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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

作者:风少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模糊中,路锦瞳觉得很冷。


    寒意争先恐后地顺着骨头缝钻,她意识尚未清醒,手不自觉地抱住双臂,将身体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路锦瞳睁开眼,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寒意似乎被逼出去一点。撑着胳膊坐起身,只觉嗓子干裂,她揉着太阳穴,哑声道:“有水么?”


    末了,又补充一句:“怎么样,人抓到了么?”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不知从哪来的穿堂风经过,光影摇曳。


    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随着那阵风过去,她感到更冷了,额头也有些发烫。


    她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将揉脸的手缓缓放置眼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白嫩的手,并不是那双她所熟悉的带有薄茧的手。


    路锦瞳僵着脖子四处看看,发现这里并不是医院,也不是熟悉的地方。周围一片昏暗,唯有一支蜡烛点着,勉勉强强照亮了房间布局。


    身下是潮湿的干草,除此之外空空荡荡,蜡烛点在一个小灯架上,路锦瞳只能看到四面都是墙,其中一面有小小的窗口,却有铁栏围着,残月映在窗台,怎么看怎么像曾经在古装剧中看到的牢房。


    路锦瞳重新躺了回去,心中默数了十秒睁开,什么都没有变,烛火依旧在面前左右摇摆。


    无奈,她只好又把目光移回身上,这具身体明显不是她的,莫非……路锦瞳锁起眉头。


    她分明记得自己应该是死了,绑匪那一刀刺下,她失血过多没有等来救援。


    路锦瞳本是一名刑警,临下班时接到报案,有人遭遇了绑架,绑匪要求一百万赎金,不许报警,否则就撕票。他们根据绑匪提供的地点放了赎金,随后跟踪上去,将控制人质的仓库包围。


    路锦瞳带人事先踩点,发现绑架人质的那伙人手里都有家伙,有些面孔非亚裔,皆训练有素,结合报案人的身份,是外籍雇员兵的可能性很大。


    在摸清仓库布局以及绑匪人数武器数量,并针对性做出计划后,她携队员潜进仓库救人。


    仓库爆发枪战,路锦瞳带人质逃出,欲往大部队方向过去,却在半路被追上来的绑匪伏击,她给人质指明方向,单独引开绑匪。与此同时仓库爆炸,她在混乱中被绑匪刺了一刀,伤口很深,同事们恐怕也因为爆炸措手不及,没有人顾及的到她。


    她爬了一段距离,就再也爬不动了,鲜血如喷泉似的往外涌,路锦瞳眼前阵阵发黑,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冷下去,最终黑暗灭顶。


    ***


    根据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她大概是穿越了,还是魂穿,在现代没撑住,恰好这个时间段的原身也遇到危险寄了,机缘巧合之下,她涉过千年时光,在原身身上活了过来。


    现在首先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路锦瞳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只记得原身是在河边被人推下去的,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原身为什么会被关入大牢?她在这一段记忆中没有发现原身牵扯到什么事啊。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原身真做了什么,那也是先叫医生过来把命保住好之后审问,而非丢在这里不管吧?


    难道是还遗漏了什么?路锦瞳正要回忆一下,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朝这边过来,衙役打开牢门:“大人要审问你。”


    路锦瞳捡起放在一旁的帷帽戴上,故作惊恐:“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大周非常封建,女子轻易不能出门,若非要外出,必须用帷帽遮脸,戴面纱都不能,否则便是失德,要叫人指指点点的,在自家府中见外男也是同样。


    衙役并不回答,只重复:“大人要审问你。”


    从他口中是什么也问不出了,路锦瞳放弃。她跟着衙役进了一个屋子,一个矮胖中年男人坐在案前:“路小姐。”


    路锦瞳向他点点头,喊了声大人,算是打过招呼,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就是京城府衙知县庞载,他笑起来一副慈眉善目,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路小姐,你落水后本该送你回府的,只是在你离开松风阁后,宋云知小姐遇害,鉴于你是最后一位与她见面的人,本官便将你列入嫌疑人名单,接下来要进行一些提问。”


