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坐明堂》正式开机。
开机那天是专门挑的黄道吉日，圈内向来讲究这些，苏梓提前一天到酒店，中途路过开机仪式的地点。
从官宣主演后，几位主演只有女主名气大点，网上一直在嘲这部剧是女主奶全组，全在唱衰。
从门口到现场这条路上，两边全是女主的应援海报，苏梓仔细看了一圈——姜望的应援就一两条，还很寒酸。
连男二的牌面都比他大。
姜望可能不在意这些，但苏梓很在意。
“苏总，有什么事吗？”这是齐光第一次参与制作，江林自然重视，在这边已经待了好几天，这会儿才刚回酒店休息。
苏梓望着车窗外的条幅，毫无心理压力的吩咐他，“明天开机仪式，男主的应援太少了，你找人多做点。”
“应援？可是这一般都是粉丝后援会自己做的。”江林有些为难。
姜望出道十年，虽然没能红起来，这么多年积累还是有后援会的。只是粉随正主，他的粉丝跟他差不多，佛系得毫无战斗力，应援也没什么钱。
苏梓沉思片刻道：“那你联系他的后援会，就告诉他们所有花销都由我来付，这次应援一定要够面。”
“我以什么名义联系呢？”
“就说投资商觉得网上那些唱衰的太多，要搞得隆重点。”苏梓皱眉，“别说是我，之前那些消息才消停。”
你也知道要避嫌啊？江林偷偷腹诽，嘴上应得挺快，“好的，没问题。”
苏梓应该是整个剧组最晚到酒店的，虽然是说作为剧组的编剧来工作，但没人真敢把这位实际上的大投资人当普通员工看待。
拍摄地附近的酒店肯定是比不上那些高端度假酒店，司机把苏梓送到酒店门口就去停车，她自己拖着行李箱到前台办理入住。
给苏梓安排的房间肯定是最好那间，苏梓接过房卡——这家酒店房卡做得挺特别的，黑色卡片上做了烫金花纹，乍一眼看上去还有点像黑卡。
入住办好以后，苏梓便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开机仪式准时举行，苏梓从酒店出发到现场，昨天交代给江林的事他做得不错，快到仪式地点的道路两旁不再是只有女主的海报，姜望的应援横幅同样铺满。
苏梓头一回参加这种活动，她睡眠质量本就不好，想着今天的仪式更是兴奋得一晚都没怎么睡着，一大早就出发到了现场。结果来得太早，仪式还没开始她就因为困倦频频打哈欠。
正式开始的时间也是定好的，苏梓想着还有一会儿，站起身想去溜达一圈醒醒神，免得待会儿犯困没精神。
现场都是剧组的内部人员，这么多人，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苏梓，她到处逛的时候，因为长得好看，不少人还以为她是新来的演员。
“开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演员别到处乱逛了。”一个女工作人员抱着一摞红色纸袋，对着苏梓提醒道。
苏梓听言向左向右看了一圈，确定自己身边没别人，睁大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疑惑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她低着头，忙着拆分红色纸袋。
苏梓这才看清楚她拿着的一叠一叠的东西全是红包，好奇问：“还要发红包吗？”
准备开机仪式要用的东西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眼前这个漂亮女人大概是个新人，连讨吉利的红包都不知道。
抬起头本想刺她两句，但对上一张明媚笑脸，颜狗的女工作人员瞬间没了脾气，向她解释道：“开机仪式都要发红包的，讨个好彩头。”
“真的？”苏梓来了精神，“谁发的？有多少啊？”
“当然是投资方发的啊。”女工作人员看向她的眼神透露一种“年轻人，你想多了”的意味，接着说：“一般就是二十，也有一百、五十的，就图个吉利，没多少。”
一听到是投资方发苏梓就没期待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她出钱。
“主演也有吗？”
“当然，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有。”
苏梓回到仪式现场，江林正代表投资方讲话，等他讲完下来坐在苏梓旁边，她转头过去小声说：“把给男主的红包先给我一下。”
江林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又想干什么，但很快就按她要求把东西递给她。
苏梓拆开红包看了一眼——里面放了一张红色钞票。
这也太寒酸了吧！
随随便便就出手上亿投资，压根就没听进去人家工作人员给她说的红包只是为了讨个好彩，苏梓抬头假装在听导演讲话，手悄悄伸进包里去摸银行卡。
她记得她带了张副卡，塞进去可比那一百块有排面多了。
苏梓没有用钱包的习惯，摸索好一会儿才在夹层里摸到长方形的硬片，她小心翼翼扯出一角用眼角余光看去——露出的卡片一角是黑色的，正是她那张卡。
江林坐在她旁边，自然察觉得到苏梓的小动作，原本看着导演发言，视线往她手里一撇——看清楚她从包里往外掏的东西，江林瞳孔一缩，下意识直起上半身把苏梓挡住。
大小姐！你在干嘛！你往男主的红包里塞房卡干什么！
苏梓一点没发现自己拿错卡片，还仰着头假装在看导演，手上动作没停，迅速将卡片塞进红包装好。
“给姜望，别拿错了。”苏梓将红包还给江林。
江林表情木讷的接过红包，里面小小的硬质卡片像是烫手山芋，他面上不显，内心却是欲哭无泪：大小姐，能别搞吗？这要是被拍到咱俩都得完蛋！
不光是苏睿那里没法交代，刚开机要是就出男演员夜会女投资人的丑闻，这部剧还能播吗？
昨天都还知道要避嫌，今天这是又要闹哪样！
趁着主创团队排队上香，江林赶紧往下安排：清空拍摄场地附近，非剧组成员不准进来，代拍拍到所有内容全部买断。
上完香就到了发红包这个环节，江林作为制作方代表，挨着给主演发红包，他特意把姜望放在最后，将那个内容特殊的红包递到他手中。
