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并不是害羞的时候,薛云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了些理智,尽可能淡定说:“南雪妹妹摔倒,不小心掉进池里后,我将她救起来后,大抵是太冷或者受了惊吓,她就昏迷了。”
崔映夜轻轻点头,但还没说什么,大夫已经赶来了。
他们纷纷给大夫让了路,萧翊有些不太情愿走开,但也只能守在一边,探着脑袋看崔南雪是否有恙,时不时来回走动。
“薛沅沅,你要让下人带你去换身衣裳吗?”崔映夜轻声问道。
薛云遥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不用,我想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她心里急,顾不上自己。
崔映夜偏头,望见薛云遥担忧的神色,也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他知道以薛云遥的性子,自己是劝不动的。
听到大夫说无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加之吹了太多冷风,这才昏倒了,他们三人放下心来。大夫话音刚落,萧翊就非常着急地走了上去。
薛云遥也想跟过去,其实,崔南雪晕倒时,她也吓得不轻,生怕南雪妹妹出了什么问题。
崔南雪虽然胆小羞怯,不甚爱出游,同薛云遥性格不大相似,但对她来说,南雪妹妹已然成为她非常好的闺中密友。
更何况,此次还是因为崔南雪着急给她拿香囊,这才不小心掉进了池了,所以薛云遥心里定是十足关心的。
但她刚迈出一条腿,就感受到额间传来一阵温暖。薛云遥愣在原地,脚悬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
“没发烧就好。”崔映夜侧身,将一只手覆在了薛云遥的额头上,语气里尽是对她的关心,“一会让下人带你换身衣裳再走吧,这些日风大,可别吹凉了。”
薛云遥回过神,将腿落了下去,也侧过身,仰头对着崔映夜,说:“你放心,我身子骨可好了,才不会染上风寒的。”
旋即,薛云遥打了个喷嚏,耸了耸肩,险些将大氅都震掉了。
她伸出手,想要理一理身后的大氅。
可有人快她一步。
崔映夜用双手将她身后大氅往上提了提,轻轻地为她系好了面前的细绳。
薛云遥心跳猛地加速,下意识埋下头,想要往后退。
可崔映夜没有给她机会。
她再次仰头,只觉得崔映夜离她实在太近了,近到连呼吸与心跳都感受到。
他目光灼灼,长睫垂了下来,留下一片阴影。瞬时,薛云遥紧张到咽了咽口水,因为她透过崔映夜漆黑的眼珠,好像看见了自己。
薛云遥为了缓解自己乱七八糟的心绪,目光往下移了移,结果看见了——
崔映夜的双唇。
此刻他们二人的距离近到可以……
倏地,脑海里闪过一些非常不好的念头。薛云遥耳根瞬间发烫,脸也晕开了一抹红。为了避免被崔映夜察觉到,她赶紧猛地往后一退,踉跄了几步,但在崔映夜抓住她之前自己站稳了。
她不敢去看崔映夜的神情,而是轻轻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讪讪地干笑两声,自顾自地朝前走,嘀咕:“我……我先去看看南雪妹妹。”
薛云遥边走边将手放在脸上,好让自己降降温,恢复些理智,方才因为崔映夜的一番举动,头脑一片空白。
幸好吹来一阵冷风,好让她别再沉溺于额间的温存。
走到病榻边,萧翊近乎是半跪在榻边,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崔南雪,专注到半点没有察觉薛云遥的到来。
是薛云遥轻咳一声才让萧翊回过头,看见她过来,他想要站起身,好让薛云遥来看看崔南雪。
可一站起来,萧翊才感受到自己的双脚已经酸痛,还微微有些发麻。他单手撑着一旁的木桌,给薛云遥让了让,垂眸思索了片刻,有些愧疚地偏过头:“对不住啊,方才我也是一时慌了神,小心语气重了些,你可莫要生气。”
薛云遥摆了摆手,说实话,她也能理解萧翊,若是自己非常关心的人也生了病,说不定她也不能保持理智,比萧翊还情绪激动。
真心爱的人,是见不得对方受半点伤的。
她俯下身,伸出手,轻轻蹭了蹭崔南雪的脸颊,还是冰冰的。
一想到一向内敛沉稳的崔南雪,居然为了给她去拿香囊,不小心掉进了水池里,薛云遥就有些哭笑不得。
幸好没有什么大问题,若是出了事,薛云遥还真会和南雪妹妹一样,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天色渐渐晚了,薛云遥也不便一直留在此处,她又不像会翻墙的萧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虽说一开始觉得他们这种行为好像不太好,但久而久之也就能接受了,无拘无束的,想想就美好。
一听薛云遥要走,崔映夜便吩咐了一些下人,让她们领着薛云遥去换一套干净衣裳。
