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守在小姐的屋前,总觉得风越来越冷,天也暗了下来。她抬头望了望天色,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了。
她转身,轻轻推开门,走进了屋里,生怕降温将小姐冻着了。
如月走到小姐跟前时,才发现小姐愁容满面,眉头微蹙。她为小姐扯了扯掉在榻边的被角,担心小姐可是又难受了。
她默默在心里埋冤,崔小侯爷只是嘱咐了两三句,说走就走了,也不留下来好生陪陪小姐。
……
但梦里的薛云遥确实有些发愁。因为她此刻正立在宁昌侯府,同崔氏兄妹,还有萧翊,一道商量之后去游玩一事。
“可一去便是十多日,该如何同家里面的人说?”薛云遥将手抵在下颌,凝眉深思。
崔南雪也有些纠结,埋着头,低声说:“长辈应是不会放心我们四人一道出游的。”
薛云遥“啊”了一声,望着天边说:“我可天天都想去见见山上开满的桃花,自由自在地行走在江湖间,别提多向往了。”
崔南雪抬头,看见了薛云遥有些失望的神色,偏过头,期盼的目光投向萧翊与崔映夜,问:“兄长们可有何法子?”
她自幼胆小,不太敢出门,此番出游于她而言也是去不去都成,但她听见薛云遥的话后,便改了念头,一定要去,完成云遥姐姐的心愿。
“这……”萧翊挠了挠头,脸上也有些为难。虽说他自己倒是可以随处游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但要带上这三人,到底还是有点难度。
他偏过头,朝崔映夜的方向望了望,看到了同样为难的神情,他就知道,此番出游八成是要落空了。
其实令崔映夜纠结的是,要带上两个小姑娘。若只有他与萧翊一道去,倒也不必在意太对,毕竟二人都有武功在身,尚能保护自己,就算打不赢,受点伤也没什么大事。
但若是带上了崔南雪与薛云遥,他就会愈发担心这条路是否有凶险,南雪胆小,若是碰到什么歹徒,定是会被吓到魂飞魄散。
而薛云遥……
他将目光投向了她,窥见了她眼底的失望,又听出她方才说的话里,尽是向往出游的期盼。
可崔映夜仍然不敢贸然答应下来,未知的事情,又怎可轻易许下诺言,若是最后办不成,岂不白白惹得沅沅伤透了心。
四人双双沉默,薛云遥察觉了各自的心思,于是赶紧转了话题,随便聊了些别的事情,在一阵寒暄后,又告别离开了。
薛云遥有些颓丧地走回家,闷闷不乐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心里想的全是自己愿望落空,再也不能纵马出游了。
还未走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温听雨出声,唤住了她。
薛云遥顿住脚步,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能朝自己的阿娘撒气,更不能让阿娘担心。
她转头,尽可能挤出一抹笑容,佯装无事发生:“怎么啦?”
可女儿的一点点不高兴,母亲都能感受到的,哪怕表面再故作坚强,做母亲的,都能猜出女儿面具下的脆弱。
温听雨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关心道:“沅沅怎么不高兴了?”
薛云遥被人戳穿了心思,有些窘迫地埋下头,纠结要不要将心里所想都告诉阿娘。
温听雨也没有一直追问,而是缓缓走到薛云遥面前,将女儿垂下的碎发别至耳后,语气温和地说:“沅沅不想说也没事,但不要一直不高兴,去干点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吧。”
薛云遥瓮声瓮气回了句“好”,还是决心将想要出游一事暂时不要告诉温听雨。
“好了,去玩吧。”温听雨轻声道。
薛云遥抬起头想要离开,却看见了温听雨泛红的眼角,脱口而出:“阿娘,你怎么又哭了?”
温听雨只是笑了笑,轻拍薛云遥的脑袋,说:“方才喝药呛到了。”
薛云遥点头,也没有多想,毕竟阿娘怎么会骗自己?
