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近在咫尺,却要登上千阶梯,夫子爬得上气不接下气,“大人,你走慢点。”
洒酒郎:“走得慢的,酒神会砍去他的双腿,为他装上新的腿。”
夫子:“……”
千阶梯往上,两侧的石梯前站满洒酒郎,夫子撩去快速变长的头发,什么时候不变长,现在变长,夫子想一把火烧了身上的长发,又想到要省着力气,只好把垂到脚踝的长发挽起,挽到身后。
「酒神宫」三个字从无到有,蒲公英漫天飞舞,夫子的长发垂在地上,望着宫门叹气,终于到了。
宫门正对着大殿,殿内照例挂满红纱,殿内的宝座上坐着一团红。离得近了,夫子才看清,这是个人。千秋说过,酒神全身红,这位,想必就是酒神了。
听见人进来,殿上的人睁眼,喵着底下的人,“河英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酒神宫要的是俊美的洒酒郎,不是瘦弱的柳条枝。”
河英应该是酒坊内的侍酒郎,而这“柳条枝”说的就是夫子了。夫子沉着脸,看着高大的身影朝他走近,酒神是个女人,却比他高出一个头,生的美艳,长长的红指甲擦着他的脸撩起他耳边的长发,“只有一位?”
领夫子进宫的洒酒郎头点地,“河英只带来一位。”
液体从指甲划过的地方淌下,染红肩膀的衣服,夫子听见宝座左侧的洒酒郎说,“一位也好,总有人可以离开这里。”
“是呀,总有人可以离开这里。”酒神丢下长发,“带他去沐浴更衣。”
宝座左侧的洒酒郎含着笑,走到夫子面前,“跟我走吧。”
离开大殿,穿过长廊,洒酒郎主动开口,“沐浴更衣后你就是洒酒郎,日后你只需要安分守己,做好份内事,吃穿不愁,年华永驻。”
夫子看洒酒郎的脚,是扎扎实实落在地上,他是真的人,“刚刚酒神说总有一个可以离开……是什么意思?”
洒酒郎垂头叹息,“酒神宫的人都不是被迫留在这里的。你也看见了,这里的洒酒郎……”
他欲言又止,扯开话题,“前面就到了。“
“他们都不是人。”夫子接上话题,洒酒郎停止脚步。
夫子:“他们都是纸做的。”
“你都知道了。”洒酒郎难以置信地凝着夫子。
“我是清风山上修行的道士。”夫子一脸神气,头仰高,“他们的身份我一眼就能识破。”
“看破又有什么用呢,我们都要留在这里。“洒酒郎垂着头,“我们都是被骗来这里的。我们生生世世和这座宫殿绑在一起,每一年只有酒神节才可以离开。”
夫子:“可昨天我在街上遇见了洒酒郎。”
洒酒郎:“他们是受神宫指令去抓新人入神宫。”
神宫指令!莫非又像厝坊一样为了留住人生出了灵,变成了精怪。夫子装出诧异的神态,“神宫是个人?”
“不是。”洒酒郎摇头,“是你脚下踩着的宫殿。你看见的纸片人都是它造出来的。以前,这里是一座神庙,有酒徒醉酒,一把火烧了神庙,大火过后,这里就平白无故多出一座神宫,神宫每日闹腾,附近的村民三五成群来神宫查看,有来无回。烧香拜佛的说是得罪了酒神娘娘,只有让酒神归位,神宫才会安宁。”
夫子:“既然是选酒神,为什么要选酒男?”