    “宋小姐遇害了?”路锦瞳惊道,“我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原身今日出门就是去见了宋云知,难怪会被抓进牢中。


    庞载道,“不错,所以路小姐要好好回答。”


    “这是自然,”路锦瞳咳嗽一声,“我能理解您破案心切,但您是不是也该关注一下我的身体状况。在被你们带回来之前,我刚落水被人救上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就算您怕我跑掉不愿送回府,也该找个像样的地方安置我吧,将我扔在牢房您就不怕我永远也醒不过来,无法接受问话么?”


    这位庞大人刚说了,原身只是嫌疑人之一,此番是例行问询,并未定罪,那么在连个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把半死不活的人丢在牢房中,是不是太过分了?原身好歹是京城首富的独生女,知府这种官不应该客客气气地捧着么?


    路锦瞳心中疑窦丛生。


    庞载一怔,他卡了一卡,随即笑开:“路小姐真会开玩笑,本官是个粗人,这些小事难免会忽视,并非有意,实在抱歉,不如之后叫人给你换个舒服点的地方?”


    路锦瞳道:“不必了,大人还是尽快问完,洗清嫌疑好让我回府吧。本姑娘身娇体弱,实在是在牢狱中待不久。”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路小姐。”庞载依旧是笑眯眯的,“宋云知小姐是丞相大人的爱女,在没有查出真相之前,所有与案情有关联的人都不能放走。路小姐要么赶紧承认,要么积极配合,等真凶落网,自然就能走了。”


    这人讲话太怪了。路锦瞳暗暗皱眉:“大人说笑,我从没说过不配合,您有什么想问的请随意。”


    庞载向旁边的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开始记录了:“离开松风阁后你做了什么,又是如何落水的?”


    路锦瞳道,“我与宋小姐分开后回府,路上见河对岸的花开得不错,打算去采一些,桥有些狭窄车夫没跟着,我的丫鬟原本跟着我一起摘,有小孩过来请我们帮忙去拿树上的风筝,丫鬟去了,我摘花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推了我。”


    庞载问:“这次与宋小姐会面,是她约你,还是你约她?”


    “她约我。”


    “据调查,你与宋小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她为什么要约你,你们聊天的时候说了什么?”


    在原身的记忆中,宋云知与她关系的确不好。


    原身也叫路锦瞳,是京城首富路钊的唯一一个女儿,既是独生女,那肯定是捧着长大,这种人家很容易教出一种孩子——没长脑子以自我为中心骄纵蛮横大小姐。


    原身没什么朋友,大家都不喜欢蠢的,有人成心折腾她,把她当小跟班,出头鸟和没脑子的事交由她去做。这导致原身人缘不好,大家见了都很嫌弃,她却不自知,还如同孔乙己似的争辩,充作旁人的笑点。


    宋云知是丞相家的千金,虽是庶出,却深得宠爱,在贵女圈众星捧月,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耍原身玩。原身也不喜欢比她还脾气大的家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前些日丞相府举办宴会时原身曾与宋云知大吵过,好多人都拉不住,这事短短半天传遍了整个京城,原身又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庞载会知道也正常。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相约茶楼?明明在宴会上还发誓再不来往,路锦瞳陷入沉思。


    “路小姐,请回答。”庞载敲敲桌子,“不要想着能找理由诓骗本官。”


    “……”路锦瞳被迫打断思绪,她抬眼看向庞载,目光带有犀利,庞载对上她的眼睛,想说下去的话有点讲不出来了。


    路锦瞳慢慢道:“大人,我刚落水就被你们带回衙门,连口热水都没有,现在已有些发热了,您在染了风寒之后还能思维灵活么?”


    庞载没料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居然敢在刑房中与他叫板,他从前也不是没有审问过女犯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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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乏贵女,无一例外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像路锦瞳这般反问的还是少数。


    他一下子没转过弯来:“什么思维?”


