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赫,我当年就应该直接掐死你,或者让你父汗断了你的腿,把你绑起来,这样才不会被你造了反!”其格说着,趴在地上朝着乘风挪去,就要去掐他的腿,“你怎么还不死,不给你父汗陪葬,你怎么敢设计陷害你父汗!”
乘风也不动,甚至半蹲下来,极其冷静,“所以,你就趁着我离开,放松防备之时,把巴拓尔放跑,就是为了让他去杀我?”
其格顿了一下,想到什么,“我说为什么你又把我关到自己来,原来是他动手了,他失败了?”
其格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失败了?他没能弄死你。”
“是,他没能弄死我,而且他也死了,”乘风说道,“额吉,这下你没人能用了。”
“我掐死你!”也不知她一个常年被关禁的人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就跃起,伸出双手就要去掐乘风的脖子。
乘风也不躲,任由她掐着,一双眼睛盯着她。
其格拼了命地收紧力气,但看着乘风的眼睛,忽然想起来,他幼时就是这样亮着眼睛,软软地喊着自己额吉的模样,那个时候,她一心想着,等以后再遇到胡日查,他知道自己和他之间有个孩子,说不定就不会舍弃自己,可是没想到,再见面时她才知晓,原来当年跟自己有过几日情谊的人,居然是余北的可汗。
初重逢之时,胡日查对她几位看不上,甚至出言讽刺,当时不过是他出宫游玩之时的一时兴起,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把她寻回,其格心灰意冷之时,却听到胡日查正痴心于长生之道,她忽然想到自己曾在大昭寻得的东西,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成为了她回到胡日查身边的宝物。
她迫不及待地回了商队,找到药本,交由了胡日查,更是在胡日查的欣喜若狂之下,说可以由他们二人的孩子为胡日查供血,胡日查乐得自在。
一开始,他还有所担忧,怕怠慢了,其格就会带着塞勒赫逃跑,后来发现其格对他是无有不应,反而是那个年幼的孩子,因受不了取血的疼痛,只一味地想要逃跑,甚至有一回还真的被他成功逃脱,幸好最后追回,被抓回去之后,胡日查一气之下,在他面前命人虐打其格,并威胁,若是以后他还敢跑,跑一次,他就打一次。
在胡日查丢下母子二人之后,其格强撑着起来,给了塞勒赫一巴掌,怒道:“你父汗这是重视你,你为何要跑。”
她认为胡日查对她的恶意都是来自塞勒赫,于是在之后的每一次取血,都是由她亲自摁着塞勒赫,也是她夜里亲自睡在密室门内,就是为了防止塞勒赫逃跑。
塞勒赫不跑了。
直至后来,胡日查发现自己喝了这么久的长生之药,却没有像药本中所说,目似鹰,身似狼虎,于是大发雷霆,又将其格虐打起来,一直到余北战败,胡日查不甘就这样将王子送去当质子,于是想出来了办法,既然乘风并未在明面上认祖归宗,不如就让他一起去到大昭,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死在那,届时余北也已休养好了,再一战,谁赢谁输,也不一定,至于取血之人,自己儿子还有,换一个不受宠的便是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乘风回来了,甚至当上了余北的王。
其格看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却是半点心软都没有,甚至更加收紧了手掌,“去死,给你父汗陪葬。”
乘风等她掐够了,抓着他的手硬掰下来,而后站起身,“那怕是不能如您所愿了,我定会活得好好的。”
说罢,就要离开,却被其格叫喊声止住脚步。
“听说你要成婚了,还是跟大昭国的公主,人家金枝玉叶,知道你的身份如此低贱吗,你配与人家成亲吗,”其格狂笑着,“塞勒赫,你就个畜生,你敢把你谋害生父,虐待生母之事说给她听吗,你就不怕,人家公主厌恶你,想要逃走吗?”
乘风脚步微微一乱,出了密室之后,对着守门的人道:“看好她,别让她逃走。”
乘风回到房内,心下却乱了起来,但再怎么心虚害怕,都在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脖颈间那显眼的勒痕时,慌了神,这副样子,定然是没有办法见公主了,免不了让他担心。
就在这是,塞恩进来了,“可汗,年关已过,许多部落陆陆续续送来了今年的年初礼,按往年的情况,需要派人到原上接应点一一接收,再视情况给予回礼,你看今年要派谁去?”
乘风眼睛亮了一下,“可有可汗亲自去接的先例?”
“这……倒也不是没有。”塞恩看见这位年轻的狼王一只手摩挲着脖颈,他才发现塞勒赫脖间多了一道勒痕。
“何人敢对可汗行刺。”
“无碍,”乘风摆摆手,“那么此次接应接礼,就由本汗亲自去吧。”
塞恩应下,而后想起什么,“那可汗去前,可要去告知大昭国公主一声?”
这一路行来,塞恩能看出来,可汗对这位公主的感情不一般,但没想到,可汗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摸着脖子的手一顿,而后才缓缓道:“不用了,待会本汗令人去说一声即可。”
他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像是为什么事情犯了难,塞恩福至心灵,忽然想着,可汗莫不是担心公主看见他的伤,为了躲避,才要亲自前去接应的吧。
他又想到,如今敢对可汗下此毒手,又免遭可汗发怒的,也只牢中的那一位了。
顾曦自己给了乘风两个选择,要他在半月之内做出选择,但刚刚过了一日,她就先坐不住了。
想当初,她穿耳之时并未有其他异样,但是阿窈却是足足流了两日的血,耳朵红了又红,堪堪一个月才好。
草原上的风这么大,也不知道乘风的耳朵怎么样了。
想到这,顾曦便准备到乘风的殿中去,但刚起身,就有人来禀报,将可汗明日便要起身外出一事告知。
顾曦顿了顿,问:“他现在忙着?”
