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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文字

作者:怀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眼下气氛正好,张伯山想要再乘胜追击一番,一边对着林云清更加殷勤了,一边试探道:“云清,我觉得,那个姓魏的,他有点问题……”


    “哦?”听到这句话,林云清来了点兴趣,抬眸望向他,心也稍稍提起。


    莫非是昨日的交谈,让他有了些发现?还是二人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她对魏策也没有很了解,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伯山会不会看出了一些她没看出的内容。


    其实张伯山并未发现什么。


    只是不愿意林云清将心思放在这个人身上,不管她口中的倾慕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可以。


    他抿唇继续道:“昨日他对我说了一些不知所云的话,我觉得,他并非表明上那简单,不是个普通的教主。”张伯山观察着林云清的神情,开口说道。


    他自然不是,林云清并未露出什么惊讶神色。这些内容,她早就知道了。


    而且这三莫教也不是普通的神教,背后之人恐怕权利深重。只是……张伯山只想说这个吗?他们昨日究竟聊了些什么?


    “我不在意。”林云清淡淡道。


    张伯山愈加抿紧了唇,皱眉看向她。却见林云清似乎是真的毫不在意,她慢悠悠地在用手指碾着几根茶叶玩,甚至歪头想了想,继续道:“我喜欢的是这个人,不是他别的什么东西。”


    这句话无疑给张伯山上了一剂猛药。


    “他究竟有哪里值得你喜欢?”张伯山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最在意的这个问题。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了。


    林云清哪会知道?!她本来也就是随口胡诌一下,拉魏策出来做挡箭牌的,却不想时至今日被咬的这么紧。


    她只能硬着头皮,手指微微用力,将茶叶捏碎,蹙眉回道:“他……他……”


    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这谎快让她撒不下去了,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慌。


    “看吧,云清,你也说不出来是不是?”张伯山嗤笑一声,眼睛也紧紧盯着她:“他只是空有皮囊,与你并不是良配。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他这样的人,偏执阴暗,只会龟缩于一群教徒后面,装神弄鬼,不算个男人!”


    “偏执阴暗?”林云清垂眸,轻轻重复着这句话,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随即笑了出来,“他不是这样的。起初我也以为他是这样的,但他不是。”


    她抬眼看向张伯山,带上点认真神色:“他不敢靠人太近,却也有在意的人。他克制守礼,也细心妥帖,并不是你嘴里的那类人。”


    “可笑,这都是假的!”


    张伯山听见林云清这样的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他心里的惊慌之意更甚,她何时这样夸奖过别人。


    林云清暂时还不敢完全确认魏策的立场,却也开始愿意相信他,因为她一路走来,魏策给了她太多意外。


    而这些意料之外,又拼凑出一个新的魏策。这样的人,不会是一个残忍阴暗的人。


    “这里很闷,我们出去走走吧。”林云清拍了拍手,对还想再开口的张伯山说道。


    不知是不是待久了,闷得她心里有点焦躁。


    “云清,”张伯山未曾动身。他看着林云清,追问道:“即便是这样的人,你也要和他在一起吗?”


    这样说着,他眼中隐隐似有泪光:“一个邪教头目,今朝生,明日死,就怕哪日暴尸街头,也没有给他收尸的,这样的人……”


    “伯山,够了。”林云清听他的话越来越偏激,不由得蹙起眉。


    “这样的人,和他在一起,哪来的安稳?又何谈幸福?云清……你不要再喜欢他了,好不好?”张伯山上前一些,一把握住林云清的手,隐忍又热烈地看向她。


    “我说,够了。”林云清微微提高声音,音色微冷。


    她抿起唇,用力将手抽了回来,是个不虞的神情。听完张伯山的这番话,她并非毫无波澜。


    甚至不知为何,他的这番话竟引得她莫名有些焦躁。


    是啊,魏策死了也没有人会给他收尸,上一世便是如此。死在火中,成了一捧灰。


    孙家二老甚至还死在他之前,那当真是干干净净,身侧无人,身后亦无人。


    这一世,若是魏策死在他们前面,他们会知道吗?会找过来吗?


    林云清这样想着,不知为何有些不忍,不知是为了魏策,还是为了一同在教中被活活烧死的人。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心态已有些不同了。教中人有好有坏,更多地是群为了生计发愁的人。


    这些人,有的是不明白这教邪在哪,还有一些,即使明白,却也不得不在这里继续做事。


    活着便已经很艰难了,他们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也只会庆幸自己做了个稳妥的营生罢了。离了一个邪教,他们也会有其他的地方。


    张伯山终于还是闭上了嘴,看着林云清流露出忧伤的神色,心中嫉恨之意更甚。


    这姓魏的又凭什么能在林云清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不过是空有几分姿色罢了。


    “这里太闷了,”林云清再度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张伯山这次并未再多说什么,忙起身跟上。


    一时无话,二人便随意逛了逛,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书肆——墨云斋。


    林云清刚一迈进门,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迎了上来。


    “客官里面请,可以随便看看。”小环清脆的嗓音响起,闪身站到林云清面前,还调皮地对着她眨了眨眼。


    紧接着,在瞟道林云清身旁紧跟着的张伯山时,小环怔住了,眼睛也不由得瞪大了。


    林云清努力压了压唇角,才没让自己笑出来。看着小环的这幅吃惊神情,只觉得有些可爱过分了。


    她只是想来逛逛,没想到今日竟真的在这里碰到了小环。


    小环看到林云清身侧张伯山,眼中的惊喜就已彻底转化成了错愕,她张张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突然听见有人喊她。


