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余,太后特意看了路锦瞳好几眼,发现她临危不乱,一殿宫女的性命都牵系在她头上,也是面色淡然的倾听,不见焦灼,不禁暗暗点头。她遣了宫女叫偏殿剩下那些看热闹的回来,至于慎刑司的嬷嬷,也叫他们先回去了,现在案子太后牵扯了进来,她们心中怨言再甚也不能说出来,只好愤然离开。
路锦瞳叫竹月先带着天冬去旁屋等等,心月带了消息回来,她马上就想办法去见皇上,当务之急,是先把天冬稳住,并且不能让任何人把她从路锦瞳眼前带走。
路锦瞳需得在殿中露脸,时刻等着心月回来,只好把这重要的任务交给竹月,好在竹月从小也是跟着原身四处折腾,比一般丫鬟力气大了不少,若是发生什么,也有浅浅的一点还手之力。楚知微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还把自己的丫鬟也留了下来,她的丫鬟学过拳脚功夫,是她从一个落魄武馆买回来的,若是有人强行抢人,也能抵挡一阵子。
后花园虽静,但好歹宫人较多,路锦瞳便也彻底放心,在殿中等消息回来。
楚知微坐回她身边,悄声道:“许嬷嬷走的时候表情不快,只怕你这回是彻底将她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吧,”路锦瞳亦小声道,“她要生气我也没办法,天冬带着一群姑娘求到我面前,我总不能不管,放任赵全继续去祸害旁人吧?再说了,我最讨厌的就是爱打女人的男人了,如果袖手旁观,不仅采兰白死,天冬还要被冤枉成为凶手,剩下殿中的宫女们怎么办?她们又压不过赵全,将来只会成为现在的采兰和天冬。”
楚知微顿了一下,随后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都听你的,万事小心。如果需要我的帮忙,要与我说。”
“放心,这件事我有把握能告到皇上那里去,只是皇上的态度我无法保证罢了。”路锦瞳叹了口气,“谁让那赵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呢,他要不是就好了,采兰的仇分分钟就能报。”
楚知微轻轻摇头:“这事在后宫中是常有的,如果你今日不来,她们也没有什么法子,只能继续忍下去了。”
路锦瞳耸耸肩:“所以说,既然她们把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那我无论如何都要努力搏一搏,不能辜负她们的信任。”
“你不生气?”楚知微讶然,“她们这可是将你架在火上烤。”
“生气有用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迁怒这个迁怒那个,或是焦虑想当甩手掌柜,不如想办法破局,不要辜负她们的期望,把这事办的齐齐整整的。”
楚知微只一愣,随后道:“姐姐说的是,我狭隘了。”
路锦瞳却道:“这是什么话,什么狭隘不狭隘的,一个人心中一个想法,只是这是我的罢了,不能说我这么想,便也要求你们也这么想吧?我想管是我自己的事,与谁都无关,更不能要求别人也像我一样去管。我敢管这事是因为我家里人支持,再加上太后娘娘和善,这回进宫又是皇上邀请,这才胆大包天的,换了旁人,没有我这样的前提,也不能强求人家做什么。”
她这么说着,心月已从门外进来,附耳到太后跟前说了什么,太后便道:“路丫头,随哀家进来。”
“是。”路锦瞳连忙起身。
后面回来的贵女们将偏殿的事都讲给了提早到了的,这些人眼中对路锦瞳的敌意都消了不少,此刻看她随着太后进去,眼中都带了些许钦佩,更多的则是浓郁的八卦之火,恨不得让路锦瞳把她们的耳朵一并带进去,好近距离听到她们之间的谈话。
路锦瞳乖觉坐到太后对面,心月这才开口:“奴婢去寻了与赵全相熟的几个内监,他们起初不肯说,后面都承认了,赵全确实是有殴打过采兰,并且,还贪过宫中银两,这是他当时做的假账。”
这么说着,心月将一本册子递给太后,路锦瞳伸长了眼睛瞥到一眼,见上面的字凌厉且乱,她不认识赵全的字是什么样,却能看出是否原件,这里已经有了印刷术,心月这么短的时间从不可能印一本出来,这是直接把原件拿过来了?
