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狂哪怕是周末，也是六点起床。
戚闻宇起来后，照例在健身房泡了一个小时，临出健身房之前，他摸了摸跑步机，看了一眼大器械：“最近一段时间不能来宠幸你们了。”
因为湘雅苑的房子里，可没有健身房这种配置。
戚闻宇搬家搬得很突然。
他甚至没有多少时间来收拾东西。
考虑到开车距离只有20分钟，可以随时回来，他按照出差的规格，简单收拾了行李，拎包入住。
小关已经帮他登记过车子，无需业主刷脸，戚闻宇径直开到了地库。
上次是晚上过来送贺襄，这次是白天。
戚闻宇从地库出来先是转了半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小区环境不错，中间还有一个小型人工湖，泳池和健身设施完善，一半是洋房，一半是联排别墅。
戚闻宇往后面走了一段，才绕到最远、最边缘的6幢。
怪不得小关这么震惊，他竟然会租房租到这里来。
豪华小区平民化第一步，在里面加盖了一幢平民小楼，外墙瓷砖掉了好几块，也没人修补，看起来像被狗啃了一样。
前面富丽堂皇，后面乱七八糟，戚闻宇蹙着眉稍微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一幢是当年盖小区的时候，给拆迁户的补偿。
这就不怪了。
正因为如此，这幢楼大多数应该是租户。
不过戚闻宇有些好奇，就算贺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也不该这么拮据地住在这里。
每层只有两户，他租住的602对门就是贺襄家。
戚闻宇从电梯里出来后的每一步，都像是被赋上了慢动作。
他虽然在往602走，但恨不得耳朵能有八米长，直接贴贺襄家门上最好。
动作再慢，从电梯到入户门也只有那几步，很可惜，对门什么动静都没有。
戚闻宇进了自己的新家门。
布局和对面一样，装修一般般，能看得出来房东是很刻意在敷衍租客。
戚闻宇将行李放下，简单收拾了一番，坐在书桌前。
——哪怕是周末；
——哪怕是刚搬家；
——也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办公。
戚闻宇坐了半个小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在书房的位置正好能听到旁边电梯间的声音。
虽是缺点，不过这正中戚闻宇下怀，对门有什么动静，他全都能捕捉到。
然而，一整天过去，直到半夜，对门都没人进出。
看来两人都不在家。
啧，两人一块外出，干什么去了？
戚闻宇伸了个懒腰，将近半夜的首都，寸土寸金的三环，不远处是歌舞升平的酒吧街，到处都是热闹的。
但最热闹的，当属戚闻宇楼下。
一对夫妻在吵架。
“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天天这么晚回来不如死外边吧！”女的大喊大叫。
男的不遑多让：“你前两天彻夜不归我管你了吗？我晚回来你就嚷嚷！”
“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我彻夜不归我是为了谁？”
……
戚闻宇眼神看了一眼对面，消失的两人还是没有动静。
烟火气飘到六楼，又散了。
啧。
小区人车分离，但偶尔会有业主将自己的小电动和小三轮停在楼下。
大概是晚归的人碰到了小三轮，楼下开始疯狂响起：“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
戚闻宇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半躺着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翻出图库。
最近几张图片全都是贺襄。
粉丝偷拍的、微博下载的、还有存下来的剧宣图。
图片放大、又缩小。
无论是粉丝抓拍、偷拍，还是官方摆拍。
无论是看整体，还是看局部某个五官。
都好看。
有的人天生就上镜。
*
第二天，对门依然毫无动静，戚闻宇早起围着人工湖跑了个步，上午去了一趟公司，去拿了一些文件，下午居家加班。
一整天就这么过去了。
难不成对面那两人私奔了？
两天了，啧。
周一戚闻宇起得很早，因为他要去上海出差。
一个高奢国际大客户的合同要续约，还要加签新项目，戚闻宇过去亲自谈。
拉着行李在电梯厅等待时，戚闻宇盯着对门看了几眼，确定仍旧无人。
电梯很快，没有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就到了六楼，戚闻宇拉着箱子进去。
而另一边的电梯，在几秒后也到达了六楼。
孔书翰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从电梯里出来：“我已经到你家了。”
