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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我的好妹妹

作者:照花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摔杯为号,决斗场座席突地闪现出一群神秘人士。个个头顶斗笠,身披蓑衣,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着人就杀。


    区分敌我的差距,是按各自的着装。


    决斗场是内外上下,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染红了上古遗留的圣地。


    硝烟四起,人潮退散。刀剑劈砍,斩碎骨头声。纤细的长针刺破人眼球求生。本来好整以暇地观赏惨剧的观众们,成了表演的一环,忙不迭地奔跑、推搡。


    不是喜欢观看你死我活的表演吗?


    叫骂着被砍死的蛊人,辱骂饥肠辘辘,以人肉为食,才能填充饱腹的蛊人们,不成大器,群情激愤到恨不得换自己上。


    押在赌桌上的赌注,堆积如山。怎么落到自己身上,就面无人色了?


    突然觉悟了自己原是立着两腿,披着的皮囊是人皮?


    被暴雨扎了个透心凉的鹤知章,用银针封住全身穴位,才勉强止住那浑身经络钻心的疼。


    “就你那拿不出手的医术,学成你这样,我都羞于见人了。撒把米,在地上喂鸡,它都比你能开台问诊。”易陵君逆着奔跑的人流,飞身跃进决斗场。


    前辈说话太伤人了吧。鹤知章在心里开骂。老不死的臭石头。


    易陵君回了下头。


    鹤知章连忙捂住嘴。


    她可什么都没有说哦。


    从天而降的细雨,封住现场大多数人的行动。人群哀嚎着倒下,又被后来者踩踏。血肉模糊,尸体横陈。


    是了,医修怎么不会杀人呢?


    对人体结构烂熟于心的她们,药理医术倒背如流。


    拯救和杀戮,本就是铜钱的一体两面。


    普济众生的医者一旦放下医卷,运用自己的学识大开杀戒,还有谁能比她们更明晰要从哪个角度看起,才能更方便杀生害命。


    易陵君穿过场地上的断肢残骸,扶起场内最后的得胜者——一个眼冒绿光,面黄肌瘦的小孩。


    那孩子将她视作敌人,上来踹了一个窝心脚,动嘴就咬。利用浑身能使用的全部武器,要活生生从陌生的医者手背上,撕下一块肉去。


    早有防备的易陵君,一针扎在她的后脖颈上,刺得她动弹不得。


    “战斗结束了,你已经赢了。”


