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惊讶得就想过去抱乘风一下,没想到自己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是在已经走到乘风面前了之时,她还是克制了这股冲动。
“陆伯伯心中有数,我还是不去信了,等此事了了,你的人应该会写信回来的。”
乘风点了下头,“由固若是传信回来,我再与殿下细说。”
顾曦也冷静下来坐下,心中盘算着,难不成皇祖母就准备这样将事情压下,不准备还父亲该有的功名的奖赏。
正想着,就听得乘风小心地问道:“殿下可还生气?”
顾曦抬眸望去,脸上一丝那夜的气劲都没有,但还是故意板着脸,“还生气。”
乘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执书过来了,“公主,该歇息了。”
于是乘风也没再停留,便起身离开。
一直到了寝宫,他叫来塞恩,“公主这几日可有外出?”
“倒是不曾,公主手上受了伤,这几日一直在殿中歇着。”
乘风刚坐下又站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受伤?”
塞恩傻了眼,“方才宫人说可汗到公主殿中去了,公主没与您说吗?”
顾曦寝宫中,她脱了外衫,躺到床上,执书小心地给她看了伤口,见没有扯到伤口,又听见安州的事情,和抱弦相视一笑,“这下公主可放心了。”
抱弦却是道:“只是公主为何不让可汗知道您受伤了。”
顾曦顿了顿,“虽然他不说,但我也知道,既为一国之君,哪里是那么空闲的,年前他又为了我,在大昭过了那么久的日子,总不好总是让他为了我能耽误了国事,况且我这也只是小伤而已。”
“那前几日公主知道可汗受伤了,为何还那样生气。”
顾曦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是哑言之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日自己让塞恩不要专门去信告诉乘风此事,但却没有让他将此事封于口,眼下乘风回来了,定然是会知道的,
想到这里,顾曦率先慌了,急忙躺下想要睡着。
让执书二人熄了灯下去,顾曦便闭上眼睛想要赶紧睡着,可是人一旦越想要干什么,老天就偏偏要先磋磨了一番,原本多少有些睡意的顾曦此时愈发清醒,而脑中一旦清醒,也开始去想着另一件事。
方才抱弦说的话,忽然在她脑中响起。
自己受了伤,尽管不深,也要想着法子不让乘风知道,她心中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都是表面上的,她瞒着,不过是怕乘风担心,他对他额吉原就有怨恨,更是因其旧往,不肯与自己真正交心,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被他额吉所伤,怕不是更要对自己“退避三舍”,就怕他会伤害到自己。
正想着,顾曦便听到门外传来响声,而后便是两道熟悉的声音在交谈,执书似乎在拦着,但这场压着声音的推搡,最后终结在一句“我也不是没给殿下守过夜”上。
顾曦眼皮挑了挑,而后把手挪进了被子,闭着眼睛装睡。
门被推开,有人端着一盏油灯靠近,而后床幔被掀起,油灯被搁在床前凳子上。
顾曦感觉到来人坐在了床边上,而后被子被掀开一角,乘风将自己的手拿了出去。
顾曦努力控制着别收回手,毕竟既然此时乘风来了,那便是塞恩将事情都告诉他了,自己如若是躲,只怕会让他觉得伤得很严重。
乘风带茧的手轻轻摩梭着刀口附近的皮肤,顾曦想不动都不行。
她微微叹了口气,而后睁开眼睛,对上发现自己醒了的乘风看过来的眼睛,面无表情道:“采花贼。”
“什么?”乘风愣了一下。
顾曦便坐了起来,“那日在芳华宫,我问你是情郎还是采花贼,就近日你的反应来看,似乎并不想当情郎,既如此,那自然是采花贼了。”
乘风嘴角抽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疼吗?”他问。
“疼的。”
乘风急了,就要宣医者,被顾曦拦下,“伤口就这么一点,早就该好了,而且我疼的又不是伤口。”
乘风不解,只拉着手看着顾曦。
顾曦的目光从他身上略过,去看窗外,而后又回到乘风眼眸上,“以前小的时候,我但凡摔了一点,必定要跑去跟父亲母亲诉苦,时不时还要掉两滴眼泪的,可是现在,我受再大的伤,也没人可以哭诉了。”
“我,殿下为何不向我哭诉,”乘风朝着顾曦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对不住殿下,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伤了你。”
“大牢是我自己要去的,若是我不去,谁也伤不了我,可是乘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吗?”
“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肯与我敞开心扉,我想知道到底有什么阻隔在你我之间,如今我知道了,你是怕那些往事会让我觉得你配不上我,是吗?”
