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回去的时候脸上挂彩,脚上一动就连着疼,以一种扭曲的走姿进了训练馆的门。
话刚说完他就被林以甜用纸糊了一脸,要害位置迎来巨疼,还扭伤了脚。
疏忽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女孩这一踹让他倒吸一口气,现在连进省队大门迈哪条腿都得想一下。
省队中期考核刚过,对于最近没能出成绩的运动员训练抓得不严,教练默许让他们休假几天。一个月前几大省队pk,奥运选拔也早就过了他们这,留下来的运动员大多是没能参加大赛的。
云朗职业生涯打得最好的就是亚青赛,好歹赢得了候选机会,就是临门一脚那会被陈域风打趴下了,只好灰溜溜回省队。
坐在长椅上,好友眼尖发现,直接走近了他,“稀客啊,怎么想起来训练了。”
起先云朗身上还有年少的冲劲,现在彻底摆烂,成了出名的球场混子,教练不抓他不练。
看见他脸上成片的印记,好友奇怪:“被蚊子咬了这是?还是刚睡醒压的?”
云朗沉默,拿了球拍要打球。好友上前搭他肩,说他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可以看看那个金牌教练李宗于,偶像级人物,但凡打羽毛球谁不认识他啊,今天难得能见到。
李教练还没走,在训练场2区,出来时身后跟着几个人,身边并排的那个就是谢燃。
教练和谢燃不知在说些什么,教练满意地笑笑,严肃的脸上难得的和蔼,一改往日的魔鬼教练之称。
好友不得不承认,“这谢燃有点东西。”他羡慕谢燃能在李教练手底下。
虽然好友云朗好像和谢燃不对付,但是人家实力在那,男双扛把子,新一代运动员里没了他真不行。
一行人送别教练,其中不乏有返回训练场接着打的。谢燃就是其中一个,常常在场内待到闭馆,还能留有余力绕着外道跑几圈,拉体力。
云朗远远见他走来,脸色变了变。
谢燃眼神轻佻地睨过他,没在意,接了陈域风递来的拍子打球。
对战场是另两个留队训练的队员,也是国家队新生代小将,上进心强又好胜,和谢燃组对打再合适不过。直至人打累休息,陈域风掂拍子问谢燃,“就我俩再试试?”
两局下来,二人一比一平,最后一局陈域风体力透支,输了谢燃,辩解起来,“我可不是不行,就是这——”
“羽球太烂、球拍太松、场灯太亮、地胶太滑。”
相识以来,谢燃听他的理由听得都会背了。
“损,太损了。”陈域风捡起羽毛球。
起先队里人都说谢燃嘴毒,他还没发现,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眼光毒辣就算了,还得理。陈域风没话讲了,只好放弃,扔了瓶水给他。
谢燃接过,举瓶:“谢了。”
“客气。”
陈域风歇下,谢燃漫不经心走过来,大马金刀地坐着。
然后......翻出手机点开某绿色聊天软件。
陈域风挑眉,咽下那口水,拍他,“又和女朋友报备?”
“嗯。”
“啧啧。”陈域风摇头,“谈恋爱有什么好的。”
谢燃没太大动静,脸上淡淡的,按灭手机压他的肩,“是没什么好的。”
陈域风眼看过去,他手腕上带着一圈手链,应该是手工串的,清浅的蓝加墨色的黑,别样的精致好看。小女生才喜欢的,挂在谢燃身上......反差感太足了。
懂了,“女朋友送的。”
谢燃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倒明亮了,松开他的肩继续看手机。
陈域风忽然懂得程皓枫说的,谢燃在给他女朋友当狗这回事。
云朗很不想听见他们聊天,特别是有关谢燃的女朋友,林以甜。
球场上唯一制胜的只有球技,把人打趴下了他才能对你心服口服,云朗起了和谢燃切磋的意思,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谢燃看云朗也透着睥睨的散劲。不想见到的人在这见到了,他装作看不见,某个没眼力见的还要凑上来。
陈域风听云朗说要和谢燃切磋,整个人都愣了下,转而对云朗投以诧异的目光。
第一个不怕死的来了。
谢燃慵懒地往边上一靠,没正眼看他,“没空。”
“你不敢。”
陈域风一瞬瞪大了眼睛。说谢燃不敢他估计是第一个。
他不认识云朗,以为他真是隐世高手,嚯地笑了:“老谢,有人说你不敢。”
“笑话。”谢燃单手捏扁了矿泉水瓶,扔到桶里,起身。
云朗冷笑:“试一试?”
