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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初露锋芒

作者:醉舟不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剑身的化固符文刹那间亮若晖光,刻纹被催若沸起的熔金,道道淌过木剑剑身,被长虹直落的炙热剑势紧逼不放。


    虹晶石所铸的剑锋破开木剑的潮势屏障,猝然落在炽金刻纹之上!


    木剑硬接下丹心两式,被长虹剑挑破一处寸长的刻文,符效骤泄——


    “咔!”


    本就勉力支撑的剑身再也难敌对方剑势,呜咽般的木裂声迭起。


    数道声响难逃修者的敏锐听感。


    先前便看好长虹的弟子登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轻嗤道:“执意要用木剑比擂,不知是轻敌还是自傲,终究不过是剑断台上的结果。”


    “那把木剑不会真的要断了吧?”台下有人忧道,“若是断剑,岂不是只能认输了。”


    两剑对拼难分,水火两势有一瞬僵持。容沛握剑力劲未松,出声道:“谢师弟,你剑身已有裂纹。若是再比下去,只怕刀剑无眼,剑断那刻来不及收势就会伤及你。”


    谢昀川虽处劣势,剑劲却不见半分削减。转瞬间两人又过数招,剑身上的裂纹与微黯符文错综交缠,一时欲裂止裂,难分彼此。


    他微抬眼,提腕推剑分毫不让,竟又是一式“云卷惊雷”咆哮刺出,发于半裂剑身而威能不减!


    谢昀川因力尽微哑,却吐字清晰,毫无犹疑。


    他道:“谁说我的剑会断了?”


    与此同时——


    “谁说他的剑会断了。”


    临窗看台,不知何时走到窗边的薛成瑾遥观战局,几乎与他同时出声。


    薛成瑾看向那柄刻纹忽闪、竭力相抗的木剑时不易察觉地一笑,眸中闪动几分傲然:“……也不仔细看看,上面的刻纹到底是谁画的。”


    只他话落片刻,战局顷刻出现转机。


    谢昀川那把半裂之剑竟还未散架,向上挑开长虹逼压的剑刃,攻守异位朝容沛反击而去!


    木剑宛若绝境之徒,强顶着摧折的风险接连猛劈向容沛手中长虹,剑与剑纠缠不休,又迸发出数道令人牙酸的木裂声。


    容沛见他毫无退缩之意,手腕一道急转,长虹斜挥硬抗下潮水剑意。木刃落在虹晶所铸的坚韧剑身近乎以卵击石,伤八百而自损一千。


    被木剑搏命般激怒的长虹终被消磨尽了耐心,只见容沛后撤半步,手中剑甩至身后聚劲高举,竟是再起丹心第一式——


    “朱明引”举剑引火,紧接“赤燧击”猛刺而出!


    丹心剑法素是以火破势的悍劲之剑。


    容沛先前用两式剑招半破木剑咒文,此刻沉肘翻腕,冲势未停,意欲再度贯式而出,将木剑彻底劈作两段!


    谢昀川当即撤手险避,免让木剑损于长虹的“赤燧击”下。


    剑锋从他额前急掠而过,一缕黑发被利落削断,落地无声。


    战至此刻,再退即是半步踏入输局。


    四下或是惊疑,或是感其败势已显,唏嘘声起。


    人群躁动不安间,谢昀川身法催至极致,下一步即将踩到比武台沿。


    可正当此时,他半步踏偏点地而起,竟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半空弯身,同长虹此式的最后一剑相错而过。


    只在刹那,木剑反手直指容沛空门,以风起之势卷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此刻选择以同套剑法贯式相叠,以势推势,出剑威力惊人。


    风起。


    云卷。


    沧浪生!