“道长有所不知,神庙里原本满座塑像,那天的火毁了所有的塑像,神宫不止要酒神,还要还原所有的塑像,村民贫穷,没有钱塑像,只有选出酒男酒女替代酒神和塑像。”洒酒郎语气稍显轻松,“刚来的第一年还觉得是走了大运,后来发现,我们怎么走都出不了酒神宫,即便是逃出去也会被抓回来,只有找到能够替代我们的人,我们才能出去。”
洒酒郎望着天花板,“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五十年了。”
五十年!夫子惊愕,洒酒郎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要是他真的在这里呆五十年,他岂不是和师弟一样大。
洒酒郎:“酒神宫只喜欢形神俊美的,像你这样的,以前连神宫的大门也不能进。”
夫子:“……”
“年华已逝,岁月易老,以前村子里还能挑出几个貌美的,现在,连稍微称眼的都挑不出来。”洒酒郎走过转角,“河英办事不利,只找到一位酒男,神宫内只有一位洒酒郎能获得自由。”
洒酒郎个高腿长,走得又快,夫子小跑追上去,“要是我不同意当洒酒郎呢?”
“来了神宫,就失去了选择的自由。”洒酒郎停下,推开面前的门,“我们到了。”
夫子:“你们是用什么方法选出可以离开的洒酒郎?”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洒酒郎转身离开又停下,回眸一笑,“我记错了,今日有两位酒男,我可以离开这里。”
两位,另一位说的应该是师弟,夫子还想问,洒酒郎已经走远。
猜的不错,酒神宫和厝坊一样,生出了灵,但因为是神庙,酒神宫要比厝坊厉害。
手腕不再紧绷,夫子拉动手腕上的音弦,压低声音,“千秋,你在吗?”
“我在。”雪千秋从门后走出来,他已经扮成洒酒郎的模样,“神宫有灵,上次我在这里遭了道,这次小心谨慎些为好。”
夫子:“它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我就是这副模样,我们去找师弟、银舞。”
雪千秋来神宫两次,轻车熟路避开侍女、洒酒郎,行走在酒神宫,雪化的蒲公英散在空中,银舞就在附近。
夫子走在他的身侧,欲言又止,雪千秋察觉到他细微表情的变化,安慰道,“小师父不会有事。”
夫子酝酿许久:“在百色,是你变成了师兄。”
“嗯。”雪千秋毫不犹豫的承认,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会有这一天,“雪家和东方家有恩怨,你又一直隐藏实力,我想借这次比赛看清你的实力,趁机拿下魁首,让东方家羞愧。事与愿违,东方并不在意这一次输赢,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
夫子:“所以,你跟我交好是出于愧疚。”
“不。”雪千秋否认,“我对所有人都很好,鹿元吉例外。”
夫子沉默,本以为遇到了一个挚友,结果是他想多了。他们不过是这条路上短暂相逢的人,走完这段路便会分道扬镳。夫子再次后悔,他就不该来淌这次浑水,救出师弟就回清风山。
蒲公英越来越多,两人走过转角,停在尽头,房门紧闭,雪化的蒲公英围着大门,细声的念叨从门缝钻出来。是银舞的声音。
雪千秋推开门,屋内的人转过头,“哥!”
房内只有雪银舞一人,她一身红衣,和酒神的装扮无异,瞧见雪千秋,吹散手心的雪,立即跑过来,“你怎么来了?”
