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
祝淼并不觉得22岁有什么特殊,也从未想象过22岁的生活。
但现在她只要一想起22岁,想到的只会是那两个奇怪的梦。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将梦中的所见所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直到母亲来催促她上学,才恋恋不舍地关掉手机。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她也没有在课上睡觉,只是老师讲的知识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看看这道,感觉有点难。”蔡清越也没听课,正琢磨着数学模拟卷的最后一题。
祝淼打开自己的卷子,卷子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推算的过程,但平日里只要一眼就能想起的公式却在今天感到格外陌生。
她好像忘记了这些公式。
心脏跳动得无比剧烈,这比看到22岁“进本”还要让人震惊。
那几道由她亲自写上去的公式在此刻化身了一条条毒蛇,毫不留情地咬上她的心脏,让她的大脑短暂地出现了一片空白。
“淼淼?”蔡清越有些担心地唤了她一声。
祝淼猛地站起身,在老师诧异的目光下说了一句抱歉,便拿起试卷和课本朝外走去。
她记得平日里上课她总不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听讲,因为老师讲的她都会的,她就像天才一样完全不需要听课就能考满分。
甚至在高一的时候数学老师还问她想不想参加竞赛,虽然她忘了她为什么会拒绝,但也不至于在面对那几个有些超纲的公式时会感到陌生。
她躲在楼道里快速翻找着数学课本上的笔记,但奈何她平日里闲散惯了,有关这个几个公式的笔记寥寥无几。
即便有,她也无法从自己潦草的笔记中找出公式的推导过程。
甚至有几个书上提到过的公式她也没什么印象了。
手指颤抖地翻过书页,却因为太过激动而没找到准确的页码。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心中也越发着急,书本被翻得破损褶皱,但她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不断地滑动页码。
到最后她甚至都没看清楚书上的内容,只是一味地机械地想要验证心中的想法。
直到书本被她翻到最后一页,因承受不住左边的重量掉在地上时她才止住了急促的呼吸。
但随之而来的是呼吸过度的缺氧,以及空白的大脑里浮现出的一句话——她忘了。
和那些记忆一起消失的,还有她的高中知识。
祝淼强行按住克制不住颤抖的手掌,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试卷。
她用手遮住答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看题。
但写在题目边上的过程一直在分散她的注意力,直到她忍不住去看解题步骤才勉强做出了几道中等偏上的数学题。
她现在的水平别说A大了,就连一本都未必能考上。
她泄气地靠在栏杆上,有些无助地盯着墙壁发呆。
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几个月,她必须在这几个月里找到之前的记忆。
“淼淼。”
楼梯上方传来蔡清越的声音。
祝淼浑身一僵,原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有爆发的倾向。
“你没事吧?”蔡清越的声音很着急,步子也很急促。
祝淼忍不住握紧栏杆,心中反复思考是否要告诉蔡清越真相。
明明蔡清越是她除了父母以外最亲近的人,她却在遇到重大事故时的第一时间选择隐瞒。
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件事情最好别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淼淼?”蔡清越最终还是走到了她的身旁。
祝淼不敢去看蔡清越,只能强装镇定地捡起课本和试卷,尝试了几次才勉强让自己听上去没那么激动地说道:“没事。”
蔡清越看着她的侧脸没有说话。
祝淼也不打算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盯着栏杆缝隙中的墙壁,细细感受着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正克制不住地颤抖。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几世几年……几世几年……
完了。
祝淼死死地掐住大拇指的指节,脑海里《阿房宫赋》的开头句子重复了几遍也没办法往下背,就连几个化学公式也忽然忘记了它的原理。
甚至她曾经最拿手的物理也出现了几段记忆空缺。
完了,祝淼咬紧牙齿尽力让自己表现得没那么激动,可她越克制,心脏跳动的速度就越快,大脑也越杂乱,到最后脑海里密密麻麻吗地全是两个字——完了。
“淼淼,你怎么了?”