姜望不知制作方的老总是故意还是无意，给演员发红包时从女主开始，绕了一圈最后才到他。
见过娱乐圈太多现实，姜望没有表露出一丝不快，一直到老总将那个看起来外表没有任何不同的红包塞到他手心，纸皮里面的东西不同以往，摸起来有张薄且硬的东西。
江林把东西递给姜望以后，看到面前这位没什么名气但长相优越气质温和的男演员眼神里露出的疑惑，他握了握他的手，善意提醒道：“没人的时候再拆开看。”
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江林眼神恳切，悄声对他说：“千万别被其他人看到。”
姜望虽然不明白开机仪式都会有的红包对方为什么要这样神秘兮兮，但毕竟是制作方的老总，还是点头应道：“好的。”
烫手山芋已经送出去，也安排了人防代拍和狗仔，江林还是没法放心，仪式一结束就赶回酒店，亲自带人盯着。
姜望回到化妆间等待上妆，今天正式开拍第一天，节奏不会太快，化妆师还在做准备工作，这会儿房间里只有姜望和陈明锐。
“望哥，今天咱们应援看到没，一路过来全都是！”当姜望助理也有好几年了，陈明锐还是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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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体验，一脸兴奋的在手机上划拉，“我拍了照片留恋，你要不要看？”
那么密集的海报，姜望来的路上当然看到了，只是他什么时候能有这种程度的应援了？
姜望狐疑的看了一眼陈明锐，“你们安排的？”
“安排什么？”陈明锐沉浸在兴奋中，正挑着照片准备发微博，听懂姜望的意思，随口答道：“噢！后援会说是投资方让做的，不仅给场地，所有花销都他们买单，可真大方。”
听到答案，姜望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这么大方的投资方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想起刚刚江林反复叮嘱没人才能打开的红包，姜望拆开纸袋，一张黑色卡片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啪”。
卡片掉在陈明锐脚边，他刚编辑好文案点了发送，“这什么东西？”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去捡，拿到手里看清是什么以后，陈明锐脸色一僵，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般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姜望见他瞪大眼睛盯着手里卡片，表情惊恐得像是见了鬼，双眉不自觉收紧，问：“怎么这幅表情，什么东西？”
陈明锐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哭丧着脸举起那张卡，慌得都打起结巴，“望哥，怎、怎么办啊？”
他手里举着的卡片通体黑色，印着金色花纹——正是他们下榻的酒店房卡。
回想到那位江总把装着这张房卡的红包递过来时的神情，原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还以为对方文质彬彬为人和善，现在想来分明是衣冠禽兽不怀好意。
一向脾气温和的姜望登时脸色就冷了下来。
“齐光的总经理怎么是这种人啊，他、他不是都结婚了吗？”陈明锐愁容满面，急得不停踱步，“这才刚开机，他胆子就这么大，可怎么办啊？”
姜望的关注点却在前一句，“你说他是齐光的总经理？”
“对啊，都吃过饭了你还不知道吗？”陈明锐手握成拳头，眼里满是焦虑，“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咱们现在该怎么做，要不告诉蒋哥让他来处理。”
有苏梓在的场合姜望哪来心思去管旁人，上次吃饭完全没注意江林的存在。一想到苏梓旁边有这样一个“恶心”的人存在，比自己收到房卡还要气愤。
他拦住乱成一团的陈明锐，表情冷静，眼角微微上挑，眸底一道凌厉光芒一闪而过，“不用，我来处理。”
想潜规则他？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
开机仪式结束后，苏梓还记得自己是编剧，找到杜诗妍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
一是刚开机，暂时没什么可做的，二是谁真敢吩咐老板做事？
刚刚仪式上就已经看到苏梓打了好几次哈欠，杜诗妍微笑表示苏梓可以先回酒店休息。
昨天几乎没能休息，苏梓看得出杜诗妍让她回去不全是客套话，就点头答应，径直回酒店去。
回酒店的路上就已经坚持不住打了会儿盹，强撑着走到房间门口，房卡却不见了。
浑身上下的兜都掏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那张卡片，苏梓困得快睁不开眼，只好去酒店前台拿新的房卡，返回房间后将所有窗帘关得严严实实，躺下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再次醒来时，房间内漆黑一片，因为拉着窗帘，苏梓也不知道是因为天黑还是关着窗帘的缘故。
“嘀”，有人打开了她的房门。
苏梓住的是套间，来人开的是大门，问题是，她是一个人住的。
苏梓起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摆件——金属制品，有点份量。
她悄悄下床，躲到门后，将摆件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