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沈明烛垂下了头。
柳拂雪:“?!!”
“沈明烛!”柳拂雪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还未等伸手,便感到一道犀利地目光,直朝自己盯来。
她小心翼翼地转头,便见那沈青阳不知何时,竟已缓缓走下了轿来。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不浅,不过刚过不惑的年纪,便已然皱纹横生,生了不少的华发……可纵然再怎么苍老,他的那一双眼睛,柳拂雪却始终忘不了。
锐利……冰冷……狠毒……
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对视,柳拂雪就已然不受控制地冒了一身冷汗。
她看见,沈青阳轻轻地笑了,温声问道:“丫头,你认识我?”
语气柔和地,宛若只是一个慈眉善目地老人,在询问自家地孩子。
怎么会不认识?
柳拂雪只觉牙都快咬碎了,拳头不由自主地越捏越紧,满腔恨意一瞬间涌上心头……
她娘亲死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她怎么能不恨?
喉咙中似乎又要泛上血腥,柳拂雪强压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对方的对手。
于是她冷笑一声,回道:“奉天沈氏的宗主,大名鼎鼎地……魔道魁首,又怎么会有人不知?”
“哈哈哈哈……”沈青阳却不怒反笑,似乎觉得有趣一般,举袖点了点她,“小丫头,很是伶牙俐齿啊!不过,你不该叫我沈宗主……”
他忽然收敛了笑意,将手背于身后,缓缓道:“若我没记错,你应该便是我师妹收的那个小徒弟吧?那你便应该叫我一声……师伯。”
“呵。”柳拂雪只觉好笑,怒气一层层上涌,咬牙切齿道:“一个残害同门,修炼魔道的叛徒,也配以正道之人的师伯自称?”
“哦?”那沈青阳的面色陡然便沉了下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面前人一挥衣袖,猛觉一道劲风,带着寒意扑面而来!
柳拂雪心中一惊,腿脚却是动不了。她本就受了重伤,此时自知躲不过去,边干脆闭上眼,准备生生挨下这一击。
结果闭眼半晌,意料之中地疼痛却未到来,忽听耳边有人闷哼一声,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重量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柳拂雪猛地睁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旁边的那张脸,失声道:“沈明烛!”
沈明烛一口温热地血吐出,身体已有些不稳,一半的身子因着脱力倚靠在她身上,额头上不断有冷汗冒出,可见这一掌的力道之狠。
如若刚才受下这掌的是她,恐怕现在早已一命呜呼了。
柳拂雪顿时气血上涌,又是后怕又是担忧地喊道:“沈明烛,你是不是疯了!他想杀的是我,你扑过来干嘛?!”
眼泪霎时便忍不住喷涌而出,这几天的所有恐惧与委屈,终于都在一瞬间泄堤。
沈明烛却是愣住了,撑着直起身子来,颤抖着抬手帮她擦去了泪珠,低声道:“别怕,我没事……”
“嘶,这又是在演哪一出?虐恋情深?”沈天南冷不丁在一旁出声打断道。
柳拂雪恨然望去,只见沈天南正抱着手臂,眸中似有玩味之意,而沈青阳则是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看见柳拂雪看他,他才略微一挑眉,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小姑娘你如此伶牙俐齿,也难怪我那孩子会被你勾走了魂,甚至都忘了……谁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什么救命恩人?
柳拂雪只觉满头疑云。
可未等她相通,却忽见沈明烛就这么转了个身,直直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垂首道:“义父,孩儿知错,甘愿承受义父的一切责罚,还请义父……能放她离开!”
柳拂雪只觉震惊,又为他不甘,她早已不惧死亡,又何需他以自身来救?
她怒而瞪向沈青阳,心中明了他今日定然不会只是单纯为了看热闹而来,必然是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前来灭口的。
她如今已与除清河宁氏以外的三大世家决裂,也再无颜回清风山,面对师父与师伯,那到不如今日就拼个鱼死网破,为她爹娘……报仇雪恨!
柳拂雪暗自沉下目光,悄悄摸向腰间的佩剑,已然做好了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准备,却见那沈青阳却目光一转,反而看向了站在他一旁的沈天南。
意有所指道:“那你呢?又可还记得,是谁……予了你新生?阿奴?”
听到最后两个字,柳拂雪忽然一怔,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沈天南……
当看到他眼角那一颗与她记忆中的孩童眼角的无二致的泪痣时,才猛然想起,原来他就是阿奴!
