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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九九回下 闻风波众女生悯心

作者:两面金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见太后神色有异,捧珠忙解劝道:“娘娘,您这次的头痛症发得突然,且又比从前又格外厉害些,连院正也不敢作十全的判断,开的这一剂又是新方,淑妃娘娘也是担心您的凤体。于公,淑妃娘娘摄六宫事,要小心奉养您、替圣上分忧;于私,娘娘同您更是血脉相连、荣辱与共,自然是一心盼望您康健的。想来,淑妃娘娘是不敢在汤药上有什么闪失,这才传太医去问话的。”


    撷玉扁嘴道:“是圣上亲自来看着院正开方煎药的,有什么闪失?淑妃娘娘只在这些地方用神,总是不如贤德妃娘娘送些实在的东西来的好。”


    捧珠暗自掐了她一把。


    还嫌娘娘心里的火不够盛是怎的?


    太后终于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这个孩子啊,是哀家从前白疼了她一场。”


    捧珠和撷玉互视一眼。


    太后伸一手支着头,腕上一只嵌珠沉香镯向下滑了几寸,终于陷在穿珠满绣的袖口上。


    撷玉想提醒太后镯子沉手,不如卸了它好睡的,却被捧珠止住了。


    太后精神十分涣散,淡淡地道:“哀家乏了,你们下去罢。”


    ---


    潇湘馆里,黛玉正捧着一卷书细读,秦雪在一旁拨拉九连环。


    不知道是不是现代人习惯了“短平快”的生活节奏,所以普遍欠缺耐心,眼看着这平平无奇的几个小套环却怎么都解不开,秦雪便将九连环往旁边哗啦啦地一丢,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黛玉瞧见了,忍俊不禁,过去拾起九连环,就势坐在她身边,将环一个一个解开给她看,笑道:“要解这东西,就需得一个‘慢’字。你瞧,若想解这一个环,便不能只向下做功夫,还需得将先前已解开的那一个环先套还上去,方能解得,不是解开了一个、便可丢下了,时时都要往回想一步、两步,以退为进、步步为营,这才是这个顽意儿的妙处。”


    黛玉将九连环放回到秦雪手里,倒让秦雪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她的实际年龄比黛玉两世的年龄加在一起还大,应该是她来照顾黛玉才对,可是现在这日子过得,秦雪越来越觉得自己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紫鹃端着茶果进来,看秦雪这个样子,笑道:“我们的‘小祖宗’怎么又生气了,这一回又是为着什么?有时我真分不清这屋里谁是主子、谁是丫头,事情没做多少,倒要姑娘哄着你。”


    王嬷嬷在后头收拾衣服箱子,将刚晒过的大衣裳收起来,换出夏天的薄衣裳来,闻言一面叠着衣物、一面笑道:“这孩子真真是一个实在心肠,这几年我冷眼瞧着,凭你怎么教,都是没用的,什么都摆在脸上,简直啊——不像咱们这里的人。”


    秦雪听了她们的话,也不觉有些发窘,忙岔开话道:“春纤姐姐的娘病了,可有传信儿进来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回得来。”


    紫鹃道:“难为你惦记她,前日她去时,林大娘给了两日假,算来该当今日便回来的。”


    果然才过了晌午,春纤便回来了。她先按规矩去找林之孝家的销了假,跟着便进园子回潇湘馆来。


    才一进门,春纤就风风火火地来寻黛玉,口中道:“姑娘,你可不知我这两日听见了什么事!”


    紫鹃忙将她拉进房中,笑道:“才出去两天,怎么规矩、体统都忘干净了不成,好端端的、又嚷什么?小心让你那几个徒弟瞧见,回来看你再怎么教别人,还不先去换一身衣裳再来说话呢。”


    春纤一吐舌头,笑道:“我这可憋着一肚子的话呢,姐姐先别顾那‘规矩体统’了,先快叫我说了罢!”


    一番话说得黛玉也笑了,便道:“罢了,你这衣服也不忙去换,究竟什么事,你且说来我们听听,若是果然紧要,那也罢了;若是闲话,就叫紫鹃打你的屁股。还有最要紧的——你母亲的病,如今可大好了?”


