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芝山优生闻言抬起头来,露出的笑里藏着显而易见的不安。他攥着指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干冷的空气进入胸腔,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
“早上好。”芝山优生的声音很轻,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他虽然把头抬起来了,目光却始终不肯落到青鹿星天身上。
“我、我和猫又教练申请过了,这次合宿,我也要去。”
是要,而不是会吗。
“哇!”青鹿星天呼叫着从夜久卫辅手底下窜了出来,晨光在他眼里激荡起兴奋的色彩,“我也就随便说说,怎么说呢,好厉害,不愧是优生!”
芝山优生又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我还远远不够。”
音驹的防守一向是强项,在音驹做自由人,自然会有更多的压力。
我还需要很多经验,我需要变得更强。
为了赶上夜久前辈的背影,我还需要更努力。
“我需要更多的锻炼。”芝山优生说着,声音不自觉地增大,越说便越是自信起来,“哪怕是在一旁看着,也会成为我经验的一部分。”
每一个排球落地的瞬间,我都要好好记住,然后,刻在记忆最深处!
阳光穿过薄云直直地照射下来,暖色的光线细致描摹出芝山优生柔和的五官,稚嫩的自由人常年低垂的眸子里流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坚定。
“好!”原本站在研磨旁边的黑尾铁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脸欣慰地揽住芝山优生的肩。
他露出标志性的眯眼笑,亲昵地拍拍芝山优生:“你这么努力,队长我实在太感动了,感动得都要掉眼泪了啊,优生同学!”
他语调浮夸,语气里的兴奋却不似作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欣慰。
青鹿星天看着黑尾铁朗差点没把芝山优生勾地一趔趄,缺德地爆笑出来。
少年笑得前仰后合,红发在阳光下漾起一层快乐的金光。
哎呀呀,自由人的身高啊……
恶劣的腹诽还没结束,青鹿星天只觉得有一双手从后面压过来,狠狠地摁住了他的头:“哥!哥你轻点!你干嘛啊!”
夜久卫辅手法熟练地加重了力道:“总觉得你在刚刚想什么很失礼的事。”
可恶,这就是幼驯染之间的羁绊之力吗,不要在这种时候起效果啊!
青鹿星天嘟嘟囔囔地接受制裁的时候,远处隐隐传来喇叭声,孤爪研磨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提醒道:“车来了。”
02.
东京和仙台之间三百多公里的旅程从电车车窗外流过,青鹿星天把头往旁边一靠,熟稔地窝在夜久卫辅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红色的发丝骚在脖颈间,少年的脑袋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夜久卫辅对这份重量习以为常,帮着他手动调整了一下位置,方便他能睡得更舒服。
晨光穿过车窗,将睫毛的阴影打在青鹿星天脸上,显得他本就不太健康的肤色透出陶瓷一般易碎的白。
黑尾铁朗抬眸来看,正好看见他微微蹙眉的模样。
“嗯?”黑尾铁朗有点意外,“星天晕车吗?”
以他那个身体素质,倒也不奇怪。
“不,他只是单纯地没睡够。”夜久卫辅显然是对这个场景早有预料,说着从包里抖出件外套披在青鹿星天身上,“星天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我记得有提醒过你早点睡吧。”
“……”青鹿星天在他脖颈间撒娇似的蹭了蹭,闭着眼胡乱地哼哼几声,拒绝回答这个死亡问题。
03.
事实证明他就是没睡够,下车之后青鹿星天明显精神了不少,被誉为“森林之都”的仙台空气里藏着淡淡的木质香,独特又舒服。
虽然夜久卫辅尽量给了他最舒服的位置,但身体还是难免有些僵硬,青鹿星天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隐隐听到身上关节处传来咔咔的响动。
青鹿星天,堂堂复活!
“呜哇——”红发少年一边乱七八糟地鬼叫,一边上手殷勤地给夜久卫辅揉肩。
“仙台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呢。”犬冈走兴奋地左顾右盼,他还没来得及跑出第一步,就被黑尾铁朗拎幼犬似的一把揪住衣领抓了回来。
“别乱跑,走丢了很麻烦的。”
合宿的地点在仙台体育馆附近,直井学教练领着众人放好行李,就带着他们去了训练的场馆。
“哇,好大!”犬冈走第一个冲进去抬头看了看,“屋顶也好高!我们接下来的训练都在这里吗?那个什么乌野又什么时候来!”
他兴奋地原地蹦哒,已经等不及要在这里大展身手了。
直井学无奈地摇摇头,倒也没有说多什么:“乌野要等明天,我们只是暂时在这里训练而已——好了,整队!”
“哦——”
少年人的声音几乎要掀翻这个刚被评价为很高的屋顶。
——到了这里,大家才发现走丢的另有其人。
点人头的时候,明显少了某个布丁头。
因为布丁头全程都很安静,没什么存在感,以至于没跟上队伍都没人第一时间发现。
阳光从窗外照着进来,五月的太阳已经颇具威力,但黑尾铁朗却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研磨呢?”黑尾铁朗心虚地摸摸鼻子,一时间不知道顺着鬓角流下来的汗到底是跑出来的热汗还是吓出来的冷汗。
“对啊,研磨呢。”青鹿星天晃了晃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刚刚和我发定位了,记得去接他哦。”
黑尾铁朗:“……”
04.