她转身,走了一截路,背后传来温听雨的声音。
“沅沅,若是受了委屈就告诉阿娘,我一直都在。”
薛云遥回头,朝温听雨咧嘴一笑,心里的不高兴也随着这一笑消失不见,大抵是被风吹走了吧。
她点头,长长地“嗯”了一声,望着不远处的温听雨,心想阿娘定会一直都在她的身后,陪着她长大。
自打薛云遥不为出游一事发愁后,倒是发生了其他事情让她担忧。
崔南雪掉水里了。
她掉池那日,薛云遥刚来找她玩,之后道了别,正往外走,却听到了一声“等等”。
而后,还没等到崔南雪说完后面的话,就听到一声“扑通”。
薛云遥猛地回头,心一颤,看到四周溅起来的水花,还要池里扑腾的女孩。虽说她也不识水性,但张望了一圈,竟无旁人,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一鼓作气,自己跳池救人了。
院内的池水其实并不深,只是她们俩旱鸭子,在水里好一顿折腾,这才安全从池里出来。
薛云遥将崔南雪抱了上来,随意地坐在石阶上,缓缓方才的惊恐。
崔南雪吐出一口水,睁眼瞧着旁边的人,浑身湿漉漉的薛云遥,发梢还滴着池里的水,正在大口喘气,让自己来平复心情。
虽然很不是时候,但崔南雪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为薛云遥擦去脸上的水花。
薛云遥偏过头,看着崔南雪浑身浸湿后,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本是担心不已,结果视线往上,发现了崔南雪眼里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笑着问:“你怎么笑了啊?还有,你咋不小心掉池里了?”
崔南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语气里尽是愧意,瓮声瓮气回答:“我只是想给你拿我做的香囊,结果走得太急,不小心就掉池里面了。”
“我笑是因为你也不识水性,但还是来救我了。我……”崔南雪顿了顿,抬起头,对上薛云遥的目光,脸上的水痕像泪珠,顺着脸颊滑到了嘴角,“我很高兴遇见你这个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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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遥一听,也顾不上什么恼怒了,轻轻一笑,摆手说:“哎呀,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话还没说完,身边又传来清脆的声响。
“砰。”
薛云遥定睛一看,默默地抬手扶额,在心里感慨——
这南雪怎么说晕倒就晕倒啊!
但她没有犹豫,而是将崔南雪背在身后,一边大喊“快来人啊”,一边背着崔南雪朝屋里走。
薛云遥都快喊破了嗓子,可算把一旁的丫鬟下人都喊了过来,也把刚散学回家的崔映夜给吸引了过来。
崔映夜本来看见薛云遥还在自己府上挺高兴,可目光一转,看到背后昏迷不醒的崔南雪,惊得飞快跑了过来。
但没想到,还有一人跑得比他更快。
也不知道萧翊从哪冒了出来,竟连面具都没戴,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了宁昌侯府的内院,出现在了崔南雪的屋子里。
应是走得太急,他额间冒出了汗,像是也跟着她们浸了水般,一滴滴滑了下来。
但他顾不上擦拭汗珠,也不管旁人吃惊的神色,而是慌慌张张地挤了进来,发现榻上脸色发白的崔南雪后,一瞬间慌了神。
“南雪怎么了?”萧翊担心不已,望见榻边的薛云遥,便脱口而出问道,这句话自然没控制好音量与语气,倒像是在指责她。
薛云遥浑身都湿透了,方才背着崔南雪走得快,没有感受到寒意,现下寒风顺着门缝飘了进来,像利刃刺在了她身上,冻得她发颤。
偏偏这时候,萧翊还要像指责犯人般审讯她,薛云遥在心里生了一肚子气,真是不吐不快。
可还没等到她开始发力,萧翊就被人重重地拍了后背,他毫无防备,被拍得咳了好几声。
薛云遥好奇是谁,可身后已经被人披上了大氅,绒毛贴在她的脸颊两侧,蹭的她发痒。
倒也暖和了不少,没像方才般被寒风一吹就冷得刺骨了。
“好好跟薛小姐说话。”崔映夜立在萧翊身后,刻意压低了声音,唯有他们三人能听清,“还有,你没看见薛小姐衣服也打湿了?”
萧翊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语气实在不好,看样子崔南雪与薛云遥应是都掉进水池里了,更何况她们关系如此要好,怎么能随意指责他人。
真是关心则乱。
“叫大夫没有?”崔映夜回头,提高了音量,问身后的小厮。
下人们纷纷点头,说是大夫就快来了。
崔映夜又把目光落在发尖还在滴水的薛云遥,拿出怀里的帕子,为她擦拭掉水珠,语气也放柔了些,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南雪妹妹不小心摔倒了。”薛云遥刚从方才的惊慌与萧翊的质问里缓过神,回答崔映夜的话也是轻飘飘的,声音极小。
崔映夜收回手帕,俯下身,将头埋了下来,朝薛云遥凑近了些,说:“你接着说,这样我能听得更清楚些。”
薛云遥彻底清醒,呼吸一滞,这也离得太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