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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好的人(捉

作者:怀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叶飞光旋即转身,自柜中取出一盒明目贴,把灵芝粉和明目贴这两味药分开包装,递给二人。


    白渔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两人,年轻男人见状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白渔眉尖一蹙,轻轻跳开。


    那年轻男人也不在意:“叔叔是好人!”


    白渔当然知道,说是好人不如说是“公义之人”,要不然她怎么肯把那么难得明目贴卖给他们?但好的人也不能随便摸她的头。


    猫妖,鹦鹉精这种骗人饲养的妖精,才甘愿被人摸头。


    年轻男人不再逗她,冲她挥挥手:“小朋友再见啊。”说完跟中年男人一起走出店门。


    叶飞开摊开药册,先写上灵芝粉,再写上明目贴。


    一盒明目贴有六张,白渔数着手指头算自己能吃到几个质量上乘的好果子。


    叶飞光袖中手机一振,他低看一眼。


    宝贝小渔非常开心。


    ……


    两个男人走出巷子,穿过古镇长街。


    年轻男人左张右望:“师公的老家也太漂亮了,这地方住着又有山又有水,我退休之后也能住这儿就好了。”


    中年男人笑了笑,没说话。


    年轻男人继续道:“干咱们这行的,能安安稳稳到退休就是福气。”他本来想说干刑警的,但两人便衣出行,周围又有那么多的游客,也就不好明说。


    中年男人突然把手里提的袋子塞进小徒弟怀中,几步上前揪住一人的后衣领,对方几乎被他提了起来。


    嘴里骂骂咧咧,一回头对上中年男人的目光,立刻怂了。


    老鼠到了猫手里,不怂也得怂。


    前面的女孩一手托着炸臭豆腐的纸盒,一手拿着竹签,正在吃炸臭豆腐,听见动静回头,愣了愣才看清楚小偷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我的手机!”


    中年男人把手机还给女孩,年轻男人也冲上前:“给我,我知道这边派出所在哪。”刚刚经过路牌,他大概知道方位。


    中年男人却没松手,提着小偷像提着只鸡:“都拿出来。”


    小偷口袋里还有两部手机,这两部手机找不到失主。


    中年男人把小偷交给徒弟,交待他:“不止这两部,他有一个同伙刚刚跑了,跟他年纪个头都差不多,上身黑色短款羽绒服,下身深蓝色牛仔裤,背个黑书包。”


    小偷目瞪口呆看着中年男人,他跟他的同伙分工合作,一个偷一个转移。


    等到游客发现被偷了,东西早就转进另一个人的背包里,两人偶尔才接头,刚刚根本都没站一块,这都能被看穿?


    小偷本来就怂,现在更怂了。


    中年男人把小偷交给徒弟:“小宋,你先把人送过去,我去碰碰运气。”


    宋晨“哎”了一声,揪送小偷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临近过年,盗窃的案件多发,派出所民警几乎都去值守了,所里就一个留守的。


    宋晨取出证件,留守的民警要给他倒热茶,宋晨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等会儿我师傅。”


    民警还是泡了两杯茶,没一会儿中年男人一手提着只黑书包,一手揪着穿黑羽绒服的男人进了派出所大门。


    人赃并获。


    中年男人刚要出示证件,留守民警马上认出他:“您是市局的张警官吧!我们组织去听过您的课。”


    “叫我老张吧。”张永强把人扣上,东西搁在桌上。


    宋晨看着师傅,元旦假期游客少说也有五六万人,这才五分钟不到就把人抓住了?


    “师傅,您在哪儿抓到他的?”


    “谢谢。”张永强先接过民警递来的茶水道谢,然后才对徒弟说,“在公共厕所。”


    “公共厕所?”


