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夕林的说法,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
而细细思考,这条思路的佐证越来越多。
常意禾凝神听着这番解释,视线落在周夕林手上的玉戒指,道:“按你这个思路,玉戒指不是那些人留下监督卫家的,而是特意候在卫家,等卫也回来后对他产生影响的?”
“嗯哼。”周夕林对自己这个猜测深信不疑。
常意禾想了想,道:“这个猜测你暂时不用跟卫也他们说,这两天我们很有可能是要去仙阳,那时候关于‘鱼来了’的事情就能查个清楚。”
常意禾说的话没错,吃完晚饭后,他们几人商量明天上午出发去仙阳,沿路搜查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玉戒指有问题,常意禾不能由着周夕林单独一个人和它相处,所以吃完饭后,干脆让他带好之前嘱咐带过来的蛇灯,去她房间里查看。
周夕林拿着包裹好的灯进去常意禾的房间时,卫也正走出房门。
二人隔空对视一眼,周夕林率先微笑示好。
“嗨,是出来喝水吗?”
卫也盯着他,又想起他现在站在哪个人屋前,他嘴角忍不住抿紧。
“这么晚了,你去阿禾屋里做什么?”
周夕林一愣,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拿东西给她。”
他这番话完全是实话实说,但是却看见卫也肉眼可见地表情更冷了些。
“你们这一年关系挺好的?”
周夕林“啊”了一声,诚实地点头:“还不错,我还去过她家几次……”
卫也听到后半句,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只知道自己拿着杯子的手紧了许多。
明明当时常意禾还险些要杀死周夕林,两人关系怎么会改变得那么快……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卫也脑海中快速闪过。
他忍住自己的异常,“嗯”了一声便越过周夕林,往楼下走去。
周夕林看到他那副冷淡的样子,心里有些了然,但还是往屋里走去,急着研究常意禾那块古玉戒指。
……
周夕林除了研究那玉戒指外,还留意到戒指旁边的枯树枝。
常意禾没有隐瞒树枝的来源,将师父英婆婆的一段过往,也一并告知周夕林。
周夕林听完这段经历后,忍不住问:“常姑奶奶,你为什么要带这树枝出门啊?是早早预料到有精怪出现?”
说完他又立马反驳自己的说法:“不可能啊,你又不是预言家,怎么可能知道这次委托有精怪作祟……”
周夕林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一个猜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和英婆婆有关的东西,难道你在追查英婆婆的过往?!”
常意禾坐在椅子上,半真半假地解释:“我不是说过,你家的事已经和我师父扯上关系,要想调查,是不是该从我师父的过往开始?”
周夕林恍然大悟:“对哦……”
他放下枯树枝,再次将目光投注在玉戒指上。
“这个东西,看质地年份得有上千年了,如果不是天生长出的形状,类似的工艺像是西周时期或更之前的产物。”
周夕林将研究出来的结论,如实告诉常意禾。
常意禾想起新闻上报道的仙阳挖出来的土墩墓,说:“仙阳村曾经挖出一个西周时期的土墩墓,说明那里在西周时期就有青铜工艺,闽越人已经和中原地区有了交流。”
“如果你得出的结论是真的,那么就代表卫也家族的事情,要追溯到西周时期,甚至更久远的时间点。”
周夕林将玉戒指放下,合好红盒子。
“更遥远的朝代啊,那该是一个怎样的时期……”
“精怪、仙人,人神共处的年代?”
他抬起头,看向常意禾:“如果真存在这些东西,常姑奶奶,我有点信你之前提到的盘古骨了……”
常意禾起身拿回红盒子。
“这两天明叔他们从大马赶过来,他那边也有新发现,到时候也许就能知道这次的事,是否也与海外那派换骨人有关了。”
“你回去休息吧。”
常意禾下逐客令。
周夕林站起来,准备往门外走去,打开门时想起前不久看见的卫也,他忍不住八卦:“对了,刚才我看见卫也瞧着我进你屋不咋滴开心,你俩现在久别重逢,就没想过再发生点什么吗?”
