能够让他这么快乐。
云起之已经迈开脚步，朝着鱼缸靠近。
为了方便进出，鱼缸内外都已经放好了梯子，里面是水。
云柏岚说道：“之之，过来。
云起之回头看向云柏岚，那双湛蓝的眸子又充满了心虚，他迈开脚步，乖巧地走向云柏岚。
云柏岚伸手，为云起之脱下属于技术部某位工作人员的制服，又将云起之身上湿漉漉的制服脱下，解开衬衣衣扣，他说道：“你看起来很心虚。
云起之眼睫下垂，声音很低：“不是看起来心虚，是真的心虚。
云柏岚手上的动作停顿，他说道：“你竟然知道。
云起之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云柏岚，说道：“哥，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他看着云柏岚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云柏岚无声吐出一口气，继续解开他的衣扣，说道：“你的核，两年前，在【班伊加托海洋次元境】真的破损了吗？猜测无限接近事实，他仍旧必须问出真正的答案。
云起之：“……是的。
云柏岚与云起之的目光对视，询问：“为了宴景鸢？
云起之：“……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当时我很慌，那时没有人愿意救他，我很着急，我试图去找他，然后，莫名其妙地就……
云柏岚：“核裂，是不是很疼？他看着云起之的目光都是心疼。
云起之点头。
云柏岚说道：“宴景鸢不值得。”
云起之又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当时并不仅仅只有宴景鸢。”他补充“我不后悔那就是最好的结果。”顿了顿“大家都活下来了。”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进行相同的选择。
云柏岚将云起之的上衣脱掉目光上下打量着云起之的全身最终看向了云起之的脖颈直到现在痕迹仍旧非常鲜明。
云起之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很疼了。”
云柏岚为云起之脱下裤子用浴巾将云起之包裹起来为他擦拭水滴。
云起之说道：“我不怕冷没关系的。”他又打了一个喷嚏。
云柏岚捏了下云起之的鼻子拿出吹风机打算为他吹头发不过被云起之阻止了。
云柏岚询问：“怎么了？”
云起之指了指鱼缸。
云柏岚：“……想泡？”
云起之点了点头都是期待。
云柏岚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指了指云起之的脖颈、胸口、手腕他全身上下每一个伤口反问：“你觉得你现在适合吗？”
云起之将头靠在云柏岚的胸口看起来很失落。
云柏岚将云起之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中他还有许多问题要问：“这段时间有查询过核的修复方式吗？”
从概率来说拥有完整的第二形态就有概率生出核但这也是概率问题从过去到现在拥有完整核的人少之又少可以确认的是每一位人鱼向导必然有一颗完整的核。
数量少可查数据实在是太少了。
云起之说道：“查询过找到的资料很少
云柏岚抱着云起之转了一个圈让云起之正对着自己说道：“要完整修复有大致上的数据吗？”
云起之眼皮跳了跳片刻的沉默后他说道：“……大概需要上千甚至是上万个双S级次元境的母核。”如果说之前他只有一个大致上的猜测那么今天在吸收过罗素办公室中的一堆母核后他可以明确地说数量必然过万。
之前看动画片那个动画片中的主角小鸟宝需要通过吸收魔力晶核进阶一大群小伙伴们为了让他进化掏空全家云起之当时就觉得主角小鸟宝进阶真花钱现在看来他还不是进阶他单纯只是修复而已他所需要消耗的金钱远远比动画片中的主角小鸟宝更多。
双S级的次元境核先不说双S级次元境的整体数量并不算多其中的母核更是一整个团队共同努力而拿下的它的价值……
简单计算一下
云柏岚皱眉心疼地在云起之的额头上亲吻说道：“我会努力赚钱。”
云起之犹犹豫豫说道：“……修复难度太高了不修复也没关系的。”
这是他很认真思考后说的。
能修复一些就修复一些但从目前来看修复他的核所需要的消耗太大达到“万”的单位这大概需要消耗一整个塔的财力。
赚钱太难了。
云起之想到了被暴雪团卷走的钱一颗心超疼。
真想把所有的钱都卷回来。
赚钱越难越是理解这种痛。
