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最终任务是什么？”布鲁斯靠在墙上，紧抿的双唇因为用力过度变得泛白，看着克拉克的眼中思绪翻涌。
“大概是变成一个合格的超级英雄吧。”
毕竟这就是一个超级英雄主题的游戏，每个可操作角色，无论是什么性格，英雄还是反英雄，他们设计出来的底层逻辑都是一样的。
无私、英勇、强大。
克拉克其实不理解这种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行为，也不觉得一些虚构的事物可以改变什么。
或者说，就算这些英雄都是真的，也和克拉克没什么关系，他可不觉得将自己的生命放在他人手上是件好事。
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些所谓的超级英雄其实是人们对正义理想的寄托与向往，是足以打破黑暗、冲出绝境的希望与奇迹。
所以虽然还没玩到后面，但游戏的最终任务其实并不难猜。
话虽如此，可游戏任务是一回事，玩家想怎么玩又是一回事了，如果只是想探索游戏玩法，完全可以选择卡章节不做任务。
反正克拉克现在对守护世界没有兴趣，其他游戏里他也做过不少次勇者救世主了，如果不是游戏不让，他其实想试试看走反派路线。
只要自己成为了BOSS，那就没有打BOSS的烦恼了。
要现在试试吗？
克拉克看了一眼布鲁斯。
还是算了，好不容易在这个存档抓到了人，要是坏档了让人跑了不就麻烦了？
不过这个游戏确实也不能太过火，每个角色身上都是有限制，违反限制过火就会和他玩的蝙蝠侠一样被系统ban掉。
“超级英雄……”布鲁斯闻言心跳加速。
如此一来确实又对上了，克拉克会成为超人，这似乎是一个逃不开的命运轨迹，哪怕这是另一个超人，或者说是——
一个平行世界的克拉克。
没错，也只有平行宇宙可以解释，为什么面前之人的行为习惯与克拉克如此的相似，但却在性格上天差地别。
他的那个克拉克可没有什么游戏任务，更不会凭空取出一些不科学的东西。
想到这，布鲁斯反而松了一口气。
“好了，别多想了布鲁斯，快把治疗药水喝了吧，它能治疗你的伤。”克拉克的视线毫不遮掩，穿透衣物直视他体内的骨肉。
“你脊椎和关节的暗伤阴雨天会痛吧？”
带着布鲁斯去看极光的那一夜克拉克就发现了，男人的身体状态明显不对劲，肌肉也一直紧绷着，似乎是在忍耐什么痛楚。
更明显的是他的身体数值下降了。
无视克拉克的视线，虽然对这种在人前毫无秘密的赤/裸状态感到不适，但布鲁斯早就已经学会了忍耐。
他在克拉克的注视下将治疗药水全部喝完。
背脊位置传来不明显的细密麻痒，像是有蚂蚁顺着骨骼缓慢攀爬，让人有破开皮肉伸进去抓挠的冲动。
“治疗进度不错。”克拉克看着缓缓起效用的药水也很满意。
等这个治疗药效过去，他就可以用强化药水加强布鲁斯的数值了！虽然不至于拉到和玩家一样的数值，但对普通人的提升还是很大的。
你也别问强化药水这种东西科不科学，玩家本来就是游戏里最大的不科学了。
也许是为了骗氪，也许是为了增加游戏玩法，反正商城里就是有这种药水，虽然定价贵了点，但看着余额那一连串的0，就算买个几百瓶也才减个零头。
虽然药水只能加强身体属性，但布鲁斯差的本来就是身体上的数值，其他方面的属性，有的甚至比自己这个玩家还要高一点。
克拉克探究的看了一眼布鲁斯。
这可不行，他也得照着布鲁斯的数值把自己的其他属性提上来，不然NPC的属性比玩家还高，那他不是白当玩家了吗？
“好了，走吧。”布鲁斯将嘴里无色无味的药水咽下，随手将瓶子塞进外套口袋。
两人的路线需要经过白俄罗斯，本来以克拉克的黑户身份是没法光明正大穿过边境线的。
但布鲁斯不知道向谁打了个电话，在两人抵达这个小镇的当天，就有人送来了所有需要的手续证件。
看着证件上准确无误的信息，克拉克并不意外自己这个游戏身份已经暴露。
离开这里的路上还是布鲁斯主动开的车，但车子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房车，看来这次是不准备晚上中途去旅店睡觉了。
一路上都是白茫茫的雪景，克拉克闭上眼又开启了跳过功能。
这次路程的时间比较长，也许是因为房车上可以休息的缘故，晚上的时间也被一并跳过，当屏幕亮起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但跳过向来有一个问题，它不会提醒跳过了多少时间，需要玩家自行查看游戏时间。
“马上就可以到目的地了，你有想居住的城市吗？”
开车的人中途已经换成了克拉克，好在就算是玩家开车，也可以用跳过功能，不然一直按着键盘也不是事。
