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问道宗弟子见状,窃窃私语。
“我滴个娘亲哎,他怎么又跑出来了?捆仙索都不管用了?有个三长两短,入魔立即强十倍,未免太作弊了。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头上?”
“你有小师弟勤奋刻苦,够他心狠手辣吗?”一旁的人反驳,做出单手拧裂核桃的手势。
“那倒没有。”接话的人瞅着费清明一双猩红的眼珠子,心里直犯怵。“小师弟两只眼睛好吓人,搁那一杵,一整个活脱脱的大煞神。”
“是吗?不是挺炫酷的?我也想整一个。”有人咂摸着嘴,打量着改头换面的小师弟,威风凛凛,“怎么做到的?”
被抓了个正着的赛陀螺,摔得头昏眼花。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环顾了一遍周遭。
明了当下的状况,着实逃跑无门。
她周围散布着五、六名问道宗弟子,呈合围之势将她层层包裹。其中两位修为深不可测,当是问道宗历届弟子中的佼佼者。
要是能让她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修跑了,问道宗宗人集体改行,沿街拉二胡,讨生活算了。
尤其是扼住她喉咙,把她拎过来的那一位。
她敢保证,只要她冒出一丁点要逃跑的苗头,做出相应的举措,膝盖以下的部位就会跟她的躯壳分离,以此来确保她再不能轻举妄动。
动起手来,毫不留情。不愧是深得无情道真传的宗门,专门生产一批冷酷无情的剑修。
与赛陀螺师出同门,有同门之谊的赛北金,头也没抬。
等待救治的病患,命在旦夕。庞杂的事件一概与她没有关系。就算费清明现今拿琴弦割开她的咽喉也一样。
“人会遵循自己的本心而动。无论是产生了对应的认知,还是没有自主意识。”费清明提着拉曲的二胡长弦,摆出一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架势。
他面朝赛陀螺,背向赛北金,红到快要渗出血来的眼球,闪烁着妖异的光泽。头颅略微往后一偏,意有所指。
“你到廖东战场来,是要找什么人?你皮糙肉厚,经得住考验,那你要找的人能不能经得住呢?”
“小师弟!”颖悟绝伦的温孤怀璧,提高音量,“你疯了?”赛北金可是当下唯一一个能够治理他病症的人。
他作为大师兄,在那忙前忙后。师弟师妹们怎么就没一个能担事的,只会一个劲地拖后腿?
熟悉的无力感席卷四肢,拖拽着温孤怀璧下落。
他有时禁不住想,或许摘了这道貌岸然的假面,他会不会好受得多?奈何时光荏苒,习惯性佩戴的伪面,已与下方的皮囊融为一体,叫人分辨不出是否是他真心所为。
要撕扯,连皮肤下的骨骼都隐隐作痛。
“是啊,我早疯了。”费清明握着长弦的手,不住颤抖。
是什么时候疯魔了的呢?
明明是冲着他而来的解裁春,他才坚持没多久,就心思游移,挑选别人也成。
他服侍得体贴周到,生怕人冷了、饿着,连假寐也要择近。
而她呢,一见到英俊潇洒的男子就走不动道。贴身的兜衣解下来,封住大师兄口舌。连他屡次捧着穿鞋的脚掌,都要狡黠奉上。
联结在他们二人之中的血契,能承担批量伤害,不定期反馈双方的感知。
对血契一无所知的解裁春,接收不到。而定下血契的费清明,可是有目共睹。
他一和解裁春分开,她身边就会冒出新一轮青年才俊。除不尽,斩不断。
他焦急地寻找着解裁春的身影,她就在花轿里与人行闺房之乐。
费清明能宽慰自己,那是小满的师兄,与她有兄妹之情,他动不得。平白要小满痛心入骨,那小子没资格让小满惦念。
可后面的妖修索布德、闲梦落,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穴处野居的不开放蛮物,和一个男扮女装的优伶,凭什么让小满另眼相待?
又偏偏……
又偏偏是他们待在小满身旁,他只能困守在征战不休的楚成边境,不能一夜之间飞回小满身侧,把那些笨头笨脑的绿头苍蝇全部赶走。
“哈……”抱有侥幸心理,就必然会陷入不幸之中……吗?在费清明分神的间隙,自觉走投无路的赛陀螺,苦笑一声,撞剑而死。
被她碰瓷的问道宗弟子真叙诗,吓得直往后退,“这可不是我的错啊,是她自己扑上来的,不关我的事啊!”
幸亏小师弟现在拔不出本命剑,否则看他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架势,不把他片成鱿鱼片。
温孤怀璧拦在要发飙的费清明前面,护住直面小师弟怒火的落花峰弟子。
同样是师弟,性情咋就天差地别。当真是龙之生九子,各有不同。他一语中的,“拦也没用,她服毒了。”
“服毒?”费清明一抬下颚,神情漠然,“这里不缺医修。”
除淤清创的赛北金,咬断缝合线,“自尽而亡者,不救。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
是由着人去死的意思。即使那是她的同门师妹。
“你们医修哪来这般多的规矩。”费清明戴上遮光的叆叇,“还是说,此人就是受你使唤,向你汇报不能,自行了断,你也乐意少了个牵绊。”
“小师弟,慎言!”
