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先一步感受到的冰冷潮湿的体感令薄无叶皱眉,鼻尖嗅到一股铁锈混合着腐烂物的味道。
伸手拍开脚边悉悉索索的老鼠,薄无叶朦胧的视线里映出昏暗的灯火。
尚且混沌的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哪里。
甩了甩头,昏迷前的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同时,她也认出了眼前的环境。
牢房。
她为什么会在牢房?
薄无叶上前打算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起身才走了几步,脚上的锁链禁锢使得她不能再往前。
回头看了一眼固定在墙上的锁链一头,她心下沉了沉,因不知道自己为何落得如此境地,她大喊道:“有人吗?!”
没有得到回答,耳边只能听到细小的回声,薄无叶忍不住又叫喊了几声。
隔壁传来慵懒的男声:“别喊了,吵死人。”
“你......你是谁?”薄无叶顺着声音靠近墙边,抚摸着墙体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显而易见吧,死囚犯啊死囚犯。”男人的声音透露出看淡生死的悠然,“你猜死囚犯会在哪里。”
手心的冷意逐渐蔓延至全身,薄无叶收紧手指,咬牙自语:“所以说我为什么......”
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电光火石间,脑中闪过一些似真似假的画面。
......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心里如此安慰自己,薄无叶的脸色却苍白了许多。右手止不住地颤抖,她将左手按在右手上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两手交叠,她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颤。
“喂。”她勉强沉声道:“你犯了什么事?”
隔壁的男人没有及时回复,压抑沉闷的空气不断刺激着薄无叶脆弱的神经,她按着太阳穴,提高音量:“你还在吗?!”
“你才不在了。”隔了一会儿男人说:“你是薄家人?”
心脏漏跳一拍,薄无叶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她是薄家的人?
“不用担心。”似乎清楚她在想什么,男人叹了口气,“我马上就要死了。”
他的话音才落下不久,牢狱的门被推开,几名狱卒闯进来,直直冲着男人的牢房而去。
薄无叶赶紧拍打脚上的锁链吸引他们的注意,“嗨!嗨!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没犯什么事啊!”
狱卒并不理会,两人一左一右架着隔壁牢房的男人,几人跟在后面,很快开门出去了。
薄无叶徒劳地甩着锁链,疯狂地大喊大叫,没有人回应。
她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闭上眼睛。
......
“无叶......无叶......”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薄无叶眨了眨眼,抬头看去,牢房外是燕伋焦急的脸,在他身边,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正在小心处理栅栏门上的锁链。
她看着燕伋,恍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燕伋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他侧头看了一眼,两人已将锁链解开,垂手站在一边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他大步进门,丝毫不在意脏污的环境,蹲下身一把抱过薄无叶,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抱歉,我来晚了。”
燕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薄无叶颈间,他身上幽静的沉香仿若带有安抚的作用,薄无叶暗自松了口气,依赖地歪头靠在他肩上。
注意到她脚踝上的锁链,燕伋微微转头向门口两人使了个颜色,两人进门,三下五除二便去掉了薄无叶脚上的镣铐。
恢复了自由,薄无叶退开一点,眼神询问燕伋两人是谁。
燕伋凑近她耳边,没有解释太多:“时间不多了,你换上她的衣服跟我走。”
听得指令,其中一人迅速脱下夜行衣,头发散开来,那人赫然有一张和薄无叶极为相似的脸。
薄无叶震惊的目光扫过那人,她明白了燕伋的意思。
替身。
可燕伋究竟是先遇见的她还是这个人?
燕伋见她不动,接过夜行衣塞进她怀里,语速很快:“去换上,我带你出去。”
薄无叶的视线转向他,木然摇了摇头。
她不愿用无辜的人的命来抵自己的命。
燕伋的舌尖舔过后槽牙,表情瞬间变得十分阴沉,“没有薄家了,说不定你是薄家留存于世的最后一个人,当真要寻死吗?”
什么??
薄无叶蓦地看向他,没有薄家了......是什么意思?