    “要藏东西就垃圾箱和公共厕所两个地方方便,节日垃圾箱清理得快,就去公共厕所碰碰运气。”


    没想到还真给他碰着了,跑去最近的公厕一看,小偷刚藏完东西出来,没费力气就给抓获了。


    宋晨掏出他的记事本,赶紧把这点心得记上。


    老张笑了:“这有什么可记的。”


    宋晨却不放过:“得记!”以后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处。


    人和赃物都交给派出所,两人拎上礼物,穿过古镇东西两头最长的风雨廊,到东边的民宅看望退休老干警。


    老张一进屋就成了“小张”。


    严师母笑眯眯泡了两杯元宝茶来:“小张来了,这离过年也没几天了,先把过年这杯茶喝上。”


    宋晨捧着茶杯,看了看院子里在行桩的老头,有点局促不安,按辈份算,严老是他师公。


    严老退休之前可是有名的鹰眼神探,退休之后也还在局里当顾问,直到生病才真正退下去,过着侍弄花草打打太极的生活。


    张永强笑着接过茶:“我师傅身体挺好的吧?胃好点没有?”


    严师母也笑:“他那个胃就那样,最近小江送了一个蜂蜜来,是有那个什么指标的?他天天吃一勺,好像还有点用。”


    张永强拿出灵芝粉:“师傅不是一直吃灵芝粉嘛,我们在药店听人推荐买了这个。”


    严师母一看就“哎哟”出声:“你真是的,来就来了,还买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


    严老行桩完毕,拿毛巾擦着汗,上下打量小宋一眼:“刚分到市局吧?办过几个案子了?跟你师傅好好学。”


    宋晨仿佛回到警校入学第一天,挺直了背一句一句认真回答。


    等会他就要出门发消息到班级群,他跟严老说上话了!这不得羡慕死那帮人!


    “我刚分来两个月,跟着师傅还在学习,我……我一直听说严老的名字,我往这屋子里头一坐我就感觉自己沾着了福气……”


    张永强拍了小徒弟一下:“你说相声呢?”


    严老笑眯眯听着,喝完半杯温茶就送客:“你带着徒弟肯定是忙局里的事,顺道来看我的,赶紧去忙吧。”


    严师母又是“哎呀”出声,和颜悦色:“你这人真是,小张屁股还没坐热呢。”


    张永强和宋晨确实是顺道来的,两人站起来告辞。


    严老和严师母把他们送到门口,严师母叮嘱:“小张,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再忙也得抽空把大事办了,我和你师傅也好喝喜酒啊。”


    宋晨愣住了,师傅的女儿不都已经上大学了嘛,去年高考的。


    张永强却很自然的接过话:“行,我到时候一定通知您。”


    严老多送了他们两步:“永强啊,家祭无忘告乃翁。”


    ……


    出了严家大门,宋晨才敢轻声问师傅:“师傅,严师母她……”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还有严老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永强笑容淡了:“你没看出什么来?”


    宋晨回想了一下,从进门到坐下没几步路,他也不敢在师公家里乱看:“师公老两口退休生活应该是挺悠闲的,养养花,带带孙子。”


    客厅里挂着孩子的照片,还有各种玩具枪和摇控小汽车什么的,两人肯定是在替儿子女儿带孙辈呢。


    “严老没有孙子。”张永强已经戒烟好几年了,说起这个的时候突然就想抽根烟。


    他手指头一举,小宋摇头:“师傅我不抽烟的。”身上倒是有火机,就是没烟。


    张永强啧一声:“以后带一包。”看到徒弟的眼神知道他想歪了,“有时候套话不用亮身份,给人散根烟就行。”


    小宋点头,表示学到了。


    张永强话头又起:“你知道严老的厉害吧。”


    “那有谁不知道啊!”宋晨几乎是听着严老的故事毕业的。


    “咱们现在几乎满街摄像头,老百姓家里的门铃也有好些是带摄影功能的,还人手一个手机,发生什么被拍下来的可能性很高。”


    作案难度大,破案线索多。


    “但是以前没有这种条件。”到90年代后期,大城市也只有重要路口设有摄像头,“更别提95年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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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晨提取对话里的关键词:“95年?”