    王嬷嬷过来笑道:“我的好姑娘,你如今也大了,不比小时候,别总‘屁股、屁股’地挂在嘴边,多不好听。”


    秦雪笑道:“姑娘只说了一个,嬷嬷可一气说了两个呢。”


    王嬷嬷也并不是一味严厉爱说教的人,不过是为了怕黛玉说顺了嘴,到时被外人看笑话,也是满心爱护之意,且她跟来贾府这些年,黛玉身边的气氛一直很轻松愉快,连带她们这些服侍的人心境也很豁达适意,此刻她听秦雪这样说,反应过来确是自己说得多些,也忍不住“嗳哟”一声,在旁边笑起来。


    春纤笑道:“谢谢姑娘记挂,我这次家去前,本来很是担心,我娘如今也有年纪了,我爹不在了,我和我兄弟又不在家,实在让人牵挂,我急急地赶回去,万幸只是传话的小子传误了,虽然病了,却实在没大碍的。我娘她干活的时候不注意,出了汗、没加衣裳,不免受了些凉,又呛了风,不过服两剂药,歇息几日便好。我回去了不过是帮她干点活,再说些话与她散闷消遣,如今都是好全了的。”


    春纤一路忙忙地赶回来,如今天气热了,本就容易口渴,此刻又赶着说了几句话,更觉得口舌焦躁,便忙忙地找了茶壶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春纤正捧着杯子喝茶,紫鹃在旁抱着手笑道:“我的小姐,你只顾着喝茶,那后头的话呢?”


    春纤搁下茶杯,抿抿唇道:“走了这一路,姐姐好歹也叫我润一润。我娘的病是不妨了的,倒是另一件事颇‘骇人听闻’的——我在家到第二日上,我服侍我娘吃了药、刚睡下,我在一边替她剪鞋样子呢,忽然听见外头吵嚷起来,是几个男人的声音,过会子又是小孩儿的哭叫,我当是谁家吵架,也不当一回事,谁知他们闹得厉害,将我娘也惊醒了,只催我出去瞧瞧。”


    黛玉将手一指旁边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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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墩,春纤便过去坐着,一面道:“我便循着声往外头去看,原来是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从我家隔壁屋里拖出一个女孩子来,正往外走,那小孩子瞧着不过才只七八岁大,想是给吓得狠了,嘴里只是‘爹’啊‘娘’啊的哭叫,又有一个老奶奶追出来,一面哭,一面在地下跪着、死命拽着女孩儿的脚。一个汉子见呵斥不住,便要伸腿去踹那老人,我一看,这还了得呢——姑娘给咱们讲过那好些道理,可不许他们做这样的事——我便上前去道:‘强抢民女、欺侮老人,青天白日的,你们没了王法吗!’那汉子不知我是谁,一时倒没发作,只是恶狠狠地对我道:‘去去去、不干你的事!什么是王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便是王法!’”


    众人只以为春纤在外头又见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没想到她讲出来的竟是这样一个激烈的故事,一时间都屏息听着。


    只有王嬷嬷听见说有人打骂老人孩子,她心里不忍,嘴里便不住地喃喃念佛。


    春纤道:“我待还要理论时,那几人却早将老奶奶的手掰开,将那女孩的嘴塞住,用麻袋一套,扛起来就出巷子去了。我喊了几声,只想多少叫些街坊来帮手,也并没有什么人来,只好先将人扶起来,待要问她话时,那老奶奶哆哆嗦嗦地只是哭,又是捶胸、又是哭,实在问不出什么。我只好将她好歹送回屋去,把她家门掩好了,跟着就回家依样告诉我娘去。”


    春纤将身子往前倾了倾,续道:“我老娘听了,当即就要坐起来,又生气,只一叠声儿地叫我出去找人来。我看她一个病人,哪里禁得起这个,我只怕她气得狠了,将才吃的药都要呕出来,便只拿话宽慰她,慢慢地才好了。等她缓过气来,才告诉我说,隔壁住的是胡家——原是我进来做事以后才搬来的,难怪我不知道。那一个老奶奶是祖母,下头有一个儿子并一个儿媳,都是老实人,刚才被那起子坏人掳去的是家里的小孙女。”


    她一面讲,一面摇头咋舌道:“听我娘讲了,我才知道,世上竟有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那家人虽是没有什么钱,但日子过得很和睦,他家人又是热心肠,因我和我兄弟两个是常年不在家的,胡家的儿子每日下了工便常来帮我老娘担水、劈柴,又或是修修补补,我娘蒸了包子去谢他,他只说大家街里街坊的,不过是搭一把手的事,不费什么事,不必这么客气。”


    紫鹃点头道:“这胡家的儿子真是个好人呢。”


    春纤道:“正是呢,听我娘说,这胡家的儿子在城西的一间首饰铺子里当伙计,娶的媳妇就是掌柜的干女儿。说起那姑娘啊,身世也是可怜,才几岁大的时候,家乡闹瘟疫,她就跟着乡民扶老携幼地从家乡逃出来,一路上吃尽了苦头,待走到后面,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家里本来七八口子人,最后只剩了她一个,只好跟着还算相熟、人又厚道的同乡大人沿路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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