温孤怀璧担忧开罪了脾气古怪的医修。好不容易抓到的救命稻草,也要抛了人走。故压着小师弟的后脑勺,替人说情。“拜托你原谅他的口无遮拦,小师弟他……”
“他原先不是这样的。”
温孤怀璧说到这,卡了一下。
原来的费清明,确乎不是当前的脾性。说打人就打人,毫不心慈手软。碰面了就裁断,断罪了就上手。向来直来直往,无太多阴阳怪气。
虽然他的师父濮阳韫玉不这么认为就是。
“我明白。”
跟过鹤顶洪老前辈治疗的赛北金,对尸毒的后遗症了然于胸。她径直掠过地面躺着的尸体,往外走去,“受尸毒侵蚀的人,或早或晚,都会性情大变。”
“能从他手里捡一条命都属庆幸。这已经算是中毒的患者里较为理智的了。”
“性侵大便?”真叙诗大惊失色,“不要吧,太重口味了。”和这样的人同在一个宗门,简直颜面尽失。
很少会被噎住的赛北金,挑开帘帐出门。
温孤怀璧拍拍真叙诗的肩,“去干活吧。”手忙起来,嘴巴就不闲了。
西楚百万雄兵压境,目标直抵成国皇都。不管后世史官怎样粉饰太平,用平淡浅薄的笔画修饰文辞,该有的牺牲流血,一滴不少。
要苍生倒悬,生民如煎。西楚将帅挥军南下,军队所过之处,人不聊生,析骨而炊。
不到三月,陈师成国国都,护城河外。
连续两日叫阵,昔日不可一世的王国,竟凑不出一名有骨气的将领出来应战。
一墙之内,成国百姓抖抖瑟瑟,汗洽股栗。
宫廷里的皇权贵胄,舍不开荣华富贵,照旧纸醉金迷。无路可去的宫妃,自缢而亡。逃跑的太监、婢女,大肆搜罗抢来的金银珠宝。心思活泛的侍从、女官,收拾好细软。
走到穷途末路的成国,十三个月内,连换二十六位君主。
经常上一任君王还没来得及混个脸熟,就被风声鹤唳的危机形势,吓得屁股尿流地滚下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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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退位让贤。稍晚一步,就被虎视眈眈的异姓王斩杀,陈尸龙椅。
被新一任君主垫在屁股底下,用新鲜热乎的尸体把皇位拱手相让。
早前皇位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在大军压境的当下,就成了人人巴不得甩手的烫手芋头。
在一片混乱中,被挟持着上位,给人当做靶子射的倒霉蛋,现今畏畏缩缩地坐在龙椅上的君主,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少年,苍舒承德。
往前倒退十几年,苍舒承德也曾雄心壮志,要凭借一人之力,改变成国上下的灯红酒绿。
而今不到既冠之年,正式接手了帝位,却并没他想象中轻松自在。
前有狼,后有虎。外有劲敌,内有大乱。面临多方面夹击,都城无序混乱,国土即将灭亡。
前任残留下的脑髓,沿着就任者面颊滑落。
符合一国之主的旒冠,还没戴得端正。非是量身定做,而是将就着,从刚咽气的尸身上拔出来,就强行扣在他头顶的缘故,实际上尺寸并不匹配。
歪歪斜斜的,强硬地套在他的脑袋上,遮蔽原本清晰的视野。
脏乱的冕冠还依附着上一任君王被一箭射穿脑壳后,遗留下来的箭孔。人体残骸的黄白之物,渗透其中。
随侍的奴才在国破家亡的极度恐惧下,浑身冒汗。一粒粒咸涩的汗珠,滴进眼珠,手指直打哆嗦,死活擦不干净帽卷沾染到的污秽物。
“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把忠君刻进骨头的肱股之臣,舍弃一家老小,用不计其数的死士尸体,铺陈出少年天子逃跑的道路。
纵使家里上下四百口人,正六神无主,等着他拿主意,可区区家眷奴仆们的性命,哪能越得过自古传承的皇室血脉!
忠君爱国的们的死士更不用说,从被雇佣的伊始,就注定要自我献祭的使命。
誓死忠贞的老臣,无怨无悔,还不忘安抚效忠的君主,“陛下你不用忧虑,我大成之国乃泱泱大国,自建立之初,坐以龙脉,有真龙庇护。”
“料想那齐夏、西楚、克奴,不过是依靠偏僻山脉的蛮族。不堪教化之物,目不识丁,岂有我成国万邦来朝的鼎盛!”
“他们兴风作乱,也不过是逞一时之能。只要我们度过湘水,另起炉灶,自有拥护者,一呼百应!”
“嗖——”
一道箭矢穿过了老臣喉咙,将人钉死在倒塌的旗帜前。
少年天子身心大骇,猛地抽回被老臣钳制的手臂。天子的宝座他还没温热一会,难道就要为此付出自己还没怎么展开的生命?
披着面巾的死士们,一拥而上。即便豢养他们的主人死去了,仍旧忠实地执行其最后的指令。
老臣留下的死士数量再多,焉能比得过兵临城下的军队。
少年天子被一路护送,在追杀中,逃到城墙上。正所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成为众矢之的的苍舒承德,福气半点没享到,苦头一点都没少吃。俨然成为一块行走的唐僧肉,谁都想从他身上分得一杯羹。
他右肩卡进一道流矢,尖利的箭口磨着脆弱的骨骼。就此停下的话,就能彻底解脱吗?还是会以亡国之君的面貌,面临无穷的刑罚?
谁能终结这场战争呢?亦或者永远不能。
少年天子抄起死士别在腰间的长剑,心道这就是穷途末路。
他将长剑横于脖上,轻轻一滑,带出一条红痕。“承德无能,愧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遂欲横剑自刎。
“啊啊啊啊啊啊……谁能来拉我一把!”
一人从天而降,是短短三天之内,连开了无数个错误传送地点的阵修,宋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