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淼愣愣地看着地板上的污渍，她敢保证她没看错，就在她伸手的那一刻，液体停滞了不到一秒。
“蔡清越……”
蔡清越显然没注意到液体的异常，怪叫着跑到卫生间拿来了拖把收拾残局。
祝淼伸出手对准地上的液体，心中默默想象苗苗操控水流时的动作。
可那些液体不受她的控制，最后全被吸进了拖把布里。
“你在干什么？”蔡清越洗完拖把，洗抹布，现在还在任劳任怨地给她擦桌子。
祝淼有些呆滞地盯着桌上的奶茶，梗着脖子说道说道：“刚才我看到奶茶在空中停留了一微秒。”
“……我觉得你明天还是请假吧。”
祝淼知道蔡清越不会相信，要不是她知道苗苗的异能是水，她也不会相信液体会在自己的注视下停滞一瞬。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她很有可能将苗苗的能力带到了梦外，而梦中苗苗所经历的一切，一定是她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
“说真的，你明天还是请假吧，”蔡清越把自己的那份奶茶分了一杯出来放在祝淼身前，“你这两天总是心不在焉的，就算回去上课也听不进去东西。”
心不在焉的祝淼只听到了后半句，抬头“啊”了一声后才发现蔡清越正无奈地看着她。
“我会帮你把作业带回来的。”蔡清越说。
祝淼想了想，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会跟叔叔阿姨说你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失忆了。”
“……找个好点的理由好吗，这个理由一听就不是很能站得住脚。”
“可你确实是忘了高中知识的记忆吧？”
蔡清越的话让祝淼不禁愣了愣，虽然她清楚蔡清越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在她还没承认之前，这个事实就从蔡清越的嘴巴里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有一些难以接受。
“你信吗？”祝淼问。
“除了这个，我还能信什么？”蔡清越说。
“信我以前的成绩都是靠作弊得来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水平我还能不清楚吗，更何况昨天根本就没有考试。”
“所以……你信一个人会在一夜之间突然忘记了所有高中知识，但对其他的事情全部记得，是吗？”祝淼说完都觉得有些好笑，要是蔡清越这么跟她说，她只会觉得蔡清越发烧了。
但蔡清越只是点点头，然后正色道：“我信。”
“……谢谢，但我想别人不会信的。”
“指不定叔叔阿姨会信。”
“蔡清越，”祝淼叹了口气，“这也就你会信了。”
“可偏偏这就是事实。”蔡清越说。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祝淼一眼，又问：“还是说其实这并不是事实，你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祝淼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蔡清越，她总觉得蔡清越比自己小，还是小很多的那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可昨天他带着她“逃跑”，今天又用这种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看她，她才有所恍然，原来蔡清越和自己一样大。
但祝淼并不想让蔡清越知道更多的事实，只能有些僵硬地扯过话题问：“你怎么跟她们说我没去上学的？”
蔡清越就这么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妥协道：“我说你生病了。”
“她们没想来看我吗？”祝淼躲开他的目光开玩笑道。
“我让她们别来。”
“为什么？”
“我想你连我都不愿意告诉，也更不会告诉她们真相。”
祝淼倒没想到这一层，但一想到俞新喋喋不休的质问，就算她没来，也够她苦恼一阵子了。
要是去上学，她不仅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得抽空学习，一旦被发现事情便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了。
思考良久，她才略带郑重地开口：“我要在家里复习。”
蔡清越一愣：“已经那么严重了吗？”
祝淼摇摇头：“这是我目前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蔡清越没有再问，这不是他说可以就可以的事情，这么重要的决定只能由祝淼的父母来决定。
他边拆着外卖的包装，边看着祝淼给她的父母发消息。
果然，他们才吃了一会儿，他的父母和祝淼的父母都赶了过来。
蔡清越以为祝淼会告诉父母真相，但在爸妈担忧的目光下，她面不改色地说：“我最近一直睡不好，感觉去了学校也学不进东西。”
祝淼的成绩一直很好，父母在她的学习上从未操过心。
可在家复习也意味着会和学校的进度脱轨，一些消息也会有所滞后。
“放心吧叔叔阿姨，我会把作业都给淼淼带回来的。”