    道场上第三万零八百四十届赛事的条幅被揭下,换上隶属于九重霄的旗帜飞扬。


    九重霄,意为寰宇至高之处。力压绛阙、羡瑶台、丹霞峡,光从名字上就是一种无言的僭越。


    若在积蓄力量阶段,现身于台前。引人侧目不说,会徒增无尽的风险。易陵君却没有低调的打算。


    能见到这几个大字的,要么会被收编为自己人,要么是就此沉默不言的死人。


    她偏头看向万般嫌弃,脑袋一点都不灵光的鹤知章,由衷叹了口气。


    是她上辈子欠姐姐的。今时今日倒要她来还债。


    决斗场的蛊人无父无母,被抹去了原有的姓名,只取了一串串冷冰冰的排列编号。


    等到他们杀绝同期的兄弟姐妹,抛却最后一点仅存的人性,作为一只争斗的傀儡,在杀戮中浴血重生。就会被牵去当拍卖行,当重金购买他们的雇主鹰犬,从而获得新身份、新名字。


    易陵君给那孩子取了个名字,申屠端鸿。告知她的出生来历,与她沦落至此的缘由。


    她给了申屠端鸿两个选择。


    一、今日在这与一众看客长眠于此。


    二、从今往后,为复仇而活。


    看似宽宥地给予了选择,其实提供通行的路径,有且仅有一条。


    她可不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学不来姐姐收养孤女,亲授医学的度量。


    三天饿九顿的申屠端鸿,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手。


    自从被作为蛊人豢养的那一天起,她白昼黑夜都不敢合一次眼,生怕被身旁的人抹了脖子。


    死在决斗场上,或许能就此长眠。相较以往,轻松快活。奈何人的本能是求生,跪碎了膝盖,挠破了指头,也会拼了命,发了狠地寻求生存。


    “你没有让我失望,做了明智的选择。”易陵君明了一个棒槌,一颗糖的训下规则。威胁的狠话放完,给申屠端鸿披上九重霄特制的斗篷。


    本来宽大的外衣,一接触人体,自动调整为合适的大小。搭在衣衫褴褛的申屠端鸿后背,保暖耐寒。


    易陵君牵着小孩往场地外走,顺带包揽了死不瞑目的庄家遗留下来的赌资,丢给申屠端鸿当见面礼。


    今日她坐庄,大满贯。赌运不差,赔率挺高。就是死的人太少了,保不齐要往济世院走一趟。


    鹤知章捂着在皮表下疯狂旋转,绞杀着血肉的长针,追在她后面。“前辈,师父缠绵病榻,时日不多。神志昏晦时,常念叨着要见你最后一面……”


    听到她呼唤的人,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牵着瘦骨嶙峋的孩童,步入深邃的黑雨之中。


    不久后,草泽谷创始人贺归远与世长辞。


    现任谷主鹤嘉贤遵循贺归远的意愿,举办了一场省烦从简的葬礼,邀请苏尔奈门人前来送葬。


    开刀剖出体内银针的鹤知章,与草泽谷三千门徒共同参礼。她在前来观礼的人群中逡巡,找不到易陵君老前辈的踪迹。


    后来她眺望着高悬于空的银盘,时常会陷入疑惑。


    师父她老人家的毕生愿景,乃至于临终了也想达成的遗愿,究竟有没有顺心如愿。与她分道扬镳的易陵君老前辈,是否有铭感于体内流动的血脉,旧日情意,赶去与她碰头?


    师父她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明知草泽谷与问道宗做邻居,丹霞峡、羡瑶台、绛阙都可以借道问道宗,将易陵君老前辈除之而后快。就连问道宗本身,也会以正义之师的名头,绝不放过现身的鬼医。


    师父是老来糊涂,病入膏肓,以至于压抑已久的泛滥情愫作祟,感念于年少时的情谊,还是居心叵测,刻意将人引到草泽谷,就地格杀,好替十业大界除了这个祸害?


    鹤知章思来想去,得不出结果。


    许是她笨拙,做偷油吃的老鼠,上不去,下不来。既承担不起谷主的位置,也做不到另辟门户,闯出名头。


    乌云吞月,气压山河。等到追在人后头,呼喊着前辈的鹤字辈医修,也有了名声赫赫的后生。


    引发太岁神煞之祸的恭辞岸,刑满释放之日,易陵君意图前往上古战场遗留之地——问道宗,验证被归类于传说的神魔之说。


    时值问道宗宗主元泽,副宗主钟舒文、盛怀德三人,随水峰峰主濮阳韫玉年少有为,还在修炼多情道。尚未慧剑斩情丝,转修无情道。


    易陵君在望波亭徘徊踱步,回望自出生以来,行至今日的路途,终于察觉出细枝末节的怪异。


    她飞针一刺,直向隐藏在暗处中的赛北金。


    被死者残留的记忆体当场揭穿,如被梦境中的人指出要害,赛北金动心骇目,惊见骇闻。


    鹤嘉贤识人认骨的本领,源于她的师父贺归远。


    易陵君身为贺归远的妹妹,自然被言传身教过。


    看到赛北金那一张,和后辈鹤顶洪收养的徒儿,长大后的样貌分毫无差的脸,易陵君当即醒悟过来,真实时间的流逝,远比她实际经历的还要长远。


    再一打量残留在赛北金指甲壳内的骨灰,香料的气味略带浑浊。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原来这万万年的腥风血雨,神劳形瘁,仅是重现于一个虚拟的幻象。


    “拾骨制香,引魂入梦。”万年来无人能出其右的鬼医,喃喃自语,“原来,我已经死了。”


    春雨如油,浇灌着堤岸的垂柳。清凉的风渡过江河,与信鸽嬉戏,抵达梦境的另一端,轻敲一处高门大户的窗棂。


    被无端卷入的解裁春、闲梦落、温孤怀璧等人,被梦境赋予了另一层身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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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于绛阙的世家恩仇。


    解裁春小心地给换下来的里衣,打好包裹,要将收整而来的罪证,交付于威法司处置。


    家里上至爹娘,下到丫鬟,没一个可信,只会通风报信。能依托的人只有自己。


    她跑得太快,奔得又急。逃跑途中,不慎迎面撞上一人胸怀。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熟悉到噩梦连连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


    “阿妹跑得这样急,是要去哪啊?”