日常的训练并不会因为改变了训练的地点就有所不同。
犬冈走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环视一周,赫然看到山本猛虎在噼啦啪啦地玩孤爪研磨的游戏机,而两个没什么精神的二传正面对面坐在一起下棋。
等等,哪来的棋。
犬冈走目光呆滞,总觉得自己少看了一集。
还是围棋。青鹿星天正死死地盯着棋盘,用手里的黑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棋盘。
“你们干啥呢。”犬冈走凑上来,裹挟着一阵潮湿的水汽钻入青鹿星天鼻中,“我看看我看看。”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别吵,我在思考。”
咔哒一声,黑子被拍在棋盘上,青鹿星天头也不抬,单手托着下巴,眼里心里全是这一局方寸之间的厮杀。
对手是孤爪研磨,所以他会全力以赴。
“唔……”孤爪研磨举着棋子,大脑飞速运转之际,却被一双手占领了全部的视野。
“棋圣们停一停。”
孤爪研磨疑惑抬头,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黑尾铁朗的脸:“小黑。”
“就差你们两个了,该去洗澡了。”黑尾铁朗夺过孤爪研磨手里的棋子,命令道。
“再等一等。”青鹿星天喉结动了动,“等我们下完这一局就去。”
“呵呵。”黑尾铁朗勾唇一笑,“那你们这一局下到哪里了。”
“……”青鹿星天不说话了,但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拒绝的意味很是明显。
“所以说少废话啦,快去洗澡,再不去水要冷了。”黑尾铁朗一手一个,把两条一米七的人拎起来,“我保证不动你们的棋盘,你们回来接着下也行。”
两人还想再挣扎一下,却被黑尾铁朗径直扔出门外,门后传来他的命令:“快去,再不去的话夜久妈妈要生气了。”
青鹿星天:……
孤爪研磨:……
青鹿星天和孤爪研磨面面相觑,片刻之后,青鹿星天开始挠门:“等等啊黑尾前辈,我们没带衣服——”
05.
“呼,他俩终于走了。”黑尾铁朗把两人的衣服丢出去之后,山本猛虎立马把游戏机丢下,兴奋地另起了一个在男子高中生里很有人气的话题。
“你们说,那个乌野会有女经理吗?”
窗外星光灿烂,芝山优生收回视线问道:“为什么非要等研磨前辈和星天出去了你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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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星天在的话话题走向会变得不可控啊!”
“这倒是,”回忆起上次山本猛虎提到相关话题时青鹿星天的表现,犬冈走只能点点头,“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才是音驹的经理嘛。”
山本猛虎满腔悲愤:“可恶,我就是想要个女经理我有什么错!”
“运动社团里有可爱的女经理,这难道不是常识吗!为什么啊!可恶啊!”他瞳孔颤抖,话语里满满都是不甘心。
黑尾铁朗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并不在意排球部有没有女经理,但这并不妨碍他出馊主意:“我没记错的话隔壁篮球部有女经理,不如你去隔壁试试?”
“……那还是算了。”
“我希望有……所以我投『乌野有女经理』一票。”芝山优生举手。
犬冈走:“我也。”
“可恶!他们有我们没有的话不就显得我们更可悲了吗!”山本猛虎捶胸顿足,“不许有啊!我投没有一票!”
“赌注是什么?”黑尾铁朗摸摸下巴,“我也投有。”
“你怎么也……”山本猛虎一副你背叛了组织的痛心疾首,“输了的请吃饭!你们都给我等着!”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黑尾铁朗咧嘴一笑,试图拖更多人下水,“夜久呢,你觉得有还是没有。”
“我知道答案,所以就不参与了。”山本猛虎的眼神凌厉地扫过来,夜久卫辅只是无所谓地摊手,“你们继续,我不会告诉你们有还是没有的。”
“你怎么会知道——星天告诉你的?”
夜久卫辅点点头,开始给他的小活祖宗温药。
塑封的药剂在热水里浮浮沉沉,绷紧的塑料薄膜反射出他认真的表情。
“他还真的什么都知道——你也是真的像他妈妈。”见夜久不下场,黑尾铁朗只好转而去问海信行,“海觉得呢。”
“嗯……”海信行隐约觉得有人正在满目希冀地看着自己,不用去看他都知道那是谁。
海信行沉吟片刻才道:“那我压没有吧。”
似乎有小虫子在灯下萦绕着飞,山本猛虎猛然爆发出一声欢呼,震得飞虫四散:“好!终于有人和我一样了!”
“……”夜久卫辅幽幽叹气。
06.
等青鹿星天和孤爪研磨洗完澡回来,话题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茬,现在正在学校新开的便利店和什么时候放暑假之间兜兜转转。
但无论在聊什么,夜久卫辅端着药等他这个结局都是不会变的。
青鹿星天头发还在不住地滴水,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脖子上带来一阵冰凉。见此场景他忍不住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哥……我真是谢谢你。”
夜久卫辅抬眸,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不客气。”
“……”行吧。青鹿星天视死如归地接回来,苦涩的药味一下子冲进鼻腔,把浅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逼地四处溢散。
更令人难绷的是一旁的黑尾铁朗还在指指点点:“你看到了吗,研磨,你再不多运动也是那个结果。”
孤爪研磨:……
你是什么拿反面按理教育孩子的老妈子吗。
孤爪研磨一言不发地从青鹿星天旁边穿过,坐在他自己的被褥上擦头发。
几乎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在一眨不眨地盯着青鹿星天喝药。
你们真是闲的。
自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织成密网,被困在大网中央的青鹿星天暗自吐槽,干脆一口气喝完。
苦味同时侵占了味觉和嗅觉两个感官,青鹿星天一鼓作气喝完,苦着脸把杯子递给夜久卫辅检查。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黑尾铁朗拍手示意:“好了都早点睡,明天可别发挥失常让那群乌鸦看了笑话。”
他说话之间,目光重点扫过某布丁头二传和某红发经理,到底是在点谁简直不言而喻。
“好的好的,收到收到。”青鹿星天摁灭手机,缩进被窝里。
——明天,对战乌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