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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袒露

作者:零下七度7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你们!”宋启怒目圆瞪,指着周围一圈人说不出话。


    云行令令主亲口承诺,已经将守卫养心殿的侍卫全部换成自己的人。


    宁皇并未发现不对劲,牙关紧咬,嘴角微微下撇,“拿下!”


    宋启被人扣住肩膀按在地上,还在怒吼,“不可能!不可能!”


    殿门处走进一人,身披战甲,剑刃上染了血,是宋子慕,“父皇,城外反贼皆已被擒,听候父皇发落!”


    谢衍知拱手道,“陛下,朝阳公主的绝笔信是韵华帝姬冒死取得,雍王意欲谋反的兵备图乃是画意盗取。若无她们二人,今日皇城必遭大乱。”


    宋启挣扎起来,破口大骂,“果然是你!贱人!敢算计本王。”


    无视雍王粗鄙不堪的言语,苏栀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画意没有背叛自己,没有头脑一热想要借用这样的方法为父皇复仇。


    可随即,苏栀就发现了谢衍知话里的不对。


    他将所有的功劳推到自己与画意身上,那他呢?他如今还背了个包藏西辽余孽的罪名呢。


    而宁皇此刻却并未有多余的心思去探究几人是否可以功过相抵,他缓步走下台阶,慢慢来到被擒住的宋启面前。


    几人下意识的后退。


    “为何?”宁皇双目无神,分明今日的败者是雍王,他却好像是失去了所有一般失魂丧志。


    “为何?”宋启不屑的一笑,“当年分明父皇属意我为太子,皇位本该是我的!我的!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宁皇双手猛地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朕没问你这个!朕问你,为何要逼死朝阳!为何要逼死她!”


    宁皇无法接受,明明他的朝阳还能随着大军一同回家的。


    “那是因为她该死!”雍王宛若地狱索命的无常,“当年若不是她远嫁西辽,父皇又怎会将皇位给了你!你今日能坐上这把龙椅,究竟是因为你自己才学出众,还是因为你有两个为你铺路而利益换婚姻的妹妹!”


    陈年旧事被揭开,殿内的温度降至冰点,苏栀看着这个身披龙袍的背景,心中情绪交杂在一起。


    母后从未后悔远嫁西辽,她自幼便教导自己,身为公主,享万千荣华,便不能为任何儿女私情驻足。


    因此,她十分清楚,母后远嫁绝非是为了宁皇。


    宋启的话似乎掐痛了宁皇的心,他的手逐渐松了,仿佛自己也认可了宋启的话。


    “我母亲与父亲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后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京州城中人尽皆知。”谢衍知声音轻而淡,上前一步审视着雍王,“这便是你所说的利益交易吗?”


    宋启没有说话,反而穿过几人,目光落在了苏栀上。


    他的目光染上危险的气息,苏栀忍不住后退一步。


    还未抬头,下一秒,一把飞刀忽的从宋启的袖中飞出,直冲她而去。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谢衍知反应过来想拉她时,早已来不及。


    “苏栀!”


    血液溅上少女玉藕般白皙的脖颈,苏栀含水的眼眸瞳孔骤缩,看着眼前为自己挡下这一击的脸。


    “画意……”


    电光火石间,苏栀的眼前闪过一幕幕记忆犹新的画面。


    初遇那日骄阳似火,两个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第一次相见。那时画意正被教习姑姑习难责打,咬着牙,泪水聚集在眼眶。


    画意没等来那个带自己回来的人,反而等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姬。


    那时她说,“我一定会永远保护帝姬。”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唇角滴落在了地上,声音很轻,却敲的苏栀的心生疼。


    “画意!”苏栀泪水滑落的瞬间,伸手抱住了身体瘫软的画意。


    苏栀的手指顺势搭上她的脉膊,“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画意脸色惨白,强行挤出一抹笑意,“帝…帝姬,我…我好像食言了…不能…不能永远保护你了…”


    苏栀什么都听不见,手指在搭上她脉膊的一瞬,她的心如坠冰窟,那把短刀上淬了毒。


    谢衍知会意,转头扯住宋启的衣领,“解药呢?”


    宋启红血丝密布的双眸闪过厌恶,“解药?韵华帝姬不是最精通医术药理吗?有没有解药你会不知道?”