    小环顿了顿,转头向着店内里面看了看,随后对着二人挂起一个热情的微笑:“二位客官,您有需要喊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林云清:……


    什么情况,这客气又疏离的笑意,装不认识我?林云清纳罕,却还是迈步走了进来。


    张伯山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小环。倒是第一次见女子来书肆做活计。但也只是扫一眼,并未过多在意。


    于是也就并未注意到林云清和小环认识。


    小环心不在焉地回到掌柜的身边,手里则快把鸡毛掸子揪秃了。


    “小环,你撒撒手,你别嚯嚯它了,”文深无奈道,他看着小环的表情,又有点怔住:“怎么了?遇到难缠的客人了?”说着还向着林云清他们看去。


    这个角度望过去,没看清她的脸,只看到一个背影,随后连那背影也快那被那男子挡住了。


    “没有。”小环叹口气,放下鸡毛掸子,径直坐在文掌柜的身便,手托腮,看向林云清方向。


    文深见小环靠近,一时间笔都不知如何用了,手忙脚乱起来。


    小环没在意,仍旧望着林云清方向,咬着唇,有些忧愁,心中暗暗道:那人通身气度不凡,看样子,似乎还是个有钱的。


    一边想,一边有些恨铁不成钢。


    教主啊教主,你再不行动,云倾姐就要被人拐跑了!


    “小环,”文深轻声道:“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哪有?”小环噘嘴道。


    “还说没有,”文深轻笑着摇摇头,“我刚刚喊你好几声了,你都不理我。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这幅雁图怎么样。”


    “我哪会看啊?我画技不精,看不了。”小环噘着嘴,还哼了一声。文深听她这样将,颇有些无奈。


    小环刚刚来店里做学徒那几天,怪自己嘴快,点评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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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被记到现在。


    他笑着忙讨饶道:“姑奶奶,你就别生我气啦,快帮我看看!”


    林云清垂眸,手里随意翻着一本书,听着小环那边的对话声,唇角轻轻扬起。


    看来小环在这里适应得很好,而且,这掌柜的不仅人好,还似乎对小环格外有耐心。


    “你喜欢读这个?”张伯山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将林云清的思绪带了回来。


    她这才发觉,自己手里拿着是竟是一本有些看不懂的书。


    “你竟会对这北番族文字感兴趣?”张伯山温声道,语气中是惊喜和欣赏。


    林云清这才发现这竟然是本异族的通义,她随手翻着,实则注意力全在小环身上,并未对这手中东西过多留意。


    此时看去,发现讲的似乎是北番的民族特色,及其文字及其对应的汉文。


    林云清垂眸,想解释一下,自己随手拿的。


    却听张伯山笑了笑,继续道:“这个民族很有趣,他们的文字都和画差不多,笔画会有特定的飞扬弧度,你看,就像这样……”


    张伯山悄然靠近,骄矜的手指划过纸面,勾着一个字。


    随着靠近林云清,张伯山心跳地愈发快了,这个距离,他好似能嗅到她的发香。


    以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看到她颤动的睫毛,一下一下,好似刮进了自己心里。


    小环抬头观察着这边,只看见二人似乎极尽的距离,那男子靠的林云清极近,快将她完全挡住了。


    小环急的直咬牙,手扶着柜台,不停张望。


    林云清随着他的角度看去,果然如此。


    “你看,这个字是鸟。它的形态就好似一只飞鸟一般,而且这里的笔势,都定在这个特定的角度。”张伯山喉结微动,温声讲解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静平和地和林云清待在一起了,呼吸都不敢大声,偏头细细瞧着林云清的神情。


    “它的笔画却比现在用的文字精简了很多,他们所有的文字都是这般吗?”林云清定定看着这本通义,轻声问道。


    “也不一定,”张伯山轻笑一声,“你看,像这几个字——”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书面,勾选了几个看起来很繁复的字,“它们分别是真,买,运。这几个字可比我们现在用的,要复杂多了。”


    他眷恋地看着林云清,此刻好似又回到了半年前,林云清时常来找他,他们之间并无隔阂的日子。


    彼时他们会一同坐在庭院中,寻一个有树荫的地方,他会安静地温书,她则在一旁练刀。


    有时还会使坏,将花叶削落,坠得他一头一脸,惹得他无奈摇头。


    那时,林云清则会眉眼弯弯收刀站在一旁,语气里都是欢快的笑意:“张公子好气度,花叶都主动入你怀中了。”


    这样想着,张伯山眼神分外柔和,他垂首,温柔地看向林云清,眼中情意都快溢出来了。


    小环气急败坏地揪着鸡毛掸子,气压低到文深默默将画稿拿地离她远了些。


    林云清静静望着这几个字,心中却掀起巨浪。


    这几个和现在她们用的字实在太不同了,看起来毫无关联,而且笔画也比本来的字多了许多。


    她看着这些特殊形状的文字,脑中忆起那块玉牌——就是许老亲手递给她的,用来联络上层的玉牌。


    也是震成玉手里曾出现的那块。


    如果说玉牌中间那个符号并非图腾,而是文字呢?


    林云清皱起眉,细细回忆着字形,似乎也存在特定弧度的符号。


    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确实是个字,岂不是直接可以指定那人的身份?


    为着这个猜想,林云清胸中激荡。


    她垂眸轻叹了口气,再度抬眼,却换上一个狡黠俏皮的笑意来。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张伯山:“这里面的字,你竟识得这么多?那不如,我给你指一个字,你来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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