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雪吃力的抱着一大筐冰块,满脑门子官司。
这冰块用了特意输的内力保存,许久不化,且寒意逼人,柳拂雪只觉整只手臂,都要被丝丝冒出的寒气给冰麻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扇黝黑石门之前,柳拂雪“砰”的一把将盛着满满冰块篮子给放到地下,甩了甩手,心道:“刚才那两位女修说的暗室就是这里吧?”
举手用力,尝试着推了下石门。
“刺拉——”一声,那石门顺利地被她推开了一个口子。
果然,也没有施禁制。
本想借着门缝观察一番,可偏偏不知为何,这间屋内的烛火远不及其他地方明亮,昏暗的很,什么也看不清。
整理了一下脸上面纱,柳拂雪猛地一掌,推开了石门。
等进了屋子,柳拂雪才发现,原是除了桌上蜡烛以外,屋中其余烛火皆未点亮。
轻轻关上了门,柳拂雪屏息凝神,缓缓移至桌前。
望着桌上正熊熊燃烧的两盏烛灯,有些奇怪。
这屋中寂静无声,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怎么看,都完全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既然无人,又何必点燃烛火?既点了,又为何只点这桌上两盏?
柳拂雪轻拿起其中一盏烛灯,借着它发出的微光又环视了一圈。
只见这屋中陈饰简单的很,一张石桌,一张石床,墙上有张古画作为装饰。
抬手轻轻抚过墙面,忽有一道不一样的触感传入了柳拂雪手中,还有些棘手。她赶紧将手中烛灯提高,贴近仔细察看。
只见这不一样之物,竟是一颗赤焰宝石,在烛火照耀之下,红光刺眼。
余光间瞟见几道同样的光芒,柳拂雪微微将烛灯拉远,扩大照明范围。
结果不照不知道,这一照,竟是见这石墙之上,嵌满了这赤焰宝石。
柳拂雪不禁心下一惊。
这赤焰石不仅外貌耀眼,而且灵力丰富,于修炼大有裨益,在宗门世家之间流传,莫说价值千金,就是万金也多的是人甘之如饴。
可这里却将它当做装饰之物,镶于墙上,可见手笔之大。再细看看了他处,之间那石床、石柜之上,也尽是珍奇珠宝。
当真是奢靡至极……
惊讶之后,柳拂雪缓过神来,心道:这应该不是他们所说的暗室,看着……倒像是谁的居住之地,而且是一个大人物的居住之地。
顿时便有些心下不安,可到底来都来了,柳拂雪便努力让自己定下心来。
抚着墙面走到尽头,还未摸到墙角,却是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咚”的一声。
柳拂雪心下一惊,忙将烛灯向下放去,自己也随着动作缓缓蹲下身来。
只见那竟是一用珍稀红木所制的宝箱,箱身纹理细腻,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箱盖上雕琢着繁复精美的奎龙图案,可以看出制作工匠的手艺精湛。
箱口紧闭,锁链上的红石熠熠发着红光,柳拂雪用力抬了一下,没能打开,应是被人施了咒语。
柳拂雪又试着用剑猛地砍了那锁链几下,竟是纹丝未动,丝毫砍不断。
正一筹莫展之际,柳拂雪试着查找这箱上是否有着什么机关,在手指触碰到链上红石的瞬间,那红石却突然爆发出一道巨大的光芒!
不好!
柳拂雪猛然一惊,迅速向后退去,却见那宝箱竟是径直自己打开了箱门。锁链“嘎嘣”一声,尽数断裂,断成数断落于地下。
柳拂雪:“?!”
柳拂雪震惊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中一派不可置信。
不是吧?这就开了?
担心有诈,柳拂雪凝眸抬步,一点点的向前,直至走到那宝箱面前,却依然无事发生。
小心探出头去,也未见任何危险之物,这才松了口气。
收了剑蹲下身来,柳拂雪小心向箱内望去。
只见箱内琳琅满目,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一件件,看的柳拂雪瞠目结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如山一般的珍宝之上,是一块矩状的铜制腰牌。
款式、样貌,柳拂雪一眼便认出这是奉天沈氏的门牌。
门牌这种东西,说珍贵吧,它材质不稀。说不珍贵吧,它却是一宗的身份象征。一般都是随身佩戴,怎的放到这箱子里了?
说实话,这小小铜牌在这满目玉质金材之中,属实是有些格格不入。
小心将那铜牌拿起,握在手中细细打量了一番。
忽感铜牌背后,似有凹凸不平之处,柳拂雪将其转了个面,只见牌背正中之间,工工整整的刻着一个烛字!
这是沈明烛的令牌?
那这里……是沈明烛的房间?