云柏岚说道：“哪怕再艰难也要治疗而且持续下去可能会继续影响你的体质。”他一只手抱着云起之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云起之的目光与他对视“你要更珍惜自己的生命无论是修复你的核又或者是昨晚上的事情。”
云起之眼睫下垂目光闪烁他说：“……我已经知道错了。”
云柏岚通过云起之的这句回答可以确认一件事面前这个人他昨晚的心态确实有问题。
云柏岚说道：“你要时刻都知道你很珍贵我很珍惜你比任何人都珍惜你。”
云起之显得非常乖巧“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云柏岚：“……”
云柏岚看着云起之总感觉云起之的羁绊还是太少即便有所留恋但痛苦总比快乐多。
就和年幼时一样云柏岚想云起之是病了。
想要彻底改变云起之的想法那么就只能尽可能地增加羁绊还有就是云起之必须接受心理辅导。
云柏岚说道：“……还有你和罗素执政官是什么情况？”
云起之立刻就知道云柏岚所说的是谣传的交往问题“我们没有在交往。”
云柏岚：“你们看起来很熟稔。”
云起之想了想说道：“……简宛儿执政官说会让我继承她的位置。”
哪怕是云柏岚在听到这句话也感到十分震惊他说：“执政官的位置？”他想了想觉得很微妙但是如果说云起之是超3S级的哨兵以实力来说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不对。
理论上还是不太可能但目前看来事情似乎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
云起之点头说道：“简宛儿执政官请求罗素执政官多照顾我所以最近接触的多了一些。”
云柏岚：“……原来是这样。”
云起之尝试着挣脱云柏岚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头软绵绵地靠在云柏岚的胸口寻找了一个让自己感觉舒服的姿势耳朵听着云柏岚强劲有力的心跳说道：“
感觉爸爸和妈妈会非常生气。
当然会生气，毕竟，这些年来云煜城这么努力，结果……
云柏岚：“不用管他们。顿了下，他说道，“现在应该没有什么是瞒着我的事情了，是吗？
等了小片刻，没有等来云起之的回应。
云柏岚眼睛微微眯起，“之之？
云起之整张脸埋在云柏岚的胸口，声音压得特别低，“还是有的。
云柏岚：“……是什么？
云起之：“两年前，我会隐瞒是因为，控水异能并不是哨兵的能力，它是我在分化为人鱼向导之后所带来的能力。
云柏岚：“……
云柏岚：“…………人鱼向导？
在这一刻，云柏岚才算真正明白，为什么简宛儿执政官会将方方面面维护云起之。
为了人鱼向导，一切都是值得的。
云起之继续说道：“这两年，我不说是因为我心存念想。
云柏岚轻轻抚摸云起之的头发。
云起之说道：“哥哥或许并不知道，我喜欢宴景鸢。
云柏岚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之后又继续抚摸，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云起之：“但是，宴景鸢不喜欢我，他喜欢巫凝莎。顿了下，又说，“当然，我并不是因为宴景鸢喜欢巫凝莎才会对她产生偏见。
云柏岚笑了笑，他的眼中有着嘲讽：“你当然不喜欢他，两年前，【班伊加托海洋次元境】，救下宴景鸢的是你，你进化为人鱼向导，那么，当时，为次元境中的所有哨兵进行疏导的人也是你。
云起之：“是的。
云柏岚：“巫凝莎占据了你的功劳，在许多人心中，她救了当时次元境中的所有人。
云起之：“虽说我并没有让大家感激我的想法，但是我还是不高兴。
云柏岚继续说道：“在此之后，巫凝莎还以为你疏导的名义伤害你。
云起之：“我不懂，她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强的恶意。这是他直到现在也搞不清楚的事情。
云柏岚：“……有些人天然就是极恶，他说，“或许，两年前，她已经发现了你就是人鱼向导。
对整个时代来说，人鱼向导太重要了。
简单些说，如果出现3S级，甚至是超3S级的次元境，那么，这就是历史级的灾难，而人鱼向导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够镇守住超3S级的次元境。
有他在，整个哨兵团就不需要担心精神稳定值的问题。
历史上有许多的记载。
其中最为可怕的，超3S级的次元境出现，不说母体，就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异变体实力就达到了2S、3S级级别。