对面说了什么，孔书翰又说：“这两天检查做了好几次，你真不用担心，医生说指数全都是好的，让我住院两天也只是因为检查短时间做不完。”
“真的，贺襄哥哥你好好工作，不用管我，”孔书翰已经打开了601的门，开门进去，坐在换鞋凳上继续说，“那你从上海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个礼物吧。”
对面贺襄问：“想要什么？”
孔书翰想了想：“不知道，机场随便买点什么，我就很高兴。”
贺襄继续道歉：“你记得把检查单拍给我，我会看着给你买礼物的。”
两人挂了电话，孔书翰继续换鞋，手里是一沓厚厚的检查单，他穿上拖鞋后，拿出最上面的出院小结，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贺襄。
【小孔】：图片.jpg
【小孔】：你看吧，真的检查结果都是好的。
【落地】：嗯，我知道了。
*
戚闻宇带着团队一行人在上海落地后，水斯国际派了专车来接他们。
虽然DW公关是乙方，但甲方爸爸给了他们充足的面子。
毕竟现在的DW在公关界有口皆碑，而且这次还是业内赫赫有名的戚总亲自过来。
水斯国际市场部老大叫郑念夏，名字温柔，但其实是个凌厉干练的女魔头，业务水平高，对合作方的要求也高。
为了新传播项目，戚闻宇带着团队跟她周旋了两天多，郑念夏还在犹豫不决。
戚闻宇尝试把对方约出来，却被婉拒。
那大概率就是方案有哪里没做好，对方不够满意。
戚闻宇让助理找来一堆水斯国际的资料，从历年运营方案到财报，看了整整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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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了眉目。
第二天会议结束前，戚闻宇让助理打开一个新的ppt，水斯国际的众人都有些意外。
戚闻宇说：“针对前两天的方案，我又做了些补充。”
郑念夏看着他挑眉。
“水斯国际作为高端洗护产品，打入国内市场后，因为定位够独特，所以一直处于垄断地位。”
戚闻宇顿了顿，“但是这个局面在去年被打破，因为竞品的介入，水斯国际的市场占有率被瓜分了。”
虽然这都是公开披露的数据，戚闻宇说这个其实有点不适合。但郑念夏一听就笑了：“然后呢？”
女魔头一笑，这事就有戏。
戚闻宇不慌不忙继续说：“竞品打开市场的方法很简单粗暴，就是请了流量，粉丝自传播，然后产品出圈。”
郑念夏点头：“嗯，戚总您继续。”
戚闻宇接着说：“水斯国际以前没请过明星代言，这块其实可以做尝试，我补充了一个新传播方案，我知道郑总的顾虑，所以代言我们可以考虑其他合作方式，正好DW和ST娱乐也有合作，或许可以帮忙牵线。”
顾虑无非就是给市场部的预算不够，缺钱。
国际型高奢企业自傲的很，自诩清高，看不上流量代言这一套，却被流量产品打得抬不起头。
产品定价高昂，又舍不得高额的代言费，还天天关注销售数据。
一整个价值观扭曲。
但好歹是客户，戚闻宇有的放矢，不能明说这些。
郑念夏说：“戚总应该已经有想法了吧？”
女魔头和公关大魔头对决，戚闻宇其实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引导郑念夏了。
“流量潜力股，”戚闻宇说，“郑总可以了解一下，成本可控。”
说得很好听，其实就是找一些便宜的小明星。
自诩清高，那就不找大流量，宣传的时候可以扬言——我们不看重流量。
但是重点是“潜力股”三个字，那就是对方未来一定有流量。
“潜力股，”郑念夏轻笑一声，“可我怎么保证传播效果和未来收益呢？”
戚闻宇站起身，ppt放了新的一页，他说：“经过DW评估的潜力股，郑总是不相信吗？”
旁边的助理小关目瞪口呆，戚总疯了，忽悠人开始不过脑子了，DW虽然和ST合作，但什么时候评估过艺人？
郑念夏看着屏幕上的三张照片，指着中间那个：“我知道他，很帅，前段时间上过热搜吧？”
她说的正是贺襄。
戚闻宇选的这三个小明星都是ST的艺人，而且他笃定郑念夏会选贺襄。
“他下个月有一部待播上星剧，男二。”戚闻宇解释，“目前没有明显黑料，自来粉在持续增长，照这个趋势，现在是最好的合作时间。”
“他没有接过同品类的代言，甚至代言都没几个。”戚闻宇没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代言费会很低。
郑念夏又开口：“艺人的人品，也是我们很顾虑的……”
现在的艺人，动不动就塌房，风险评估是必须的。
戚闻宇说：“人品这块，我们DW来担保。”
小关扶额，怎么DW都开始给艺人做人品担保了吗？
戚总真疯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