“可是,乘风,若我真是那样的人,我就不会早早地答应过你,有朝一日,想到余北来看月亮,”顾曦忽然笑了一下,“原是来与你看月亮的,但是到如今,竟然没和你一同到草原上看看月色呢。”
“殿下什么时候想去,我带你去。”
顾曦看着乘风,没说话,只是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对他这句话很不满意,乘风喉咙哽了一下,而后喊道:“顾曦,我带你去看。”
顾曦便轻叹了一声,也朝着乘风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而后隔着被褥,抱着乘风,“乘风,我生来便是郡主,后来成了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但是我还是会疼,小的时候我可以跟父母哭,后来进了宫,我以为皇祖母真心疼我,所以那段时间也会在皇祖母的宫里哭,只是后来,我发现皇祖母慈爱的脸下面,还藏了一张脸,我就不敢在她面前真心实意地哭过了,如今到了余北,举目无亲,如果你不愿真心与我敞开心扉,做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那么,我心里还是会痛的。”
“乘风,你想看着我痛吗?”顾曦把头埋在乘风胸前,声音闷闷的。
他才从外面进来,身上穿的衣裳厚,也不知道顾曦哭了没有,只是知道自己听见顾曦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经疼成一团了。
是啊,顾曦这样金尊玉贵的公主,就算她在大昭被亲人计算欺瞒,但在满朝文武和满宫城里,她都是受人尊敬的公主,无人敢不服她的,但是如今,在余北,这不是她的地盘,就算自己愿意将余北最尊贵的地位给她,那又怎样呢,公主看重的,从来都不止这些。
“对不住。”乘风伸出手将顾曦抱紧,头也跟着低了下来,蹭着顾曦的侧脸,“对不住,公主,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我错了。”
“我错了,我一直都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却没想过,您想要的,您在意的,从来不是我那卑微不堪的过往。”
顾曦往上挪了挪,眨眼之间,睫毛扫着乘风的脖子,有些痒。
“没关系,错了,改正过来就好了,”顾曦说着,“所以,你想好了吗?是要相敬如宾,还是要相濡以沫,是想当采花贼,还是情郎?”
这样亲密的话,乘风似乎还是说不出口。
顾曦也知道,经自己这一遭,乘风想要再退回去,也不可能了,正好她也快憋不住了,于是干脆埋着头,颤笑起来。
怀里的人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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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还以为顾曦怎么了,急忙收手抓着她的胳膊推开一些,去看她的脸,而后就见那金尊玉贵的公主一脸的笑。
顾曦还一脸的你能奈我何的模样,“乘风,你可跑不掉了。”
乘风也不知道自己眼下心中是什么心情,细细想来,应当高兴巨多,毕竟自从那夜公主冷着脸从自己寝宫中生气离开之时,他就一直担心,公主真的不愿意理自己了,相比之下,公主能这样开怀畅笑,他是真高兴。
顾曦见乘风怔怔地看着自己,嘴角要翘不翘的,就觉得好玩,她伸出手去戳他的嘴角,又往上推,便推出来一个奇怪的笑。
顾曦觉得好玩,但是看见那双薄唇时,不禁想到那日自己的主动,如今回想起来,乘风的唇虽然看着薄,但是好像还挺软的。
这样想着,顾曦就忍不住地往前凑,只不过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脑中忽然想到,乘风还没回答自己,于是又退了回去。
乘风整个身子都绷直了,就等着顾曦靠过来,但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居然没能碰上,他喉结上下一动。
“你怎么不说话?”顾曦问。
乘风抿唇,道:“我要是真做采花贼,殿下难道会躲吗?”
顾曦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乘风说的是什么,一双眼睛讶异地盯着乘风,这才刚刚说服他与自己真心相处,相濡以沫,他就敢说这样的话了。
“你……”
顾曦想说什么,但乘风已经靠近了,迅速吻在她唇上,很快的一下,就像她上次主动的一样。
双唇贴住的瞬间,顾曦想,乘风的唇是真的很软。
只是,她这样想着的时候,乘风又何曾不是。
殿中仅有床头一盏油灯和透着窗户洒进来的月光照亮,床上的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却都一动不动。
乘风盯着这样的顾曦,心中忽然得了趣,他们二人之间,向来都是顾曦游刃有余,她何时像现在这样,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愣着不动,但面前的表情却显示她现在很开心。
不对,这不是第一次,乘风忽然想起,他们当时在乌州之时,因为那一次意外,顾曦躲着他不敢出现。
浅褐色的眼眸逐渐从欢喜变成了揶揄,不知道为何,顾曦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主动进了狼窝,此时就是要退不能退的地步了。
她脑中不断想着,该怎么破局,想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用装的。
她皱着眉头,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
“手疼。”顾曦垂眸去看手,可那伤口明明半点血丝不见,就剩着结痂的地方,也已经上了药。
乘风只觉得自己此时似乎开始开窍了,一眼就发现,顾曦是在装。
但想到顾曦是因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才装疼破局的,又觉得可爱,他没忍心戳破,更多的是没胆,于是也跟着皱眉,“那要不要去传医者?”
顾曦顺坡下驴,“那倒不必了,我睡着了就好了。”
“好,那我给殿下守夜。”乘风扶着顾曦重新躺下。
顾曦却亮着眼睛,“可是你堂堂一国之君,给我守夜算怎么回事呢?”
“你不是让我选择了吗,既然我不能是采花贼,那就只能是情郎了,”乘风双手撑在顾曦身子两边,道,“既然是情郎,为心上人守夜而已,有何不可。”
顾曦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嘴角翘到天上去,她闭上眼睛,一副我要睡了的模样,“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准许你这个采花贼荣升有情郎,为我守夜。”
乘风笑笑,“那姑娘安睡,我定然好好守夜,决不让人扰了你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