而从后方走来的布鲁斯似乎是刚睡醒，他拎着一杯咖啡，突然开口打断了跳过功能。
也幸亏克拉克反应及时，将手放在了键盘上，重新操控着角色开车，不然他们怕是得直接翻车。
“没有，我去哪都一样。”克拉克并不熟悉开车功能，一边研究一边抽空回了一句。
“那去克拉科夫?？波兰旧都，中欧最古老的城市之一。”
布鲁斯早就料到会得到这个回复，这个克拉克的欲望低得吓人，也许是因为世界对他来说是一场游戏，所以对所有事物都不放在心上。
而因为展露了特殊性被克拉克盯上的布鲁斯，就是那个唯一被他上心的东西。
虽然这种上心也就是孩童对玩具的上心，只要腻味了就会立刻丢到一旁。
“你说这是游戏，那你现实世界是做什么的？”布鲁斯专心致志的调控着自己的身体状态，不露出丝毫破绽。
克拉克总算是完全掌握了游戏里的开车技巧，他一心二用的回复道：“记者。”
“记者？哪个报社的？”布鲁斯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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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日报。”
克拉克开着车，他仗着有超能力，直接回头看着坐在窗边的布鲁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哪里不协调，好像少了些什么？
“星球日报吗？是个好地方。”
布鲁斯将咖啡放下，他深沉的目光和克拉克对视，突然说道：“停车。”
被打断思绪，克拉克挑挑眉，不清楚布鲁斯要干嘛，但还是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克拉克跟着布鲁斯下了车。
布鲁斯抿唇，半晌后才说道：“克拉克，如果这个世界不是游戏，你会爱它吗？”
如果这个世界不是游戏，你会不会尊重里面的生命、真正的爱这个世界？
“……”
虽然相处没多久，但克拉克能看出布鲁斯想要什么回答，但他沉默一瞬，还是没有犹豫的摇了摇头。
“无论是现实的还是虚假的，我都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他没有选择撒谎哄布鲁斯，也不屑在一个游戏NPC面前隐藏真实的自己。
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是现实又如何？他也不会爱这个世界，更不会爱这个世界里的人。
更直白的说，对他来说是游戏还是现实都没有区别，他根本没有爱这个概念，他不爱任何人。
“那现实呢？克拉克，你现在对现实还有兴趣吗？”哪怕不是自己的世界，他也忍不住为那个世界的未来担忧。
“没有，我本来正准备去找点感兴趣的事，不过你出现了。”
这显然是最糟糕的一个回答……
布鲁斯不觉得克拉克口中的“感兴趣的事”会是什么无害的小爱好。
“如果可以，去找到你们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吧。”
布鲁斯不知道克拉克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如果和他们的世界一样，那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克拉克的行动。
但是否成功就要看那个世界的造化了。
说罢他没有丝毫犹豫，在拦着自己的意识屏障消失的瞬间脱离。
虽然克拉克说他永远绑定了两人，但布鲁斯一直没有放弃，他不间断的一直保持着冥想状态，只要有一丝脱离的可能他就能察觉。
其实在七天前他就发现了异常，但那屏障消失只有一瞬，而克拉克那一瞬间突然的沉寂，让布鲁斯的怀疑落实——这个道具是要每七天重新使用一次的。
而克拉克在夜间睡觉和赶路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动作木讷的情况，想必那时候不是他在操作。
不过想趁着这些时间偷偷溜走也不太可能，上一次道具续接也是在夜间，但克拉克会突然恢复正常。
所以他卡着时间赶路，模糊克拉克的时间，并在第七天夜晚将近之时，与克拉克攀谈转移他的注意力，房车里的闹钟也被他调整了时间。
这就是克拉克为什么会感觉有异常，一时却察觉不出来，再想深究便被布鲁斯叫下了车。
而克拉克阴沉的看着化为光点消失的布鲁斯，突然轻笑出声，但那笑容扭曲，仿佛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