    95的大案子,是南城连环杀人案?还是火车抛头案?他记得好像严老那时候办了好几个大案。


    那个火车抛头案,宋晨记忆深刻。


    犯罪嫌疑人在江城铁路上抛出一颗人头,人头被火车碾压,铁路巡警发现碎片之后,出动警力在周围三公里之内画圈式搜索。


    除了颅骨的碎片之外,没有别的人体组织。


    严老就凭这半个头抓到了犯人!


    宋晨没想到自己的师傅办了这个案子:“师傅,那会儿条件受限,你们靠什么那么快破的案子?”


    张永强笑了:“靠什么?先得靠腿,然后眼睛,耳朵,鼻子,嘴,全都得用上。”


    先靠腿走访访出线索,对受访群众察言观色,从海量的看似无关紧要的信息之中找出关联,分析案情,侦破案件。


    “我记得那次跟师傅办案,两个月都不到,就走废了一双鞋。”


    “试验在哪个位置抛出和人头同等的重物,头颅的碎片可以覆盖住发现残渣的几处主要方位。”


    再以此来推断犯罪嫌疑人是在哪一站上的车,缩小排查区域。


    车站人流量巨大,监控又没几个,就连车票都不是实名制的,简直是在大海里捞针。


    “而且那时候罪案挺多发的,这种火车抛头案都不算是大案要案。”老张说着再次感叹,“还是现在好啊。”


    那会连通讯也受到限制,大哥大这种是别想了,顶天有个BB机,还不是中文显示的。


    小宋老老实实听着,他不是那种听到“我们以前没有你们现在的条件”立刻条件反射要杠的那类人。


    就刑侦上来说,确确实实就是以前没有现在的条件。


    师傅平时不爱讲古,经他手破获的大案都让徒弟们先看案卷,写心得,他看完心得再给徒弟们讲细节。


    这个教学方式,大概是从师公那里学来的。


    “像这样的案子,还有很多。”张永强没有烟抽,进小卖部买了袋无糖的糖,放在嘴里干嚼,“师傅太出名了。”


    张永强猛嚼一下,糖渣在嘴里碎开:“师傅和师母是晚婚晚育,有孩子的时候师傅都四张多了。”


    虽然过去了三十年,回忆起来还像是在昨天:“有人把师傅的儿子拐走了。”


    小宋愣住,他胸膛不断起伏:“然后呢?”


    警局收到一封信,那人是故意的,他抱走孩子是为了报复,看看神探能不能找回自己的孩子。


    宋晨怔在原地:“是……是……遇害了吗?”


    张永强半天没说话,他咽下哽在喉咙口的糖:“信上的原话是,说不定哪一天神探严为民会抓到他自己的儿子。”


    宋晨猛吸口气:“操……”


    孩子没找回来。


    “从此之后,师母的精神状态就不好。”她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就糊涂,糊涂起来就以为儿子还在读幼儿园。


    “那师公呢?”


    张永强呼口气,这简直像个魔咒罩在师傅的头上,他隔段时间就会问,新抓到的嫌疑犯里有没有跟他NDA匹配的。


    宋晨备受振荡:“那人抓到没有?”


    “抓到了。”好消息是抓到了,坏消息是他咬死了不肯说严为民的儿子在哪。


    他看着严为民说:“你抓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你儿子。”


    “操!”宋晨又骂一句,所以那句家祭无忘告乃翁,是如果抓到了他的儿子,一定要告诉他。


    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张永强的脸色变了:“怎么了?”


    张永强没理会小徒弟,飞快拨了个电话,对面刚刚接通他就疾声问:“我问你,师傅的胃是不是不好了?”


    一样的话,一样的语气,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电话那头传出个女声,她轻轻嗯了一声:“胃癌,你也别太担心,师傅这个年纪,癌细胞扩散的不会那么快。”


    张永强握着手机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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