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岑菱还在为了自愿书的事惴惴不安,谁知道乌钦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个事。
他没提,岑菱也装忘了,乌钦问了两遍他真的打算当狱警吗,岑菱都迅速点了点头。
模样之真挚一时给乌钦都搞沉默了,他头疼地看了岑菱两眼,最后还是把合同递了过去。
他和岑菱从一开始想法就不同,先前派他去教训陆凌逢,一方面是遵守监狱里约定俗成的规矩,另一方面也打着让他知难而退的心思。
虽说不合规矩,但有他在,让这个疑似患有侏儒症基因病的小鬼再走出监狱还是能做到的。
谁知就算被陆凌逢吓了下,他还打算留下来,劝都劝不住。
乌钦愁的直想叹气,眼睁睁看着岑菱走完所有的入职流程,他摆了摆手,指挥着岑菱赶快离开。
“你直接回监禁室吧,我安排了人在那边接你。”
“好!乌队再见!”看着拿到手里的合同,岑菱的一颗心才彻底放在肚子里,精致的眉眼间松快了几分,笑意不自觉爬上眉梢。
监狱里计时的设备很少很少,恰好乌钦的办公室里有个挂钟,岑菱拿着合同出门时有意看了一眼。
指针落在数字8上,时间临近八点,就是不知道是早还是晚。
他轻手轻脚地合掩上门,沿着来时的路步履轻快。
……
离得老远,岑菱就看到了站在监禁室附近的熟人,还没真正靠近就让他仿佛又嗅到了那股独特的青草香。
对方靠着墙站着,视线低垂,明明隔的不算很近他却忽然转过头,视线准确无误地看向岑菱。
圆而大的瞳仁轻弯,善意和温和在他的笑容里变得显而易见,等岑菱走近了两步,应怀诚语气清润,闲适地朝岑菱伸出手:“你好我是应怀诚。”
和该是放在第一次自我介绍说的话。
岑菱抬起的脚微妙地顿了下,他下意识半睁开眼,像是反射弧极强,后知后觉地才扑捉到一点割裂感。
只是没一下想明白从哪来,于是他忽略了过去。
“你好。”岑菱笑笑,礼节性地握住对方:“我叫岑菱,菱角的菱。”
应怀诚面上一派纯真的好心,给岑菱领路的同时还介绍了下监狱里的情况。
“这里的日常用品都是特殊制造的,如果携带了记得要上交,基础的生活用品监狱里都会发,走吧我带你去领东西。”
先前也是他带着自己拿的制服,岑菱没多想,只以为对方是专门负责这块的。
所以看到应怀诚坐在宿舍对面那张床上他脑袋还懵了下。
宿舍构造简单,两张单人床中间竖放着两张桌子,像是一条简单划出的分界线。
岑菱正弯腰低头和自己的被角作斗争,一抬头就见到应怀诚垂眼松着领带。
冷白的手面上覆着蜿蜒的青筋,他覆着眼帘,遮盖住那双圆瞳后更有种生人勿近的冷感。
黑色的制服外套退下放到床上,一头相反招摇的栗红色发丝在褪去帽子后被压的杂乱,肢体动作闲适自在,就好像回家了一样。
岑菱懵了一下,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的室友好像就是他。
他张了张唇想问些什么,但被应怀诚的表现弄的感觉直接问像是显得很傻,于是犹犹豫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应怀诚感官敏锐,被人盯着也依旧不动声色,眼皮子都不抬,一边不疾不徐地抽掉领带,解开了最顶端的两颗扣子,露出一点平直的锁骨。
岑菱慢吞吞移开视线,刚收拾完想要休息,就听到应怀诚说:“要不要一起去洗澡?再过一会他们就要换班了,人会很多。”
原来是晚上吗。
这想法在岑菱一闪而过,他并不熟悉这里,见应怀诚提议也只是奇怪的“啊”了声,然后点了点头。
……
用监狱里发的脸盆,装着监狱里发的洗漱用品,踩着监狱发的凉拖,岑菱像个小企鹅一样“啪嗒”“啪嗒”抱着个盆跟在应怀诚的身后。
这种拖鞋为了省事基本都要比平常的码数大一码,岑菱穿着就越发的不合脚,走起路来稍不注意几根脚趾都能顶出去挨到冰冷的地砖,冻的他无声吸溜了下气。
所幸浴室的位置并不远,两人没走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浴室没上锁,轻易就能被拉开,里面一片黑,岑菱站在外面没仔细看,他专注自己的脚下,跟着应怀诚前后脚走进浴室。
还没两步,面前人突然停住,岑菱低着脑袋强烈顿了下,端的盆这才抵到应怀诚的腰。
岑菱怔愣着抬起眼,应怀诚奇怪地转身直面着望着他。
从门外投射进的灯光缓慢变窄,像电影大师特意打造的光线,滑过应怀诚高挺的鼻梁上边缘轻微崎岖。
唯一的光亮在那张偏淡颜系的五官上一切为二,徒增锋利的危险感,他黑色的眼珠仿佛玩偶的玻璃眼珠,平静的如同一湾死水。