“......碍眼。”
谢燃拿了球拍起身,不屑挑眉,“输了别在我面前晃。”
-
林以甜抱着资料回去,一开门,宿舍里立马响起顾湘的哀嚎:“终于回来了,我的饭......”
“那个......”林以甜有些不好意思,将资料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出了点小意外。”
顾湘看见没带饭,泄气,“好吧好吧,那我还是自己去买吧。”
“对不起,”林以甜双手合十,“我下次一定帮你带。”
“没事。”顾湘伸了个懒腰,转而问渺渺要不要一起去食堂买饭,渺渺摇头,她只好沉默地继续玩手机。
林以甜刚从外面回来,好不容易逃离了纠缠,头发松松垮垮的掉下来,她照镜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顶着这么乱的头发走了一路。
叹了口气,她将发绳拆下来,拿梳子重新梳头发。
这头绳还是上次谢燃送她的,蓝白相间地绕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谢燃见她喜欢,让她不必拆下来。
紧张的心跳趋于平缓,她散下长发。过肩的黑发搭在她身上,林以甜窝在椅子上,面前熹微的光亮更衬得她皮肤白到发光。
宿舍里很安静,渺渺躺了好一会,起身问林以甜要不要去吃饭。
听见这话的顾湘顿了下,渺渺没问她,她攥紧笔尖,调整了下耳机假装没听见。
林以甜说是有点饿,但是没什么胃口,不知道吃什么。
“湘湘想吃什么吗?”她转身问。
顾湘跟着耳机里的节奏律动,没回话。林以甜觉得她没听见,只好继续忙自己手上的事。
手腕被云朗掐得很疼,直到现在还发酸,她捧着手机按开屏键,不小心歪了下,滑落,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了。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地上,刚好被下了床的渺渺捡起。
“你怎么了?状态不太对。”
渺渺想起她刚刚提到的什么‘小意外’,捕捉到她眼神里的不安,低声凑近,“不会是邰明智又缠着你吧......”
上回事情闹得很大,渺渺甚至听到了点风声,说是林以甜和谢燃不清白,之前和谢燃聊天的时候还钓着邰明智。总之事情发酵后,那人说的太难听了,什么谣言都有。
也不知道林以甜有没有听见这些话,渺渺总归是心疼的。在她眼里林以甜活泼坚强,她不愿揭人伤疤,就没当着她的面表露出心疼来。
见她心情实在不好,渺渺拉了她一起出门吃饭。临走前林以甜叫上顾湘,顾湘摇摇头,连耳机也没摘下来,“不去。”
语气很冷。
林以甜只好和渺渺出门,到了食堂看见她喜欢的那家米线店重新装修后开业了,发消息问她【你想吃什么吗,我们带回去】
顾湘:【不用】
感觉她情绪有点不对,林以甜抵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天。
“我感觉湘湘心情不太好。”她迟疑了会,和渺渺低声道,“她最近的话也少。”
渺渺端着盘子坐回来,递勺子给她:“她和司季雅她们闹得不愉快,当然心情不好。”
林以甜撑着桌子沉思。
顾湘是个很需要陪伴的人,和司季雅闹掰,她一时间还没调整回来状态,有时候连饭也不吃。
渺渺见她还不动筷,垂眼,思考着要不要说,纠结半天才开口:“她还你钱了吗?”
“什么钱?”
“带饭的钱。”
顾湘已经让她俩带了2周的饭了,几乎每次都是林以甜出的,顾湘没还她,估计也没还林以甜。
得到对面肯定的答案,渺渺叹气,“我觉得你最近还是不要和顾湘讲话了,让她静一静,你忘了她上次还凶你?”
