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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九九回上 患风症慈宁难安寝

作者:两面金黄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贾蔷温柔一笑,又道:“啰嗦了这许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两边府里的正经主子他们尚且巴结不完,眼里哪还有我呢?你瞧蓉哥儿,他与我差不多的年纪,如今连继室奶奶都娶进门来了,谁也不曾想起我来。恐怕我便是今日说要娶你,谅他们也懒怠干涉,最多让他们说两句闲话罢了,到底算不得一回事。我只是怕委屈了你,做我这‘蔷二奶奶’,可是万万比不得‘蓉大奶奶’了。”


    龄官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晶莹明亮,轻声道:“我不看重这些。”


    贾蔷温声道:“你不看重这些是真,若跟了我,委屈了你也是真。早前在苏州头回见到你,我便知道,你与别个是不同的。那时你虽是同那些女孩子一样地被拉出来叫人发卖,你却独独不肯服软,把头只顾仰着,背脊也挺得笔直,任那人牙子怎么打骂你,也不肯低头。自那日起,我便对你留了心。当初我领了这个差事,不过是想混些钱使,再能跟着上江南逛一圈。可都是因为你,我才知道,原来不单论男子,便是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里头也是有个‘气节’可论的,有的人即便处在受人摆布的境遇里,也依旧是叫人心敬的。”


    贾蔷陷入往日的回忆,脸上是一副十分温柔的神气,停了一停,又道:“你不看重名利地位,这是你的好处,我却不能凭着你的好处、便这么糊涂敷衍下去。赶明儿我再去求求琏二婶子,不拘做什么,总是要再多揽些差事。只要我好好办差,多少也能攒些银钱下来。如今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只恨我不是那读书的种子,年少时又太糊涂,功课落下太多,想拾都无从拾起。要不然,我就如瑞大爷那般‘浪子回头’,狠命用功一番,若能侥幸让我考取个功名,也是另一方天地了。”


    贾蔷将方才拆开的糕点小心包好,搁在旁边桌上,留着龄官晚些时候吃,一面认真地看向龄官,道:“我也不同你说那‘天长地久’的漂亮话,你只瞧我往后如何行事罢了。若我有半点不规矩、不合式儿,又糊涂懒怠起来,或是对你变了心,就叫我立时被雷劈成灰、教风吹散了,想收拣也没处寻去,那才是我正经的去处呢。”


    龄官听他说得这样厉害,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贾蔷一笑,顺势便握住龄官的手。


    两人虽是如同冤家一般相处了这些时候,却一直规矩守礼,这倒是第一次牵手,脸上都是一红。


    龄官将手挣了挣,低声道:“还不放开呢。”语气却不如字面上那般严厉。


    贾蔷却说什么也不肯松开手去,拉着她一起坐下,轻声道:“说了这么多,我的那些事可全教你听去啦,不如你也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罢?”


    龄官只觉心中似乎有一块坚冰慢慢正在慢慢融化。


    平生第一次,她想把儿时记忆中的苏州、把她的娘亲、她的老屋讲给一个人听。


    屋里有些发闷,龄官便与贾蔷两个走到院子里。


    龄官四下里看了看,指着窗下的一只长条板凳道:“我们这里也没好椅子你坐,只好委屈‘蔷二爷’在这里坐一下,不知二爷可赏面么?”


    贾蔷笑道:“你若再说这些话气我,我可要走了。”说着便在凳上坐了,向龄官伸出手来。


    龄官抿嘴一笑,两人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喁喁细语、互慰平生。


    ---


    太后的头痛症最近愈加厉害了。


    大宫女撷玉手里搅着一碗汤药,一面搅、一面轻轻地吹气,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捧珠瞧着差不多了,便轻声催促道:“差不多不烫口便罢了,太医说这个药比旁的还要更苦些,若是凉了,更不好入口了。”


    撷玉点点头,将药捧了来,两人一起劝太后服药。


    太后摆摆手,虚弱地道:“你们也知道,那个药实在苦口。我喝了它,头痛也没见如何医得好,倒还添了心里作烧,两下里夹攻着,更不好受了。”


    捧珠劝道:“娘娘,药都是苦的,只要对症便好。您这一程子头痛难禁,受这样的苦楚,奴婢们见了、恨不得能替您,只是奴婢们没那个福气罢了。圣上也日日遣人来问娘娘可有服药、可有好转呢。为了您的凤体能尽快痊愈,好歹要再忍耐些儿。太医开药时也说了,娘娘旧疾缠绵,这个药前面恐怕不大见效,但只要坚持服过七日,便该能有些起色的。”


    太后按了按两太阳,脸色灰败,疲惫地道:“我也数不清了,这是第几日了?”


