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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捞人

作者:枝枝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砰——”


    一声巨响,执法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厚重的门扉重重撞击在墙壁上,震得梁上几点尘灰亦簌簌落下。


    “云慈”一只手支在门框上,细密的薄汗自额角渗出,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屋内:“阿辞,你——”


    “没事吧”三个字尚未脱口,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整个人蓦然怔在原地。


    他原本已在心中设想了最坏的情形,至多不过是他来得迟了些,云慈与路鸣已然挨了板子,惨叫连连、血肉模糊、好不凄惨。


    然而,始料未及的,但见执法堂内,地上横躺着一个人,却不是云慈,亦不是路鸣,反倒是气势汹汹前去捉人的彧风。


    而沧琰心心念念的那两人,一个事不关己地端坐在一侧的木椅之上,神情淡然,不知从何处寻来一盏清茶,慢条斯理倒入小杯里,悠哉哉地细品;另一个则哆嗦着手脚,自堂内反覆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喂。”沧琰心下一阵无奈,开口唤了他一声。


    闻见熟悉的声音,路鸣猛然转过头,见是“云慈”来了,眸中瞬时乍起一丝光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冲上前,嚎叫起来:“大师姐,你终于来了!”


    沧琰抬起一根手指,指尖轻轻抵在他额心,止住他继续上前的势头。复杂伴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目光自他二人身上游移。半晌,沧琰微弯了弯唇角,戏谑道:“你们这是……把人给打晕了?”


    话是朝着路鸣的方向问的,目光却偏转落在云慈身上。


    云慈终于置下手中茶杯,缓缓起身,垂敛眼眸,定定摇了摇头。


    沧琰早已习惯同她这般剥茧抽丝、一问一答的对话方式,倒不似先前那般急躁,反而慢条斯理地问道:“那是如何?”


    路鸣孤身站在一旁,看了看“云慈”、又看了看“阿辞”,总觉着自己在这房间内莫名有些多余。他摇摇头,将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甩出脑海,忍不住插话道:“彧风师兄是被气晕的。”


    “气晕的?”沧琰闻言,不禁嗤笑。原本他还以为是云慈没忍住动了手,一时下手重了些适才将人打晕了去。此番听说人是被气晕的,便自然而然地将“凶手”转移至路鸣身上。


    “说说吧,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竟能把人生生气昏了去?”沧琰双臂环胸,斜倚在墙壁上,略一挑眉道。


    路鸣愣了一瞬,面色倏忽一红,抿了抿唇,羞赧地解释道:“不是我,是阿辞,是他将彧风师兄气晕的!”


    “哦?”沧琰唇角笑意愈深,目光一旋,饶有兴味地望向云慈,“解释解释吧,我的好阿辞。”


    最后几字他刻意将声音压低,字字似在舌尖舐过,说的极为轻佻。云慈没忍住蹙了蹙眉,却并未当场同他一般计较,而是神色如常地细致还原了事情的始末。


    原是待众弟子匆匆离去寻求“救援”之时,彧风企图强行将二人押回执法堂。云慈依旧一人一木枝,淡然若素同他对上。只是她不欲暴露体内魔气,沧琰身上又无灵力傍身,便落了下风。


    “然后,你打不过,便将他给骂得气晕了过去?”沧琰嗤笑一声,眉梢挑得更高了几分,撇了撇嘴道,“当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竟也会同人舌战,还战赢了。”


    “并非如此,”云慈淡淡瞥他一眼,语气平静道,“我敌不过他,与路鸣师……兄、一同被他带至执法堂。他欲对我二人施刑,我当时不过说了一句,‘重刑严惩不若大惩小戒以示教化’,话未说完,他便已然栽在地上了。”


    沧琰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就这么一句,便将人给气晕了?”


    云慈轻轻点头:“嗯。”


    她心中意外分毫不比其余人少。先前因着一双师弟师妹的缘故,她与彧风交集甚多。诸如此类的言语,她亦没少同他讲过,可那人大都是冷言反驳,从不会如今日这般冷不丁便晕倒过去……


    沧琰凝目将地上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啧了啧舌,语气轻佻:“就他这样的,还是你们执法队的队长、众弟子眼里的‘煞神’?依我瞧着,身子骨这般脆弱,倒不若去山下攀个贵妇人,当个小白脸儿。”


    云慈嗔他一眼,冷声道:“慎言!”