雪千秋打量雪银舞,她没受伤,活蹦乱跳,“跟我离开这儿。”
“可是我答应了酒神姐姐,要留在这里陪她。”雪银舞走丢,被一个红衣女人捡来酒神宫,给她吃穿,拿她当姐妹谈心,雪银舞和酒神成了好友,突然离开,雪银舞还有些不舍。
“酒神宫吃人,你不走,一辈子就得呆在这儿。”夫子听到异样的打斗声,“我们边走边说。”
雪千秋也听到了打斗声,拉起迟疑的雪银舞出门,走过转角,横七竖八的尸体闯入眼帘,血迹将地板染红,打斗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争吵声贯穿整个酒神宫,“我才可以离开这里。”夫子总算明白洒酒廊郎的话,他们是通过搏杀选出可以离开这里的洒酒郎,活下来的人可以离开,死的人会被纸片人替代,要赶紧找到师弟。
“人呢?”身后传来酒神的咆哮。
“酒神姐姐?”雪银舞确定酒神去了她的房间。
雪千秋脚步加快:“她是酒神,她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找人替代她,你是她找来的替代品。”
“难怪她对我那么好。”雪银舞感觉受了欺骗,抓紧跟上雪千秋。
道路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一个满身是血的洒酒郎站在尸体中间,凝着雪千秋,喃喃自语,“只有我可以离开这里。”
“走。”雪千秋抓着雪银舞调转方向,沿着走廊跑下楼梯,走到楼梯尽头,又走进另一段楼梯的起点,来来回回,雪千秋知道,他们又进入了循环中,神宫里飘来熟悉的声音,“你们只有一个能活。”
“我们都能活。”雪银舞仰着头大喊,朝着声音来源甩出一团雪。雪球砸在墙上,浸湿墙面。
“这些都是纸做的。”夫子右手化剑,劈开面前的楼梯,楼梯坍塌,三人掉进底下,楼上看戏的人转动手里的纸片,折纸成人。
底下照例是争夺的洒酒郎,酒神尖锐的声音趋紧,墙上被拉长的身影越来越短,雪千秋抓紧雪银舞往相反的方向跑,脚下传来道童的求救。夫子喊住雪千秋,劈开地板,跳下去。在酒坊看见的瘦高个反提着道童,道童手上的剪刀插在地板里拉出一条划痕,“师兄,救我。”
夫子冲过去,剑影闪烁,纸片飞舞,瘦高个不见,地上只有哭泣的道童。夫子拎起他,“我来了,别嚎了。”
“师兄,你终于来了。”道童扭头,果真看见夫子,抱住他的大腿哭嚎,花花钻出布袋,抱着夫子另一只腿,开嚎。
“小师父,你不是会打架嘛。”雪银舞记得在蜀楚赛场,道童守住赛场大门,一人应对所有人,英姿飒爽,怎么离开清风山,就怂了。
“我只会做饭熬药。”道童哭嚎,“之前是大师兄控制了我,我不会打架,师兄,我想死你了。”
夫子:“……”
“我找到你们了。”头顶传来酒神的声音,众人抬头,一团红挂在洞口,雪银舞甩出冰封住洞口,“我们快走。”
道童抓起花花塞进布袋,蹿起,冲在最前面,跑过转角又跑回来,腰上的勺、铲、刀、剪锅碗瓢盆跟着晃动,身后跟着一群洒酒郎,大喊“师兄,救命!”
红色的利爪划破冰层,抓出窟窿,雪千秋凝冰,封住整条长廊,夫子回头,雪千秋鼻下无血,他变强了。
洒酒郎、头顶的洞被冰封住,头顶传来熟悉的嘲讽,“你们,都得留在这儿。”
夫子化剑的手劈开墙面,挖出一扇窗户,“我们从这里离开。”
疾行的脚步声伴随着冰裂的脚步声从左右两边传来,满身是血的洒酒郎极速靠近,嘴里嚷着“只有我能离开这里。”头顶的冰破碎,酒神尖锐的声音清晰可闻,“我不要留在这里。”
道童从窗户前往下看,离地面至少百米,“师兄,跳下去得摔成肉泥。”
夫子解开挽在一起的长发,甩下窗户,长长的头发垂在地面,“顺着头发爬下去。”
“嗯。”道童毫不犹豫,抓着夫子的长发,扶着窗户,慢慢爬出去。酒神从头顶跳下,雪千秋将其拦住,夫子双手化剑,拦住奔来的洒酒郎,“小鹦鹉,你先走。”
雪银舞不做犹豫,攀上窗户,抓着夫子的头发向下。
“你们谁也走不了。”神宫咆哮,劈开的窗户往中心合上,截断夫子的长发,雪千秋失声大喊,“银舞!”