    谢昀川手中木剑剑威蓄极,尖锋如骤风卷云,与长虹数招相接。


    任劈任刺招招剑影诡谲,竟比先前要更厉、更疾,每招出剑神鬼莫测,风过利声起。


    近前的剑修弟子惊呼道:“天啊,好快的剑影!这一式‘云卷惊雷’简直快要看不清剑尖落处了。”


    “嗯?这道剑意是……”


    詹月衣抵指摩挲下颔,若有所悟般沉吟片刻。


    忽地,他摇扇的动作一滞,竟下意识地震然出声,又立即抑住失态的尾音,有些微怔神道:“谢仙友竟能如此连招破局,果真是……木剑难藏其锋呢。”


    谢昀川以奇制力,容沛手中长虹一时被木剑牵制,两人数招争锋快如流水。


    可愈是这般看似僵持无奇,剑招之下愈是暗流涌动。


    跨境比剑亏在剑道体悟,亏在修为境界。倘若前者能以天赋追平,后者却难以跨越时间短期积补。


    何况一整个境界之差。


    容沛无疑清楚此点。


    纵然谢昀川出招再诡,又能如何?


    一力破乾坤,唯有剑招够劲够强,才能所向披靡!


    风云变化,情势陡转!


    长虹骤然从谢昀川右下空处劈出,意在躲剑,更在攻剑。


    虹晶剑身如流火激起,一式“绛河裂”蕴势已久,终于勘破木剑轨迹。


    剑招被看透的那一刻,便是破绽乍露时。


    长虹携火直斩疾下,剑中烈烈火势近要将风声撕裂,携尖厉剑啸劈向谢昀川左肩三分往前。


    下一瞬,谢昀川手中木剑果真分毫不差地闪现那处,宛如直迎而上!


    容沛眼中推演得算的喜色毕显,剑势豪灌而出,长虹如要破空斩裂般朝木剑剑身劈去——


    须臾之间,木剑蓦地由实转虚。


    长虹落处剑影晃过,竟直指向少年左肩!


    谢昀川以硬接一剑为代价,手中木剑奇诡换位,以霹雳凌云之势挥斩而出。


    长虹剑锋钉入他左肩刹那,木剑已经来到容沛身前!


    剑身刻纹亮若飒掠流星,万千虚影尽归一剑。


    木剑直斩向容沛执剑之臂,即落的那刻横转剑身,锐意沉作万钧重击一处,霎时木叩骨颤,骇然振响!


    “铮——”


    长虹剑从容沛手中震飞而去,颤出铮鸣剑音。


    剑身抽走的那刻,谢昀川肩头赫然飙出数道血线。被台上未尽的丹心剑意沸作大片血雾,宛如招摇赤练被风吹散。


    他擦去唇角溢的血渍,紧握着那把半裂的木剑,直起身。


    清亮的黑眸将全场默静尽收眼底。


    满坐寂然,铜锣震响——


    “本场终胜者,武堂谢昀川!”


    敲锤弟子的高喊声从台上远远扩散而去,台下这才如梦惊醒般欢呼声四起,为最后这不可思议的一剑扳回战局而振奋不已。


    一把裂纹横生、将断未断的木剑赢了灵剑长虹。


    若不是亲眼所见,从何敢信?


    然而胜者确是这把木剑的持有者。


    刻有枫红纹印的胜者木牌被递到少年手中。


    谢昀川胸口隐隐作痛,被抽空的丹田干涸到宛如烈火灼烧,左肩血肉横飞的刀口还在淌血。


    握紧木牌的那刻,那双寒潭般的黑眸里有波微漾,竟是难能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


    耳畔传来有人疾步跑来的脚步声,好几次连名带姓地直喊他大名。


    来不及再攒起力气应声,他双眼一黑,力竭昏迷过去。


    ***


    小院有风经过。


    一片枫从树梢吹散,飘摇轻落在少年鼻尖。


    鼻尖微痒的动静让谢昀川慢慢睁开眼。


    入目是院里栽的那棵映日红枫,暮色起,风微凉,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他下意识要撑手起身时只觉左臂一酸,却无皮开肉绽的痛意。