    路鸣虽依旧奇怪于他二人之间颠覆的主仆关系,却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冲动,只懵懂地眨了眨眼眸,轻抿着唇瓣,并未多言。


    三人尚未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地面之上的彧风却已悠悠转醒。


    先是剑眉微蹙,随即双眸缓缓睁开,入目便是三双玄色长靴,紧接着,面颊上传来地面冰凉坚硬的触感。


    他怔了一瞬,随即猛然意识到自己正不甚雅观地躺在地面之上,霎时脸色一沉,撑着手臂便要起身。


    “哟,彧风师弟这是醒了?方才睡得可还安稳?”沧琰微勾着唇角,上前两步,状似关切实则音调戏谑道。


    彧风面上骤然一青,可惜不知是否是因着方才晕倒初醒的缘由,他此刻的面色苍白如纸,这一分青便并无那般分明。


    彧风被他这般做派气得咬牙,强撑着摇摇欲坠地自地上起身,扬手指着他,胸口几经起伏,却半晌没能吐出一字。


    沧琰舔着脸凑上前,故作无辜地问:“彧风师弟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同师姐我讲?”


    彧风张了张口,却并未出言,反而一口乌血自喉中咳出,随即便阖上双眸,再度晕死过去。


    沧琰愕然。


    一时竟不知还作何反应,他怔怔旋过身望向云慈,自诩三界无所畏惧的堂堂魔君,生平第一次竟有些不知所措。


    云慈阖了阖眸,神色无一丝异动,安抚似的朝他摇了摇头,轻叹口气道:“无事。”


    她复又将目光转向路鸣,略一颔首:“劳烦路鸣师兄去寻木长老来。若是彧风师兄醒来后依旧执意要责罚于你,便说大师姐已经罚过便是。”


    若是先前,路鸣断然不会轻易听从于他,此刻却觉着他同大师姐像极了,无论是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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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性子、还是大事面前的沉稳可靠。如此看来,从前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路鸣垂下头,应道:“是。”


    他俯身施了一礼,待平身后,云慈与沧琰的身影早已不在执法堂内。


    他怔然望向敞开的大门之外,两道白衣身影渐行渐远,逐渐化作两个微小的白点,直至消失不见。


    ——


    再度回到绛雪阁,已至申时。


    云慈轻拂衣袖,施施然落座于小木桌前。素手执起茶壶,纤指拈起一勺茶叶,徐徐倾入壶中,又舀了一勺清水,适才掩上壶盖,将茶壶置于一侧的小炉之上。


    炉火微燃,茶香伴着氤氲的雾气弥散开来。


    沧琰扬了扬眉梢,轻笑一声:“你们这些个仙门弟子,莫不是个个都如你这般,嗜茶如命?”


    云慈神色淡然,轻声答道:“茶水润肺清心,并无不妥。”言罢,她侧眸瞥了他一眼,问道,“今日师父唤你前去,可是有何要事?”


    沧琰撇了撇嘴,懒洋洋答她:“说是要将宗门比武的筹办事宜交给我。”


    云慈微微垂下睫羽,心中默算时日,确是快到了宗门比武的日子了。近来同沧琰一番纠缠,她竟是将此事浑然忘之于脑后。


    宗门比武是清元宗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的盛大会典,历来是师父与各位长老皆极为重视的。


    往昔这般活计一向是交由云瑶来一手操办的。云瑶活泼好动、又最擅交际,每每都能将仪仗筹备得热闹非凡,令人称道。


    可如今……她已不知所踪,师父座下便只剩下云慈一名弟子,虽她性子淡泊,不善此道,却也再无其余人选。


    思及此处,云慈睫眸低垂,轻叹了口气。


    沧琰凑上前:“怎么,这桩差事是件什么棘手之事吗?若是当真过于麻烦,赶明儿我去寻你师父推脱了便是。”


    闻他此言,云慈却只是轻摇了摇头:“并非棘手,只是……”她顿了顿,将筹备比武所需的诸般事宜一一讲与沧琰。


    后者听罢,却是眼前倏然一亮,一下子便抓住了其中关洽:“也就是说,届时会有其他宗门的人前来观摩?”


    云慈微微颔首:“没错。”


    沧琰猛地一拍桌面,唇角笑意愈深:“那岂不是天赐良机?你师父到时必定会撤下护山阵法,你我大可趁此机会逃出此地,远走高飞!”


    “不可!”云慈骤然冷声打断他。


    她眸光微寒,旋身直视向沧琰:“宗门比武乃清元宗盛事,关乎宗门的颜面与声誉。虽如今你我身体调换,可我依旧是师父座下大弟子、清元宗的大师姐,岂能为一己私利,置宗门名声于不顾!”


    见她恼怒,沧琰却也不甚在意,眉眼一弯,便另寻出了个法子来,他笑意盈盈地朝云慈凑近几分,勾唇道:“那便待比武完毕,我们乔装打扮上一番,混在那些其他宗门的弟子中离开,总成了吧?”


    云慈凝目沉吟一番,须臾答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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