    苏栀紧紧搂住身体颤抖的画意,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她想恨自己医术不精,可这些年努力背下的医书,在不断的提醒地,此毒世间无药可解。


    “帝姬。”画意的气息渐渐薄弱,“我…我不疼,我害怕…害怕你受伤,所以…我想帮帮你。”


    泪水打湿了少女雪白的衣衫,她却只能不断的重复,“别说了画意,别说了。”


    “十年了…”画意用力抬手为她抹去泪水,"帝姬便容我僭越一次,唤你一声惊蛰。惊蛰,我好喜欢这个名字,春日第一声春雷乍响,惊醒了万物,惊醒了濒死的我。可惜,我再也不能陪你到下一个春天了。"


    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努力抬起手,当是想再摸一摸的脸,可还不等她触及少女失温的脸颊,双手便重重地砸了下去。


    “画意,画意。”苏栀接连不断的唤她,也没等到怀里的人儿再过应一句。


    苏栀心力交瘁,眼泪这样一向被她视作无用之物,可此刻她却除了流泪什么也做不了了。


    夏日悄然逼近,春天的尾巴还未散去,苏栀的世界,便再没有画意了。


    —————


    次日,京州上下炸开了锅。


    雍王宋启犯上作乱,意图谋反,雍王府上下全部斩首。


    其党羽及其家眷,男子充军,女子为妓。其最大拥护者师文翰,株连九族,绝不姑息!


    告示一贴,百姓众说纷纭。自如今的皇帝登基以来,朝野之上还从未出现过这么大的变动。


    谢衍知从宫里回来,诗情守在苏栀的门口。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早膳用了吗?”


    诗情失神的靠在门框上,闻言晃了晃神,摇摇头,“帝姬想再陪陪画意。”


    谢衍知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苏栀坐在榻边,握着画意的手,什么也不说,就静静的坐着。


    宋启昨日还说了一句话,他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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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不掉苏栀,他想把这张脸毁掉,让宁皇连睹物思人的机会都没有。


    朝阳公主是宁皇的逆鳞,宁皇今日罕见的罢了朝,自己等了半日才等到他召见,问的无非就是信在哪里找到的。


    “谢衍知。”苏栀回头,眼尾泛红,眸若含水的看他。


    谢衍知看的心痛,抬脚走进去。


    画意很安详的躺在榻上,衣裳也换上了新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怎么说的?”苏栀重新将视线放回到画意身上。


    谢衍知明白她问的什么,“贤妃一口咬死这是严金在她生辰之时送给她的,她从未打开看过,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多拙劣的借口。”


    “是啊,可事实就是,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去证明贤妃故意藏匿这封信。”


    剩下的事苏栀不再关心,严金如何处置是宁皇的事。至于贤妃,她自然不无辜,但眼下画意过身,苏栀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斗了。


    谢衍知垂下眼睫看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陛下说想见你,我说你受了惊吓,恐怕还不能见他。”


    苏栀没说话,宁皇的打算她清楚了,当时没有因自己的身份处置自己,便是不在介意自己西辽帝姬的身份。


    看那日他的模样,想见自己怕也就是补偿自己吧。


    画意下葬这日犹如初遇那日一般,艳阳高照,是个大晴天。


    苏栀靠在她的碑前许久,直到双腿麻木,才渐渐回神。


    她从未在意过自己究竟是帝姬还是婢女,可如今,想要和贤妃算账,她就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苏栀指腹轻轻擦过画意石碑上的刻字。


    假如那封信早日拿到宁皇面前,母后便不会死,画意也不会为了自己以身犯险。


    这个仇,苏栀必须要报。


    —————


    过了小半个月,苏栀才收拾好了情绪,随谢衍知一同入宫。


    宁皇这几日一直托谢衍知传话说想要见一见苏栀,苏栀晾了他这么久,就是为了让他心中的愧疚滋生的越发浓烈。


    谢衍知等在殿门口,苏栀一人踏进殿内。


    前殿无人,苏栀凭着感觉来到了从前请脉的地方。


    宁皇这次并未坐在那里,反而是站在屏风内,仔细端详着那幅画。


    苏栀脚步停下,“找我?”


    宁皇双手背后,转过头来透过屏风看她,声音柔和,“心情好些了?”


    苏栀道,“你早就认出我了,是吗?”


    宁皇从屏风内走出来,“为何这样说?”


    “这几日我一人待在房内,把这段时间的事情想了一遍,你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奇怪。最让我想不通的是,那次我想去查解药的医书,没有你的手谕我便进不去天禄阁。很巧,紧接着你就将手谕送到我手上。”苏栀笃定道。


    宁皇轻笑几声,“你倒是聪明,只是,你就不怕朕真的要了你的命。”


    “你的后宫皆是我母后的影子,你又怎么会杀掉我这个最像的影子呢?”苏栀直视他,“我自始至终怕的,只是你干扰我与谢衍知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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