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射灯照亮的房间，静悄悄的只剩岑菱一人。
整间房间的布置是他眼熟的，纯白的墙面钉着铁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他合拢着双膝坐在室内唯一一把的椅子，双手被手铐铐着放在腿间。
原本该是用G907逃脱束缚后升级的粗硬铁链绑着手脚的，但李生拿在手里，单手捉着岑菱的细瘦的双腕比了一下，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反正也逃不了。
李生没觉得是犯什么大事，索性连带着脚也没绑，口塞没带，灯也没关，比起岑菱第一次见到陆凌逢的场面要好太多。
岑菱吸了吸鼻子，四角的监控对准了他僵硬的手指揪着自己的裤腿，嘴巴抿成了一条白线。
【好倒霉……】他丧丧的和系统诉苦，岑菱不是个喜欢后悔回看过去的人，只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倒霉了点。
迟钝心大的乐天派进入副本后，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干过的事。
这话说的莫名，5139卡顿了下，才道：【没有。】
他说话有种人工智能的冷静那味，听着莫名让人有信服感。
岑菱手指蜷了蜷，松开绷白的指节，语调略轻松的求证地又问了遍：【真的吗？】
冷漠的平常只负责给玩家解疑的5139怪异地没说话，他总感觉自己的工作内容在绑定岑菱后总有些偏移。
沉默让岑菱刚上翘两个像素点的嘴角迅速拉平，唇瓣中央凸起的唇珠尖尖翘了翘，像生闷气挂着个油壶，小声闷气地说：【人工智能也会骗人吗……】
尾音轻飘飘的像打着转，带点亲昵和撒娇的意味，是5139形容不好的口吻。
【没骗你。】5139都没察觉到自己被拿捏住了，像在哄坏脾气的对象那样对岑菱解释说：【你之前看过类似的无限流作品吗，在副本里，想要通关掌握的信息量也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应该说运气好才对，歪打正着的遇到狱警连和囚犯闯入乌钦办公室。
岑菱羞赧地抠了抠手指，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眼，回答的倒很利落：【我没看过诶。】
原谅一个刚从高中苦海脱离出来的大学生吧，他的空余时间都交给练习室了，真没看过。
【……】5139感觉自己白说那一堆：【总之，你很幸运，不用担心。】
……
监禁室没有时钟，岑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
等的他坐的腰脊发酸，起伏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一直不知在忙什么的乌钦才来。
凌厉的面庞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制服领带打牢，带着帽子，发丝濡湿，就连那对卷曲的黑角也是半干不干的样子。
走近时带着一阵潮湿皂角的味道扑进鼻腔。
可恶！我在这等那么久他竟然是去洗了个澡！
岑菱皱了皱鼻尖，心里对自己不人性的领导邦邦锤上两拳。
匆匆洗完一身血腥的乌钦看着他只绑着手，一副随时能跑的模样，忍不住轻嗤一声，语气不阴不阳道：“你人缘倒是好，哪都是你的好哥哥。”
随便挑的狱警都能给他放水，外面还有个望夫石一样干等着他，亏乌钦还担心过他在监狱里混不开。
现在看来纯粹是他多想。
“……”
岑菱像蚌一样紧闭着嘴巴，被打趣不知道该说啥，总感觉这是乌钦先礼后兵放的烟雾弹。
盯着他看抬仰起的脖颈泛酸，岑菱微微动了动。
这一动就好像惊醒了什么，原本只站在他面前的人突兀地弯下腰，带着点说不上来的郁气，单手捏住他的下颌。
从他嘴里逼问什么都不需要上刑具，只要轻轻一掰，岑菱就连嘴巴都合不拢。