再将手探进箱内摸了摸,竟赫然摸出了一大一小两个紫檀木盒。
大的那个,里面装的是一件黑色斗篷。皱皱巴巴的,看着有些年头了。
衣摆与袖口之处,更是到处都是不知被何物刮破的口子,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上手摸了摸,也确实是普通的麻布材质,怎么看都只是一件普通的斗篷。
又将其拿起嗅了嗅,柳拂雪却猛然皱起了眉头。
这衣服之上……隐隐透露着血腥之味……
是沈明烛的血吗?还是其他人的血?
柳拂雪低下头,却突然注意到,那空旷的木盒之中,没有了斗篷的遮蔽,竟还藏着一个小瓷瓶。
拿起瓶子,拨开盖子,同样轻嗅了一下。一股浓烈的药草味直冲鼻腔,其间夹杂的,是比那衣物上要更加浓烈百倍千倍的血腥气。
柳拂雪猛地一把捂住口鼻,心中震颤不已。
几颗丹药,为什么会有如此浓烈的血腥气?!
为解决心中疑惑,柳拂雪猛地一把打开了另一个小一些的紫檀木盒。
柳拂雪:“……”
若说刚才那才那个盒子里的斗篷是让她疑惑,那么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便是让她震惊了。
只见那空旷的木盒之中,竟赫然躺着一个小小的,用宣纸而叠成的纸鹤。
这纸鹤与那斗篷一般,同样皱皱巴巴的,一边翅膀和尾巴似乎还被折断过,应是经过主人悉心的修复,这才勉强能以完整的姿态留存,正软绵绵的耸拉在地。
柳拂雪:“?”
这真是沈明烛的东西吗?完全不敢相信。
柳拂雪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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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扶了扶额头。
想不到沈明烛还是一个如此有童心之人……
想了半晌,柳拂雪下了决心,把那瓷瓶小心收入怀中,其他东西则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
刚准备将箱子盖上,柳拂雪却猛然惊觉,四周气息有些不对劲!
刹那间,一记暗刀突然从暗处袭来!
柳拂雪猛地一惊,迅速莲步轻移,一个弯腰旋身,躲过了这记偷袭!
心中警觉起来,柳拂雪低喝道:“谁?!”
却是无人应答,只觉一道劲风掠过耳畔,刹那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疾掠而来。
下一秒,寒光乍现,一道刀光便已闪现至她面前。
柳拂雪:“!”
柳拂雪反应极快,电光火石之间,玉腕轻转,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迅速提剑格挡。
只听“锵”的一声巨响,柳拂雪的剑尖与他的刀刃重重相接,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四周,震得周遭碎石簌簌而落,溅起一片尘土。
这股冲击力震得柳拂雪手臂发麻,脚步直向身后划去,脚下的土地都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脚印。
刀光映出来者模样,看的柳拂雪忍不住头皮发麻,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间此人面庞像是被烈火舔舐过般,坑洼不平,皮肉扭曲粘连,一道从额头蜿蜒至下巴的狰狞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可怖。
不小心愣了一下,那人却是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击连着一击,招招直冲她心口指去!
刀尖擦过脖颈,斩断几缕青丝,柳拂雪又被逼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心脏瞬间沉入谷底。
好快!
此人修为不低,且身手极好,分明是抱着定要将她置于死地之心。
柳拂雪忍不住大喊道:“你是谁?”
观此人装束,应也是奉天沈氏之人,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莫不是已经识破了她的伪装?
那人却是毫不回应,全然置若罔闻般,手上力道丝毫不减。
若再耗下去,她必死无疑!
柳拂雪被咬紧牙关,脑中飞快想着脱解之法。
眸光一转,她佯装不敌,脚步踉跄,招招减弱。
那人见状,以为她已是强弩之末,攻势愈发凶狠,长刀带着呼呼风声,每一招都朝着柳拂雪的要害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拂雪猛地侧身一闪,同时手中长剑狠狠刺向那人的手臂。
见那人吃痛一声,手中长刀微微一滞,柳拂雪趁机转身,避开刀刃又是一击!
那人始料未及,长刀猛地脱手,被击飞落地。
柳拂雪心中一喜,本欲乘胜追击,一剑朝他胸口刺去。
原以为他会向后闪躲,不料这人却似不要命般,竟径直往她剑上冲来!
剑尖穿透胸膛的同时,那黑衣人用尽了力气,一掌击向柳拂雪!
柳拂雪心中大骇,想收剑却已然来不及了,只觉胸口一阵剧痛,气血上涌,一口血猛地从口中吐出!
身体惯性般砸向墙面,意识弥留之际,不知是按到了什么,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开裂,柳拂雪和那黑衣人皆已没了力气支撑,眼前一黑,便顺着突然出现的阶梯,滚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