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禾一下子认出这是卫也的手。
她突然丧失视觉,听觉变得十分灵敏。
眼前这幕,多少有点像她小时候被逼着上山过夜的画面。
那时候天很黑,遇到阴天的时候,她都不能借着星光或月辉看路,很多时候都是摸黑过路,靠的听觉才分辨路怎么走。
现在的清形,让她一下子回到小时候被训练的记忆。
常意禾清晰地听见蛇往她这边钻爬的声音。
它们爬动时的远近、规模、速度她估摸出来了,因此,确定大部分的蛇都在针对她一个人。
也就是说,只要卫也与冯空远离她,他们就能安全很多。
冯空因为最开始就跑到相反方向,所以他的声音已经变小远去,常意禾放下一半心。
但卫也一直抓着她不撒手,让她这另一半心放不下。
“卫也,松手,这些蛇是针对我来的,你离开了,它们不会攻击你。”常意禾客观地分析。
卫也回头匆忙看那些蛇,看到一条条2、3米长的黑蛇昂起蛇首,嘶嘶发出攻击的信号,他全身汗毛都立起,急忙转回来,闷头就是冲。
握住常意禾的手不自觉地更加紧了。
“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眼睛睁不开,蛇又围攻你,你会很危险的。”
常意禾想说,那就这样,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她会听音辨位,大不了躲不开受点伤。
毕竟,一个人受伤总好过两个人都出事。
“没关……”
常意禾的“系”字还没念出,她的肩膀被人紧紧箍住,尔后被搂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但搂抱的动作太急,她整个人就像一颗炮-弹砸在卫也身上,将他一并撞得重心不稳,往边上的小山坡滚去。
常意禾不知道现实里发生什么事,这一系列惊变发生得突然,滚下来的途中,她的脑袋被人一直护着,但手脚不可避免地擦伤了。
山坡估计有十来米远,滚下来将近半分钟才停下。
停下来的瞬间,她清晰地听到卫也闷哼一声,像是身体砸到哪里。
“脑袋有没有受伤?”
她眉头紧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没有,没出血,但手脚估计被石子割到了。”卫也忍痛坐起来。
他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紧张地看着怀里离他仅有一拳距离的常意禾。
几丝血痕同样落在她脸颊上,她双目紧闭,但看到她转动的眼球带动眼皮滚转,那颗他之前留意到的褐色小痣,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卫也知道她在担心。
“刚才前边有一条蛇挂在伸出来的树杈上,张嘴朝你脸扑去,所以我才将你拉过来我那边,没想到会滚下来。”
他盯着她的脸,低声解释。
常意禾一心二用,耳朵倾心留意有无蛇爬来的声响。
确定暂时安全后,她微微松口气,才想起自己还没回答卫也。
她这时才感觉到两人靠得极近,下半身彻底叠起来,她到现在还是被人抱着。
卫也的脸离得太近,呼吸声与心跳声一并清晰地传到她的耳膜。
“嗯。”她轻声应道,同时直起身体,好拉开2人的距离。
而就在她直起的瞬间,卫也摁住她的后背,再一次将她按在怀里。
与此同时,卫也扭身,用身体挡住突如其来的蛇口。
“小心!有一条蛇突然出现了……”
常意禾表情猛地一变,她二话不说,捡起边上的石头,快速捻动,石粉簌簌掉落,锋利的石刀很快出现在手中。
常意禾极力睁开肿胀的双眼,沿着金光填满的眼缝望出去,搜索正在偷袭的蛇。
她一下看见“白方勇”的脸趴在卫也的后背上,上半张脸与她仅有半寸距离,下半张脸遮掩在卫也的背下。
也许它正在咬着卫也的腰背。
“白方勇”脸上那双骇人邪异的竖瞳,死死与她对视。
怪不得她听不见声响。
因为是气来了。
常意禾心底冒出怒火,她双指捻紧石刀,毫不犹豫期且用尽她雕骨时的力气,猛地刺入其中一道竖瞳。
凄厉的叫声霎时响起,人面蛇身的“白方勇”捂住受伤的眼睛,不停后退,直到遁回到草丛中。
卫也听不见凄厉叫声,他只听到后背传来“嘶嘶” 声响,叼住他后背的蛇口松开,随后就只剩下爬行物远去的窸窣声。
“是没事了么……”他喃喃地说,身体蓦地一松,第一时间没有升起惊恐,而是担忧,“不知道这蛇有没有毒……”
常意禾的眼球越发肿痛,她不得不再一次闭上。
但在她闭上时,她回忆了起刚才黑蛇的蛇身花纹,安慰道:“放心,没有毒。”
就是……
连她都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副作用……
听到这句话,卫也像是被打下安心剂,他脱下卫衣,简单地给自己做了些防止血液加速流动的包扎。
他相信常意禾的判断,甚至感到自己除了伤口疼痛以外,精神头十分好。
“常小姐,你的眼睛还好吗?”