林以甜搅拌的动作停下来,面在筷子上几乎风化到变坨。
上周五她给顾湘带饭,但是阿姨听错了打包成一份鸡排饭,不知情的林以甜将饭放在顾湘桌上,顾湘沉默着吃完,在当天晚上才发消息给她说她带错饭了。
顾湘的性格上有些扭捏,不好开口。在某种程度上,林以甜也是这种性子,所以理解她。
只是她隔天因为林以甜碰倒东西发出响声,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吼了她一句“你烦不烦啊。”
渺渺不理解顾湘为什么突然怎么冲,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也就是林以甜性格好,要是换成她就估计要吵起来。
林以甜吃了口面,漠然垂下细长眼睫。沾满酱汁的面条发凉,在口腔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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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湿棉花,怎么吃都吃不出味道。
顾湘和她解释过邰明智的事,她不知道邰明智是那种人,知道的话就不会把她摆在寝室里的高中照片拍给他,也不会帮他递东西,更不会瞒着她。
林以甜说都过去了,没关系。
但顾湘完全没办法直面这件事,因为她,林以甜被人造黄谣,挂在墙上骂得很难听。这事也是她心里的刺,让两人的友情生了隔阂,溃烂流脓。
顾湘找不到和她相处的平衡点,一如林以甜的关心,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
夏天,一场暴雨来得突然,瓢泼下来的雨丝打在阳台边沿,雨脚密密麻麻的。
林以甜匆匆赶回寝室把阳台外的衣服都收起来,关上阳台的推拉门。
完成作业后,她在手机上点击提交。指尖在和谢燃的聊天框停住,她抿唇,沉吟片刻。
昨天给谢燃发的消息他都没回,往上滑,对话永远都是绿框多于白框。
两人聊得话不多,每次都是以谢燃的一句【训练了】作为结尾。
其实,林以甜有好多话想和他说,比如今天看见了窝在墙角的小猫,软毛湿哒哒的,甩甩水,它还会对她轻柔地喵一声,主动用脑袋蹭蹭她的掌心。
还有,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讲到她读书那会的美好回忆,她撑着脸走神,就会想如果她早一点认识谢燃,在高中,她可能会偷偷暗恋他。
因为他耀眼,身上少年气盎然,偏偏还是个拽得不行的冷脸酷哥。
她应该会在下课后偷偷跑去见他,借着路过他们班的机会,看他和别人聊天讨论题目,侧脸浸在阳光里,肆意潇洒。
嗯......还有就是,她今天任务完成得非常好,最近也没有肚子疼了,因为都有好好吃饭。
总之她想和他分享每个瞬间,即使他不在,她也会把思念偷偷藏起来,埋进对话框里。
一只甜宝:【还在训练吗?】
对面还没回消息。
林以甜撑着脸,等了好一会,时不时退出软件后又点进来,没有,还是没有。
她也理解他很忙,所以不会直接打电话过去影响他训练。
林以甜和他分享的全是生活里的小确幸,高兴的,快乐的,对于那些细枝末节的难受心情避而不谈。
谢燃好不容易在淮江市结束了会议,看见了林以甜发的消息,赶了最近一趟飞机飞往京北。
他要训练,没有假期,但他明天上午没有任务。任何可以见到林以甜的机会,哪怕半天,他也会牢牢抓在手里。
今天林以甜发了5遍我想你了,一定是受委屈了。
路上买了花和小蛋糕想安慰她,他渴望给她一个拥抱,把自己的心填满。
天不遂人愿,谢燃刚准备驱车赶往华大,路上接到了李教练的一通电话。
“谢燃你离队了?”
“嗯,一点特殊情况。”
“在哪?”
谢燃顿声,淡淡道:“京北。”
“刚好,你现在去羽协基地,找秦教练,他有话和你说。”
“教练......”他现在走不开。
李宗于严肃道:“现在就去,你要忙什么事都往后推一推。”
谢燃挂了电话,额间青筋兀地凸起,他冷冽地低眼,打了一拳捶在墙上。
最近他的状态很不好,腕上旧伤复发,腿伤总是好了又犯,韧带撕裂伤恶化,他被医生严厉警告要好好修养一阵。
谢燃身上担子重,歇不了,好强心不允许他这么快放弃自己,转而参加了公开赛。因为状态不尽人意,比赛期间他遭遇质疑声,台上甚至有观众唏嘘大喊别打了。
转头网上就有了对于他失误的批评,线上观看的人数暴增:【爆冷得都能进冰箱了,别打了好吗?好的】
【就这?】
【看了个寂寞,我郭梁“国梁”组呢,抬上来!】
【感觉谢这个状态,奥运有点悬啊】
谢燃紧咬后槽牙,转了方向改道去羽协基地,托外卖将礼物送去华大。
此后国庆,林以甜因姐姐订婚回了趟家,却没想到云朗借故想要留在她家里借宿。林父见到云朗就笑开了眉眼,完全看女婿的眼神看他。
“小朗啊,你就放心在这住着。”
姐姐忙于工作,没在柏原待多久。林以甜想到今后见姐姐机会更少了,心里闷闷不乐,吃完了饭就回房间。
云朗的客房在最边上,有时出了阳台,还能隔着一段距离看见林以甜窝在沙发椅上看书,安安静静的,像是一朵清丽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