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念夏开口：“我信戚总，但我们内部需要讨论一下。”
“好。”
结束会议时，郑念夏几天来第一次松口，戚闻宇团队却全都愁眉苦脸。
回到酒店用餐时，小关终于忍不住开口：“戚总，评估艺人、还有人品担保的事……”
戚闻宇毫不在意：“我个人评估、个人担保。”
如果贺襄想要，他有能力，也有资源，把贺襄推上去。
至于人品，哪怕多年没见，他从来没怀疑过贺襄。
“啊？”团队所有人愣住看戚闻宇。
“你们按我说的做方案就行，”戚闻宇开口，“其他的交给我。”
戚总还是一如既往霸道。
小关知道戚闻宇帮贺襄处理过热搜，所以她此刻笃定，这两人一定有什么猫腻。
没准已经有一腿了。
当时屏幕上给郑念夏看的三个小艺人照片，虽然都是ST的，但是对比起来差别不要太大。
任谁看了都会选贺襄。
戚闻宇刻意得未免太明显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郑念夏接受了戚闻宇的建议，但是合作和接洽他们还是固执地自己进行。
戚闻宇在中间只牵线给了个联系方式，其他几乎什么都没参与。
*
“贺襄，你正好还在上海，这两天先别急着回首都，我今晚就飞过去。”
袁静在收到水斯国际的橄榄枝时，懵了很久。
她手底下带了好几个小艺人，粉丝远超贺襄的，都接不到这样的国际品牌邀约，所以相当重视。
贺襄也懵：“是出了什么事？”
“水斯国际想跟你谈代言，他们总部就在上海。”袁静解释，“我等下发资料给你。”
贺襄想了一会儿：“水斯国际？就一瓶沐浴露就要几千块的那个？”
袁静还没回答，贺襄又说：“他们疯了？”
“……你能不能有点自信？”
袁静其实自己都不太自信，第一直觉是这次肯定陪跑，没准一过去一屋子艺人选美选帅，贺襄就是过去给某个流量当绿叶的。
但就算是陪跑，见世面的机会也不能错过。
“哦，我知道了。”贺襄原本就在上海，给新剧补录一些配音，他倒是不在意，只是纳闷。
水斯国际怎么会找上他这么一个糊咖？
就因为两周前上过一次热搜？
“襄哥，袁姐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临时助理刘泽一边帮贺襄收拾东西，一边问。
贺襄低着头正在思考，看到刘泽在他房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啊，东西不用收拾了，今天不回去。”
“不回去？”刘泽放下手里叠了一半的衣服，非常诧异。
“可能有一个新代言要谈，就在这边。”贺襄坐在一边，“袁姐晚上过来。”
“接到代言啦？”刘泽看起来比他还高兴，“哪家？”
“水斯国际。”
刘泽捞起自己的手机就去查，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卧槽，他家一瓶洗发水要一千多块啊。”
“嗯。”贺襄早就知道这牌子，高奢旗下，低调奢华。
“襄哥你要火了吗。”刘泽非常激动。
“这才到哪儿啊。”贺襄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接下这个代言。
“我早就看好你，”刘泽非常真诚，“你虽然不爱说话，看起来冷冰冰的。”
贺襄斜着眼睛瞪了刘泽一眼，会不会说话啊少年？
“但你人最好了。”刘泽继续，“你要是火了，能不能让我继续跟着你？”
在ST他只是一个临时助理，谁有需求他就被调到哪儿，他伺候过很多艺人，只有贺襄很特殊，虽然都说他脾气不好，但跟得久了，他知道其实贺襄事儿最少。
不像有些明星，粉丝没几个，腕儿贼大。
“我火了再说。”贺襄躺在了沙发上，给孔书翰发了几条信息。
*
袁静第二天穿着一身职业装，踩着小高跟，带着贺襄直接杀去了水斯国际的总部。
原本以为一群人同台竞争的场面完全没出现，会议室只有几个人。
艺人只有贺襄一个，没有竞争。
袁静震惊到无法表达自己的激动。
职业素养还是要有，她平复心情开始跟对方谈。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水斯国际给什么条件她都接受了。
以贺襄的咖位，面对高奢品牌，完全没有谈判的资格。
稀里糊涂但格外顺利，贺襄就这么成了水斯国际在国内的第一位合作伙伴。
袁静带着贺襄走出会议室，还有些不太相信。
小高跟踩在地毯上都不哒哒哒了，完全没了杀过来的那种气势，纯粹是还在震惊当中。
震惊之中也就忘了看路，没走几步就差点崴了脚。
贺襄在后面跟着发呆，大概在想自己何德何能。
袁静这一趔趄，他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
眼看袁静要摔！
一个胳膊及时伸了过来。
“袁小姐，当心脚下。”戚闻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袁静和贺襄同时转过头。
袁静站直，脸上的惊讶非常明显：“戚总，你怎么在这？”
戚闻宇抽回胳膊，看一眼贺襄：“谈合作。你们已经签完约了？还顺利吗？”