好在崔南雪虽然小她两岁,但是穿的衣裳尺寸与她相似,尚能穿在身上。
换好衣裳,薛云遥快要出府时,又碰见了崔映夜。他额间有细汗冒出,盘好的头发也落了几根下来,零零碎碎地悬在脸颊两侧,这一幕,就如同方才萧翊着急来见崔南雪一样。
夜幕快要到来,天边越来越暗,薛云遥看不太清崔映夜的双眸,但他的声音一直回响在她的耳畔——
“这是治风寒的药。”
崔映夜将药递了过来,薛云遥道了声谢,尽可能压制住内心的欢喜,只能在心里暗暗窃喜,自己也是崔映夜在乎的人。
但很快,薛云遥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方才见你脸那么红,还是发烧了吗?可一定要按时吃药,万不可……”崔映夜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把所有忌口的食物全都一一同薛云遥说了一遍。
就算站在面前是她心心念念的崔映夜,就算耳边传来的是崔映夜好听的声音,就算崔映夜确实是在关心自己,薛云遥也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随口应了下来,还没等崔映夜说完,就挥了挥手,扬声道别,而后就匆匆忙忙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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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映夜反应过来,望着薛云遥的背影,说:“我还没说完——”
而走到不远处的少女,回过头,抬手放在了嘴角边,弯眉笑着回应:“知道啦。”
语调轻快,笑容明媚。
崔映夜也不再多言,只是跟着轻轻一笑,挥挥手,同薛云遥告别。
他一直站在原地,见薛云遥坐上马车,已经走远后,这才放下心,转身,回府。
走在路上,崔映夜一直在思索,明明自己不是喜爱念叨的人,为何一见到薛云遥打喷嚏,心里就生出担忧,恨不得将最好的药买给她,甚至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生怕她因为风寒的折磨而难受……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倏地,一个丫鬟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打岔了崔映夜的思绪。
“少爷,这件大氅是薛小姐换下来的,可否需要拿去清洗?”
崔映夜酷爱干净,整个侯府上下人尽皆知,若是衣裳上染了一点污渍,若是他喜欢这件,定要洗得看不出半点痕迹才回穿,若是不喜欢,八成是不会再穿。
况且,他最不喜欢同别人共用一物,旁人用过的东西,崔映夜大抵是连瞧都不想再瞧一眼。
老侯爷与林夫人有时也会说他浪费,但崔映夜并不像旁的纨绔公子般整日挥霍家产,这一点也算不上什么了。
小丫鬟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不该问少爷还要不要洗的,应该直接问是不是要扔了。
但这位小少爷,却一改往常,接过大氅,说:“暂时先放在我屋子里吧,这几日天寒,我还需要用。”
小丫鬟愣了愣,见少爷将大氅拿了过去,抱在怀里,默默走开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心想,少爷不是还有很多大氅披风,怎么就只用这一件了?
崔映夜回到自己屋内,小心翼翼地将大氅好好地放置在立柜里。
就算他用整理衣柜的忙碌来让自己放空,但脑子里总是给他浮现出薛云遥披着大氅的样子,小小的一只,实在可爱。
他用手蹭了蹭大氅上的绒毛,却好像感受到了薛云遥娇嫩的脸颊。他一怔,下意识地收回手,像是被针刺到了手,叫他不敢再次触碰。
崔映夜深吸一口气,慌慌张张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想要缓一下心神。喝得太急,茶水不小心溅到了衣裳上。
他从袖里拿出手帕,可刚一拿在手上,又想起自己方才曾用这张手帕给薛云遥擦过水珠。
明明一开始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一见到滑到了薛云遥脸颊上的水珠,下意识地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想要给她擦拭干净。
可现在只有崔映夜一人在屋里,他垂眸,望向还有些湿润的手帕。
哪怕他缓了好久,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他居然把手帕给别人用了?
若是换了别人用过他的这张手帕,崔映夜估计早就已经扔得远远的了。可现在,这张曾为薛云遥擦拭过水的手帕,他一点都舍不得扔,还要视若珍宝地放在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