    被长久压制的恐惧,让落跑的女子,颤栗不止。


    蛇类一般的触感,在她的后脖颈游走,依稀能感觉到冰凉凉的鳞片,刮着被养得娇嫩的肌理。大庭广众之下,亲生兄长闲梦落,剥下她的衣襟,如同当众扒了她的自尊。


    皙白的肩头圆滑如玉,因他的触碰时不时发抖。闲梦落俯身,在上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接着,张开口,狠狠一咬,啃血吞肉。


    温热的血液沿着肩胛骨流淌,解裁春撑起两手,支在闲梦落与自己之间,要推,推不动。


    常年养在闺阁,久未运动的身体虚弱,没一会就在血液流失中,眼前一阵阵发黑。


    人膝盖一软,差点没跪下来。之所以没能跪得正着,是在中途就被人拦截了。她十分畏惧,又难以脱离的兄长,如幼时一般,单臂托起她,作抱小孩状,压在回廊前。


    细嫩的肩口疼得发紧,兄长还一个劲往里埋着饮血。


    解裁春手里寄予厚望的包袱掉了,人被扣住。没换多久的小衣,也被人兜头扯掉了。


    习以为常的仆从们,眼光鼻,鼻观心,对正在施行的暴行,与践踏伦理的罪证,熟若无睹。


    解裁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能明白自己孤立无援。明明早就心灰意冷,知晓最终答案,却总忍不住希冀戏曲里天理公道的发生,只能用膝盖、两腿踢踏。


    “兄长,请你饶了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她歇斯底里的恳求,被连绵不绝的无根水冲刷,如微不可见的水滴进溪流,没有冒出半点动静。


    解裁春的胞兄闲梦落,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对幺妹几乎要哭出声的哀求,不管不顾。只一心试探好深浅,瞄准了,对妹妹的弱点一击即中。


    他将人抱离地面,要她两只脚掌都踩不到实地,只能将全身重量,寄托于他的顶梁柱上。


    有细微的片段闪现在脑海,闲梦落没由来生出一个想法——


    嫂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踩到他鞋面时,他就想这么做了。


    得偿所愿的滋味不赖。


    随后摇摇头,他没有兄长,又何来的嫂子。


    闲梦落一边欺负人,一边还要逞快。笑言解裁春要继续胡作非为,他才能继续想出妙招惩治。


    否则师出无名,还不愉快。


    他说到这,两手松松垮垮的,似要放开。惊得解裁春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害怕闲梦落像摔死跟她攀谈的杂役般,把她摔在地面,然后一卷草席卷了,扔给野狗啃食。


    “这样就对,这样才乖。”闲梦落满意地拍着解裁春后背,对怯懦的妹妹受用不已。


    他抱着人返回储秀阁。一步一脚印,专挑下雨天湿滑的回环楼梯走。一次次抵到尽头了,又因下一层阶梯,穷追不舍。


    被他抱着的解裁春,随着走动一颤一颤,有苦难言。还得张口咬住最为憎恨的人前襟,免得自己叫出声来。


    走到廊道末尾,闲梦落坏心眼上来,偏说自己遗漏了扇子,要专门折返回去,再走上一趟。


    他拍了拍被自己折腾得够呛的解裁春,视线在人红得发烫的面颊,一闪而过。手指指节掐过一圈丰满的臀肉,“你不是想要去告威法司告状吗?尽管去啊。”


    “我可曾拦着你?我的好妹妹。”


    上台阶的髋胯,打到最开,完全没入。“你大可将无限光耀门的门楣,踩在脚下。折损家族颜面,只为成全你一人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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