“很顺利，比我想象中顺利多了。”能当上艺人经纪人，必定是一下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袁静几秒后又说，“所以贺襄这次能代言是你……”
戚闻宇没有掩饰：“我只是跟他们郑总提了一下。”
贺襄冷冰冰看着戚闻宇：“戚总可真是好心啊。”
袁静暗暗用胳膊肘怼了贺襄一下，转头笑着对戚闻宇说：“这样啊，真的特别感谢戚总，中午你有时间吗……”
贺襄打断：“我没时间。”
袁静恨铁不成钢瞪了贺襄一眼，这是大佬啊，人家一提你就有一个奢品代言，你在干嘛？
戚闻宇看着贺襄问：“你有什么安排？”
贺襄张了张嘴，说了一个非常敷衍的理由：“回酒店睡觉，困。”
尴尬，饶是袁静再舌灿如花，也救不了这场面。
戚闻宇沉思几秒笑起来：“嗯，还在长身体确实要多睡。”
神他妈还在长身体。
袁静用力抱了抱怀里的一沓纸，好在合同已经签好了，这个不会丢就行。
贺襄盯着戚闻宇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等袁静，转身径直离开。
袁静带着歉意和戚闻宇匆匆道别，去追贺襄，留下戚闻宇若有所思。
*
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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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闻宇和贺非在同班，他们已经高三，时间非常紧张，但每天下午放学，他俩都会在楼下等一会儿。
因为贺襄所在的教学楼要远一些，他们要等贺襄赶过来。
如果不等贺襄，小少爷要闹腾。
贺非看着戚闻宇：“我弟这种脾气，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戚闻宇看着高一教学楼的方向：“他挺好的。”
贺非摇头，附带着叹气。
戚闻宇转过来：“小孩子而已。”
“他也就比我小了三岁，高一了，就你还拿他当小孩子。”贺非盯着戚闻宇，“你说……”
戚闻宇等着贺非说下去，但是贺非的话却停在一半，戚闻宇问：“说什么？”
“没什么。”贺非开了口，却不想继续说了。
两个人这次等了将近二十分钟，都没看到贺襄的身影。
戚闻宇看了一眼时间：“我过去看看吧，别再被老师留堂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贺非身体不好，一般什么跑腿的事情都是戚闻宇干。
但这次他却一定要跟着过去：“我才是他亲哥，有事肯定是我去啊。”
两人到了贺襄所在的班级时，他们班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同学还在搞卫生。
贺襄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
夕阳从透亮的玻璃照过去，贺襄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教室里动静不小，但贺襄睡得昏天黑地。
贺非气笑了：“这小子害我们等半天，他自己在这睡，这是从上课睡到放学吧？”
说完就要去推贺襄，戚闻宇却拉住了贺非：“要不你先回家吧，我等着他。”
“等什么？”贺非不理解，“直接叫醒不就行了？他这么能睡，没准一觉醒来都明天早上了。”
贺襄个子很高，也很瘦，校服松松垮垮，肩背都很窄，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实在是憋屈。
戚闻宇想了想说：“这么睡脖子会疼的，我叫醒他。”
戚闻宇推了贺襄的胳膊两下，贺襄哼唧了几声没醒。
贺非冷笑：“怎么这么能睡？”
戚闻宇又推了贺襄几下：“贺襄，醒醒。”
贺襄终于抬起头，揉着眼睛扭过头来，看到戚闻宇时，眼睛忽然亮了，咧着嘴笑起来：“闻宇哥，你怎么过来了？”
贺非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在贺襄头上：“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还睡呢。”
贺襄“啊”了一声，紧接着：“卧槽？我睡了一个多小时？”
这是从倒数第二节课就开始睡了。
贺非又是一巴掌过去：“还回不回家了？快收拾东西！”
贺襄猛地起身，快速收拾了书包，一边嘟嘟囔囔：“我都不知道老师留什么作业了，回去还得问同学。”
“睡睡睡，就知道睡，课也不好好听，”贺非开始了念经模式，“你成绩什么时候能提一点？”
贺襄有点委屈：“我在长身体啊，爸妈说了，多睡能长高。”
戚闻宇在旁边跟着说：“嗯，还在长身体确实要多睡。”
“是吧，是吧？”贺襄有点得意，揽过戚闻宇，“闻宇哥都说了，你不能再训我了。”
贺非瞪了戚闻宇一眼，夕阳很低，将三个人的影子拉了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