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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是个妙人

作者:月染桃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宜寿宫里暖意融融,殿中鎏金卧龟莲花纹五足朵带银香炉散着袅袅轻烟,梅爻从那杳杳淡香中,嗅出了一丝药香。


    太后宿在东暖阁,未及通报,便见皇后、长公主及扶光公主联袂而出,李幼彤伸手朝她轻轻比了个“嘘”声,梅爻料想是太后又睡下了。


    她恭敬施礼,轻声道:“见过皇后娘娘、长公主、扶光公主。”


    李羞月乍见梅爻,不自觉便想起了被她处死的叶贵人。


    叶少仙那张被软纱遮眼的脸,竟与眼前这张娇媚小脸有七八分像,她那个色令智昏的儿子,显然已被迷住。


    其实文山郡主背后的武力和财势,李羞月也馋,只是与昭华比,她更看重以长公主为首的宗亲支持。蛮王梅安虽手握重兵,可李羞月认为并不持久。她儿子是要坐太子位的,蛮妃为后,李氏那一杆人先要掀了桌子!


    至于侧妃,那是不用想的,眼前这娇蛮和她那霸道的爹,断不会应允。


    望着那张美到叫人心颤的脸,李羞月想不通,陛下既召她入京,又为何迟迟不赐婚,徒留这媚祸招摇京中,长夜造梦。


    最好是让她嫁给李晟的支持者……长公主的李牧便合适。


    梅爻自是不晓得,皇后娘娘一时对她百感丛生,她只从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凉煞,敏锐觉察到一丝芥蒂。


    李羞月和善地去拉梅爻的手,笑道:“我常听彤儿提起你,你们意趣相投,我喜欢得紧,也当你是女儿一般,无需多礼。”又扭头对李忆如道,“我观咱们这位文山郡主,除了鲜有人及的好样貌,更是聪慧温婉,灵秀天成,妹妹说是也不是?倒不知哪府有幸朝陛下求娶了去!”


    李忆如正仔细打量眼前人,她那一双波光盈盈的含情目,真是像极了二十多年前,随父入朝的蛮王世子梅安!


    李忆如眉眼温柔,语气却七分玩笑三分认真道:“确实灵秀非凡,若论哪府有幸抱珠而归,我倒比姐姐更合适些。”


    梅爻听着两位贵人当她面“做生意”,心下冷嗤,却也摆出一副娇羞模样道:“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抬爱了。”又从风秀手中接过一道精致紫檀雕花囊匣道,“自听闻太后抱恙,臣女忧心不已,便于佛堂前手抄了一卷《药师经》为太后祈福,愿太后凤体早日康健!”


    李羞月接了笑道:“郡主有心了,太后已无大碍,养几日便好。乍暖还寒,郡主自己也要多注意!”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说话间殿外通报,李牧大人及昭华郡主来了。梅爻回身,果见几个宫人簇拥着两道富贵身影而来。


    梅爻自内宴后便再未见昭华,她因昭华烧得那把媚香,一度火大,还未腾出手来还给她点颜色,便听闻她失踪了,继而又听闻她回来后大病一场,眼下瞧着确是瘦了些,以往的张扬跋扈好似也去了不少,闷闷地跟在哥哥身侧,及至瞧见了她,那股高傲和冷意才又回来了些。


    她又望向一旁的李牧,他身材高大,剑眉下一双优雅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带着些矜傲,鼻梁高挺,薄唇,面阔硬朗,乌发束冠,着深衣皂靴,玉带缠腰,身姿挺拔,少年将军威仪赫赫。


    朝皇后和母亲见礼后,李牧视线才转向一旁仙姿玉影。他未见过梅爻,以往人在军中,只闻军中贵宦子弟们私下里嚼舌,称文山郡主艳色无双,眼下只瞧了一眼,几乎肯定她便是了!


    长公主笑盈盈怼儿子:“你平日里陷于军务,春宴不来,少年人聚会也不见人影儿,你面前的是文山郡主,竟也不识得!”


    李牧拱手道:“失礼了,望郡主海涵。”


    梅爻浅笑道:“李大人言重了。”


    皇后一笑道:“瞧这几个孩子客气的!这会儿太后睡着不便打扰,你们心意到了便好,也不用在这儿立规矩,年轻人还是多熟悉多走动,彤儿不如带着弟弟妹妹们去转转?”


    李幼彤自太后病倒便日夜随侍,两三日下来已显疲态,可听闻母后这话显然另有深意,便道:“番使供给太后一对灰鹦鹉,学舌颇有趣,就养在玉林苑,那园子里新鲜玩意儿不少,不如一道瞧瞧去?”


    一行四人出得殿来,李幼彤和梅爻走在前面,后面一对兄妹的目光,都盯在前面那道婀娜背影上。


    严彧偷捏梅爻手那一幕,在李姌脑中挥之不去。


    李姌一直当他是个冷情冷肺之人,每每见了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样,竟不料他也会有这般小动作。她能接受这玉面罗刹谁都不理,谁都不爱,却难接受他也会对某个女子动心……他做得那般自然,而她也没有恼,这是何时开始的?


