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上符咒课中规中矩,从符咒入门灵力控制讲起,对弟子们来说基础打得牢,就是有点无趣。
秋茗知道要学符咒,昨日已经先做过了功课。如今没什么可以记录的,于是默默将纸收起,只抬着头听。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几句用气音说的小话。
“这个这个……”
“那个那个……”
秋茗偏过头看去,若纱应该是也觉得现在宗主讲的内容太基础,没听讲,而是自己在对着书画符。
视线转过,果然是月师兄和昭若青妍他们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
见秋茗看过来,姜昭若几人像是开小差被长者发现一般,登时收了声,木青妍呐呐道:“秋茗,是不是打扰你了?”
秋茗摇头,小小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说木蜻蜓,”姜昭若低声:“已经做好了,等符咒课结束,我们就来分!”
“好。”秋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而又疑惑:“这件事情为何不等课结束了再说?”
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何必在课上说。说就说吧,被她看见了,表情还这么心虚。
“师妹,这你就不懂了,”一看师妹也不是很想认真听学的样子,月年衣头歪过去一点,抬手挡住侧脸,轻声道:“说什么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上课的时候说小话。”
秋茗眨眼,没有理解:“嗯?”
月年衣嘴唇微动:“听学时不说小话不聊天,那还有什么趣味?”
秋茗:“……”
确实没有意思,但来上课难道是为了有趣味吗?
她看向木青妍和姜昭若,两人动作同步,一起摇头。
表示月师兄的话仅代表他个人观点。
江溪雪把话本翻过一页,头未抬,声却至:“看来世上还是正常人多一点。”
月年衣:“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谁不正常?”
他是真的在认真问。
江溪雪无言地又翻了一页书。
“哟,你们聚在这儿聊天呢?”带笑的嗓音响起,秋茗几人惊愕地转过头,孟若纱也抬起头看过去:
“花长老,苏长老。”
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位长老,秋茗下意识要起身行礼,结果想起现在师祖还在教学,动作不宜太大,又停住。
花鸾烟眉眼弯起,似笑非笑地扫视一圈,走到他们近旁,学他们方才说话的样子,压低声音:“好大的胆子,宗主讲课呢,还敢开小差。”
这语气带了点斥责之意,秋茗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鸾烟,”苏灯凉道:“别吓唬弟子了,看他们脸都白了。”
他对桌旁的几个方才参与聊天的人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怕,花长老跟你们开玩笑呢。”
花鸾烟为自己摆出的架子笑了会儿,才看向月年衣:“年衣,这是你想要的趣味不是?”
月年衣拍了拍胸口,感叹一句:“是啊,就要这种感觉,真刺激。”
“……”
你还真应上了?
在场众人的表情都是一言难尽。
“不对啊,”月年衣想起什么,疑惑:“花长老,你们不是刚到吗?怎么知道我方才说了什么?”
“谁说我们刚到的?”花鸾烟挑眉:“秋宗主第一次讲学,我们肯定早就在门口看热闹了。”
“至于你说的话,”花鸾烟美目轻眨:“年衣,你又没有说得很小声。”
秋茗:“?”
月年衣:“!”
木青妍和姜昭若都瞪大了眼,有点结巴:“花长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月年衣这下淡定不起来了,不敢相信地用气声问:“花长老,我这样还不够小声吗?”
“嗯……”花鸾烟想了想:“对于宗主,还有我们几个长老来说,确实不够。”
月年衣:“……”
江溪雪将话本反放在桌上,淡淡道:“刺激翻倍。”
木青妍和姜昭若马上捂住了嘴。
秋茗回忆了一下刚才说的小话,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话,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结果刚放下心,花长老就说:“你们别担心,秋宗主讲课是很无聊啊,开小差很正常。”
……完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秋茗感觉那边正被弟子们围在中间的师祖忽然话音一顿,看了过来。
秋茗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月年衣微笑着撇清关系:“花长老,这话是您说的哈,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
苏灯凉被他逗笑:“对,这话是花长老说的,跟谁都没关系。”
花鸾烟:“……随便你们吧。”
因为这个小插曲,小桌边几个人忽然就如坐针毡了。
月年衣立马解决这个问题:“花长老,您站这么久也累了吧?来来来我给您让个位子坐。”
花鸾烟受宠若惊:“年衣你居然还能有这份心?”
今日早起,忘记看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了。
月年衣站起来:“您这话说的,我难道不是一直都这么贴心乖巧尊老爱幼……”
江溪雪咳了一声,道:“宁——”
因为他是压着唇发出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太在意。
秋茗本也只是在听月师兄胡扯,结果江师兄说的这一个字入耳,她突然灵光一闪:宁师叔!
她目光一转,一眼就看见圆桌边坐着的宁听晚。
坏了,秋茗心头一紧。
她想着,得提醒一下月师兄。
事实是秋茗完全不需要操心,江溪雪刚出声示意,月年衣就感觉到一道凉飕飕的视线落在身上。
他反应极快,停了话音,马上转了个方向。
正好花鸾烟此时开口,语调意味深长:“年衣,你说谁老?”
