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能不能成,阮含星心中其实也拿不准。
她和遇春生的关系到底属于什么?很难说。朋友太轻,情人太重,或许是同类?遇春生对她似乎很纵容,但她不知道可以纵容到什么程度。
别说问仙盟,就连朝珩都不相信她能请遇春生出来。
奔波了几个时辰,直到天黑,她才找到遇春台。
春夜的遇春台,外方碧草如波,迎春烂漫,月光流照在纯白宫殿上,和金银笔墨绘成的纹路交相辉映。今夜无风,显得格外静谧。
旁边那棵高树上缠绕的颖画碧玉蛇身早就不见。
殿门禁闭,她轻轻叩门,无人回应。
睡了?
她加重力度,边朗声道:“阮含星求见百晓生。”
敲了一会,仍没反应,她心中开始焦灼,难道遇春生出去了?
那便是真尴尬了,她和遇春生并没有可以通信的方法。
上面有窗,实在不行就从窗里爬进去。
她刚飞身扒住上面的窗,结果那窗忽然自己打开,她未来及反应,直接被带着摔进去,好在反应快,落地时一滚,减少许多冲击力。
却又因此,恰巧落入殿内右侧的清池里,溅得水波荡漾,荡起上面漂浮的粉花白蕊,惹得一阵扑鼻香。
宫内亦是一片幽暗,只有透过窗洒进来的月光。
她攀着池沿站起来,触之冰透,宛如玉质而成,“有人么?春生?姐姐?”
偌大的宫殿只有她自己的回声,不见侍候的婢女,也不见遇春生。
黑夜中有一点火光,正是一盘正燃着的香,清幽绵长,和遇春生身上的很像。
香燃得不久,要么就是没出门,要么就是刚出门。
她赶紧从水里爬上来找人,她可是向人保证了一日寻到遇春生,不能掉链子。
正当她要进内室时,却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男声。
“不先擦干水么?”
谁?
这声音很陌生。
她上次来遇春台时还没男人,从遇春生到婢女都是女子,哪里来的男子声音?难道遇春生近日谈了男相好?还是这遇春台易主了?
她找人心切,没时间施法净衣。
“阁下是谁?可否现身?我是来找百晓生的,您知道她去哪里了么?”
那人没理会她的问题,继续道:“没人和你说,初春莫来遇春台么?”
“抱歉,我……还真不知道。”
“说谎。”那人道。
临行前那些人才说,她起初是真不知道,冤枉啊!
阮含星心中碎碎念,一边朝内室走去。
待她走近,忽有人握住她手腕,将她拉了进去,抵在墙上。
怔愣间,落入她眸中的是一双夜色中依旧碧如翡翠的瞳仁。
这样的眼睛,她只在颖琴身上见到过。
借月光幽微,她只看清眼前男子披着长发,眼瞳碧绿,正俯身望着她。
不是颖琴,但,这是个蛇族。
阮含星心中警铃大作,“你是谁?”
那翠碧的眼瞳是冷血动物的眼,看得人脊背发凉。
不过她感到,眼前人并没伤害她的意思,就是她的手被抵在墙上有些疼。
那人道:“来找百晓生做什么?”
“求她办点事。”
“什么事?”
“公子,这事……不太好说,您知道她去哪了么,我还是和她当面说吧。”
眼前人一笑,绿眸微弯,不擒着她手的那只手顺着她的脸颊把水渍擦掉,而后他的眸忽然靠近她,视线盯着她的唇扫了几遍,宛如发现什么新鲜事般,道:“爱漂亮的小姑娘,今天怎么没涂口脂?”
阮含星皱起眉来,那人的手拖着她下颌抬起,大拇指的指腹便顺着摁上她唇畔左右擦了擦,而后却忽然探入口中,不规矩一番。她不悦咬他一下,他才因刺痛抽出,罢了还在唇畔将水渍擦去。
他似笑非笑看着她,“阮姑娘,这下可以说正事了么?”
她眨眨眼,而后瞳孔倏然放大。
“你……百晓生?遇春生?”
啊?啊啊?什么?
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连性别都变了?
阮含星下意识便往下探去,然后讪讪收手。
“好姑娘,见我便如此心急?”
“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抱起来,他坐在软椅上,她坐在他腿上。
遇春生一手环着她,一手去斟茶,悠悠道:“我记得在金沙山和你说过,银环族有什么特点吧。”
有些是雌雄同体?以及,两……那什么?
她比了二根手指,“所以你……?”
“若真如此,你要吃苦头了……哦,还是说你正期待?”
阮含星道:“你放屁,我好奇而已。”
遇春生给她递了杯茶,“我最近新收的茶,尝一尝?顺便和我说说,找我干什么?”
那茶初饮宛如无味的白水,到咽下去才有点回甘,阮含星不喜欢淡的味道,喝了一杯便放下,把问仙盟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而后道:“我想求你的曾经沧海符,看看冯秀死前到底听了什么,看那龙华宫的狗贼到底说了什么。”
“原是为别的男人来找我,看你今天鬼鬼祟祟来这里,以为你这个没良心的想我了,唉。怎么,如今不爱那王筠之,看上这李慕清了?”