    撷玉忙道:“已是第五日了,娘娘,再坚持服过两日,就该好了。”


    太后无奈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端来给哀家罢。”


    两个大宫女欢喜地对视一眼,忙服侍太后服药。


    撷玉仔细喂过两口,太后抿着嘴、紧皱着眉头,虚弱地摆摆手,道:“罢、罢、罢,不必喂了,我一气饮了它,只怕还好些。”


    撷玉笑道:“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是何等的尊贵、威严,谁人不敬仰呢,谁知——竟像个小孩子一样怕喝药,说出去也没人信的。”


    太后忍不住一笑,道:“你这孩子,如今胆子也是越发大了,也能逗着哀家笑。”


    捧珠托了一只水晶罐子来,笑道:“这还不是因为太后娘娘平素宽和仁慈,这才让咱们敢这样放肆。撷玉也是为了娘娘能多少分些神,不至于那样不自在的。”


    太后慈爱地拍了拍撷玉的手,捧珠走过来,将手里的罐子揭开,顿时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逸出来,原来是一罐子糖粉蜜饯。


    捧珠笑道:“娘娘试试这个。贤德妃娘娘知道娘娘这些日子服药辛苦,今早特意嘱咐人送来的。您闻闻,这味道真是极好的。”


    宫中从来不缺名贵吃食,但这一罐蜜饯梅子做得也当真精细,所有的梅子大小几乎一致,裹得糖粉也均匀,瞧着就让人喜欢。


    太后噙了一颗在口中,清甜微酸的味道立时从舌尖蔓延开来,让她因疼痛而纠结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太后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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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眼来,点头道:“贾氏有心了。”


    撷玉见太后好像不似先前那般痛苦,也欢喜道:“贤德妃娘娘真是极有孝心的,不仅费心送来这蜜饯,这一程子也日日都来问候呢。”


    太后问道:“哦?我如何不知道?”


    撷玉道:“娘娘这些日子免了后宫定省,六宫皆从,贤德妃娘娘有心来请安,却不敢打扰娘娘休息,每日只是例行来问候两回娘娘的凤体,再送来她替娘娘抄奉祈福的经书,还特意嘱咐我等不要告诉娘娘呢。”


    太后以手撑着头,半眯着眼道:“她如今还在抄经呢?”


    撷玉道:“正是呢,从前贤德妃娘娘没得圣上晋封的时候,便日日抄经来奉,咱们只当她有意攀附,想要得太后娘娘的照拂,可如今在凤藻宫也封了妃,一切却仍是照旧,真正是难得。”


    太后点头、沉吟不语,忽而问道:“淑妃呢?”


    撷玉有些为难,马上看向一旁的捧珠。


    捧珠却知道这是无可回避的,想了想,便道:“淑妃娘娘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儿,自然是头一个关心娘娘的。只是……淑妃娘娘毕竟还要照管六宫事务,从前总有太后娘娘坐镇,淑妃娘娘遇事还有个可请示、商量的人,如今太后娘娘身子不适,淑妃娘娘应接不暇、忙于宫务,只怕是更难寻出空来请安了。”


    说了这么多,原来淑妃这些日子都不曾过来。


    太后嘴角现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似乎是苦笑,又像是冷笑,只是点点头。


    捧珠这番话也算替淑妃尽量将话圆了过去,至于太后心里怎么想,她却也没有办法。


    撷玉却在一旁喃喃地道:“淑妃娘娘若是忙,实在无暇来关心太后娘娘,那也罢了。可不仅不曾问候过,反过来又在那里添乱,那又是什么道理?”


    太后眉头一挑,眼光看向撷玉。


    捧珠忙斥道:“撷玉!”


    撷玉立即跪下,垂头道:“是撷玉失言无状,请娘娘责罚。”


    方才不过松快了一瞬,说了这一阵话,太后的头又开始疼了,她按着自己的右太阳,眼光却仍注视着地上的撷玉,无力道:“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捧珠忙在旁劝道:“娘娘,昨夜是撷玉守夜,她一夜未睡、精神涣散,不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什么,娘娘何必理会她那些闲话,让她下去罢。”


    太后冷冷地瞥了一眼捧珠,捧珠不敢再说话,蹙眉对撷玉点了点头。


    撷玉瞥了一眼捧珠,心里也有些忐忑,咬了咬唇,这才小声回道:“奴婢不敢隐瞒娘娘,娘娘头痛症发作那日,皇上请了太医院正来诊治、开方,好容易等到药煎好了,淑妃娘娘却派人去将药截下了,又将太医也带了去、问了半日话,是以那一日奴婢取药来才迟了。”


    那日果然撷玉迟迟没有送药来,还得了几句训斥,原来还有一段故事。


    太后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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