带着皮革的手指微微用力，岑菱就像被撬开外壳的蚌，倒映着他的瞳孔轻颤，被迫露出内.里湿粉的软肉，收不住的透明涎水从嘴角溢出一点。
到嘴边审问的话停了又顿，乌钦眼神莫名下滑，从眼停到被他掰开的唇上。
似乎有什么东西诱惑力更强，像火星般快点燃了他的心脏，那紧窄绷紧如弓的腰身弯的更低，快把骨骼立体的脸抵到他的面前。
压着岑菱脸肉的拇指不知怎么的，像不受控一样轻滑，轻压上他潮湿的唇角。
只差一点，那薄薄的唇就要捱上来，似乎只是手指不够，要用唇卷走他嘴角处溢出的津液。
原本正常的眼珠瞳仁凝成横杠，像什么兽化前的征兆，岑菱眉心一跳，猝然偏过脸，但他的力道拗不过乌钦，脸肉被更用力的板回来。
他没有一点如今身为审问对象的自觉，不怕审判者生气，铐着银铐的双手“哗啦”抬着挡着身前，躲闪着，乌钦视线更深处，纤细的喉管间挤出细细的呜咽。
他被男人捏开的口腔里舌头轻抬，嫩粉色的舌头像是无处可放，津液越积越多，粉粉白白的颜色如晚霞布满他的脸侧。
急促的呼吸暖烘烘从他口腔里呼出，热热的在乌钦的手套上化开。
本该公正，严肃，逼供的人脑袋像是出现短路的空白，皮革硬质的拇指磨擦过他的唇边，他嘴角被磨红，被掌控的姿态让他不适地脊背后仰，但后面就是冰冷板直的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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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怎么有人怎么样都很可爱。
乌钦总觉得自己对岑菱那点特殊的照顾，源于对方孱弱的外表，照顾弱小的心态，源于自己那点仅剩的良心。
但他现在好像仅剩的良心也被吞了。
手指软软下陷，动作称不上冷静，那张深色不羁的面庞逼近，略潮湿的面庞扯出一个混不吝的笑，音调沙沙的哑，身影像是要把岑菱禁锢在椅子和自己的手臂间。
“还会流口水，你是小孩子吗？”
“？？”
……
岑菱被他倒打一耙的话惹得一懵，好不容易乌钦松了手，他才能抿上酸酸涩涩的唇。
没给他争论的机会，男人一秒正经，双手环胸姿态淡然：“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岑菱的注意力实在好转移，他原本抬起的手重新放下，视线轻微偏移，手指拧拧巴巴地搅着，板正的制服松松垮垮的套在他的肩膀上。
他怕乌钦是在诈他，他也确实好骗，但都这样了，岑菱略微纠结了会，咬着嘴巴还是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乌钦。
还不忘重点强调了下自己原本只是想和乌钦商量下，把昨天多上的班换成假期的，没想到正好在他的办公室里碰上了罪犯狱警那一行人。
也没忘模糊了下自己不好交代的，自己好像被那个狱警发现的地方，聪明的只对乌钦说：“我听到他们说是要找钥匙…好像没找到，说时间要来不及了下次再来。”
岑菱半真半假地把之前的事说了遍，眼睫紧张地一上一下轻扫，他屏息盯着乌钦的表情，没看出他到底信没信。
“唔…那你还真是倒霉，遇到这个事。”
乌钦懒懒拖长了强调，指腹思索着摩擦，那一点粘湿他手套的津液在皮革上一点点抹平。
他双手插着兜，不经意间瞟了眼还在运作的监控，瞧着和原本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他横着的瞳仁盯着皮革上快消失的水渍放空的话。
原本游刃有余的人，脑袋被挤进了很多不明不白的东西，只剩下本能运转的脑袋还在思索着岑菱说的话。
或许是出于狱警的职责，又或许是急于想给岑菱脱罪。
机械的将他之前发现的线索和岑菱说的对照上，被断断续续黑掉的两次监控，以及监控恢复后岑菱跌跌撞撞跑远的背影时间上也算吻合。
乌钦是不太相信岑菱有这个胆子和能力的，但他话里也有漏洞。
而且这件事事关重大，乌钦不能一个人做决定，随便放他离开。
这件事需要汇报给监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