    李姌思绪纷乱,不留神脚下一绊,一个趔趄往前扑去,亏得李牧眼疾手快将她扯住,才没当众出糗。


    动静惊动前面俩人,李幼彤回身道:“妹妹怎么了?我瞧你脸色不大好,想是身子没好利索,不若我送你去内殿暂歇,稍晚随姑母一道回府。”不待李姌回应,又对李牧道,“牧之便陪郡主去转转吧。”


    李幼彤心思昭昭,李姌却不想让哥哥接触这等狐媚魇道之人,阴阳怪气道:“她哪有心思在这里跟哥哥转,只怕……”话开了个头,瞥见表姐眼锋凌厉盯着她,剩下的话便没敢再出口,瞪了眼梅爻,继而满目忧愤地望向哥哥。


    李牧自是不了解女人间这点心思和纠葛,待要回应,却听梅爻恳切道:“昭华郡主身体不适,还是要好生歇息,我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李姌脑子有病,可李幼彤也知梅爻多半无意李牧。她给她俩创造机会,也不过是遵着两位长辈的心思做做样子,见梅爻要走,便道:“既如此,牧之代我送送郡主吧。”


    李牧恭声道:“是,郡主请。”


    李牧送梅爻行出几步,抱歉道:“舍妹被母亲骄纵惯了,一时无状,还望郡主勿怪。”


    “哪里的话,昭华郡主是真性情,很可爱。”


    梅爻语气平和,李牧没再多言。


    俩人静默着沿幽折复廊前行,一道轻细的声音透过廊墙上的镂空景窗传了过来:“张天师说了,他这回炼的龙虎回春丹,定能让殿下重振雄风,金枪不倒!”


    “但愿!施针之人的底细查到了吗?”


    是李晟的声音。


    梅爻忽地想起那晚趴在花溪院屋顶,瞅见那不堪一幕。屋内的李晟不过一个时辰便来了七次,之后严彧那个小跟班便惨兮兮道:“梅香若再不来,怕不得精尽人亡……”


    怕是要暴露了!


    果然便听那声音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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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头是宜春坊新聘的医娘,医术了得,不过……”


    “说!”


    “马校尉称,在栖云镇那晚,咱们的人跟西北严将军的人起了争执,混乱间伤了些人,当时见他军中有个医官,瞧着身形样貌,竟与宜春坊这位叫梅香的医娘有些像。”


    “他可认准了?”


    “只说像,也并不十分肯定。”


    梅爻有心多听几句,隔壁却再无声音传来。


    这复廊再往前走,转过一道弯,便要跟隔壁的人撞个四目相对。


    她忽然偏了方向,朝着不远处那片芍药行去。


    李牧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笑,抬足跟上。


    这个郡主,真是个秒人!


    这厢李晟心思沉沉,步子迈的也沉重。


    从宜春坊回来至今,他身体便废掉了。府医称是阳元消耗太过,一通卧床大补,补得鼻血直流,东西却硬不起来。宫里太医也看了,说辞差不多,让他少思戒欲,养精蓄锐,却没说何时能好。


    府里环肥燕瘦每日轮番来试,他仍是有心无力,心里越发烦躁,脾气也跟着暴躁。马全儿见主子一时像个疯子,一时又死气沉沉,便提议要不要朝伺候陛下的老神仙讨几颗仙丹试试。


    李晟原不想把自己这事闹到陛下跟前去,可眼见着能想到的所有法子都不见效,不得已才应了,借着进宫问安的机会,私下见一见这位张天师。


    至于和那京城第一美人的销魂夜,他其实怀疑有人做了手脚,只是当时他兴奋过头,诸多细节已不记得了,带去的婢子被安排在外屋伺候,里屋具是宜春坊经验老到的姑娘,护卫也被唐云熙纠缠着,他房中事实在线索不多。此等事又隐秘,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查,宜春坊的老鸨子地位虽低,却也轻易碰不得,没有确实证据不好下手办她,他只能先把这口气咽下去,留待他日施制。


    他恨恨地想着,一转弯竟蓦地眼前一亮!


    那一大片明艳艳的粉芍丛中,一抹鹅黄色倩影俯身轻嗅,人比花娇!


    他驻足望了一会儿,越看越觉眼前人比袁月仙更胜许多,袁月仙诚然花貌无双,可与眼前人比,却短着灵毓生发之气,眼前的文山郡主美得明媚张扬,如光一般暖人耀人。


    他不自觉便靠过去道:“文山郡主好雅兴!”


    梅爻及李牧此时具是背对李晟,二人回身,一副乍见之下的意外之色,恭敬见礼道:“见过端王爷!”


    “牧之也在啊!”李晟近前几步,视线从二人面上扫过,未察异样。


    李牧淡笑道:“来请祖母安,可巧老人家正睡着,园中景色不错,便出来走走。”


    梅爻见李晟面色浮白,心下好笑,道是凤舞下的狠手,面上却神色自若道:“我来已有些时候,竟被这园景绊住了脚,也该回了。太后这会儿也快醒了,二位快去吧!”


    李牧及李晟几乎异口同声道:“我送郡主!”


    梅爻粲然一笑:“前方转过去便是宫门,无几步路,还请留步!”


    梅爻带着风秀姗姗离去,直至拐了弯才长吁口气,差一点就被迫撞上李晟那乌七八糟的心事了。


    想着方才无意间听来的话,她觉得得见见可能替她背了锅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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