它的面积扩
大吞噬城镇与此同时其中的异变体迫不及待地从次元境出来它们对人类的世界充满好奇。
人类是它们最爱的食物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城镇就有可能沦陷之后向外扩散蜿蜒。
如果任由它持续发展下去理论上它能够吞噬世界。
不能任由它持续下去。
各大国家出人出力要联合起来对抗次元境。
过去就曾发生过。
超3S级次元境生产2S级、3S级的子异变体就是批量式生产。
或许次元境本身并不是高污染境但是在这批量式的生产之下一批批的高污染异变体被生产出来它们从次元境而出向四面八方侵袭。
不说哨兵就是普通人都在它们的污染之下被影响暴躁、易怒极端情绪之下各种人祸数之不尽死亡率达到空前。
简直就是人间灾难。
最开始那个时代并没有人鱼向导或者说有人鱼向导但那位人鱼向导就在普普通通的家庭生活。
那个时代的人鱼向导还很小也才二十岁打卡式上学时不时与一群关系好的朋友参加联谊梦想着自己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
当时很多地方为避免造成城镇恐慌最开始并没有将超3S级次元境的消息传出去。
她的生活普普通通当她听说消息时没有任何犹豫当天就和父母告别。
她是那个时代唯一的希望。
在她站出来之后她一己之力镇守所有哨兵。
那个超3S级的母体很擅长隐藏2S、3S级的子异变体更是入侵各大城镇持久战战了许久。
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这一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但是……
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那个时代唯一之光的消息了。
有人说在她强烈的要求之下她回归到了自己的家庭。
她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父母疼爱
也有人说她病了她一直躺在病床上。
有人说……
她杀了母体然后她的人鱼之核也被贯穿碎得非常彻底像是星沙。
在历史上她并不是唯一一例。
人鱼向导是每一个时代堪称bug一般的存在他们的存在就很不合理追根从细枝末节可以得出结论强大的实力赋予的是责任感。
每一位人鱼向导都很擅长自我牺牲他们往往……
很难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从云柏岚的角度来说在知道云起之是人鱼向导之后并没有高兴反而是心疼还有……
恐惧。
表面上多么的光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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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却也无
法更改最终的结局。
云柏岚的手指抚着云起之的脸颊说道：“现在想来是早有预兆。”
云起之眨巴眨巴眼睛“什么预兆？”
云柏岚：“你说你是在两年前分化成的人鱼向导但是早在过去之前并不需要特意疏导我们全家的精神领域就比寻常人稳定这全都是之之做的。”
云起之：“……我不知道。”不过或许是这样的。
云柏岚叹息：“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
云起之：“哥哥没有对不起我。”想了想他又说“爸爸妈妈养了我如果他们没有养我或许我会过上更为糟糕的生活所以他们也没有对不起我。”至于姐姐和弟弟他并没有奢求的想法。
只能说没有缘分。
没有对错只是单纯的走不到一起。
事实上这种走不到一起
云柏岚没有被埃尔莎夫人所影响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当时的年龄并不小了比起查探父母的眼色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云柏岚说道：“他们应该向你道歉。”
微妙地云起之想到了曾经两位秘书对他所说的话。
——他们都要向他磕头。
呃……
没办法想象那种画面。
虽然但是只是随便脑补了一下他好像心情都愉快了许多。
云起之说道：“哥我是鱼所以我好喜欢水。”
“……”顿了下云柏岚：“哦。”
云起之推了推云柏岚“我想在鱼缸里面游泳。”