宫人回答,“小人从可汗殿中过来时,可汗并不忙。”
顾曦便让人退下,只是心中难免有疑,这些日子,不管乘风有什么事,每日总是要找个时间过来这里转一圈的,但是今日竟然没有,甚至明日要外出这样的事都是使人来说,莫不是被自己逼狠了,害怕了?
想到这里,顾曦更加坐不住,要是真的被自己害怕了,真的选择了“相敬如宾”,跟自己就以礼相待,那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于是,顾曦拎着裙摆,叫执书拿上擦耳的药,便出了门。
听到门口传来通报之时,乘风实打实地吓了一跳,环视一圈,慌乱拿起边上的白狐裘衣床上,肩上那一圈白毛刚好将脖子遮住,做好这一切,乘风才自己过去开了门。
“殿下怎么来了?”
顾曦刚听见声的时候,还准备纠正他的叫法,但是在看见他的穿着时,愣了一愣,“怎么在屋里穿这么多?”
她感受了一下,并不觉得冷,屋里火龙烧得足。
乘风不自然地耸了下肩,道:“方从外面回来,吹了风,所以有些冷。”
“叫医者来瞧过了吗?”顾曦担心。
“已经瞧过了,不碍事,殿下不用担心。”
顾曦便拉着他的裘衣拢紧了一些,仔细去瞧他的脸色,不放心,又抬手去摸他的额,发现并没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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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稍稍放下心。
“殿下,是为何到这里来。”乘风说着,便带着顾曦到一边榻上坐下。
顾曦想到自己方才的慌张,后知后觉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竟然比乘风还急。
“我是怕你耳朵发了炎,所以来瞧瞧。”
说罢,顾曦靠近了一些,去瞧他的耳朵,这一瞧就发现,昨夜明明没怎么流血的耳垂,那个耳洞今日居然还是鲜艳的红,像是被人扯着刚打的伤口,才渗出血一样。
“怎么会这样。”顾曦说着就拧开带过来的药膏,沾了一些,凑近给耳垂抹上,“这药膏每夜睡前抹上一些,不必水洗,它能保护这伤口的。”
乘风感受着顾曦的靠近,却想到今日额吉所言之语,从小到大,他只接受过其格的半分真心对待和珍惜,但就是这半分情感,在来到大昭王城之后,也消失殆尽,如今公主到了他身边,给了他这样一份完完整整的亲近和爱意,他能接受吗,他受得了吗?
顾曦丝毫没有注意到乘风的失神,只是专注地给他抹着药膏,擦好了一边,正要转去另一边,动作间,目光便擦着那毛茸茸的肩上的毛裘衣而过,看见被狐毛掩盖住的脖子上,似乎发着红。
她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去给他擦好另一边的耳朵,其间更是不经意地朝着他脖子看去,最后终于确定,乘风的脖子受了伤。
等擦好药膏,顾曦坐实在榻上,没等乘风开口,便问道:“殿内火龙烧得这样旺,你还冷吗?”
乘风下意识道:“不冷了。”
“那把裘衣脱了吧,别憋出一声汗,对身子不好。”
顾曦拧好了药膏盖子,抬眸看着乘风。
乘风像是被看透,再一次耸肩想调整裘衣的位置,好遮住脖子,但他心知,殿下此时的表情不对劲,想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顾曦见他没动,于是放下药膏,直接上手去解裘衣的系带,乘风微微抬手,想拦住,但他的手刚一动,顾曦的手就不动了,甚至抬眼盯着他。
于是乘风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索性不动。
裘衣被解开,脖子上那一圈红印十分引人注目。
顾曦以往在家中被护得极好,父亲身上纵使有伤口,也绝不会让她看见,所以此时看见这一圈红印时,顾曦只能半知半解,“被勒到的?”
“是。”乘风知道自己不能瞒了。
“什么勒的?”顾曦又问。
乘风沉默了,他不敢说,但也不想对顾曦说谎,于是干脆什么也不说。
顾曦等了片刻,而后起身,乘风以为她要走,下意思伸手拉住,但顾曦只是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殿中可有常备药箱?”
她顺着乘风手指的方向去取了药箱,拿了药,一点点轻柔地抹上,而后把药放回药箱。
“我小的时候贪玩,时常磕到碰到,当时太医就给我擦的这个药,但是你脖子上这个,我不知道轻重,也只能给你擦一擦了,我去给喊医者来。”
乘风想说话,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他能察觉到,顾曦生气了,她憋着气。
“你生气了吗?”在顾曦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乘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避免顾曦更加生气,他甚至没敢喊尊称。
顾曦便停下脚步,“你既然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那我就当你要与我以礼相待,你不说,我就不便问,等你觉得可以开口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顾曦心中确实憋着一股气,她生气乘风既然受伤,但却连药都没上,只一味地想着瞒着她,想到这,她又补了一句,“乘风,我是生气了。”