他有空关心起常意禾,双手扶起她的肩头,细致地看着她的眼睛。
常意禾的这双眼睛睁眼时,看得人分明,但闭眼时,眼尾半垂恬静,显得她多了丝道不明的神圣与悲悯感。
卫也目光缓缓地来到她眼皮上的褐色小痣。
忽然,伸手很轻地碰了一下。
卫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立即收回手,心中感到古怪。
常意禾顿时皱眉,身体后缩。
她感到自己的眼皮被人碰了。
“用眼过度,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扶我起来。”她直接命令对方。
卫也连忙扶起对方,他自己起身时原以为会身体疼痛,因为在刚滚到山坡下时,他虽然后脑勺没受伤,但感觉腿磕到不少地方,要不然也不会痛呼出声。
但现在他的疼痛减弱,还有力气稳稳扶住常意禾。
他心里的古怪感更强,可看到常意禾小腿处被不知道哪块石头割伤,裤子一大块破损,露出的皮肉也鲜血淋漓。
卫也连忙找自己的行囊,转身看自己的身后,见地上空空一片,才忽然想起刚才为了铲土,他把负重的行囊放在边上。
如今他的身上只有手机。
卫也呼出一口气,抱歉地对常意禾说:“我包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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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常意禾伸手在自己的裤兜里,取出几片酒精棉片和便携版云南白药喷雾。
“我放身上了,用我的吧。”
卫也心感常意禾办事就是周全,他们平日里常进山,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养成随身带药的习惯。
他一边走神,一边撕开棉片,小心翼翼为她处理伤口。
常意禾还闭着眼,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指腹来回在她小腿上移动,清凉感很快来临,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伤口被消毒后的刺疼密密集集冲入脑门。
紧接着,浓重的草药气雾味涌起飘散,常意禾知道卫也在给她喷药雾。
她尽管疼,但受惯了,鲜少会痛呼出声。
但她不知道卫也看见损了厚厚一块血肉后的小腿时,脸上神情复杂。
“常小姐,痛的话是可以叫出声的。”
卫也以为她是怕自己的懦弱的一面给外人看见,他又补充一句:“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
常意禾表情淡淡,像是疼的不是她的腿。
“不用,习惯了。”
卫也眉心轻轻一皱,他的目光不禁落在裸露的小腿,他细看白皙腿上也有许多淡化的伤痕,一看就知道以前她受过不少伤。
他的指尖忍不住上前,就在差点碰到她的旧伤疤之际,他突然收回指尖。
他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差点又摸上人家。
卫也感到自己的状态奇怪,他连忙转移话题。
“常小姐,我看附近没有什么蛇了,你的眼睛又坏掉,要不要在原地休息?也好等冯叔他过来。”
常意禾点头同意。
“可以,先打个电话给明叔,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卫也拿出自己的手机,迅速找到封明的头像。
感谢国家基建事业发达,他们位于山里也能顺利打出电话。
封明关心的声音很快在另一头响起:“喂,小禾你们还好吧?刚才冯兄弟跟我说了,你们等一会儿,我们现在赶过来,老冯也在返回找你们。”
“好。”常意禾单调地应了一声。
卫也盯着她发丝沾在血痕上的侧脸,心想,这样说就好了?
她都不说自己眼睛坏了吗?
常意禾像是感到边上人的注视,她偏头看过来,嘴角微动:“电话可以挂了。”
卫也听话地挂掉电话。
‘常小姐看起来很强大,好像什么都不怕……’
他默默地想着。
“我扶你先坐下。”卫也主动道。
常意禾没有拒绝,就着对方的力气坐下。
坐下后,她突然问:“你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刚才被蛇咬到的地方怎样?”
卫也下意识探手到背上,他摸了摸,又努力扭头探看伤口。
过了一会儿,他道:“伤口没什么大碍,没发黑,没红肿,刚才有卫衣隔着,就只有很小的两道孔。”
“我身体还好,都是些擦伤,幸好没有骨头断掉。”
听到卫也的口述,常意禾感觉对方精神竟然挺好,半点不像被蛇咬伤的人。
她心里头升起一丝警备。
她还想问话时,卫也抢先一步反问。
“说起来,常小姐,你刚才用那眼睛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