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确实生了几分杀意,而且她也知道,刚刚周子烬也已经看出来了她的杀意。
她缓和了下自己的表情,坐到了床边,看着周子烬,低声问他:“那些人是谁?”
“殿下应该知道,或者也能猜到的。”周子烬抬眼,盯着公主,继续说:“毕竟,你们能打进都城,也是他们推波助澜。”
公主怔住,然后又追问:“为什么这么突然?你到底查到了什么,让他们这么害怕?”
周子烬眼神闪了闪,然后推脱狡辩:“也许是你们田改惊动的呢?”
公主怒喝:“你还执迷不悟?那一波波刺客,都闯到府里来了,明显是一定要致你于死地才罢休,你还在这装傻,有意义吗?”
周子烬沉默了下,才忽然问:“今天是第几天?我说的是,从我出事的消息传开,到现在……几天了?”
“三、四天……”公主说着,又补了句:“部分人应该知道的更早些。”
周子烬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沉默了会,才自语:“来不及……”
“什么?”
周子烬回过神,忙摇头:‘没有,是我打算金盆洗手,和他们没谈拢,所以才要杀我灭口。”
公主没有说话,周子烬见糊弄不过去,只能先交出些东西:“我有户部的罪证。殿下不是想要彻查国库账目吗?他们贪污,受贿,盗卖分赃和加派税收的证据,我都有……”
周子烬边说边打量着公主的表情,察觉到说漏嘴,还主动解释:“其实也不是我的,就是某天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小鬼诉冤,说他寒窗苦读十几年,还是没有考上,实在愧对父母,幸好有个族叔在户部,就给他安排了个管布匹的仓官,后来还调他去某地做了司曹参军,主管那里的粮仓和税收,然后他发现了些蹊跷,就偷偷收集了证据,还派人将此事告诉了他族叔,以为可以立功。只是没过两天,他就意外淹死了,但那些证据被他提前埋在了个地方,怕他族叔找不到,就托梦到我这来了……”
公主面无表情的他瞎扯完,才问:“那些证据呢?”
“你把秦峭叫过来下,我让她带你们去。”
公主点头,喊了门外的侍卫去找,又问:“他那族叔还活着?”
“活的挺好,听说还当上了那柳尚书的义子?”
“是他啊……”公主皱眉,又看向周子烬,问他:“还有呢?”
“还有什么?”周子烬不解又忐忑:不会查的这么快吧?
公主观察着他的表情,然后提醒他:“你被救出来后,就有人在传谣……泼你脏水,你知道是谁吗?”
“泼我脏水?我有什么可说的?最多就骂我几句‘小白脸’,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周子烬松了口气,心里对外界的那些传言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情说笑。等说完,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又向公主求助:“我有点渴……”
公主也没有喊婢女进来伺候,反而自己去拿了杯子,拎了水壶过来。
周子烬连连感谢,又连喝了三杯,才停下,把杯子递回去。
公主看着他喝完,把东西放回去,才继续说:“他们谣传,你就是那个……吾不看春秋。”
“额,这个……我还真是。”周子烬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珠乱转,但既然已经被人传出来,他也就直接承认了。
公主瞪着他,完全不敢相信:“你?画风月?就你?”
那个‘吾不看春秋’,可是有名的风月画手,以画风细腻旖旎,朦胧遐想,暧昧温柔著称。
公主也看过他的风月图,她一直以为画这种的,应该是那种眠花宿柳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是周子烬这种连沾花惹草都没有过,床上床下都跟木头一样的人?
她甚至觉得,这两人虽然打算画手,但应该毫无交集才对。可周子烬就这么认了,反倒让公主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而周子烬只是红着脸辩解:“创作嘛,不用实际经验,主要靠灵感,靠想象力。”
“我不是问你怎么创作,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画……这种……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
“不是,那妓院门天天开,我半遮半掩的几副画,就伤风败俗了?我觉得应该用‘雅俗共赏’才对。”
“你喜欢这种雅俗共赏?”
公主用目光把周子烬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看的周子烬浑身不自在,但他还是弱弱解释:“这个销量才最高……”
他这么一说,公主就明白了。虽然她觉得周子烬画这个挺丢人的,但对方既然不是因为兴趣,那就还算好,不然她怕对方心理有什么毛病。
她本来想让对方以后不要再画这种书了,但看到周子烬的手,以后可能想画也画不了了,就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问:“你靠这个挣了多少?”