    经脉间有股温热盘踞的药力未散,既止住了他肩头的剑伤,药劲暖流还在他空虚的丹田气海间徘徊未散。


    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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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人在他昏迷时为他服了品质极好的丹药。


    “你醒啦。”


    朱衣少年支脸托腮坐在小榻旁看书,此刻见人醒来,不由含着未咽的糕点含糊道。


    书没翻几页,桌边的糕点倒是空了大半盒,手里那块酸枣糕上还有一只新落的牙印。


    正是半吊子看顾病号的薛成瑾。


    薛成瑾指了指他身下临时搬来的长榻道:“可不是我故意晾着你在外面吹风,是药园的师兄说,你被长虹伤后火气入体,要多吹吹风才能把伤处剑势留下的火气散去。”


    谢昀川缓慢地换手支起身,清了清嗓子,开口时声还是哑的:“是你带我回来的?”


    他记得自己接过枫红木牌后,就不省人事地昏了过去,应该是直接倒在了台上。


    “什么,我吗?”薛成瑾指向自己,登时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神情:“你看我这副身板,能抗得动你么?是我叫汐桃命人抬架子送你回来的。若是我来抬,指不定我们俩都要趴在那儿了。”


    谢昀川:“……多谢。”


    “你先别着急谢。”


    薛成瑾摆摆手,从书下抽出数张的写满字迹的纸,其中一张递给谢昀川道:“药园师兄的看诊费,抬架的人工费,唔,还有我那颗生肌聚灵丹的药钱,都算在你账上了。”


    谢昀川听罢,伸出的手一颤,这才僵硬地从薛成瑾手中接过。


    看完后脸色顿时比在台上飙血时更为苍白。


    岂料薛成瑾又翻出张纸,与他对账道:“我在山庄账房找到了你的欠据,这几年间已经陆续还上了五千灵石,还算不错。”


    “你在各处轮值,每月拢共也才不过三百灵石左右,除却日常开销和庄内弟子补贴,每年能还上约两千五百灵石。目前还剩下九十九万五千的负债。”


    谢昀川艰难开口:“我会尽量……”


    “噢对了,还要算上这几项医药费,那么现在是……”


    薛成瑾在纸上添改几笔,道:“看诊兼医药费八块灵石,抬架人工费五块灵石。至于那颗生肌聚灵丹呢,因是上品丹药,外售五百灵石一颗,我给你一并抹零合算五百好了。因此现在你还欠——”


    “九十九万五千五百整。”


    谢昀川:“……”


    只这一瞬间,薛成瑾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他的嘴角抽了抽,万年不变的脸上竟蓦然生动了片刻。


    良久,身负巨债的少年轻叹口气,淡声道:“每月我会继续按时还上部分的。”


    此次他已顺利拿到入境名额,若能在彤云天中有所得,多添的医药费很快便能还上。


    薛成瑾见他埋头不语,想必是在盘算,忽而出声道:“我这里还有个赚钱的机会,你要不要听听看。”


    谢昀川抬眸看他。


    薛成瑾从怀中抖出最后一张纸,“啪”地拍在榻上,扬眉道:“昨日我已经从阿姐那里拿到了入境灵牌,这次亦会去彤云天历练。不过其他世家子弟大多都有筑基修为,若是在秘境内发生冲突,我单打独斗难占优势。不如你来做我的护卫,我按日算钱,如何?”


    谢昀川蹙眉道:“我……”


    “若我每日算你二十灵石,每月除去开销便能攒下将近五百灵石,每年大约能还上六千五百灵石。这笔债你就能提前大半的时间还完。”薛成瑾道。


    谢昀川:“……”


    面前的人突然便不说话了。


    “谢师兄,仙途漫漫,但也不要徒劳浪费在还债这种事情上呀。”


    薛成瑾眉眼弯弯地把手中的契纸推到他面前,比出两根手指晃道:“每天整整二十颗灵石哦,这样算下来,你的债只需要一百多年就可以还清了!”


    “怎么样,机会难得,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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