“别胡说,我对他们没有那个想法,只是这破盟好像有意针对瑶山似的,我已经立誓,要是一天内请不动你这大神,就和我师尊共同受罚。”
遇春生叹一口气,“我看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问仙盟的鞭子,叫你吃一道,这肌肤都要烂一道痕,怕不过十鞭,你小命休矣。”
“我看我师尊倒是无所谓的很。”
“他皮糙肉厚的,你和他比什么?”
“遇春生,那你帮不帮我?不帮的话,我可要被打死了。”她攀住他脖颈,盯着他的碧玉眸。
“你求的是两件事,一是曾经沧海符,二是让我去问仙盟。无论哪一件,都会让我很痛苦,明白么?曾经沧海符我花好大心血才能炼出一道,而去问仙盟……你也知道我出去一趟,身上会成什么样,而我的身体对问仙盟尤其排斥。”
阮含星抿唇不语,垂了眸。
的确是她强人所难。
“……没事,我们不说这些了,再厉害,也不过几十鞭子而已,小时候又不是没挨过打,不过是皮开肉绽、命垂一线罢了,没关系的。”
遇春生盯着她,嗤笑,“你啊你。”
她不说话,他抵着她额头去看她,果然那双桃花眼中泪汪汪的。
遇春生叹了口气,“好了,别憋那点泪了,所有人来遇春台想求我办事,总要交换些什么,我也从不做亏本生意。你想我做着两件事,也为我做两件事报答可好?”
怀中人才抬起脸点点头。
谁知他开口就把她吓了一跳。
“好姑娘,给我生个孩子。”
“不!”她立马拒绝,“我不能,也不会,也不敢!”
碧绿眸里流露出一丝委屈。
“这比四十鞭可怕,我不要。”她连连抗拒,甚至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赶忙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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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道:“行,不了,不了,别走。那我给你生,好不好?”
阮含星听见这话更是花容失色,“我又不是雄蛇,我用什么让你生?”
银环族真可怕,比她们九婴还吓人。
“我自有法子,你只说行不行,若生下来也不需你养,我自教养便是。”
“为什么一定要生这个孩子……”
“对我有用。”他蹭了蹭她的耳朵,耳垂挂着的琥珀珠被蹭的晃来晃去。
“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次让我在上面。”
阮含星有点勉强,“……行吧。”
遇春生女身时,确实一直都是被压的那个。
遇春生又道:“还有一个,让我看看你的原身。”
“不要。”
“总拒绝我。”
阮含星哼了一声,“化出来,吓死你。”
“给别人看过?那个王筠之还是李什么的看过没?”
“我不要命?给瑶山修士看,我是狐狸有九条命呀。”
“好姑娘,给我看看,今天我都给你看了。”
“那你明天跟我去问仙盟。”
“好。”
阮含星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闭眸双手结印,一道淡金光芒渐盛,平地乍起风,吹得两人发丝拂动。
忽然光芒又淡,阮含星睁眼问:“你这儿结界不会透露气息吧?”
“放心吧,遇春台安全得很。”
她才又闭眸继续,随着手指翻飞,金光炽热,风愈烈烈,恍惚间,似有什么变了,却又像什么都没变。
遇春生坐在那里,看她肌肤上隐隐有金色脉络浮现,滑过右额,在那停留,变成玄色鳞片的残印,白璧有瑕。
其他地方倒没怎么变。
风渐止,乌发安静地散落在脸颊边,鬓边的淡紫花朵已经被方才的风吹落。
阮含星缓缓睁开眸子。
她的面庞依旧柔和,五官未变,只是眼尾愈发上扬,多了几分妩媚,黑曜石般的双眸瞳仁却变成明亮而锐利的金色,宛如灿灿燃烧的火,镶嵌在霜雪般的肌肤上。
金灿竖瞳,雪肤红唇,愈发透出一丝邪气的美感。
这样的眼睛,和他一样,都是冷调的。
冷血动物的眼睛,从中揣摩不出丝毫感情,只有潜伏着捕猎或繁衍的欲望。
对人来说,这样的眼睛也许很诡异,但在蛇的眼里,美得刚刚好。
而在化身的一瞬,她控制不住的幽绵香气瞬间都释放了出来,将室内那燃着的清幽香意悉数压制。
她的香是霸道的暖调,他的香是清幽的冷。
同类的气息。
几乎是她张开眸子的同一瞬间,遇春生的双足乍然化成长长的蛇尾,宛如流动的月光倒映在潭水中波光粼粼,将她牢牢圈主,难以挣脱。
撤去人的皮囊,露出蛇的獠牙。
他把她卷入前殿的清池中,月光洒落,浓香四溢。
他在她耳边喃语,低诱:“好姑娘,我们用蛇的方式。”
他的银色蛇尾拍入水下时,她的墨色蛇尾扫出水面,溅出池外一滩带着花瓣的水。
他把她抱着坐在池沿,自己潜下水面,顺着那条墨色蛇尾的尾尖,向上探寻、缠绕。
银色缠绕着墨色,一点点往上,慢慢的,缓缓的。
待他又重出水面,将她牢牢抱在怀中时,他们的尾已经紧紧缠绕在一起,不断翘起又下落,拍打着水面。
他将手指嵌进她紧握的手掌,十指相扣。
“银环的□□都很毒,春季尤甚,阮姑娘,你要好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