    路锦瞳默了默:“在发烧很不舒服的情况下,我无法直接回答您的问题,需要好好想一想,以免出错。”


    她的猜测在逐步得到印证,这个知县想把宋云知的死扣在她头上。


    她皱起眉,回忆起宋云知今日邀她去茶楼,她看着非常慌乱,都顾不上摆高高在上的仪态。她急切道:“他们一定发现我们听到了,否则不会派人来刺杀,丞相府守卫森严,杀手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在今日遇害前,宋云知曾遭到刺杀,那么这两件事是否能连起来呢?因为刺杀未成,所以今天继续?


    宋云知说“他们一定发现我们听到了”,由此可知,原身和宋云知一起听到了什么事,这件事关系重大,否则不会急于灭口。


    这么说来,原身被推入湖是否也有关联?她去河边采花,丫鬟被支开,孤身一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原本以为就此结束,可将她打捞上来之后,发现居然还有气,于是临时买通县令让他把锅扣到路锦瞳身上,正好把两个听到秘密的人一网打尽?


    只开了一个头,剩下的东西似乎是水到渠成,路锦瞳没怎么费脑就想下去了。


    庞载的声音再次响起:“路小姐,还没有想好么?本官已经给够你时间了。”


    路锦瞳只好在头脑风暴间隙抽空敷衍他:“宋小姐为何邀我去茶楼我也不知,但我去了。那次争吵过后我爹娘骂了我一顿,说我哪来的胆子和丞相千金斗气,哪怕是为了我爹的生意我也必须去道歉。”


    庞载皱眉道:“你是当本官傻么?宋小姐会主动去找你?你最好老实交代!”


    “究竟是不是她主动找我,大人大可去问宋小姐的贴身丫鬟,她那日随着宋小姐一同去的松风阁,帖子也是她递的,我为何要撒谎?”路锦瞳很淡定。


    除了与宋云知的谈话内容是胡诌的之外,她说的都是实话,就算要查证也查不出问题。


    庞载一拍桌子:“宋小姐的丫鬟也遇害了,。本官劝你最好赶快招了,不要再拿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来充当证据拖延时间。本官是给你父亲面子才没给你上刑,如果你依旧冥顽不灵,本官只好不客气了!”


    他面色愠怒,连一旁做笔录的都被他吓了一跳,路锦瞳却不为所动:“敢问大人,您的证据呢?”


    “什么?”庞载皱眉。


    路锦瞳背向后靠,翘起二郎腿来,这是她审问犯人的一贯姿势:“听大人所言,似乎是已经能确定杀害宋小姐的凶手就是我,否则不会总是让我招,更不会否认我的证词。既然如此,那我要问问大人,您怎么断定我就是凶手?有人证还是物证?亦或你找到了凶器,能断定它属于我?”


    庞载只微愣,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好歹混迹官场多年,岂会被路锦瞳几句话吓住:“在场的人除了路小姐和你的丫鬟之外都死了,丫鬟是你自己的人,本官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串通说谎?从你离开茶楼到宋小姐及丫鬟被发现死亡统共不超过一炷香,嫌疑最大的就是你,本官审你还审错了?”


    “大人审问当然没错,但我搞不懂,您为什么笃定是我做的?我与宋小姐有什么仇怨,非要致她于死地?”路锦瞳反问。


    庞载面上严肃,可路锦瞳分明看到他的脚尖逐渐偏向门口方向,这种现象很常见,心理学上讲,此种情况出现表明当事人不想再继续这场谈话,在她以往审讯犯人时,这种现象又意味着犯人心中有鬼,想早些结束谈话离开。


    庞载做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呢?是以为恐吓几句她就会乖乖认罪,所以没花什么心思,结果与预想不同,他慌了?


    这到底是谁在审问谁?怎么犯人经常做的举动跑去对方身上了。


    庞载被她气笑了:“路小姐巧舌如簧,本官说不过你。那就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他摸出一沓纸,叫人给路锦瞳拿去:“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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