窗户完全合上,头顶砸出冰窟窿,红衣酒神跳下,长长的指甲从雪千秋脸颊滑过,迫使雪千秋后退,撞破墙面,炸出冰花,直线坠下。
蓝色的身影在屋顶穿梭,由远及近,单臂接住雪千秋,另一只手拨弄音弦,弦音化将,“千秋,你又欠我一份情。”
“先记着。”雪千秋挣开东方霸王的手臂,落在地上。雪银舞没事,东方未明接住了她。
“师兄!”道童仰着头望着天,夫子被酒神踹下神宫,雪千秋张开双臂上望,神宫里钻出数不清的白鸽截走夫子。
“放下师兄。”道童傻气地在底下大喊。白鸽群突然燃起烈火,渺小的黑影坠入醉城。道童向着黑影坠落的地方奔跑,面前突然升起一堵墙拦住他的去路。墙从四面蔓延,聚成神宫。
雪千秋顿悟,当时他是坠下了山崖,背后操控的人在他坠落的位置新建神宫。雪千秋抬头望见站在窗前折纸的洒酒郎,是他。
那天擦肩而过的人。他才是背后的操控者。根本不存在神庙,也不存在神宫,更不存在嗜火灵。这座城是他建立的,他禁火,完全是因为这座城是纸做的。
头顶上的人双唇勾起,胜券在握般凝着雪千秋。
一音破纸楼。东方未明松开雪银舞,踩着纸墙往上。雪银舞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双眼泛桃心。横来的一只手挡住她的视线,拽着她走向道童。
燃烧的白鸽坠城,纸砌的醉城燃成火海,东方霸王被酒神缠住,东方未明应对洒酒郎,雪千秋降雪,淹没醉城。
大雪阻止不了火势蔓延,雪千秋、雪银舞、道童奔走醉城,寻找夫子和鹿家人、雪王。
道路不断变化,几人迷失方向,雪千秋凝冰为剑,劈开挡路的纸墙。蓝色的符阵蔓延至脚底,黄色的经文穿透整座城,道童窃喜,“师兄还活着。”
符阵旋转,雪千秋脚下生出冰盾护住三人,刀刃从符阵卷出,削城为屑。
漫天的纸屑和雪混在一起,分不清是雪还是纸。蓝色的双眸点亮晨曦,破晓的一线天衬在夫子背后,红色的双眸褪去,大雪即停。
“师兄。”道童奔向夫子,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饿~~”夫子软绵绵倒在道童肩头。
东方二人的曲声戛然而止,雪银舞拉动雪千秋的衣袖,指着残月上掠过的鹿影,“九色神鹿。”
雪千秋扭头,鹤伴神鹿,两只九色神鹿踩着纸鹤从残月上穿过。他们才是真正的九色神鹿。
存在于乡野传说的九色神鹿真的存在。
“二位哥哥,打得可真热闹。”鹿元吉话里带刺,雪千秋回头,鹿元吉的衣服更破了,可能是被符阵里的刀刃割破的,他面前的雪王却毫发无损。
雪千秋:“衣服我赔你。”
鹿元吉挑动右边眉毛:“还是哥哥大方。”
冰冷的匕首横在鹿元吉脖颈。不扭头,只闻气息,鹿元吉也知道这是谁,愉快的心情一扫全无,咬牙切齿,“姬阿茶!”
“你怎么在这儿?”东方霸王记得鹿元吉走水路离开广陵,他的船怎么开也开不到这儿。
“将军是喝茶喝多了,来我这儿装无辜。”鹿元吉开口便是嘲讽,“若不是你派人拦船,到处张贴追捕我的告示,我至于来这荒郊野外受苦?”
东方霸王是让扶摇张贴抓捕告示,但告示上的人是东方无量,不是鹿元吉,而且告示也只张贴在广陵,她更没有派人去拦截鹿元吉,“你和刚刚逃走的两只鹿是什么关系?”
