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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祈护

作者:浮鱼困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厢房内没有点灯,姜念坐在书桌之前,沉默地盯着面前被收拾整齐,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的干净桌面,像是想要去触摸什么,但指腹触碰到一片冰凉之后,便收回了手。


    ......


    果然是用情太深了吗。


    当周边人知晓她并非原主之后,因而导致建立在原主之上的感情破裂,只留一地残渣在地板上。


    怎么拼凑也拼凑不起来。


    月光沉默地照进窗棂,留一缕清辉给她。


    姜念抬起手,看了片刻掌心之中的纹路,将手合拢,放在了胸口之上。


    她应当早该料想到的。


    鸠占鹊巢,先前所得到的一切,都会因为被发现后而全部收回。


    哪怕这是她不愿意,也想抵抗过的事情。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她想要逃避,想要躲藏的心里而不会出现,与之相反,会以更快,更猝不及防的方式与她见面。


    就像早在苍郡之时,昌德帝就想让姜念去京城的那一纸令。


    即便萧映竹为她延长了时间,当时间用尽,这不容违抗的事实也终将会来。


    她唯一能做的选择,就是站起身,去直视它,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向前走去。


    搭在桌面上的指尖动了动,姜念闭了下眼,又睁开来,如同当初从幽馆府邸要出发前去醉花楼的那般,开始着手收拾这次启程将要带的行李。


    所需准备的行李并不多,这次的任务是当诱饵,应当是越简越好。


    因此姜念只将先前的防身之物带上,再携带了些之后所制作出来的小型趁手武器。


    将包袱收拾好之后,姜念见着放在桌上那一小包已经打包好的布袋,忽得笑了笑。


    虽说屏州已经给她留下了念想,也留下了许多的记忆。


    但真正要离开之时,能带走的东西,也便只有自己制作出来的这些了。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姜念这会儿倒是有些体会了。


    若是她死在东澜,又或是死在当做诱饵的路上,那么所能留下来的东西便没有多少,更别说这些带不走的事物了。


    这些事物,应当会被茯苓或是桂枝擦洗的一干二净,或是全套换掉,重新等待着那真正属于她们的女主人回归。


    想到这一切,姜念就有些头疼,本想直起身往床铺那边走,可想到这些也归于原主,便只能颓然地在书桌前坐下,揉了揉开始发跳的额角。


    从未有这般乏累,厌倦的时候。


    好像是耗空了一切力气,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算了,便这样吧,无所谓了,反正既定的结局便是如此,这一条路上,从未有她能真正选择的余地。


    每一次面临着选择的时候,她都会受到周边的环境制约,而选择那个与之相符的选项。


    心里的沉闷比方才与姜父姜母前坦白更甚,几乎是以潮水一般凶猛,毫不留情的将她吞噬殆尽,要将她的理智,感情,控制全部都吞没。


    沉浸在无休无止的压抑之中,姜念只觉得面前这一片清冷的月光都要沉暗下来,将要看不见光亮,好似整个世界都要沉入无限的黑暗之中。


    无论如何努力去伸手,去碰触,也够不着,也达不到。


    只能垫着脚尖,眼睁睁地看着那唯一一缕亮光从她的视线之中溜走,逃的远远的,最后在她的世界里毫不留情的消失。


    ......


    ............


    “小姐,小姐?”


    “小姐?”


    从远处传来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直到明显地响在她的耳畔。


    姜念猛然从思绪中抽出来,视线渐渐聚焦于那处月光,月色也重新明亮清冷起来。


    她微微眨了眨眼,转眸朝身边人看去。


    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正在平静的注视着她。


    没来由的失落从心底腾升而出,她在这时所相见的,应当是桂枝,应当是茯苓,想从她们的口中听出有关安慰的话。


    可是姜念又知晓,在这一事实面前,任何人都无法保持无动于衷,平静着感情与她搭话。


    她需要一处冷静的空间,而姜母、姜父,桂枝,茯苓又何尝不是呢?


    姜念猛烈跳动的心又复而平静下来,缓了口气后,对上晴那没多少情绪浮动的眼,才从自己纠缠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下午同晴所交代了一些想跟萧映竹说的话,现在晴既然又出现在了姜府,那也当是把萧映竹的话传递回来了。


    姜念心中有了底,即便开口道:“他怎么回复?”


    晴应声道:“小姐,主子让你去他那里坐坐。”


    “若是可以,最好将收拾好的行李也带上。”


    “......”


    未料到是这般话,姜念怔然片刻,才转头下意识看了眼放在桌面上的行李。


    萧映竹是料到她今日会和姜父姜母坦白,还是有什么新发生的事儿要当面同她说?


    但是第二个想法很快就被姜念排除在脑后。


    若是有新事情要同她说话,不会让她带行李过去。


    带行李过去的意思,无非是要启程了。


    但萧映竹也不会选择在这个点莫名其妙就前往京城,应当是料定她所会做的选择,和目前所会有的反应了。


    但是能从姜府离开,去一个新的地方,或许能让她的心情转变回来。


    不得不说,萧映竹在这种情况下,来得很及时。


    姜念有时候会好奇萧映竹是如何能这般预测得准的,可又想起他向来直觉敏锐,能明事理,生活在一个人心诡测的环境里,也便能理解了。


    先前,她会因为萧映竹看透她而不安。


    但现在,她只产生出了安心。


    分外的安心。


    就好像那处有他在的府邸,才是她能彻底放下心中烦闷的地方。


    毕竟...她在萧映竹面前,也没有什么可以保留的秘密了。


    最重要的那个秘密,萧映竹早已知晓,也早已接纳。


    尤为包容的,将她的秘密掩藏起来。


    “......”