“什么?义父我……”沈天南似是没想到沈青阳会变成突然问他,刚想解释,却突然“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就落到了他的脸上!
呼话语瞬间戛然而止!
沈天南躲不过,也不敢躲,只觉耳边瞬间嗡鸣作响,眼前也霎时一片模糊,头脑不自觉地偏向一侧,白皙地脸上瞬间便出现了无比明显的五指掌印!
柳拂雪原以为他会发怒,却没曾想,沈天南只是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便一下跪在了地上,身躯似乎还在发抖,声音却是铿锵有力。
“义父救我于水火,如此莫大的恩情,天南自是没齿难忘!”
她还在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沈青阳却又突然看向她,盯了半晌,才终于缓缓道:“像……确实是像。我那个好师弟把你藏到山上,你为何……非要自己跑下来呢?”
“还有你,”他又看向沈明烛,“当年你说你只是山下的一个孤童,无意经过那里,不小心才摔下了山坡,并不认识柳氏一家人……可如今,又要怎么解释呢?明烛?”
沈青阳那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如同两把利刃一般,直直的刺向这地上一坐一跪道两个人,带着不容置疑地质问。
却还不等对方回答,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嘶了一声道:“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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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当真是老了,记性不好了,竟忘了不该叫你明烛了,而应当叫你……长风?”
柳拂雪清楚地看见沈明烛的身子猛地一震,瞳孔闪烁了一瞬,却是瞬间压了下来。
莫说他,就是柳拂雪,也是只觉脊背发凉……
沈青阳早已识破了他的谎言,更不知何时,便已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却还是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甚至还收为义子,大加培养……
他究竟想做什么?
柳拂雪此刻才意识到,她似乎还是低估了沈青阳这个人心思的深沉程度……
心脏狂跳不止,柳拂雪余光忽然瞥见天边透露的一缕微光,这才惊觉……快要天亮了……
沈青阳也看了看即将散去的夜幕,叹了一口气道:“唉,我原以为,你会是一把好刀……结果……却是一片真心白费。明烛,你当真是……好伤为父的心啊……”
“真心白费?”柳拂雪冷笑一声,“我娘没有早些识得你的真面目,好心帮你却被你所杀,我看沈宗主您才是真正的……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哦?是吗?只可惜,今日你们……都走不出这里了!天南!”沈青阳忽然眸光骤冷,大喊一声!
“是!”沈天南霎时抱拳一礼,站起身来,掌心于眼前一番,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骨扇瞬间飞来,被他轻松擒住。
下一秒,只听“唰——”地一声,沈天南便瞬间持扇而来!
白骨雕琢的扇骨泛着森冷的寒光,沈天南指节叩在扇柄处的骷髅头装饰上。
“凡忤逆义父者……死!”沈天南喉头滚动,沙哑的笑声混着夜枭啼鸣,骨扇在空中如同蝶翼一般,直取柳拂雪咽喉!
“小心!”沈明烛迅速将柳拂雪推开,眸光一凛,也已然没了刚才的犹豫,提刀斩下沈天南的扇刃,“乒乓”之间,便是寒光乍现!
其余暗卫也纷纷向两人冲来!
柳拂雪心中一沉,脱着身子闪避,旋身平斩,挡去来人攻势!下一秒,另一把寒刀却又凌空而至!
幸而沈明烛眼疾手快,替她挡下了这一击,可来不及关心几句,又要应付沈天南的突然发难!
柳拂雪额头已然冒出了冷汗,现在的局势实在是对他们太过不利!她受了重伤,已是强弩之末,沈明烛寡不敌众,还要护着她,如今身上亦是挂了彩。
柳拂雪一咬牙,借着抵挡时拉近的距离,轻声在沈明烛耳旁说道:“你快走,不要再管我了!”
“你要做什么?”沈明烛闻言不由自主地一愣,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警觉道:“你要做什么?”
未等到回应,柳拂雪便已然利落的抬指往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一点,转瞬之间,便突出重围,趁着周遭无人之际,提剑直朝沈青阳而去!
“别去!!!”沈明烛目眦欲裂,想要去阻止却是已然来不及了!
眼睁睁看着柳拂雪自封了穴脉,这分明就是想吊着最后的气力,最后拼死一搏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