鹿元吉心思深,来这儿就遇见精怪,东方霸王难免不怀疑他。
鹿元吉将沉积的怨气一股脑儿发泄出来,“姬阿茶,你是被北地的黄沙塞满了脑子?还是广陵的曲声迷了耳,失了智?我姓鹿,这两只精怪就要和我扯上关系?”
“你要演,就给我好好演,若是那一天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这把匕首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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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插进你的脖子。“东方霸王的声音灌入耳膜,鹿元吉耳窝发痒,丝毫不肯退让,轻笑,“惹急了,温顺的鹿也可以咬死人。”
东方霸王:“是鹿咬死猎人,还是猎人杀死鹿,拭目以待。”
“他们两个何时成仇家了?”鹿元吉是有些惹人厌,但他和东方霸王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差了,直呼其名,夫子实在不解。
道童撑着身体看戏:“恨到极致就是爱。”
夫子:“你又在造谣。”
道童神气:“有你挡在我前面,我怕谁?”
夫子:“……”
又凶又怂。
雪千秋懒得理会,把满地的纸屑聚成小山,搬来一块石头,用冰剑雕出“哑颂”二字。醉城的一切碎成纸屑,找不到哑颂的骸骨,哑颂因他而死,他不能就此把人忘记。
一脚从他面前踢过,“小山”飘散。肇事者又是一脚,跺踩石头,嘴里碎碎念“姬阿茶”,好像脚下的石头是他口中的人。雪千秋忍住打人的冲动,看在他护着城儿的份上,先不揍他。
“你为何会来这里?”东方霸王不理会疯踩石头的鹿元吉,走到雪千秋跟前问。
雪千秋出广陵后直奔醉城,遇到乡野村寨,再到醉城,现在想来,他早就被人盯上了。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东方霸王,换来东方霸王的嘲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单纯。”
雪千秋:“……”
东方霸王:“广陵和醉城只有一条大道,中间是有一处村落,他们的田地只种茶,不种稻米,你去的那座村子是假的。”
雪王天真的仰着东方霸王:“你怎么知道村落只种茶?”
“因为那座村子的主人姓东方。”人已经找到,东方霸王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道理,“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雪千秋走在东方霸王身侧,“你专门来这里找我?”
“嗯。”东方霸王说,“本不想来,但若是你们死在广陵境内,雪寒岁肯定会找我的麻烦,现在出了广陵,你们的生死就和我无关。”
雪千秋略显失望:“原来我们的情谊只限广陵境内。”
东方霸王:“出了雪域,没人会把你当成宝,你这招对我没用。”
雪千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酒桦办事,想起你应该在醉城,本想找你饮茶,问守城的人,才知道你没到醉城,派人寻找,知道这里也有一座醉城,歪打正着。”东方霸王方才细想,她没下过追捕鹿元吉的通缉令,也没派人追过鹿元吉,鹿元吉却跑来这里,送米的人是故意在同一天送米,在酒桦遇见的醉鬼想必也不是偶然,她倒要看看,藏在背后的人是谁。
夫子撑起身体,介入二人,“山中有事,我和师弟要赶回清风山,就此与各位别过。”
“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道童懵然无知。
夫子不等几人回答,拖走道童,“我说有事就是有事。”
他之前已经想好,救出师弟就回清风山,现在人已经救出来了,就没有留在这里的道理。
“你又在作!”
道童的声音飘远,雪千秋收回目光,拉走跟在东方未明身侧的雪银舞,“我们去买米。”
和道童呆久了,雪银舞学得一些皮毛,“米又没长脚,它又不会跑,你别急嘛~~”
往前走了百米,远远瞧见天门沪上坐在马上,宋佶靠着树,手上的动作不停歇,他应该是在给天门沪上画像。雪千秋走近,脚步声吸引天门沪上的注意,她扭头,看见雪千秋身后的鹿元吉、四乌,“你们也在这儿?”