“没多少,都花了……”
公主听他这么说,也就不问了,等着秦峭过来。
“你要是困,先眯会?”
周子烬看她眼底都有黑眼圈了,就往床面里挪了下,又说:“其实那些证据作用不大,可能最后也只是推几个替死鬼,甚至直接自尽。这怎么查,是大查,还是小查,关键还是得看上面的意思。”
公主看了他一眼,没有躺上去,只是说:“我知道,这些事情由我来处理,你好好养伤,这几天,就别出门了……”
虽然已经叮嘱对方不要出门,但想到这人的小心眼,估计等伤好一点,肯定会去报仇,公主便决定再加派几倍的人手盯着他。
再次被变相软禁的周子烬,看着公主,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公主斜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救我死的那些人,能不能把名单给我?”
公主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你要出他们的抚恤金?那你可以找秦岿,他府里都快空了。”
“嗯。”周子烬没有多说这个事,又问:“我哥怎么样了?”
他本来只是纯粹的询问,并没有要公主出手帮忙的意思。
但公主倒是主动提了:“还在里面。听说你要拿四百万两救出你兄长?这事求别人其实没用,不如给我,我保他活着出来……”
周子烬听完却是面色变了变。因为这话,是他在探监后,在马车上跟秦峭说的,公主又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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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压根只是对秦峭的说辞而已,他压根没打算拿这四百万救他哥。他收集了那么多罪证,可不是白白搜集的,逼着他们放了他哥还是能办到的。
再说了,与其拿四百万两去救人,送给那些贪官,养大他们胃口,还不如送去边疆,都可以给十万将士换新冬衣了。什么叫撒豆成兵?就是豆子撒出去,那些人就会愿意成为自己的兵。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公主怎么知道这四百万两的,婢女就在门口说,秦峭到了。
当秦峭好好的站在周子烬面前时,周子烬却感觉她哪里变了。
他微微拧眉,然后看向了公主,询问:“我能跟她单独聊聊吗?”
公主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两人,点点头,真就起身出去了。
而房间里,秦峭直接避开了周子烬审视的目光,有些烦躁的问:“什么事?”
周子烬艰难的坐靠起来,开口就如一句惊雷:“你出卖我?”
秦峭抿唇,看着他不语。竟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猜测成真,周子烬不可置信的问秦峭:“为什么?谁胁迫你这么做?”
秦峭倒是淡定摇头:“我自愿的……”
“卖了我?你能有什么好处?”
秦峭不说,只是问:“你要杀我吗?不杀我就走了……”
“你这是吃定了我,觉得我不会对你怎样?”
秦峭讥笑:“你不是活菩萨吗?”
“所以我就该宽容大度原谅你?”
“你原不原谅都无所谓,只要我自己不后悔不愧疚就行。”秦峭说完,又有些不耐烦的皱眉反问:“你说我背叛了你,我只是说了些能说的,不然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早被你的公主殿下当成乱臣贼子杀了。”
“你以为她不会顺着查吗?等以前所有事情都被扒出来,谁也别想活。”
秦峭不在意的说:“那我也要先看着苏幕遮死。”
“我说过,我会我也能为你报,只是不是现在,他手下的军队得先……你总不能为了报仇,拉所有人一块死吧?你魔楞了你?”
周子烬气得咳嗽了两下,秦峭也只是低头不语。
他看着秦峭,又问:“你把我卖给了公主?她承诺了什么?只有杀苏幕遮?”
“她还能给我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秦峭看着周子烬,有些艰难的说:“她查到了我的身份,还许诺能让我以女子身份,继承王府。”
“还真是前途光明呢,枉我还为你操心……可你是不是忘了?你祖上并不姓秦。他们赐予的,随时都可以拿走。就算你以后招婿,有了下一个继承人,他们还一样能有千百种办法,让他们真正秦家的孩子过继继承。还有苏幕遮,就算你出卖了我,他的命也不可能给你,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利益共同体。你若相信我,就应该再等等的……”
“我已经等够了!”秦峭焦躁的低吼:“你们都是骗子。既然如此,大不了,等我取得信任,自己去杀。”
“来不及了。”周子烬也烦躁,但他心里担心的事情又没办法跟她说,甚至没办法告诉任何人。他只能问她:“你有没有告诉她,南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