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
说完，则也昏迷过去。
月塔心知则也身上有诸多谜团，但现在不是探究的好时机，她将水晶丢给火漆：“联络，就说木芸已死，则也濒死，魔女与赐悬大战不知踪迹，消失前赐悬面露颓色。”
“这……”火漆小心翼翼看了眼赐悬，发现他没有异议，心中更是叹息，他都遇上什么事啊，他算是完蛋了。
但此时此刻还是小命要紧，他拿着白水晶，这是则也的白水晶他也打不开啊，月塔用魔力割破则也的手指，带着魔力的血在她魔法的作用下成功开启白水晶。
火漆：！
什么情况？这也行？！
珞亚迟了几刻才接通：“什么事。”
那边听起来还算安静，看起来还没行动。
火漆：“珞亚，出事了，木芸已死，则也濒死，魔女已经控制不住了！”
珞亚那边沉默两秒：“赐悬呢？”
火漆：“他和魔女缠斗着不知所踪，我带着则也逃开，但则也已经快不行了，而且我看赐悬也不是对手。”
珞亚呼吸声猛的变重：“你确定吗？”
火漆：“绝无半句虚言！我以性命起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管它什么誓言不誓言的，活下来再说。
珞亚：“位置。”
火漆：“在……啊！”
白水晶挂断，火漆趴在地上，肚子被赐悬踢得疼到发麻：“干什么啊，我都照做了啊。”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直接睡了过去，赐悬将他两丢在一起：“你若要调虎离山，应该让他把话说完。”而不是示意他打断对话。
月塔抬头莫名其妙：“谁说我要调虎离山？”
“那你联络珞亚做什么？”
天空星光闪烁，白日的阴云早已散去，月塔没回答他，她与沐澜要做的事，不会告知旁人。
赐悬也不在意：“这两个人你要怎么处理？”
“有个好去处。”月塔说。
易晖城圣庭后院，索关正悠然晒着太阳，月塔来时他小口浅酌清茶，最近各个城都在暗中戒严，索关看起来一点都不忙。
“好久不见，月塔小姐。”索关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对赐悬也近乎无视，不知是不认识还是刻意。
月塔将昏睡的则也与火漆两人丢到他面前，索关也依旧面不改色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月塔小姐又要我为你遮掩吗？”
“又字从何说起？”月塔问他。
索关毫不避讳道：“上次杀死观戎，我以为我已经为你很好的善后了。”
毕竟夜黑风高，她一人一身的血，再听闻传来的消息，若用她残留的血对比一番，应该不难发现，是他没有深究，任由她毁去证据。
赐悬靠在小院墙边，安静地听着，对观戎的名字并不陌生。
“随你。”月塔语气没有波澜，并不在意，“这二人也随你处置。”
“我交给帝国，告发你，也没关系吗？”
“也可以。”
月塔说完便离开消失，赐悬也立即跟上，只在他即将消失的瞬间，索关突然开口说道：“保护好她。”
赐悬微眯双眼，冷冷地睨他一眼，来不及回答人便消失。
索关看了眼院子里剩下的两个昏迷的人，轻轻叹息一声，补上了两个昏睡魔法，喃喃道：“时也命也，注定的事情，亦无法更改啊。”
穿过旷野的风扑面而来，带来一阵不知名的花香，月塔有些失神，不经意间又会想到过去的时间，只是时间流转重来，越是不认命越是觉得徒劳无力。
“在想什么？”赐悬的声音将她从记忆中拉回，月塔看着自己的掌心，魔力在高阶，远远不够，但她能做的事情，也并不少。
赐悬见她有些奇怪，上前两步，突然被月塔猝不及防魔力攻击，还未升起抵抗之心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这是月鸮曾经教会她的，名为利用。
也是后来她无师自通的，用完就丢。
再见。
库鲁姆斯城外的防御阵法比上次来时更加浓厚，月塔隐匿着用白水晶联系沐澜：“沐澜，现在怎么样？”
沐澜：“塔塔，你摆脱掉赐悬了？”
月塔点头：“都解决了。”
沐澜：“你来城外以西一百里，水域之下我来接你。”
自由之火并不在库鲁慕斯城中，月塔瞬移到约定的地点时，沐澜已经到了，她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黑色外衣，看起来风尘仆仆，不似从前在学院在供奉殿时那般荣光。
沐澜上前抱住月塔：“好久不见，塔塔。”
“好久不见。”
山司站在不远处警戒，拥抱并未持续太久，沐澜拉着月塔的手，山司为二人开路，湖水之下是另一小片天地，用魔法掩饰维持的一块隐蔽区域。
“珞亚已经在城中开始行动？”月塔跟着沐澜，这里有点像一个小旅馆，只不过隐藏于水下。