“几日不见,姨姨愈发貌美了。”鹿元吉嘴甜,天门沪上可不敢承受他的夸奖,这人表里不一,嘴上含着蜜,心里放着刀,指不定哪日就被他坑了。
“姬阿茶,谢谢你的马。”鹿元吉翻身上马,双腿夹紧,头也不回的往前。四乌化作一团墨鴉伴其左右。
东方霸王微笑,我看你可以走多远。
“你看,我画得好吧。”宋佶卖乖讨好地递上画像,天门沪上双眉弯成月亮,“上马。”
雪千秋心道:“这两人倒是一点也不关心刚才城里发生的事。”
东方未明把最后一匹马让给雪王,雪千秋牵着马跟着东方二二人。
错开原本的大道,几人钻进树林,天门沪上不解,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要钻树林。少言少语的东方未明解释,大道是新挖的,泥土还没干,走大道只会走进丛林深处。
宋佶:“你怎么知道走这条路就不会迷路?”
东方霸王抢先说:“东方家常来这边练军,这片林子早就映在脑中,闭着眼也能走出去。“
天门沪上:“我们要走多久。”
东方未明收回地底探路的树枝:“三个时辰。”
“要走这么久。”天门沪上扯断挡路的树枝。宋佶枕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别急,一会儿就到了。”
雪银舞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天门沪上性子是有点急,每次宋佶要哄她,她总会把人推开,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腻歪了。
林间野草丛生,东方二人走在最前面,用随身的匕首劈开拦路的野草。雪千秋也凝出冰剑默不作声的劈开野草。
八月的天,冰剑淌着水,雪银舞望着天门沪上,“门主,你把你的黑衣客喊出来,她们有双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这些杂草劈开。”
天门沪上昂着头,“她们累了,需要休息。”
雪银舞:“就一会儿的功夫,做完就可以休息,你让她们出来吧。”
天门沪上直接拒绝:“不行。”
雪银舞小心嘀咕:“不行就不行,那么凶干嘛。”
墨蓝色的身影从眼前闪过,青草的香气弥漫在林间,面前辟出一条大道。雪王惊喜,“四乌。”
方才跑开的马驮着满身绿叶的鹿元吉回来。他一脸幽怨,马的主人环保双臂看戏。
东方家的马只听主人的,不用问东方霸王也知道,鹿元吉骑上马之后是在林子里绕圈,所以才会满身绿叶。
鹿元吉把缰绳丢给东方霸王:“给我牵马。”
东方霸王接住缰绳:“把他甩下来。”
马匹抖动前蹄,猝不及防地把马背上的人甩下马,鹿元吉枕着地,怒视,“姬阿茶!”
“嗯?”东方霸王等着鹿元吉说话。
四乌扶起鹿元吉,拍去他身上的泥土,鹿元吉高昂着头,掠过东方霸王走到雪千秋身边,伸手就是要,“给钱买身衣服。”
要是以前,雪千秋会毫不犹豫地给钱,但现在他穷,他退后一步,鹿元吉伸出的手正对着东方霸王。
鹿元吉傲娇地收回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雪银舞追上去,拿出一枚金簪,“我有钱,我给你买。”
“还是小银舞好。“鹿元吉接下金簪,“日后我十倍还给你。”
雪银舞喜欢漂亮的人和事物,她挽起鹿元吉的手,“你跟我到雪域吧,我们到雪地里捡一个娃娃,我当娘,你当爹,组成一个家。”
鹿元吉被逗笑:“小银舞,雪地里是捡不到娃娃的。”
“可以的。”雪银舞玩着鹿元吉的头发,“我姐说,雪域人雪生雪养,只要朝雪地里喊一声,大雪就会赐一个娃娃给我们,我和雪眠,还有岁岁,还有我哥都是这样来的。”
鹿元吉只当雪银舞天真:“你姐是骗你的。”
跟在身后的雪千秋勾唇,真话当作假话讲,谁会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