云柏岚不说话。
云起之想了想又推了推云柏岚“哥你是想在鱼缸里养别的什么鱼所以才不让我游的吗？”他眼巴巴地看向巨大的鱼缸。
云柏岚失笑他的手指在云起之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下说道：“和你说过了你身上有伤。”
云起之：“但是我觉得水有助于我的修复我是认真的毕竟我是鱼。”
底线就是这样一再降低的。
云起之的再三要求之下云柏岚还是让云起之在鱼缸里面游一会儿但就只能是一会儿。
云起之速度非常快立刻推开云柏岚身上的浴巾脱落光着身板踩踏上台阶不惧水的冰冷直接进入水中。
人鱼化。
云起之的双腿变成了冰蓝色长长的鱼尾一头白发转为黑发他将双手放在玻璃上湛蓝的眸子看向云柏岚。
白发的云起之有白发的漂亮黑发蓝色长尾的云起之又是另一种漂亮尤其是那长长的蓝色鱼尾就像是“美”的完整宣誓。
云柏岚走向
云起之，隔开玻璃，与云起之的双手贴在了一起。
水中，云起之眉眼弯了下，本就是好看的人，笑起来更加的好看。
过去云柏岚就知道云起之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想法，并且，谁对他好，他会一直记忆。
云柏岚很心疼云起之。
在知道云起之的人鱼之核出现了裂痕的现在，他感到了焦虑，降低到F级的体质就是预警，他生怕云起之的情况会持续恶化下去。
除此之外，就是根据历史进行判断，不能说绝对，但有迹可循，很多人鱼向导的最终结果并不一定好。
他不想云起之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云柏岚的观察之中，云起之很享受水。
作为一条鱼，他完美的与水融合在了一起，鱼尾甩动之间就能窜出好长……
呃。
速度太快了，鱼缸里的一条鱼和玻璃碰撞了下，发出声响，他的额头似乎被撞出了一个包。
云柏岚：“……”
云柏岚眼皮跳了跳，说道：“之之，你出来？”
就算额头被撞出了一个包，鱼看起来并不太想出去，从他游的方向来看，他正在远离云柏岚，精准找到距离云柏岚最远的地方，一双湛蓝的眸子谨慎地看着云柏岚。
云柏岚都要被鱼缸里的鱼给气笑了。
虽说心疼，但考虑到云起之的心情，云柏岚只能任由云起之继续在鱼缸里玩。
事实上，云柏岚现在已经在思考，有没有办法更换更大的宿舍？
不对。
他其实想带着云起之去大海。
就比如，之前和云起之约定过的，他说过，如果有机会，他会带着他一起去他的母亲居住过的海边小镇。
大概在水中泡了一个小时，云起之才依依不舍地从人鱼变化为人。
从鱼缸里面出来，云柏岚已经拿着浴巾等候。
用浴巾包裹住全身，云起之进入浴室冲洗一番，简单擦了擦出来。
云柏岚拿着毛巾又为云起之擦干净身上的水滴，拿着吹风机将他的一头长发吹干，之后拿出医药箱，给云起之上药。
云柏岚的手指停留在云起之脖颈的时间格外久，他说：“之之，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带着你去海边小镇。”
云起之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云柏岚。
云柏岚是在尝试着增加云起之的存活欲，哪怕云起之对他承诺以后不会再放弃自己，但是……
病了的人情绪会在瞬间陷入极端。
一步错，步步错。
云柏岚希望，在陷入最糟糕的情绪下，云起之会本能地想活下来，对外界有更多的留恋。
当然，他并不希望这种留恋来自于责任感，属于人鱼向导那宿命一般的责任感。
云柏岚说道：“马上就是三月，你之前说想看樱花，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云起之点头，他又说：“带上秋阳，人多，热闹。”
云柏岚：“好。”
云起之继续说：“如果罗素执政官愿意，也想带着一起。”
云柏岚皱眉。
云起之说道：“罗素执政官的异能是金属笼，如果带上罗素执政官，那就可以带上呲呲。”他的心里眼里都是可爱的小鸟宝。
云柏岚失笑，什么叫做异能是金属笼？罗素执政官知道云起之是这么想他的吗？
他想，在云起之的心中，罗素执政官或许并不如一只呲呲小鸟宝。
哦。
这是当然。
毕竟，现在的云起之完全被呲呲迷得神魂颠倒，心里眼里全都是小鸟宝。
云起之并没有在云柏岚的宿舍停留太久。
主要是，还有一个从秋阳。
云柏岚送云起之出去，结果……
门一打开。
入眼的就是门口蜷缩成一大团，可怜兮兮掉眼泪，眼睛都哭得红肿了的大可怜从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