作为御前太监,皇上有许多事是交由他们去办的,其中不乏牵涉银两的事,身处高位的人大多贪心,经过他们手的总要克扣下来一些,至于赵全,这位更是胆大包天,别人只克扣一点,他则是使劲扣,能扣多少就扣多少。他这人能言善道,将皇上哄得团团转,几乎没人敢于他交恶,自然是他贪多少就是多少了。
太后默了半晌,摇头:“不够。”
不错,只是苛待宫女,中饱私囊罢了,皇上听了会怒,可能会夺了他的权名,但或许不会要他的命。赵全好歹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人脉只怕布满整个宫中,将他拉下马容易,可要他的命却不容易。
路锦瞳皱紧了眉,便瞧见太后难得动了怒:“一个阉人,哀家竟也动不得了。”
“娘娘息怒,”她连忙道,“赵全在宫中多年,又位高权重,大家大抵都是忌惮他的权势,我们若想拉他下马,其实也容易的很,在宫中多年,不可能不竖敌,您说是么?”
太后一顿,眼睛眯了起来:“你倒是真想要他的命。”
路锦瞳惊觉自己失言,她现在的身份可不是该说这种话的时候,便是换了旁人,说这种话也得掂量一下。还是太没心眼子了,这可是在宫里,不是平常的工作岗位!
路锦瞳圆了圆眼,她道:“民女只是太气愤了,采兰一个姑娘家并未招惹过她,就遭此迫害,民女曾见过许多成婚妇人被丈夫殴打,却因为要把日子过下去不得不隐忍,实在是太过于恼怒了,娘娘恕罪。”
她故意作出不忿的神态,太后终于再次露出笑脸:“还真是孩子心性啊……不过,你说的是,作为东厂都督,这些年来想拉他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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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只多不少,心月。”
心月连忙靠近:“娘娘。”
太后道:“锦衣卫指挥使现在尚在宫中,给哀家叫来。”
心月领命下去。
她看向路锦瞳:“放心,这事哀家管到底了。”
路锦瞳连忙摆出笑脸:“多谢娘娘,若不是娘娘鼎力相助,民女恐怕真的要让天冬失望了。”
失言一次,可就不能再来第二次第三次了,太后帮她是帮她,可谁知她心里算盘打的如何呢,与宫斗冠军相处还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吧。
现在这个时间只是贵女们在后花园,官员们恐怕还要之后再来,太后去寻锦衣卫更快更便捷,加上锦衣卫与东厂向来不睦,想必在扯赵全下水这事上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出力,这件事稳了。
只是顺利的有些太过了。路锦瞳突然脑中冒出疑问来,天冬等人在宫中深居简出,她们是如何知道路锦瞳在宫外破案的事的?太后又为什么这么痛快的答应帮她,难道这是她的主角光环?她不信。
横竖是给人当棋子,就算是要当,也不能当傻子棋子,路锦瞳之后努力把自己摘出来,使劲打感情牌,让太后觉得她就是想替采兰讨个公道,虽说事实如此,但太后信不信又是一回事,她只是查个案子,可不想卷进什么里头去。
要不是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她决定不会接这个事的,让他们自己去斗好吗,她就是个无辜的路人甲。
“你也不要太给自己压力了,哀家帮你,莫怕。”太后伸手过来安抚她,路锦瞳连忙受宠若惊的抬手,由着太后粗粝的掌心拂过她的手背。她眼尖,就那么一瞬,看到了太后掩在华服下手臂上的疤痕。
那疤痕圆圆的,凹起块肉来,路锦瞳心头一跳,猜到有可能是烟头烫伤,这个时代也有烟,与现代有所差别,但大差不差,若要在人身上留下痕迹,都是一样的。
她的目光只停留一刻,便飞快的转移了,路锦瞳最擅长的就是装没事人,太后肯定不可能是专门露给她看的,只是桌子有点长,她伸手时不小心就出来了。有这样的伤疤,一定是心头的痛处,她可不能做揭人伤疤的事,这样不说,太后肯定不乐意被她知道。
太后这样贵气,怎么会愿意被人知道自己的过往呢?于是路锦瞳敛下眉眼,再次道了声谢。
心月又下去了,太后却不愿再跑到外头去了,她道:“就让年轻姑娘们在外头交谈吧,哀家出去只会让她们觉得拘束。路丫头,在这里陪着哀家,不会觉得无聊烦闷吧。”
路锦瞳笑道:“娘娘说笑了,锦瞳仰慕您许久,能与您单独待着不知有多高兴呢。”
并不高兴,谢谢。救救她,她应该和太后聊点啥啊。路锦瞳脸都要笑僵了。
好在她嘴笨,但眼力见还是有的,眼瞅着太后的茶喝完了,连忙起身给人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