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志国的巴掌落到云想的脸上时,云想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不可置信地偏头看向云志国。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云志国眼底闪过片刻惊慌,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同云想道歉:“想想,爸爸不是故意的。”
原本在眼底打转的泪水在云志国扇向她的那一刻瞬间掉落。
瞧见这一幕的云志国小心翼翼地靠近云想,想去触碰云想的脸,却被云想夺了过去。
突然被扇了一耳光的云想只定定地望着他,和十年前一样沉默不语。
反应过来的云志国瞬间慌了神,“想想,你能听到爸爸说话吗?”
十年前的那场爆炸结束后,李溪在怒气下扇了云想一耳光,导致云想失聪。
听着云想那些刺耳的言论,云志国一气之下也如同十年前那般也甩给云想一耳光。
云志国的力气要比李溪大上许多,他害怕他会因此再度毁了云想。
瞧见云想眼神变化的李溪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当她再度对上云想眼神的那一刻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缓过神的云想没有理会他们二人,只拎着包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门。
见云想离开,云志国立刻跟了上去。
李溪则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等待着云志国的消息。
偏头时,李溪的视线扫过桌上的蛋糕。
蛋糕上“祝妈妈生日快乐”这几个字异常醒目。
望着蛋糕上的字眼,李溪那原本紧绷的神弦瞬间断裂,抱头痛哭出声。
明明他们也可以是幸福的一家人。
为什么他们的日子变成了这样呢?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
云志国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时,桌上的饭菜早已没了热气。
听到响动的李溪瞬间抬头望向云志国。
只是这一次她的视线没有立刻落到云志国的身上,而是落到了他的身后。
李溪没有开口询问,只一个眼神云志国就明白了李溪的意思。
“我没有追上想想,”云志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客厅,背对着李溪,“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
云志国掏出装在兜内的手机,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他和云想的聊天界面。
下楼的时候云志国给云想打了几个语音电话,毫无意外的,无人接听。
云志国担心云想的情况,他颤抖着手给云想发了几条微信消息关心她的情况,希望她能够回复他。
打完云想后的云志国非常的后悔,他忏悔地扇着自己耳光。
原本一直站在云志国身后的李溪见状立刻走到他的跟前,拦住云志国扇自己耳光的手,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云志国红了眼眶,望着李溪的眼眸中含着泪:“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竟然打了她。”
“是她对我们出言不逊,”李溪拉着云志国的手,“你是在教育她,这不是你的错。”
“她难道不应该骂我们吗?”听到李溪这些话的云志国有一瞬间的心寒,望向李溪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在他的印象中,从前的李溪不是这样的。
可经历了岁月的磋磨,他们都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她说的,难道不对吗?”云志国问李溪,“我们不该骂吗?”
“如果不是你的固执和我的懦弱,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难道不该骂我们吗?”
云志国的这些话令李溪神情一怔,她缓缓垂下眼帘,不敢抬眸看他。
“小溪,”云志国推开李溪的手,站起身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不再看她:“我们都做错了。”
“我没有错,”李溪依旧固执地坚持着自己,质问云志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你们凭什么说我做错了?”
云志国停在卧室门前,转身看她,“可我们生下她的那一刻,明明是希望她能够平安幸福的。”
“可我们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她幸福吗?我们又幸福吗?”
“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学会放下,而不是一直把自己困在过去的回忆里。”
“总困在那里,痛苦的是你,也是我们所有人。”
“她是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是仇人。”
“我求求你,”云志国给李溪跪下,抬眸望着她的眼神认真:“放过我们所有人,也放过你,好吗?”