祝淼没想到蔡清越会在这时说话，她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蔡清越对她在家复习这件事也是持反对的态度的。
但父母也不是蔡清越一句话就能做出决定的，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才由母亲问道：“淼淼，你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吗？”
“没有，大家都很好。”
“那你这是……”
“没有啦妈妈，我真的就是睡不好，每天还要早起上学，精神有些吃不消了。”
“怎么好端端的会失眠呢？”母亲眼中的担忧被没有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而消散，反而更加疑惑更加忧愁。
“我也不知道，”祝淼低下头，像在思考又像在自责，“就是忽然有一天，怎么也睡不着了。”
“明天我们去医院吧，”母亲蹲在祝淼的身前，抚摸着她的发顶说道，“生病了我们就治，不要自己藏着掩着。”
“没事的妈妈，”祝淼朝母亲扯出一个略带疲倦的笑容，“我只是晚上睡不着，早上还是能睡着的。”
“是的阿姨，”蔡清越连忙跟上，“她已经被老师骂过很多次了。”
祝淼朝他看了一眼，眼中暗含着些许欣赏。
蔡清越也回看了她一眼，就差把“交给我了”写在脸上。
“我们现在复习进度挺慢的，淼淼不用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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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在家里还能按照自己的节奏复习，指不定还能冲个状元呢。”蔡清越说。
“状元就算了，”母亲叹了口气，“身体健康就好。”
见母亲松口，祝淼也赶紧说道：“放心吧妈妈，我在家里也会好好学的，指不定休养几天作息调整好了，我就回去上学了。”
母亲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被父亲轻轻碰了碰肩后，只是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然后站起身，打开了手机通讯录，给祝淼的班主任打去电话。
祝淼的母亲走出房间后，蔡清越的母亲才悄悄问她：“淼淼，是不是和阿越起冲突了？”
祝淼被她担忧又心虚的模样逗笑了，摇摇头说：“没有阿姨，小蔡很好，我不会和他起冲突的。”
“是说啊，”蔡清越也附和，“她没欺负我就很好了，我哪还敢去欺负她啊。”
“谁说你欺负她了？”蔡母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额头，“你们这不是青春期嘛，打打闹闹的万一动起真格来岂不是伤了和气？”
“放心吧阿姨，我不会欺负小蔡的。”祝淼也笑着保证道。
“阿姨知道你，你一直都很成熟，我们家阿越才幼稚……”蔡母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了很久，祝淼也坐在位置上认认真真地听她讲话。
其实归根结底就一句话：受了欺负要和家里说，不要一个人憋着。
她知道这也是她母亲的意思，从一开始她提出要在家复习时，父母就开始异想天开了。
或许从她昨天跑回家里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猜测她在学校里的经历了。
母亲的电话打了很久，祝淼知道老师也会对她的突变产生诸多怀疑。
不过这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家里好好地把过往的知识学会，顺便看看苗苗到底经历了什么。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蔡清越的母亲拍拍蔡清越的脑袋，对她们一家三口告别。
母亲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后，又折回了她的房间。
父母这下才无所顾忌地询问她在学校里发生的事，从一开始的和蔡清越起冲突，到后来的被同学孤立，再到更离谱的被老师x骚扰，一切能问的不能问的，一切正常的不正常的，一切离谱的不离谱的，全被问了个遍。
最后祝淼只能无奈地说道：“我就是嫌老师讲得太慢了，拖我的进度，还不如在家里学。”
“而且，”她顿了顿，找了个更适合的理由，“我还不用写作业。”
说完，她觉得这个理由可行，继续道：“每天做这么基础的卷子我都做累的，还非得交，我真的没意义。”
这下父母从一开始的担忧转变到了对她行为的谴责，如释重负地训了她几句后才终于放下心来，关上房门让她自己学习。
而祝淼也终于放下了一个负担，重新坐回书桌前，在日历上的格子里写下“在家复习”，然后关了手机将蔡清越带回来的卷子一一展开。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题目，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禁对着试卷问道：“你以前也会这么学吗，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