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座位于列宁格勒州边界的小镇子仍旧非常安静，特别是夜深人静之时，窗外除了呼啸的寒风，就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这是他们从玩家初始城镇离开的第十二天，也是他们抵达这座边缘小镇的第九天。
本来主线任务只要求玩家在各国待够一周就可以了，但布鲁斯似乎是想在这里多玩一会，克拉克便没有主动提出换地图。
反正在哪里都一样。
而且现在又不是第一章时的幼年状态，使用个超能力还有各方面的限制。
虽然技能等级还没点满，但现在的克拉克可是完全体。
如果不是怕一次性加载太多电脑承受不住，他想开地图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开地图的速度甚至比地图加载都快。
要不明天下班去买张性能高的显卡吧？
克拉克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八点钟了，再过四个小时就得关游戏休息，不然明天上班容易困。
要不干脆辞职吧？以他最年轻普利策得主的身份，等玩腻了这个游戏再找工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更何况……
克拉克接起震动的电话，和对面约定了一个交易时间后挂断。
他也不准备回归到平凡的生活中。
“大哥，这对面到底是谁啊？居然要那么多的炸弹。”
一个偏远的小厂房内，五六个大腿边挂着抢的人正聚在一起，旁边就是他们下周要交易的货。
虽然是非法产业，可他们在黑网接的单子也不算少，但都是量少的个人单，这个人算是最近半年下单量最多的了。
“谁知道呢，不过最近还是不要去大都会人流量大的地方了。”
毕竟这种量的炸药需求量，极有可能是要进行恐怖袭击啊！
克拉克挂掉电话，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游戏上，点击skip跳过夜晚时间。
他之前说的要炸工作室也不是开玩笑，毕竟他早就开始计策一场盛大的烟花秀了。
这无聊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漫长到他没有再陪其他人玩过家家的兴趣。
他准备去弄些刺激的事情，让这死水一般无趣的心脏重新跳动。
至于哪个事情能让他兴奋起来，克拉克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
但他这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唯一真实感觉到了短暂欢愉的，便是那个连环杀人犯死前那不可置信的痛苦表情。
所以克拉克觉得，也许能让自己这颗停滞的心脏跳动的——是杀戮、是他人的死亡。
虽然没有亲手确认过自己的猜测，但这种事到底能不能让自己开心总要试试看。
克拉克的行动力向来很强，他说干就干，马上就为此进行了筹划，并准备了所需的道具和计划。
而这个超英游戏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意外，现在比起进行破坏杀戮，他对玩这个游戏更有兴趣。
真不愧是超级英雄，他们再度拯救了人们的生命。
“布鲁斯……你醒了吧？”
克拉克手肘抵在桌面上，撑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屏幕上那头柔顺的黑发。
黑夜已经随着他按下跳过键流逝，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打在布鲁斯身上，照亮了他纤长的睫毛。
“唔……几点了？”
布鲁斯佯装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自然的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假装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了一晚上。
“八点，今天想去哪里玩？”克拉克也跟着操作角色起身。
他其实还想再看看布鲁斯睡觉来着，但对方的作息太规律了，早上一到时间就醒。
要不是克拉克今天玩游戏的时间不够了，他也不会选择跳过夜晚时间。
两人在游戏里已经相处了近半个月，游戏期间克拉克还无缝衔接的使用了绑定道具，延长了他们的绑定时长。
虽然布鲁斯这段时间一直表现的很随遇而安，似乎是已经认命，完全没有了离开的想法，但克拉克直觉布鲁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抗争。
想起那时看到的坚毅锐利的眼神，克拉克还是会忍不住为此兴奋。
“今天启程去下个地方吧，去波兰的路途可不短。”布鲁斯低垂着眼睑回复道，同时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光。
已经是第十二天了……
克拉克点了点头，没问为什么突然又要去其他国家。
不过他想到玩家要去的这几个国家，又想到他们现在所在的地区发生过的列宁格勒保卫战，克拉克非常肯定制作组就是故意选这几个国家当任务地点的。
布鲁斯去洗漱了，克拉克躺在床上没事做，灵机一动点开成就页面翻找，果不其然在里面找到了一系列成就。