常意禾扫了他一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和他不会发生点什么。”
周夕林的圆脸皱了起来,又很快舒展开来。
“那我希望你不会被打脸哦。”
周夕林说完这句,立马开门快走离开,生怕常意禾用眼神杀他。
但常意禾停下手上收拾的动作,过了好几秒,才重新收拾起来。
……
夜逐渐深了,村子里的世界更像是被隔绝了一样,静得只剩下虫鸣声和偶尔几道狗吠声。
常意禾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打开了楼下的门,准备夜探山林。
只是当她一打开门,正好看见卫也站在车子边取下快要燃尽的烟蒂,将其扔到地上。
听到开门的声音,卫也下意识侧首看过去,碾熄烟蒂的脚跟着顿了顿。
“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他边说边挥手散了散残留的烟味,深邃的眉眼却一直落在常意禾身上。
常意禾与他对视,平静地解释:“想去先踩点调查。”
听到这句回答,卫也的眉心蹙更深了。
“明天不是会沿路调查吗?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常意禾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她慢慢地走过来,说:“那你为什么又在这个时间点出来?”
“卫也,你还不是想先独自搜查?”
卫也一口气噎在喉头。
“我只是想求证,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
常意禾仰起头,注视着他:“你一个人就敢半夜进山林里,也不怕再出点事,卫也你胆子挺大的嘛……”
卫也迅速绷直嘴角。
“我不会随便深入……”
常意禾很轻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别说了,开车吧,既然那么巧碰上了,两个人干活总好过一个人干活。”
今天傍晚常意禾看见卫也在看到老太指的路后,情绪就有点怪。
果然他打算自己先去调查。
卫也看到对方硬是要一同去的姿态,绷紧的身体缓缓放松,解了车锁,让对方上车。
这次常意禾没有坐在后座,而是主动坐在前面,方便观察外面。
卫也看到她的位置时,合上车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将自己的异样掩盖下去,沉默地启动车辆。
起初两人无言,后来卫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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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么,忽然开了口。
“今晚我去装水喝时,看到周夕林进去你的房间,他是想借玉戒指看吗?”
常意禾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卫也忍不住偏首看了眼她。
“你们……他有看出什么信息吗?”
话到嘴角,又换了套说辞。
“玉的质地很好,如果是后天加工的,应该是西周时期甚至更早的年代的工艺。”
“这不是和我们在新闻上搜到的资料有类似的地方吗?仙阳也挖掘出属于西周时期的土墩墓……”
“没错。”常意禾的目光从外面黑乎乎一片的景色,转回到车内,“你呢?今天你又想起什么,才决定深夜出门?”
车灯正投射前方的地面,听着常意禾的话,卫也有些出神地盯着那微晃的灯光。
“想起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梦里只有妈妈背着我在河滩边行走,当时,她在轻声啜泣着,原本我想安慰她,但我却被一种银色的光吸引全部注意力,我忍不住偏过头,望向身边流动的河水……”
“月光在上面浮动闪跃,哪怕是晚上,水还是很清,清澈得能看清楚我惊讶的双眼,以及妈妈流泪的侧脸……”
“后来我意识又昏沉了过去。”
“我问过我妈妈——那是真实的场景,还是梦啊?”
“但我妈妈说,她从未背着我在河滩边走过,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
常意禾若有所思,问:“这段记忆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我外婆举办葬礼的那天,妈妈带着我和爸爸回到这里,打算将骨灰埋在这边,相当于是落叶归根。”
“那一天,我哭得太累了,被大人们抱回屋里睡去,醒后,我问过我爸爸,但爸爸也说我一直在家里睡着,独自守着我,而妈妈带着骨灰,和舅公他们一起进了山,彻夜都没有回来。”
常意禾又问:“梦里就没有出现奇怪的事物?譬如鱼一类的东西?”
卫也摇头:“没有,我对那个梦的感觉就是……很清静,却十分悲伤。”
“所以我才想找到那条河滩,确定梦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话,妈妈那时的哭泣会与外婆的死有关吗?”
卫也最后的呢喃声落入安静的车内,他开始不再想着其他的事,而是专注在路上。
没过多久,车停在了今天指认的村路口。
常意禾拿好行囊,跟随卫也往野山走去。
两人一边清除阻碍的草丛,一边往深里走。
“留意土地的湿润情况和植物绿的程度,水流一般就在湿润地和植被丰富地方的附近。”常意禾提醒。
卫也以前也玩徒步,自然也知道一些野外行走的必备技巧。
他点了点头,时而留意脚下踩踏的土地的情况,时而观察林木的生长情况,常意禾则是握着小刀,时不时划拉树干作标记。
大约走了半小时,二人隐约听见了淙淙水流声。
卫也和常意禾不约而同停下,二人相对而视,下一秒加快脚步,往声响处快走。
水流声越来越明显,直至卫也拨开垂落的枝叶,看清楚前方在月色下安静流淌的流水。
一片泛着粼光的河滩赫然出现。
常意禾听到卫也喃喃地说:“一模一样……”
“所以……那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