    不知是不是想到这一处,姜念沉闷的心情忽得轻松许多,像是微风而过,将她的心里抚平。


    眼下,她只想立马见到萧映竹,摆脱这个能让她生出烦闷的地方。


    —


    晴的动作和先前一样快,将她带到了栖山府邸的门口之后,便也默不作声的离去了。


    先前来这处时,她未到过萧映竹的书房,只是在另一处偏厅谈事宜。眼下到了萧映竹平日处理事务的地方,即将能见到有两月未见的萧映竹,心底便莫名紧张了起来。


    她好似有些近乡情怯。


    想到这处,姜念莫名有些失笑,无奈地抬起手,敲了敲这处并未合上的房门。


    里边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那两月未听到却仍旧熟悉的嗓音即便透过了微拢的门缝,传递到姜念的耳边。


    “进。”


    很熟悉的场景,过往的类似的画面又重新在她的脑海里上映。


    姜念垂下眼推开面前这并未合上的门,迈开脚步,从这儿进去。


    —


    里边的人透过朦胧的烛光,在她抬起眼的那一刻便映入了眼帘。


    萧映竹像是有着无数处理不完的公文,在姜念进来之后,才稍稍停下了手中阅览的动作,撩起眼望向她。


    彼此沉默注视了片刻,姜念心一跳,倏忽合上了身后的房门。


    格扇门相互触碰的轻微震颤传递到了手心,她眨了眨眼,才又将目光重新移了回来。


    “...为什么忽然让我过来?”


    找到声音后,姜念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沙哑,轻声咳了一下,才转过视线直视着萧映竹。


    萧映竹支着头,模样是一如既往的散漫,那眉眼里少许柔和的笑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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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紧绷的心绪放松不少。


    “你当知晓原因。”


    果然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姜念却有些想笑,即便笑道:“是啊,是某人想同我说说话,因此让他人给我传话来了。”


    同萧映竹直视着,姜念的目光不偏不让,往前走了几步,继续道:“现在既然我已经到了这儿,某人想见到的人见到了,不知有什么话想说?”


    “......”


    姜念直觉萧映竹把她叫过来,重点不是说要关于如何启程的,应当有关于其他的一些话。


    见着萧映竹微微移开了眼,姜念心底就知晓,这次又是猜对了。


    别说萧映竹能看透她,她也能猜到萧映竹的心里想法。


    姜念弯眼笑了片刻,正欲想再说些什么,面前的萧映竹出现了好久不见的有点儿别扭傲娇状态,这种机会不放过白不放过,却见萧映竹只是微微挪了下眼,又淡然地将目光转过来,抬手示意她坐向旁边的木椅上。


    桌面上的纸页被萧映竹整理到一旁,那朦胧的烛光因为他的起身而细微的飘曳片刻,昏黄的烛光照在他清冷疏离的面庞上,反而柔化了他那具有攻击性的五官,极易让人放下防备。


    当初与萧映竹刚认识的时候,他便是用这幅容貌来骗取她的心软,试图从她这儿得到有关于她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对方从抽屉里拿出了信封,在她对面坐下,那如墨如瀑的长发渡着晕和的光,他慢条斯理地把里边的信件打开,放在了几案上。


    萧映竹未说话,姜念却有预感到一些事情,伸手拿起那有折叠痕迹的信纸,将上边的内容细细的阅览起来。


    这是昌德帝亲笔写的信。


    萧映竹和昌德帝之间隔阂着的隔阂,因为从未明确摊开说,而今已经成为了双方的心结。


    这次昌德帝寄来的信件里,除去那些希望让萧映竹把姜念带到京城的话,还打起了感情牌。


    姜念一直知道萧映竹的父母是他内心的禁区,不是特殊的时刻,一般都不能问询,不然会有揭露伤疤的嫌疑。


    而今昌德帝会把萧映竹的父母搬出来,无非是想通过他的父母提醒他什么。


    可姜念先前认为,萧映竹应当和昌德帝达成了一种不必言说的共识。


    这封信却打碎了她有些单纯的幻想。


    萧映竹看重的并非是国公府,而是他的父母罢了。


    所以他只是按照着曾经所教导的,铭记在心里的信念走,而非是为了权利,为了利益。


    因为心里一直有着预感,所以姜念在彻底被萧映竹证实的这一刻起,并未有过多的惊异,而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我一直认为,你对昌德帝先前的做法有些芥蒂。”


    将信纸合拢起来后,姜念将它轻轻的放到了几案上。


    “现在想来,你只是想将父母过往的辉煌做一个较为完美的了结。”


    因为那些遭遇,萧映竹的心态自然会有所改变,他将自己当成了国公府里最后一柄坚韧的刀,斩断一切来自他人的恶念。


    但与此同时,那些恶念也会附着在他的身上,让他与常人产生名为“恐惧”的间隔,让常人不再敢靠近他,不再敢触碰他。


    眼下,唯一能洗涤去这一切隔阂的,便是在洹都与东澜这场战役里彻底获得赢局后,将这有着“立场不定”的国公爷从朝廷中摘除,那么这属于昌德帝的天下才会彻底变得祥和与安宁。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姜念不是猜不到,她只是不愿去想,一个人即便是出于自己的信念所做了事,但那些事也让人民以及朝廷更加稳固。


    洹都若是能恢复安宁,萧映竹是功不可没的。


    但现在,他却要走着父母的路子。


    为昌德帝这执棋的一局里,做出最后的让步。


    姜念都已经分不清,这笔带着血腥的债该如何算清,又要以何种语言,去来说些在这时候,适时相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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