【发配西伯利亚、闪击战、致敬传奇落榜美术生、坚如磐石的马奇诺防线、敦刻尔克大撤退?】
饶是克拉克，看到这几个成就的时候大脑也宕机了两分钟。
好家伙，这工作室的胆子居然那么大的吗？这是直接对着这五个国家贴脸开大啊？
玩俄罗斯的梗倒是正常，毕竟各家游戏夹带私货黑苏黑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把游戏里的反派都被设定成了他们。
但一下子对着英法德俄四个国家开涮，不得不说这游戏是真的英勇无畏，那是真不怕哪天被人套麻袋暴揍啊。
而且这些成就还是只要过了超人第二章，就人人都能得到的主线剧情成就。
克拉克又划拉了一下，发现不只是这几个国家，成就里包含了对所有国家的刻板印象和地狱笑话。
这真是一款攻击力强到没边的游戏，主打纯恨，不放过嘲讽任何一个人。
不过因为这种一视同仁的攻击性，玩家团体反而没有产生什么反感，而是自己先玩起了梗。
嗯……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营销手段呢？
克拉克关掉成就栏，用技能快速穿衣洗漱，并在布鲁斯穿好衣服后自然的将一管浅红色的药水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布鲁斯犹豫一瞬还是接过了药剂，他打开盖子闻了闻，心里思考克拉克的用意。
“治疗药水，上一次药剂的药效结束了。”
游戏里的NPC和玩家在血条表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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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小的区别，这些治疗药对克拉克来说就是瞬间补血，但对NPC来说是修复身体状态。
表面伤势的修复速度很快，能在很短的时间就止血结痂，但NPC身体自带的旧伤修补的速度就要慢一些。
“治疗……药水？”布鲁斯握着瓶子的手指收紧。
居然又是现实里克拉克没有的东西，这地方真是越来越怪了。
“是啊，你身上的伤真的很多，怪不得身体数值低呢。”
其实布鲁斯的身体数值已经远超常人了，至少至今为止，克拉克还没有遇到比布鲁斯数值高的NPC。
但NPC是NPC，队友是队友，他的队友数值怎么能那么低，万一之后遇到敌人不是很容易暴毙吗？
毕竟他可是上网查过了，玩到后面几章的玩家说过超人的敌人强度都很高。
布鲁斯闭了闭眼，告诫自己冷静下来，无视克拉克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继续从他嘴里套话。
“什么数值？”
这几天相处下来，布鲁斯也搞懂了一点克拉克的性子，知道他并不介意透露出自己的信息。
“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数值，速度、力量、智慧等各方面都有区别。”
克拉克毫无保留的回复了布鲁斯。
他其实还挺好奇的，这些NPC的智能程度都高到恐怖了，那如果让游戏里的人知道了他们是游戏角色，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是像楚门一样想要突破他人构筑的虚假，去面对真实的未知世界？还是掩耳盗铃安居一隅，像鸵鸟一样继续生活下去？
“听起来像是在玩游戏？你把这个世界当做游戏？”布鲁斯的喉咙滚动，心跳加速跳动两下。
他好像有点触碰到这个克拉克异常的真相了。
克拉克倒是没想到布鲁斯会直接想到这是一场游戏，不过他的想法还是有偏差。
“不，布鲁斯，不是我把这个世界当做游戏，而是它本来就是一场游戏。”
克拉克从背包里拿出一朵花，还流淌着露水的娇艳红玫瑰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又被他轻描淡写的丢在地上。
如果是其他NPC，哪怕亲眼看到这一幕，他们也只会觉得这朵玫瑰是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或者是一直拿在手上，只是他们之前没有注意到。
就像一层模糊的认知滤网，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会被他们的大脑自动合理化。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玩家穿得很拟人，这些高智能的NPC也不会说些什么，因为游戏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布鲁斯，你和那些人都很不同，他们都察觉不到这些异常，而你可以。”
布鲁斯这些时间一直在试探克拉克，但克拉克又何尝不是在观察研究这个异常？
“所以这里不是梦境是游戏？”布鲁斯倒是很冷静。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而克拉克是玩家，那么之前的一切异常都解释的通了。
凭空出现的物品、能够快速治愈伤口的药剂、对其他人奇怪的态度，以及……对方突然失去意识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