燕伋抬了抬下巴,“换上,出去再说。”
薄无叶抖着手套上夜行衣,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代替她的人,那人学着她的姿势蹲坐在地,根本看不清楚表情。
她低头跟在燕伋身后走出牢狱,一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在出狱门时被拦下进行例行检查,燕伋塞给狱卒几两银子打发了。
待乘上马车,薄无叶扯下面罩,迫不及待问道:“薄家发生了什么?”
燕伋垂下眼,从地上拿起食盒,“饿了没有?先吃点东西......”
他的话没能说完,薄无叶拍开他手上的食盒,眼睛急得发红,“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伋撇了眼洒落在地的饭菜,依旧没有看薄无叶的眼睛,“翎胥王联合薄家意图谋反。”
“什么?”
薄无叶愣了愣,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失败了,翎胥王当场身死,皇上下令诛杀薄家全族。”
薄无叶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过去,好在燕伋察觉到她的异常,及时帮她顺了顺背。
不夸张的说,那一段时间薄无叶脑子里都是空白的,她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她的意识飘了很远,飘到很久以前,家主站在院子里眺望远方,她顺着家主的视线看去,除了云其它什么也没有看到,家主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头对她说了一句什么。
说的什么来着......
“和阴间事物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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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到最后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
她不相信!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家主怎么会做出谋反的决定......甚至是牵连整个薄家的决定。
“你没事吧......”
身边传来燕伋担忧的声音,他抬手像是要抚摸薄无叶的脸颊,不知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收回的手腕被握住,燕伋一愣,薄无叶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侧头蹭了蹭。
温热滑腻的肌肤触感通过手掌传递至燕伋心间,他脸色通红,无意识按着薄无叶后颈使她贴近自己。
鼻尖抵着鼻尖,两人呼吸缠绵,唇间仅距一拳之隔。
忽而,马车停下,前方有人喊道:“到了主子。”
车内两人同时后退一步,燕伋退得太猛,后脑狠狠磕在车厢上,他痛呼一声,下车时都还是晕着的。
薄无叶跟着他进了宅子,见他痛得厉害,提议要不要她给他揉揉。
燕伋的耳廓仍然红着,他表示不用,挥退旁人带薄无叶来到给她准备的房间。
房间里该有的东西都已经布置好了,薄无叶坐在柔软的床上,心不在焉地想着薄家的事。
燕伋没走,他抱胸靠在门框上问她:“你还记得你袭击皇上的事吗?”
薄无叶:“?”
她蹙眉否认:“我没有啊。”
她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燕伋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无叶仔细回忆:“辛姐姐去了,翎胥王跟我说她是因为救一个孩子没救活,被孩子的亲人化鬼缠上的才去世的,我想为辛姐姐报仇,按照鬼气指引的方向找到了那鬼,后来我就跟鬼打起来了......再醒来我就在牢里了,也是奇怪。”
燕伋仔细听罢,道:“这么说,你根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薄无叶:“不知道,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不对劲......”
燕伋用手撑着下颔想了想,犹豫道:“我听说......你知不知道薄家的驱鬼之法?”
“驱鬼?”薄无叶一愣:“薄家哪有这种不详的法术。”
燕伋眼中精光一闪,“是你不知道......还是薄家家主没有告诉你。”
“......”
薄无叶感到一丝不悦,她皱眉道:“你凭什么笃定是薄家的东西?”
燕伋耸耸肩,“我道歉,但我们可以去薄家找找,说不定家主会给你留下一些东西。”
不悦感加重,导致她看燕伋都不顺眼起来,薄无叶敷衍道:“有时间的话。”
回忆起方才被转移的话题,她问道:“为什么说那天我袭击了皇上?”
燕伋耸耸肩,“因为你的确在众人面前有过袭击的举动。那日皇上同几名大臣一同去寺庙祈福,回程路上,你突然从林间窜出来,提着银剑直冲皇上的马车,好在侍卫及时拦下了你,不然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薄无叶眼睛大睁。
啊?我吗......我有这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