门板哐当一下合上,锁舌弹出,震得墙壁好像都颤了下,天花板上悬挂的水珠被震颤着坠落,直直坠到他的衣领里。
岑菱只来得及感受到一点冰凉,他抿着唇,心底无端端涌出点说不出的怪异。
轻微的夜盲让他在这种环境里和瞎子没什么两样,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滋生不安,岑菱下意识地攥紧了指骨,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后背实实靠住了墙面。
原本就是来洗漱的,岑菱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浴室的墙面湿湿滑滑,水蒸气凝成冷却的水珠沁湿了他的后背。
岑菱冷的打了一个哆嗦,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在心底急速攀升,他几乎是要忍不住这黑暗,捏着衣袖抖着嗓子开口:“应怀诚……”
他刚想问为什么不开灯,面前人却突然逼近。
脚步很轻,几乎无声,是岑菱环着脸盆的手指感受到来自旁人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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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热度,他才悚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应怀诚已经靠近。
岑菱受惊似的呼吸急促了下,潮湿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鼻腔。
他耸着肩膀,衬衫背后的布料大面积打湿,肢体抗拒地想推开或退开,应怀诚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是怎么从监禁室里出来的。”话语没什么压迫感,一如既往的温和,很好的安抚住了岑菱过快的心跳。
像是即将要住在一起的室友,为一场破冰聊天而随意找的话题。
岑菱微微松口气,后背靠实的感觉让他生出点安全感。
只是这话不好答,他自己对陆凌逢没出事的原因也一知半解的,岑菱咽了口唾沫,半真半假地答。
“…是乌队,他救的我。”
说谎后的心虚让他即使在黑暗中不敢看应怀诚,岑菱想要岔开话题,努力把嗓音稳住,尽量平静地说:“为什么不开灯啊……”
应怀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沉吟了半晌才简单“嗯”了声。
可还不等岑菱松口气,应怀诚的下一句话就让他脸色倏然变得苍白。
“啊……那这么说,监禁室里真的出意外了啊。”
语气在空气中轻飘飘地打着转,完全忽略掉岑菱后面的话,像半空中飘扬的气球被一下戳破,恶趣味兜头盖了他满脸。
那一刹那,所有的不对劲在岑菱的脑海中串联成线。
被他遗忘掉的应怀诚说好要还的衣服没了踪影,明明是第二次见面却自我介绍……
他似乎从始至终都觉得岑菱不会活着出来,顶着一张温柔的假面高高在上的旁观,最后再笑吟吟的,将只见过一面没有任何关系的人送上死路。
岑菱猛打了一个寒颤,手指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打着抖,抱着脸盆像紧攥着最后的底牌,没安全感的龟缩到角落里去。
脸又小又白,黑暗下恐惧的表情根本没有掩藏,应怀诚将一切收入眼底。
包括他颈侧下巴上的红痕,以及手腕上的指痕,除此之外毫无受伤的痕迹,从监禁室里出来反而像是被人按在床上弄了一样。
或许陆凌逢在监禁室里对着监控也真的对他下手了也说不定。
毕竟长的很漂亮。
应怀诚无所谓地想,双手插着衣兜,身高天然就带上了傲慢的俯视意味,没察觉到自己莫名夸了遍岑菱的长相。
“乌钦召集狱警用的是全队频道,让离监禁室近的狱警赶过去救人。”
“很奇怪诶,乌钦的办公室距离监禁室不算近,他是怎么能在G907失控以后来得及赶过去,还能把你完好无损的救出来。”
岑菱的脑袋像糊了层胶水,艰难的动不起来。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黑暗中应怀诚突然弯了弯眉眼,眉眼弯起的幅度和那时在监禁室门口和岑菱道别一模一样。
“真的很奇怪诶。”
“你说呢?岑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