“那肯定不是说您,”月年衣看向苏灯凉,态度十分恭敬:“苏长老,您坐。”
苏灯凉:“……”
行,真行。
看着这个情景,花鸾烟又好气又好笑,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了。
好在他们也没有在这个场面僵持太久,没等秋茗几人也因为如坐针毡而站起来让座;也没等苏灯凉思考完他是应该承了弟子的尊重之心坐下,还是应该因为不承认自己“老”拒不落座,那边已经传来结束的声音。
“这么快就结束了呀?”木青妍和姜昭若都很惊讶,对视一眼:“方才宗主讲了什么?”
两位长老来了之后,他们是一点都没有听讲了。
“讲了符咒的入门,”孟若纱温柔回答。
“哦哦,”木青妍松了口气:“那就好。”
没落下什么重要的。
来上符咒课的弟子们四散而去,孟若纱也把自己的书和今日画的符收起,笑道:“我们也走吧。”
秋茗点点头,正要跟着大家一起离开,转眼看见宁师叔往这边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住了脚步。
……结果发现大家都停下了。
这可能就是人的天性——爱看热闹。
“师尊,”宁听晚缓步而来,先唤的花鸾烟,再喊“苏长老”,最后看向秋茗几人,含笑示意。
宁师叔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秋茗瞧了一眼,觉得不似月师兄说的那样夸张。
江溪雪透过眼角瞥了月年衣一眼:宁师叔这不是挺正常的吗?被你说得这么可怕。
月年衣眼皮轻跳,回了个眼神:你不懂!
“年衣怎么了?”宁听晚看过来,关心道:“是不是眼睛抽筋了?”
月年衣:“……”他刚才为什么要跟着师妹他们一起留下来。
花鸾烟也偏过头,听到宁听晚这一句,她唇角翘起:“年衣最近应该是眼神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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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灯凉笑了笑:“赞同。”
宁听晚讶异:“那年衣在寒烟山多休息,早日痊愈。”
月年衣现在感觉自己是哪哪儿都抽筋,这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哎呦,”他破罐子破摔:“是有点难受,我回去休息!”
月年衣径直往外走,秋茗几人也跟上。
路过圆桌时还有点心虚地跟师祖打了个招呼,师祖对他们上课时做的事只字未提,只关心道:“年衣没事吧?”
月年衣叹了口气,哀怨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秋眠阑对他表示同情。
又走了几步,他们还能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
宁听晚轻道:“师尊,我们一起回去?”
他的柔情似水并没有得到花长老的疼惜。
花鸾烟笑着:“你回吧,我跟苏长老去找秋宗主说说话。”
诶嘿!
月年衣喜上眉梢,他的抽筋突然好了。
走到楼梯处,秋茗回头看了一眼,两位长老和师祖就留在这里,估计还得待一会儿。
她晚一些再回来吧。
出了鹤归阁,月年衣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他转头看向江溪雪:“江溪雪,你就说有没有问题吧?”
江溪雪沉默片刻:“是有点,阴阳怪气?”
秋茗思索着:“宁师叔……对月师兄比较留意。”
“对啊对啊,”月年衣欲哭无泪:“我都已经几年没去过照月山了,他怎么还威胁我让我待在寒烟山呢。”
“不是威胁吧,”江溪雪想了想方才宁听晚的语气:“也没有那么凶狠。”
月年衣幽幽盯着他:“那你说是什么?”
江溪雪沉思一会儿:“慰问?”
月年衣:“……你自己听听这对么。”
木青妍挠挠头:“是不是因为月师兄跟花长老关系太好了呀?宁师叔态度就有点怪怪的。”
姜昭若点头:“我也觉得。”
孟若纱道:“花长老修千情道,勘破情爱,宁师叔却深陷其中,身份不等,用情程度也不一样,如此久了,难免会心生恐惧,”她话音里带了一丝同情:“情爱,会让人变得极端,月师兄还是避其锋芒吧。”
“太可怕了,”木青妍往旁边看了看,拉住秋茗道:“单相思真的很痛苦,秋茗,我们绝对不能变成这样!”
秋茗点头:“嗯!”
孟若纱笑了:“这种东西要是能自己控制,世上哪还有为情所困的人?”顿了一顿,她又道:“而且在我看来,宁师叔也不算是单相思。”
“花长老要是一点都不喜欢宁师叔,怎么会让他待在身边?”
姜昭若长出一口气:“可是我觉得,花长老的喜欢就像对待一个听话的宠物,想起来了就逗一逗,这种喜欢,得到了也很可悲。”
秋茗撑着下颌,若有所思。
“……不是,”月年衣听了半天,蒙了:“你们都听懂了我方才在说什么?”
居然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对呀,”木青妍看过去:“月师兄,你也没打哑谜呀。”
这不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天哪,”月年衣震惊捂脸:“连你们都了解,这事儿到底还有谁不知道?”
他此刻真的很想和花长老跟宁师叔说道说道:你们的事怎么连外门弟子都了如指掌!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江溪雪认真地想了想他的问题,回答:“上次你如果不提,大概师父会一直都不知道吧。”
秋茗觉得很有道理:“对。”她看着月年衣,安慰道:“月师兄,其实这也没什么。”
月年衣:“……”
行吧。
“好,我避宁师叔的锋芒,我们不说这事了,”月年衣惆怅一会儿,待理好情绪,又眉开眼笑:“是不是该去拿浮灵木蜻蜓了!”
“是,”姜昭若点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