最终还是蔡清越没忍住,打破这份诡异的寂静。
祝淼摇摇头,扶着栏杆勉强站稳了身子。
“回去吧。”她迈开沉重的步子走上第一阶台阶,却因分心踩了空,差点摔倒。
蔡清越满脸担忧地跟在她的身边,欲言又止了数次,才说了句:“要不我们别回去了。”
“不,”祝淼紧紧地抓住楼梯扶手,艰难地往上走,“我得回去。”
起码在没找到记忆前,她得把高中知识学会。
“没事吧?”
俞新看着她打了报告走进教室,在经过她课桌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没。”祝淼在她身后坐下,重新翻开有些破旧的书本,盯着黑板上的内容补充笔记。
蔡清越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收了模拟卷和她一起听课。
老师讲得不算快,但她笔记缺失太多,频频低头记笔记的动作还是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老师对她要求并不严格,就算在她的课上写别科的卷子也不会生气。
她难得见祝淼认真一次,忍不住打趣道:“祝淼都记得那么认真,你们还不得好好听课。”
“正好这有道题,祝淼你上来做吧。”
祝淼笔尖一顿,她现在演算的正是这道题的解题过程。
这道题偏难,老师讲过几次,但对于现在复习的内容来说有点朝纲,她还没写出正确答案。
“老师,”坐在一边的蔡清越忽然举起手,“我来吧,祝淼身体不舒服。”
“也行,你上来。”老师没苛刻祝淼,笑着把蔡清越叫上了讲台。
祝淼看着蔡清越空落落的座位,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他的书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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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清越不是什么天才,他对每一科都用尽了全力,即使是数学书,书上的演算过程也记得满满当当。
祝淼将他的书拿了过来,对照着书上的内容给自己的笔记做补充。
她还记得高二蔡清越有点跟不上时问她“为什么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吃力”,她说“可能我是天才吧”。
没想到一年后,她这个所谓的“天才”还要在复习的时候重新学习过去自己从未放在过心上的知识。
“要我给你讲讲吗?”蔡清越从讲台上下来,黑板上是数学老师打的一个大大的勾。
“我能看懂。”祝淼说。
蔡清越笑了笑,说了句:“好。”
虽然忘了一部分知识,但也不至于从高一学起,这节课祝淼什么都没干,只是将蔡清越的书全部翻了一遍。
她记得的东西不算多也不算少,用来考个普通大学还是够的。
但对她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她必须用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让自己的水平重新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待会儿去吃顿好的吗?”俞新趁着收拾书包的间隙转过头来问她。
却被她奋笔疾书的模样吓了一跳,忍不住用手去探她的额头问她:“你怎么了,这些东西还需要记吗?”
“没事干,抄点玩。”祝淼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朝俞新有些得瑟地笑了笑。
俞新当场忘了疑惑,举起拳头来恐吓她,却因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打到了越圆的头上。
越圆当即和俞新“扭打”在一起,两人嘻嘻哈哈地完全无视了祝淼。
祝淼这才收起笑重新将目光落在蔡清越的书本上。
都一起生活那么久了,蔡清越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在等她主动提起,但祝淼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窘迫。
毕竟谁也无法相信,一觉睡醒后不仅丢了段奇怪的记忆还连带着高中知识也忘记了一部分。
而且祝淼有预感,关于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要跟她们出去吃饭吗?”蔡清越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合上书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想回家。”
“那就回家。”蔡清越把桌子上的书一股脑地塞进她的书包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蔡清越一把抓住了胳膊朝教室外面跑去。
她的书包被蔡清越抓在另一只手上,为了能跟上蔡清越的脚步,祝淼也不得不跑了起来。
今天父母没来接他们,蔡清越也没打算坐公交车,她眼睁睁地看见公交车站在视野中退后,硬是被蔡清越带着跑了两三公里路到了河边才停下来。
她扶着膝盖喘着粗气,有些不解地抬头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蔡清越也靠在栏杆上调整呼吸,闻言笑着问她:“现在有好受点吗?”
祝淼一愣,刚才飞奔的途中她什么都没想,满脑子只被一个字占据——跑。
她想就这么一直跑下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思考。
她不用理解“进本”的意思,也不用恶补高中的知识,她只要一个劲地跑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