…
从静安小区离开后,云想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外婆的墓地。
在前往静安小区的途中,云想买了两款生日蛋糕。
一款是给李溪的,另一款则是给外婆的。
云想打着灯向外婆墓碑的方向走去。
夜里的墓园很冷。
明明已经是六月了,温热的微风刮过耳畔时,云想还是忍不住打颤。
云想环望了一圈四周,心想可能是氛围的加持才会觉得周边阴冷。
她没有夜里来过墓园。
每走一步,云想都会安慰自己一句,没什么可怕的,他们生前都是我们日益思念的人。
一遍一遍地念着,云想终于走到了外婆的墓碑前。
当看到墓碑上外婆的那张照片时,原本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云想将替外婆准备的蛋糕打开,摆放到外婆跟前,插上数字50。
“外婆,今天是你做母亲的第50年,您辛苦了。”
她直接坐到外婆的跟前,絮絮叨叨地和外婆说了许多事情。
有风再度刮过她的脸庞,轻柔地抚摸着她侧脸处的掌印,似是在心疼。
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后,云想再也没忍住哭出了声。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外婆最疼她。
只有外婆最关心她痛不痛,有没有吃饱,冷不冷。
在外婆的跟前,她永远不用强撑着自己伪装大人,她可以一直做小孩子。
和外婆絮絮叨叨了两个小时后,云想擦掉眼角的泪水,起身,又拍了拍身后的灰尘。
“外婆,您该休息了。”
已经十一点了。
自从云想上高中后,外婆每天都在家等云想打给她的电话。
高三的时候云想十点半才下课,外婆便等到她十点半。
每天都接到云想的电话外婆才会安稳入睡。
也因此养成了晚睡的作息。
外婆刚去世的那一个月,回到学校的云想还是会和往常一样给外婆打一通电话。
她明明知道电话那头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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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接起,但她依旧抱有期待。
每次打电话云想都会在校讯通前站很久很久,有同学催促云想,也有同学在她的而后私语云想的奇怪行为。
“她的电话都被挂断了,怎么她也不重新拨打啊?”
“不仅不重新打,她每次按下电话后就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过,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呢。”
“同学,你打完了吗?我有点急事,能不能让我先打?”
“……”
他们在她耳边的话语,她一句也听不清楚,也无法张口说任何话,只能默默地在心中数着数字,计算着外婆和她说话的时间。
倒数时刻,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时,云想才将电话交给身后的同学。
奇怪地举动令周围的同学不解,但没有人会过多地去思考她的异样。
毕竟在忙碌的高中,所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他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在冲刺的阶段,他们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杂事。
那些没有拨通的电话,带着许多云想对外婆的思念。
甚至到现在,云想也偶尔会拨打外婆的旧号码。
外婆的旧号码已经迎来的新的号主。
当号码被拨通的那一刻,云想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是慌乱。
在号主出声的那一刻,云想迅速挂断了电话。
她害怕。
害怕自己异样的行为会给新的号主带来负担。
自那天起,云想每次拨打开飞行模式,和那通永远无法拨通的电话聊聊天。
原本今天她也想那些和外婆聊聊天的,可她更想要和外婆当面说些话。
思忖许久后,云想还是开车来到了墓园。
原本云想还在担心她的到来打乱了外婆好不容易调整好的作息,当她来到外婆的跟前时,那轻柔抚摸她的微风似是在告诉她,外婆永远欢迎想想来看她。
和外婆道过晚安后,云想离开了墓园。
云志国的微信消息云想都收到了,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回复他。
今日的话她说得太过激,云志国会出手打她也是理所当然,可当他的巴掌真的落到她的脸上时,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委屈与心酸。
简单洗漱后,云想戴上降噪耳机,随意打开了一节课堂讲座,控制自己的思绪,听着那絮絮叨叨的话语入睡。
每当见过云志国与李溪后,云想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睁眼到天明。
明明已经很困了,可是她就是睡不着。
起初云想试过吃安眠药,后来安眠药也不适用了,云想开始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们,去发散自己的思维。
听课堂讲座,可比吃安眠药困得要快多了。
虽然这样第二天醒来的她依旧很疲惫,但也总比无法入睡要强。
云志国扇她的巴掌不算轻,哪怕已经过了一夜,但云想的侧脸依旧红肿。
“今天怕是没有办法出门了。”
云想盯着侧脸看了一会儿,简单做了护肤才重新回卧房,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李知晴打了两个电话过来,云想回拨回去,听她说完了工作安排。
刚挂断电话,许存之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
【许存之】:今日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