沐澜将她带到一个小房间，回答道：“是的。”
她拿出一本书，翻阅着：“库鲁姆斯城中现在一共有十一位至尊法师，除了珞亚、维元帅、白元帅这几人，还有一个人一直没露面，是大法师感知到的。”
她翻开一页递给月塔：“伪装魔法我已让所有人都学了，只是效果并不算好，都比不上你天衣无缝。”
“没关系，只要是情急之下，没人能一眼发现端倪，这就够了。”
沐澜微微倾过身体，看向月塔的眼睛：“塔塔，你真的决定要在这时候堕魔吗？”
“嗯。”
她清亮的眼神里是一望无际的坚定与从容，她已经不是在学院里的那个心思简单的小朋友了，沐澜突然如有所感，声音像天鹅绒毛一样轻：“塔塔，你也有记忆，是吗？”
“嗯。”
沐澜嘴唇轻颤，似悲似喜，月塔知道她心里难过，对她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等沐澜缓过来才解释道：“当时我并不确定自己一定能保留记忆，所以没对你们提起。”
“我知道的，塔塔，这次我们一定能改写结局。”
沐澜与月塔商量好接下来的安排，又停留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们的交谈没有避开山司，他一直在一边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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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存在感地站着，直到沐澜离开关上门，才堪堪有点反应。
这点反应也只是从一直低头到微微抬头看向她而已。
“你不好奇吗？”月塔问他。
“好奇。”
“好奇什么？”
山司摘下斗篷，露出他那张隽永沉稳的脸，他在月塔对面坐下，目光灼灼：“你见过我。”
“当然。”
沐澜其实并未对他们说过任何一点关于时间重来的事，他也只是根据方才两人的对话心中猜测的，但猜测只是猜测，真假难辨，他迟疑着向她确认：“我们上一次失败了。”
“嗯。”
“那我呢？”
山司黑色的瞳孔化为漩涡，将月塔带回到她堕魔那天，画面重现让她心中竟有些莫名喜悦，她说：“你死了。”
“你好像有些开心？因为我的死吗？”山司手指在袖中来回摩挲，心中拿不定主意。
月塔撑着头看他：“自由之火覆灭那天，我堕了魔，带走濒死的你，你就死在我面前。”
“这样。”
“你也有些开心？”月塔见他嘴角有一瞬间微微上扬。
山司点头：“我只是觉得，若能死在你身边，也是我最好的归宿。”
他说：“我是你的命臣。”
这只是一句稀疏平常的话，或也可当做是虔诚的臣服誓言，以肉身，以灵魂，以他孜孜不倦的炙热目光。
月塔却移开了视线，心中蓦地难受起来，她说：“死算不得归宿，活着才是，我不会再有救活一个人的办法了，所以你活着，就要好好活着，别再死了。”
山司沉默地注视着她，注视着她闪烁的目光，陷入长久回忆的空洞神情，以及，用力到发白的指尖，他说：“对不起。”
突然的道歉，月塔不明所以：“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山司重新戴好斗篷开门，是陆尽言。
“大法师，你该准备行动了。”
山司回望一眼月塔离开，陆尽言却没走，她走进来有些好奇也有些激动：“你是月塔？”
“是我。”
她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太好了，抱歉突然打扰你，只是我对你太感兴趣了，我哥跟我说了你的事，我真的很想当面来感谢你。”
“不用客气，你是沐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陆尽言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沐澜之前跟我说过，我们曾经只见过一面，你却记得我，要不是你，我和我哥恐怕两辈子都不会澄清误会，重新见面。”
“谢谢你记得我，也谢谢你在见到他时提起我。”
陆尽言没有停留太久，拉着月塔聊了几句也匆匆离开，月塔翻开沐澜留下的书，里面是沐澜制定好的计划，前后一共有五种，包含了各种情况的应对之法，月塔一一记下。
晚餐时，月塔难得见到了十多个自由之火的人，除了她认识的当时一起在索斯塔尔城离开的岑复，其他都有点面生。
沐澜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站起来走到月塔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